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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心牢10-16
匿名用户
2019-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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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作者:xb客
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妻子情緒的崩潰讓方源再也提不起質問她的心思。一整天的時間,方源都陪著妻子安慰她,穩定她的情緒。想想自己帶著怒氣匆匆地趕回來,最後卻是這種局面,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但他還是在心底松了口氣,至少他的家沒有散,妻子並沒有背叛他。雖然在很多細節上還沒有弄清楚,但方源知道已經不能再在妻子傷口上灑鹽了。現在要想知道細節,只能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
仔細想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聊過了,他這個老同學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方源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時光荏苒,他和彭山或許早已不是當初赤子一般單純的同學關係,生活將兩人都打磨得面目全非了。也許是時候,找這個老同學好好聊聊了,當然不是現在。
午飯和晚飯都是方源在家裏做的,兩人都沒什麼胃口,簡單地做了點麵條。劉思還是在方源的堅持下才勉強吃了一些。兩個人就這樣整個下午都呆在家裏,什麼也沒想,開著電視,相互依偎著。方源竟有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很久沒有與妻子這樣交心的溫馨場面了,兩人的生活雖然甜膩美好,但習慣了各自角色的兩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像現在這樣相濡以沫,感受彼此心跳的時候卻是甚少。
兩人都穿得很少,就這樣相互摟著,方源能感受到妻子身體的柔軟與芳香,透過雪紡襯衣的領口,方源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妻子胸前的雪白豐盈。同樣的,劉思也能清晰地嗅到方源身上的男人氣息,耳朵清楚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但兩人沒有生出半點的情欲,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小憩,任由時間慢慢流逝。
晚上在床上兩人依舊如此,方源擁著躺在懷裏的妻子,偶爾交流兩句,直到睡意將兩人襲卷,慢慢睡去。朦朧間方源終於在妻子嘴角看到一絲笑意。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妻子已不在懷中。前天晚上的宿醉讓他並沒有睡好,今天倒睡忘了時間,方源看了看手機,竟然已經快九點了。店裏應該已經開始上班了,方源想著徐萍應該回來了,也就沒有著急。
起床看到妻子竟然在做早點,知道她心情多少應該好轉了些。
“怎麼不多睡會兒?”
劉思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眼袋因為昨天長時間的哭泣還有些腫,但精神狀態好了不少,難得展露笑顏道,
“都幾點了,怎麼可能睡得下去。”
方源見妻子終於回復了幾分神彩,頗感高興地上前摟住妻子的纖腰道,
“我們好久沒這樣交心了,你就不想在我懷裏多躺會兒?”
劉思未施粉黛的俏臉一紅,回過頭來,美目溫情地看著方源道,
“昨天都粘了一天了,還賴著你,你不嫌累啊?”
方源將妻子摟得更緊道,
“怎麼會,知道你以前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都沒機會在你身邊。從今往後,我要每天守著你,這才一天,怎麼會累。”
聽到丈夫的情話,劉思臉更紅了,看著方源的雙眸中也滿是情意。主動仰起臉吻了下方源的唇道,
“謝謝你,老公。謝謝你能理解包容我,能嫁給你真好。”
“知道就好,以後記得聽老公的話知道嗎,凡事都要跟我商量一下。要是下次還敢胡鬧,老公就要實行家法了,定不輕饒。”
“啪!”
說著方源用力拍了一下妻子的翹臀,像是報復那令他無法忘卻的一幕一般。
劉思被他拍得身體一抖,但也不敢責怪,抿著嘴受了這一下,俏臉微紅地看著方源,竟又在他的大嘴上啄了一下道,
“知道了,老公,我愛你。”
方源也是許久沒聽到妻子這樣的情話,被她這兩下親吻撩得心神一蕩,壓抑了幾天的情欲終於翻騰起來,將妻子緊摟在懷中,大嘴直接印在了妻子的唇瓣上,下身迅速抬起頭來,頂在了妻子的翹臀上。
“嗚。”
劉思被方源突如其來的進攻殺了個措手不及,慌亂地扭動了一會兒,隨即也被撩起情欲,沉浸在與方源的熱吻中。
“嗯~!”
方源的大手松開妻子,撩起她起床還未來得及換的粉色睡裙下擺,直接就摸了進去。劉思沒穿胸罩,胸前的一對豐盈很快被方源攀上,一手一只握在掌中揉捏起來,引得她一陣呢喃。
“啊~!”
方源不講道理地掐起妻子的乳尖,引得她顧不上與他親吻了,鬆開嘴來嬌吟一聲。
“討厭!”
劉思快速地用手打了一下方源作怪的大手,可方源並沒有鬆開的意思,依舊在享受著。
他將妻子壓在自己身上,下身對著她豐滿的臀溝一頂一頂地,發洩著蓬勃的欲望。
“討厭,你怎麼像只狗一樣。昨天明明表現得像個君子,怎麼現在突然就發情了?”
劉思被方源弄得羞臊不堪,出言嗔怪道。
“情況不一樣嘛,這種事情要講究氣氛的,誰讓老婆你現在這麼誘人,難道你不想嗎?”
方源怪笑一聲,趁著劉思不注意,竟用一只手撥開她的內褲邊緣,快速地探入那片芳草地,摸到了一片濕滑。
“你要死啊。”
劉思反應過來想要擒住他作怪的手,方源卻已經率先一步將手抽出,將還帶著她些許愛液的手,伸到妻子面前淫笑道,
“看,你不是也來感覺了嗎。”
劉思雙頰嬌豔欲滴,羞憤難當地偏過頭去,不敢正視這羞人的挑逗。
“討厭,一大早的你這是要幹嘛?”
“你說呢?”
方源真的是愛煞了妻子這嬌羞的模樣,抄起妻子的腿彎就要抱她回房放縱一番。
“啊,你瘋了,這大白天的。”
“嘿,怕什麼,這是咱們自己家,又沒別人,還分什麼白天夜晚?”
“別,讓我把火先關了。”
劉思拗不過方源,關了廚火,就這樣被方源抱進了房間。方源心中興奮難當,在妻子做事的時候打斷她,將她帶入房間共赴雲雨。在以前妻子是絕不會遷就他這荒唐的行為的,可經過昨天,兩人的感情似乎昇華了,妻子更多了幾分對他的愛戀。就是這種變化,讓他心裏說不出的高興。
可他剛將妻子放在床上,看著她可人的模樣,性奮地準備撲上去。可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在這時候不識趣的響了起來。
“我操,誰呀,真是會挑時候。”
方源氣罵了一句。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都過了上班的時間了,也只有你還在家裏胡鬧。”
突如其來的鈴聲讓劉思恢復了幾分清醒,她撐起身子,看著方源吐槽了一句。
方源拿起手機一看,是店裏打來的。
“喂。”
“喂,方老闆嗎?”
“小李,怎麼用店裏的座機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呃,老闆,我來店裏拿今天的發貨單,可店裏沒人主事了,今天可怎麼弄啊?”
“嗯?徐萍還沒回來嗎?”
“萍姐倒是在樓上,但她好像病了,迷迷糊糊的連床也下不來。”
“怎麼回事?什麼病,嚴不嚴重?”
聽到徐萍生病,讓方源不禁就有些慌亂。本來店裏一直就靠著她,讓方源覺得欠她挺多的。加之妻子的述說,徐萍現在已經由重要的朋友,合作夥伴,升級為他們全家的恩人了,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劉思也聽出了點端倪,一對鳳目緊張地看向方源,豎起耳朵聽著電話裏傳出的聲音。
“好像是感冒引起的發燒,燒得挺厲害的,陳嫂她們在樓上照顧呢。您過來嗎?這兩天我們不抓緊把倉庫的貨都發出去的話,過幾天定購的貨一到,倉庫怕是就囤不下了。這是萍姐之前就吩咐下來的,她這一病,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別慌,我現在過來。”
方源掛斷電話,也沒有了再與妻子雲雨的心思。
“怎麼回事,是徐萍生病了?”
“嗯,發燒了,好像挺嚴重的,人都燒迷糊了。我現在去店裏,你跟我一起過去嗎?”
方源開始換起衣服,劉思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跟你一塊兒過去。”
說著也趕緊換起了衣服。
方源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劉思也把擺上桌還沒來得及吃的東西收了一下,兩人就結伴往店裏趕去。
到了店裏,樓下就只有小李一個人在緊張地張望著,看到方源過來,倒是松了口氣。他是個勤快人,沒人發號施令,不會偷懶也就罷了,反而會坐立難安。
方源見他迎了上來,沖他點了點頭道,
“怎麼回事,徐萍怎麼突然就病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還是陳嫂開的門。”
幾人一起上到二樓,就看到一直在店裏幫忙的陳嫂和桂嫂都在床前。看到方源來了,陳嫂先開口道,
“方老闆,你過來了?”
方源沖兩人點點頭道,
“徐萍情況怎麼樣?”
“不太好,燒得挺厲害的,你給勸勸,送她去醫院吧。我們說都沒用。發燒這事兒可馬虎不得,會拖出大毛病的。”
桂嫂解釋道,她以前有做過保姆,看徐萍的情況就知道有些嚴重。
方源走上前,見徐萍躺在床上,還是昨天他看到的那身衣服,都沒換過。看來應該是昨天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病了,連澡都沒顧得上去洗。難道是前晚忙著照顧自己給累的?
劉思擠到床前,看到徐萍因發燒微紅的面色,皺了下眉。揭開貼在額頭的退熱貼,用手試了一下隨即叫道,
“好燙。”
“不行,必須現在送她去打退燒針,她這應該不止燒了一會兒了。”
劉思趕緊回過頭來對方源說道,方源點了點頭。
“我不打針,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徐萍忽然睜開迷蒙的雙眼,抗拒道,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別胡鬧了,再拖下去會拖出大毛病的。”
從她睜開的雙眼中,方源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白也已經因為高燒而有點發紅了。這已經不是吃點藥,躺一會兒就能好的程度了。
“小李,你去把車開過來。”
方源轉過身吩咐道,小李應了一聲就去開車了。
說完方源彎下身就想要將徐萍扶起來,徐萍卻撒嬌似地在床上扭動起來,沙啞的聲調像是哭泣一般,嗔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打針。你之前受傷的時候,我讓你去醫院你怎麼不去。現在卻非要我去,你怎麼老是欺負我,我討厭打針,方源,你就是個壞蛋。”
這撒嬌般的語氣,讓方源打了個冷顫,他趕緊回過頭看妻子的反應。劉思看了她一眼,沒有吃醋的意思,反而沖他笑道,
“徐萍從小時到大最怕的就是打針了。”
方源沒料到這要強的女人,竟然會害怕打針,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心中詫異的同時,卻看到一旁的兩個店員嫂子在一邊偷笑,不知道笑的是徐萍這意外的“弱點”,還是笑她剛才說的那讓人誤會的話。
但方源還是有些心虛,強忍著沒讓老臉紅起來,將徐萍發熱的身體扶起,她身上因為高燒出了不少汗。方源嗅到她身上的汗味雜夾著香水味,雖不像旁人那般刺鼻,但也並不好聞。
“不去,我不去。”
徐萍掙扎著還想要抗拒,可身體已經軟得跟泥似的,根本無法形成真正的抵抗。但她這樣扭動著身子,方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在妻子面前他多少還是要顧及一些。
“要不,把彭山找過來?”
方源猶豫著是不是讓彭山來送她去醫院比較合適,他可不想破壞好不容易跟妻子修復的關係。
“好了,你別矯情了,我不會吃醋的。”
劉思當然知道方源在顧及什麼,責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顧及這些,你這樣別人還當你心裏有鬼呢。”
方源吞了一口唾沫,他對徐萍還真是心裏有鬼。為了不讓妻子起疑,他把心一橫,抄起徐萍的腿彎,將她抱入懷中。
“不要,方源,你這壞蛋,放我下來。”
徐萍只是激烈地掙扎了兩下,頭差點磕到方源的下巴,隨即身子就軟在了方源懷裏。方源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嗅著她身上並不好聞的味道,這種體驗還是第一次。心中頓時有了種異樣的感覺,本來已經埋藏在心裏的那點感情竟又有了破土而出的趨勢。
方源抱著她下樓來,才把她弄上車沒一會兒就發現她又睡著了。
“看來她真的是病得不輕。”
徐萍的頭靠在劉思的肩上,她不時的就要伸手去試一下,才發現她又昏睡過去了。
“這些天店裏的事情挺多的,萍姐這段時間一直都忙到很晚,每天看上去都很疲倦。這病也是給累出來的。老闆,你眼光真好啊,找到像萍姐這樣負責任的合夥人,我是男人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幹勁。”
負責開車的小李忽然說道。
劉思聽在耳中,狠瞪了方源一眼,方源尷尬地笑了一下。
“你這是變著法兒地說我偷懶,剝削你們打工的呢?我也很忙的好吧,店子現在剛起步,正是大家努力打好基礎的時候。現在忙點兒,也是為以後鋪路。”
方源趕緊分辨了幾句。話雖這麼說,但明白人還是能聽出,他這是在推卸責任。
“是,是,您跟萍姐都是老闆,只要她沒意見,我們這些按薪拿酬的,哪里會有意見。”
小李笑了一聲,趕緊應道。
方源聽著他這話,怎麼聽都覺得都像是在諷刺自己苛待了徐萍,但他說不出反駁的話。徐萍這次病得這麼厲害,看來就是因為在店裏操勞狠了。前天又忙著照顧自己,熬了一宿給熬出來的。方源自知虧欠了她是事實,又哪是用逃避就能解決的。
看了一眼徐萍,發燒導致的出汗,讓本來柔順的長髮汗汵汵地,一簇一簇地粘在一塊兒,搭在泛紅的臉上。眉頭緊蹙,似很難受的樣子。讓方源看在眼裏,心也跟著揪起,很是難受。
縣醫院並不遠,一刻鐘的車程便到了。幾人將徐萍帶去看了門診,醫生查完舌苔之後,發現已經起泡了,給開了個住院的單子。方源為彌補心中的歉疚,打了幾通電話找關係,想給安排個單間,讓徐萍能好好休息。可惜都是滿員的,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給安排了雙人間。
折騰了有半小時,護士來給打針的時候,本來迷迷糊糊的徐萍一下子似乎清醒了,嚎叫著拼命抵抗。最後沒辦法方源幫著按住她,技術精湛的護士快速將針頭插進去時,徐萍竟嚶嚶啜泣起來,嘴裏還大罵著方源沒良心。弄得同房的病人和家屬奇怪地盯著這邊看。
方源尷尬得連跟別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妻子劉思和小李反而在一旁偷笑。方源翻了個白眼,在劉思主動要求留下來照看徐萍之後,他帶著小李先回店裏去忙了。
劉思看著安靜下來的徐萍又漸漸地陷入了沉睡,側過臉看向方源離去的門口,若有所思。
在路上方源本來還在擔心徐萍的情況,可回到店裏已經十點多了,都快到中午了。店員們都聚集在店裏等老闆的消息,不知是今天到底是放假還是該幹嘛。方源暫時放下了心頭的思緒,現在可不是懈怠的時候,後天訂購的產品就要大量到貨了,如果這兩天不把現有的庫存處理好,後面可是會亂套的。
進入工作狀態以後,方源也就沒心思想別的了。沉重的工作量讓已經有些懈怠的他,都有些無法適應了,此刻也是備感壓力。發展的下線已經覆蓋了全區的範圍,業務之繁雜讓他這個老闆都有些招架不住。
心中也體會到了徐萍有多累。看來店裏還得進行一輪擴招,而且讓妻子回來幫忙也是勢在必行了。
下午他抽空給妻子打了個電話,詢問徐萍的情況。燒已經退了,就是人還有些虛弱,需要多休息。方源松了口氣,準備下班之後過去看看,帳目跟明天的再一起整理。
下午五點過後,店員陸續都下班了,。方源接到妻子的電話,問他想吃什麼,她準備回家做晚飯,一會兒給徐萍送去。
方源不想她太累,就提議就在外面買點兒算了,但妻子堅持生病了吃外面的不利於恢復。方源就讓她按徐萍的意思辦,可徐萍的胃口只能吃粥,。現在才回家做,到七點能吃上就算不錯了。方源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了,搖頭苦笑。
他鎖了店門趕到醫院,想起妻子回家做飯不在,杵在走廊站了半晌,竟一時不敢進徐萍的病房。想到徐萍是因為他才累病的,他慚愧得不知道一會兒見了她該說些什麼。
“哎,小方,你也來了,怎麼不進去呀?”
突然,來看望徐萍的陳嫂和桂嫂從病房裏推門而出,看到正在走廊裏徘徊的方源,出聲問道。
方源沒料到她們也來了,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尷尬地道,
“我剛到,你們二位也來看徐萍啊。”
“這必須得來啊,不說她是老闆,小徐人那麼好,我們當然得來看看。小李他們剛才也都來過了,我們以為你還要在店裏忙呢,也沒約著你一起。”
“哦,沒事,我這不來了嘛。你們這就要走啦?”
“嗯,小徐需要多休息,也不方便跟我們多聊。你進去了也少呆會兒,讓她多休息。我們走了啊。”
“哎,我知道,你們慢走。”
方源跟兩個嫂子打了個招呼,搓了搓手。剛才的對話裏面肯定也聽到了,再猶豫肯定是不行了。
硬著頭皮推門進去,看到房間裏就徐萍和另一個病人,陪護的人可能都去吃飯了。那個病人這會兒睡下了,徐萍卻靠坐在床頭,看著方源推門而入,眼神就那樣跟著他。
已經換上了病號服的她,病怏怏的樣子沒什麼精神,眼神也並不銳利,但方源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些了嗎?”
方源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既然進來了,自然就得表示一下關心。
“嗯,托你的福。”
說著徐萍豎起手背搖了搖,聲音有些低沉,但總算不再沙啞。白皙的手背上還貼著膠帶,幾個發青的針眼清晰可見。這麼說顯然還是在記方源拉她來打針的仇。
方源大汗:“我這是為你好啊。”
“所以啊,我說托你的福啊。”
徐萍不緊不慢地說道,也看不出她有責怪的意思。但方源就是受不了她這樣說話,這比直接罵他還讓他難受。
“好吧,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做違背你意願的事情了,可以嗎?”
方源趕緊服軟,他可不想承受她的冷暴力。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特別有成就感?”
“什麼啊?”
“以為我好的名義,總是將你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這樣讓你很有成就感對不對?”
“啊?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方源被她給說懵了。
“讓我相親給我介紹對象是這樣,昨天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是不信我,強加你的想法在我身上,今天我說不打針,最後你還是偏要帶我來打針。強迫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痛快?”
徐萍說著眼角竟泛起了淚花。
方源將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想確定她是不是還在發燒,不然為什麼會說得這麼極端。
“啊~!”
突然,徐萍抓住方源伸過來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力度不輕,疼得方源一聲大叫。
“喂,你幹嘛?”
方源疼得幾乎快要炸毛,但還是壓低聲音問道,生怕吵醒病房裏還在睡覺的另一個病人。
徐萍總算知道分寸,放鬆了幾分力道,卻依然不鬆口,眼角卻壓制不住地泛起了淚花。
“混蛋,昨天我已經難受了一天,今天還讓我這麼痛,我討厭你。”
徐萍鬆開嘴,委屈道。
方源心下大囧,但還是從她委屈的話中聽出了她的意思。
徐萍生的這場病完全因自己而起,昨天承了她的情,卻與她相處得不怎麼愉快。留她在市里休息,可能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自己病了。
渾身難受卻還沒落到好,還得拖著病體一個人打車回家,換誰都會在心裏有怨懟。今天之所以不想來醫院,八成是還在跟自己賭氣。最後還是沒扭過自己,被強行帶到了醫院打針。本來就怕打針的她,一下子把新仇舊恨全算在了自己一個人身上。
現在咬她已經算是輕的了。想通了關節,方源無奈一笑。
“你笑什麼,是不是嫌我咬得不痛?”
本來咬一口宣洩一下情緒就算放過他的,可方源這一笑,讓徐萍又不爽了。
“痛,痛,我快痛死了,女俠饒命。”
方源趕緊做做樣子,開玩笑,他可沒傻到去挑戰徐萍的底線。
“哼,你就作吧。你也就這點兒欺負我的能耐。”
徐萍終於鬆開方源的手,用衣角擦了擦眼淚。
“嘿嘿。”
見徐萍沒生氣,方源訕笑兩聲,總算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瞧你的樣子,跟思思完全和好了?”
徐萍靠在立起的床頭上,整理了一下鬆散的長髮。與方源這一鬧似恢復了幾分精神,忽然饒有興致地問起這個問題。
方源一怔,這話題轉換得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嗯。你應該跟思思聊過了吧。”
“從她那裏問不出什麼。只是你的態度讓我很好奇,你就真的把這件事這樣揭過了,連細節都不想問一下麼?”
“只要確認思思沒有出軌,沒有真的背叛我就行了。問那麼多細節,不過是找不痛快罷了。”
方源並不想聊這個話題,但徐萍問起,他還是不得不答。他揉了揉自己剛剛被咬疼的手,緩和著自己的情緒。雖然經過昨天與妻子的交心,他也生不起責怪妻子的心思,但方源心中的芥蒂不可能這麼快消除。
“這還是托你的福,如果不是你昨天提前給我打了預防針,我真的不可能那麼冷靜坐下來跟思思把話聊清楚。”
說到這個,方源避免不了的,肯定是要謝謝徐萍昨天的一番勸解的。
徐萍現在倒是不關心這個,她一臉好奇地看著方源問道,
“謝我倒不必。我只是很奇怪,你連細節都不問,怎麼就確定思思沒有背叛你的,放心得有點太快了吧?”
方源莞爾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
“眼睛,看她的眼睛我就能很清楚地判斷她是不是在說謊。思思說謊的時候根本藏不住眼神的慌亂,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心性決定的,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你是她的閨蜜,相處的時間比我還長。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怎麼會問這種傻話?”
這回輪到徐萍怔住了,她愣了半晌,才以手撫面,笑了起來道,
“哈哈,是。倒是我瞎操心了。思思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心裏想什麼不用嘴,眼睛就先把她出賣了。她根本就沒有騙人的天賦,你追她那會喜歡的不就是她這一點嘛。”
方源微笑著點點頭,
“對,答案她已經用眼睛告訴我了,我還有什麼理由非得去把事情往壞處想呢?追問那些細節不過是跟她找架吵罷了,沒有意義。我不會傻到把她往外推。”
徐萍靜靜地看著方源,竟有些失神。
“你怎麼了?”
直到方源問她,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
“沒什麼,只是很羡慕思思,即使犯了錯,還是有你這個願意相信她的老公。她當初選你真的沒錯。”
這已經不是徐萍第一次說這種話了,這種直白的誇獎,饒是方源自覺臉皮厚,也有些招架不住,老臉騰地就有些紅了。
“你害個屁羞啊,瞧你的樣子,真當我誇你呢。你這種人往好了了說是人好,往壞了說可就是現在人們常說的老實人,這種人最後都是要吃虧的。你說沒問過思思細節,可我就懷疑了,難道你在心裏就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發生些什麼?”
徐萍的話頗具諷刺之意,聽在方源耳中有些振聾發聵,很有警示作用。方源被她一說,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前天見到的那一幕他不可能忘記。
方源也不瞞她道,
“我怎麼可能不想知道,但我昨天沒有問,以後就更找不到理由再問了。”
“……”
徐萍眉頭一凝,方源的話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想,她看著方源淡淡道,
“思思是不是把我和她以前的事情告訴你了?”
方源迎著她的眼神看去,難道那段過去是什麼不能說的秘辛?
“你沒問思思嗎?”
徐萍搖了搖頭,
“從那邊回來以後,我就跟她說了,我決定忘掉。那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以後誰也不許提了,她當時答應了我的。”
方源知道瞞她也沒用,攤了攤手道,
“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昨天我把思思逼得太緊了,最後她不得不把事情跟我說了。對不起。”
隨即話鋒一轉,安慰道,
“但是我覺得那不是一件需要一輩子隱瞞的事,你們都是受害者,把事情壓在心中反而不利於排解。這麼多年思思一直沒有吐露的意思,但昨天說出來之後我發現,她早已經被那段記憶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你昨天預判她行為的動機肯定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沒說錯吧?”
“這說明你們雖然不說,但你們兩個都沒有真正放下過。你們都是好女人,在這件事上你們都沒有錯,沒必要把事情壓在自己心裏,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一些。”
徐萍怔怔地看著方源,一番安慰讓她也有些動容。但這道傷疤不可能簡單地通過一言一行就能撫平的,它需要時間來治癒。
她眼神中短暫的神采閃過之後,隨即黯然下來道,
“我並沒有怪思思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意思,我知道其實這些年她比我背負的還要多。她心裏藏不住事情,每次一聊到將來的生活,她總會帶著難以言喻的愧疚眼神看我。”
“我不想她這樣,但我卻無法開解她,那只會越說越讓她難以釋懷。可現在她幸運地遇到了你,方源,既然她把事情告訴你了,也許你能幫她從這個陰影裏走出來。”
徐萍說完,又怔怔地看著方源。眼神裏完全沒有平時自信的樣子,這道陰影一直籠罩著她,心牢束縛的不光只有方源的妻子,還有徐萍這個最大的受害者。
方源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落寞,無助,迷茫,這些與平時堅強自信的徐萍,完全截然相反的辭彙,同時出現在了她現在的眼神中。讓方源覺得陌生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憐惜。
“那你呢?”
方源默默開口道。
“我?”
徐萍先是一愣,隨即慘然笑道,
“我的話,就不用你操心了。這麼多年我不是照樣過來了嘛,我不需要人安慰,時間自然會讓我忘記這段過去。”
“可你忘記了嗎?”
方源受不了她假裝的堅強的樣子,有些心疼地問道。
“……”
徐萍被方源的話擊中要害,閉上眼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道,
“你幹嘛?非得讓我難堪,你才高興麼?”
方源起身坐到了床邊,堅定地道,
“不是讓你難堪,而是要讓你看清自己。徐萍,你是一個女人,沒必要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裏去死扛,做出一副自信的樣子,並不是真正的堅強。敢哭敢笑,這才是直面自己人生的態度,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傷口,只是在逃避。不但逃避了別人的眼光,也逃避了救贖自己的機會。”
“你說你會忘。可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連正常地交往一個男朋友都沒有過,你是真的忘了嗎?以前我以為你是比較挑剔,可現在我才知道你是一直沒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來。我認識的徐萍是風姿綽越的女強人,那樣的有魅力。可剝開這層偽裝,卻只是一個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敢面對的可憐蟲,你不覺得這很諷刺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想看我的笑話嗎?想笑你就笑好了。”
方源的話碰到了徐萍的心裏的疤痕,讓她急於自我保護,她憤怒地抬起頭瞪著方源斥道。
方源沒有笑,更沒有生氣的意思,伸出手去扶住徐萍的雙肩,不顧她擺動身子抗拒,正視她憤怒的眼神道,
“笑?誰想笑就讓他笑去好了。可你依然還是那個自信自立自強的徐萍,誰說女強人就一定是完美的,是人都會有弱點,更何況是一個女人。能真正直面自己的弱點,不懼被人指點,能坦然地面對非議,才是真正的女強人不是嗎?我認識的徐萍就是這樣一個魅力十足的女強人,縱然現在不是,將來也一定會是,對不對?”
徐萍看著方源的眼睛,眼神逐漸因他的話而軟化,可她卻強壓住情緒,看著方源道,
“你自以為很瞭解我嗎?我是什麼樣的人,可不是你說了算。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你說是怎樣的人,我就要做怎樣的人?”
方源看出她眼神中沒有了明顯的抵抗情緒,一笑道,
“咱們是朋友,是合作夥伴。現在知道你對思思的恩情,你就是我們一家的恩人。你是我什麼人?現在你更像是我的家人。”
說著方源攬過徐萍,竟將她擁入懷中。雖然此刻方源心中並沒有旖念,但還
是讓徐萍吃了一驚,她被方源緊緊擁在懷中,一時竟忘了抵抗。
“你願意為了你的家人而改變嗎?”
方源的話讓徐萍身子一僵,隨即身子軟了下來,眼角泛出淚花道,
“誰是你的家人。你是有家的人,而我只是一個過客罷了。混蛋,你已經把我推出去了,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不需要……”
徐萍說著,淚水逐漸沾濕了方源的肩膀。方源感受到肩膀的濕意,用手輕撫著徐萍的背部,安撫著她的情緒。徐萍陷入情感的波動,也沒有掙脫的意思,兩人就這樣擁著,感受著彼此的溫度,似真有了一絲家人的溫暖。
可病房門卻在這不恰當的時候被人推開了。
“嗯哼,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熟悉的聲音讓兩人一下子慌了神,縱使方源心中沒鬼也沒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卻看到彭山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嘴角竟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方源一時千頭萬緒,本來想著辯解,可此刻面對彭山竟什麼都不想說了。
“你怎麼現在來了?”
先開口的反倒是徐萍,她煞白的臉此刻也有了些許微紅,畢竟眼前的男人是自己的男友。被看到與別的男人摟抱,總歸會有些尷尬。
“忙了一天,總該來看看你。”
方源從床邊挪開,坐回到了凳子上。彭山卻順勢坐到了床尾。
“怎麼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彭山話中的調侃之意很明顯,方源皺了皺眉道,
“你似乎沒有立場問這個吧?”
彭山一愣,看向方源道,
“怎麼,我女朋友,我問一下都不行嗎?怎麼著,你們不會真有什麼事吧?”
“呵呵,你這麼問之前,是不是該當著我跟徐萍的面先解釋一下,你自己做了什麼。”
方源抱手一笑道。
“哎,你什麼意思啊,方源,你怎麼說話夾槍帶棒的,我怎麼得罪你了?”
彭山一臉的不憤。
“好了,你們有什麼話出去聊吧,我想休息了。”
空氣中的火藥味漸漸迷漫,徐萍看出了不對,出言送客道。
方源看了徐萍一眼,納悶她難道不想知道彭山背著她做了什麼嗎?可一想,她現在是病人,還真不應該給她添堵。而且有些東西,方源不想讓她知道。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問彭山道,
“我們出去聊?”
彭山還沒應聲,徐萍又道,
“你們先回去吧,誰開車了,順便幫我把這些東西帶回去。”
徐萍指了指床邊堆滿的不少禮品,都是來看望的人帶來的。剛才方源就有注意到,應該是店裏的員工們送的。
“我開車了,我幫你拿回去吧。”
說著他便起身繞過方源,一手一個地提起地上的東西。還剩下一些,方源也順手給提上了。兩人給徐萍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將東西送到彭山車上,方源本不想坐他的車,但這樣一來反倒顯得他心虛了。他拉開車門,卻看到彭山在車裏噴著香水,味道有些大,讓方源怎麼都不適應。
“你小子自己身上噴也就罷了,怎麼還在車裏噴這些,不能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嗎?”
說著鼻尖卻忽地從濃重的香水味道中,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方源眉頭微蹙,他隱約地辨認出這種味道,好像在妻子身上聞到過。
他看向彭山,兀地問道,
“你開始上班了?”
彭山將車子從醫院開了出來,點點頭回道,
“嗯,上了快半個月了的班了。你一直忙,也沒跟你說。我以為你老婆跟你說起過呢。”
“呵,你這話倒有意思了,你什麼事我不知道,反而我老婆先知道了,要她來告訴我。”
方源咬牙暗諷道。
“嗯?她來我們健身房上班,不是跟你商量之後才來的嗎?”
“什麼!?”
方源一激不成,反倒讓自己吃了一驚。
妻子去健身房上班了?怎麼從沒聽她說起過,她雖然有說過要自己出去找個工作,但也沒聽她說過找著了呀。去健身房上班也不是什麼需要瞞著自己的事情吧?等等,她跟彭山在一個健身房裏上班?這就是她要瞞著自己的理由麼?
方源心神一亂,但經歷過昨天的刺激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強了不少。只是一亂,便很快鎮定了下來,他明白現在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他很清楚他上車的目的,不是為了追究妻子之前的過錯,而是要來探彭山這傢伙的底的。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彭山道,
“是你勸她去你那個健身房上班的?”
方源的臉色陰晴不定,終於讓彭山察覺到了不對,覺得方源今天怪怪的。但還是自證清白道,
“你可別瞎說啊,我哪能勸得了她。她出來找工作我還挺意外的,以為你們鬧了什麼矛盾。我工作的健身房那邊一直都缺前臺。也不是什麼好工作,工資低,流動性強。尋思著她估計也幹不長,就隨口提了一嘴,看她是不是有興趣來兼個職。也沒指望她答應。隔了好幾天她才答復說要來試試,那時候我還以為她跟你商量過呢,畢竟她要是上班了,想瞞也瞞不住你啊。你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察覺到。”
方源仔細一想,自己一直在忙,妻子那段時間一直早出晚歸的,還以為她在糾結找什麼工作,誰知道早就有了主意,自己卻一直不知道。難道要怪她瞞著自己嗎?還是要怪自己對她關心太少?連她具體幹什麼去了,都從來沒問過。
方源冷冷地看著彭山,要說這其中他沒有推波助瀾,方源萬萬是不會信的。
“呵,你很得意?”
方源冷聲道。
彭山眼神一亂,察覺到了方源眼神和話語中的冷意,終於明白今天這次會面怕是不尋常。
“你這話說的,我得意什麼。”
彭山語氣有些尷尬。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她不會再去上班了,我跟她說了讓她回店裏幫忙。前些日子放她胡鬧只是讓她放鬆放鬆,現在我這邊生意正忙。徐萍這一病,店裏更加缺人手,她作為老闆娘責無旁貸,也沒工夫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
“那很好啊,健身房那邊本來就只適合做個兼職,你們的生意當然更重要。我在健身房那邊的工作也只是個玩票性質的,給人家老闆幫個忙而已。”
“你這麼想便好,我還以為你會反對。”
“我反對什麼呀,你們兩口子的事兒,我反對有用嗎?”
“你知道便好。”
方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彭山瞟了一眼,沒接話。轉過話題問道,
“哎,說真的,你沒事也可以來我們健身房鍛煉一下。現在亞健康的人太多了,你工作那麼忙,什麼地方落下毛病估計也沒在意。也是該抽點時間鍛煉一下了。”
彭山本來是一句好心的話,聽在方源耳中卻格外刺耳。
“你什麼意思?”
“別誤會,我可沒別的意思。只是思思去鍛煉了這一段時間,你沒發現她身材變得更好了?你老婆這麼漂亮,你怎麼也得注意一下多鍛煉鍛煉身體不是。”
”砰!“
方源狠狠地一拳砸在手邊的車門下,驚得彭山手一抖,車子險些失控。
”你幹什麼?“
彭山趕緊將車停在了路邊,方源突然地發難,是他始料未及的。險些釀發車禍。
看著方源發紅的眼眶,彭山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刺激到他了,惹得他突然發瘋。
”你叫起‘思思’來倒是挺順口啊,是不是覺得把人蒙在鼓裏耍,很有成就感?怎麼,覺得自己體格不錯,就可以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你是把自己所有相親失敗的案例都給忘了吧?“
方源一句嘲諷的話正戳在了彭山的痛處。他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是想找事麼?“
”我什麼意思?呵呵,還裝呢。我們很長時間沒聊聊了,找個地兒聊聊?“
方源已經沒有耐心再拐彎抹角了,直接將話挑明瞭道。
彭山嘴角一翹,應道,
”可以啊,咱們先把東西給徐萍送回去。“
說著,彭山再次啟動車子,一會兒的工夫就將車開到了方源店裏。兩人誰也沒說話,下車將東西直接放在一樓,就又驅車出發了。方源也沒問彭山準備去哪兒,一時無話,等車停下的時候,才看清竟然是江城六中。兩人的母校,也是兩人一起度過最後的同學時光的地方。
彭山將車停好,方源下車就看到他從後備箱裏取出一個足球。
”你幹嘛?“
方源問道。
”我猜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很巧,我也是。呆會兒,我們就用這個決定咱們誰先回答問題,敢嗎?“
彭山舉起手中的足球道。
踢球是兩人學生時代最愛的運動。學校裏一般都是打籃球的男生比較受女生歡迎,畢竟都是些身材不錯的帥哥。而像彭山跟方源這樣的屌絲就只能將激情釋放在足球上。雖然愛好這項運動的同學不少,但兩人當初選擇踢球,還真是個無奈的選擇。
”誰怕誰。“
方源雖然早就將踢球這項運動荒廢了,但這個時候不可能弱了氣勢。
“那走吧。”
彭山帶著球來到校門口,給值勤的保安每人遞了根煙,寒暄了幾句。正好是放假的關係,學校裏沒什麼學生。保安擺了擺手就放兩人進去了,看來彭山這裏沒少來,跟這幾個看門的保安都挺熟。
十來年沒回來,江城六中的變化讓方源完全認不出來。原來一個小操場竟然已經擴大成了兩個足球場大小,橡膠的跑道,綠蔭草坪,並修建了專門的看臺。這是方源他們以前想都都不敢想的條件。
雖然在門口看到嶄新的大樓就知道變化不小,但沒想到這幾年江城六中圈了這麼大的地,不得不佩服校領導的遠見。這幾年地皮漲得厲害,現在估計光這占地就值不少錢。
放假又是太陽已經下山的傍晚,操場上並沒有什麼人,三三兩兩地有人坐在操場上聊天,也有在慢跑運動的。主場並沒有人佔用。
方源跟著彭山走到靠外的一個球場中心,隨手將球拋起就顛了十來下,雖然算不上特別厲害,但在業餘踢球的人看來,已經很難得了。
方源看在眼中,心裏打起了鼓。這小子比起讀書那會兒似乎更厲害了,以前他可來不了這一手。而相比而言自己估計連讀書那會一半的水準都沒有。
彭山將球停在腳下,指了指兩邊的球門道,
“一人一邊,先進球的可以先問對方一個問題。輸球的一方必須如實回答,回答之後也可以提一個問題,贏球方同樣需如實回答,然後再進入下一輪,你認為怎麼樣?”
“嗯?”
方源對這個提案感到很意外。他以為彭山會借著身體優勢,只讓獲勝方提問。這樣輸的一方永遠只能被動回答問題,自己說不定從頭到尾是哪個能是被審問的一方。但現在這個規則分明只是確定優先提問權罷了。誰都有權利問問題,只是分個先後罷了。
“不用奇怪,如果一直是我在問的話,估計你也不想玩下去,或者乾脆不如實回答,那樣就沒意思了。”
彭山倒是想得很周全。方源笑了笑,的確,一直輸的遊戲誰會一直玩下去呢,只有這樣才有意思。
“沒有異議那就開始吧,誰先控球?”
“隨便,你先吧,不過我要先問一下,你晚飯吃了嗎?”
方源早就有了饑餓感,他可不想餓著肚子跟一個吃飽飯的比賽,那樣就太虧待自己了。
“沒呢,怎麼,怕我占你便宜啊。”
“那就好,哼,開始吧。”
方源雙腿叉開,壓低重心,擺開了架勢,他想先看看彭山是怎樣帶球的,找下球感。
可誰知才剛擺開架勢,彭山一腳將球從他胯下踢過,一個晃身就來了個人球分過。方源回過神來,轉身追去,竟怎麼也無法拉近跟他的距離。
“砰!”
彭山帶著球來到禁區就是一腳抽射,皮球應聲入網。
等球進了的時候,方源才從後面追了上來。喘了兩口粗氣,心裏頓時後悔陪彭山玩這場遊戲了。這樣光是跑都跑不過他,連技術都省了,直接用體力就將他碾壓了,還玩個屁啊,兩人早就不在一個層面了。
“怎麼樣,願賭服輸吧。”
方源喘了兩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輸就是輸了,反正一會兒他同樣可以問他問題。現在他反而很好奇彭山想問他什麼了。
彭山將球停在腳下,雙手插腰看著方源道,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別人一樣,瞧不起我的?”
“?”
方源眉頭一皺,反問彭山道,
“誰說我瞧不起你了?再說我為啥瞧不起你呀?”
“現在是我問你,你得說心裏話,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不然一會兒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這場遊戲就沒玩下去的必要了。”
方源看著彭山,眼球微轉,尋思著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他是從哪兒覺得自己瞧不起他了?方源自問還真沒有過這種想法,雖然這些年他行為變得很怪誕,讓自己感覺跟他格格不入,但也並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但是現在他給自己的感官的確不怎麼好了。
方源深呼一口氣,看著他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覺得我看不起你了,但是以咱倆以前的交情,我真沒有過這種想法。你要是覺得我哪里讓你覺得不舒服了,你可以說出來。”
“呵,以前?你現在也敢這麼說嗎?”
“現在不是瞧不起,而是討厭。”
彭山看著方源,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你可真敢說。”
方源也咧了咧嘴,
“這可是你讓實話實說的,好了,該我問你了吧?”
“好吧,你問吧。”
彭山突然彎下身坐在球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是不是對我老婆有想法?”
方源死死地盯著彭山問道,彭山聽得一怔,突然又笑了起來道,
“哈哈,我操,你是真敢問。”
“我說你今天怎麼一副我欠你錢的樣子,敢情你憋著事呢。”
方源眼神一冷,道,
“這都是拜你所賜,怎麼,不敢說了?咱們先說好了的,必須老實回答。”
“哼哼,你放心,我不會耍賴。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只是沒想到你會問得這麼直接。”
“知道就好,你的答案呢?”
彭山抬起頭,看著方源道,
“跟你剛才的回答一樣。以前沒有,現在嘛就不好說了。”
方源眯起了眼睛,透著寒光道,
“你承認了?”
彭山狡黠道,
“別誤會,你現在是認定了我對你老婆有想法,我不承認你也不會甘休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老婆那麼漂亮,沒想法的人才不正常吧?”
“你什麼意思,糊弄我嗎?”
方源想要的答案顯然不是這樣的。
“這就是標準答案,你也不能說不對。想繼續問我的話,得下一輪了。不過這次你得想好要怎麼問了。”
說著彭山站了起來,帶著球跑向中場道,
“來吧,到你開球了。按捺不住的話,就先贏過我吧。”
方源很不爽,但也無可奈何。他對答案的渴求遠遠大過彭山,這就導致他感覺到了不公平,也還是要接著玩下去。
方源走到場中,從彭山腳下接過球。他知道以他的速度,即使能晃過彭山也還是會被他追上,不如另闢蹊徑,賭一把。
他將球向右邊撥動一下,直接就是一腳大力抽射,帶著憤恨的一腳,剛踢上他就感覺到了不對。足球向著場邊斜飛而去,直接出了邊線。
彭山看著飛出場邊的足球,回過頭來看著方源道,
“呵,力道不小啊。”
“少啰嗦。”
此刻方源也不禁老臉一紅,這一腳下去,真是差之毫釐,繆以千裏。連大方向都跑偏了,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彭山追上去將球撿了回來,再次停在場中道,
“那接下來還是換我了。”
這次方源得到了教訓,沒有將腿叉得那麼開,盯著彭山的動作,看他還耍什麼花樣。哪知道他也是將球向右腳邊一撥,一腳大力抽射,足球擦著方源左耳飛過,他清楚地聽到足球飛過耳邊帶起的風聲。
“操!”
方源回過頭順著足球飛過的軌跡看去,他不信這小子離這麼遠能踢進去。可剛回過頭,眼角就一道人影閃過,奔著球就追了上去。
我操!
方源心道不好,原來這小子壓根就沒想過一腳能踢進去,最後還是要仗著速度來決勝負。方源心下大罵,邁開步子使出吃奶的力氣追去。可結果依舊是追不上,眼睜睜地看著彭山在球出底線之前把它截住,輕描淡寫地將球帶進了球門。
方源追到門前,喘著粗氣,用手指著彭山道,
“你……你,你丫的就不能換個手法,這換湯不換藥地用速度壓人是幾個意思?“
彭山攤了攤手,一副不服你來咬我的架勢。將球控在腳下顛了幾下,不緊不慢地道,
“我說讓你多鍛煉一下,你還不樂意。你這跑得慢也就罷了,這就喘上了,也太早點了吧。”
方源撫了撫胸口,這才意識到,這沒跑幾下,身體的反應的確太過激烈了。不止喘氣,連心跳也快了不少。對比彭山連胸腔都沒有明顯起伏的樣子,的確有些難看。
“哼,你別得意,等你為了生活奔波的那天,看你是不是還有心情每天鍛煉。”
“這是生活態度的問題。我在外面打工那會兒,不還是堅持每天都要去鍛煉一下。你就是把心思全放在掙錢上了,估計閑下來的時候,也沒想其他的事情。當然,我也沒說你這樣有錯。只是說句勸告的話,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呵呵。”
現在的方源可聽不進他這炫耀一樣的勸告,嗤笑了一聲道,
“要問什麼就快問吧,天色不早了,別扯這些沒用的。”
彭山聳了聳肩,又將球坐在了屁股下麵道,
“既然咱們已經不能心平氣和地說事了,那就攤開了說。你既然想知道我是不是對你老婆有意思,那麼我突然想問問你,你說要是咱倆一塊認識的劉思,你認為咱倆誰會先追到她?”
“!?”
方源震驚地看著彭山,他本以為彭山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色令智昏地占妻子的便宜,可他現在的問題分明透露著更大的野心,他這是公然地想要挑戰他呀。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方源咬牙切齒地看著彭山,彭山可能也覺得這個問題過份了,低著頭沒有看方源,但也沒有退縮的意思,空氣陷入短暫地寧靜。
“呵呵。”
方源忍不住先發出了冷笑聲。
“我本來以為你還想偽裝一下,甚至百般抵賴,但我還是小看你了。”
“猴子,你真是變得讓我不認識了。我本來以為這些年你會變得自卑,內向。可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呵呵,哪里還是以前的那個猴子。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也懶得說你。願賭服輸,但你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不過我能夠確定她絕對不會選你,你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小聰明,就可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可以趁我一時的不備,用些伎倆來占我老婆便宜,但現在我回過神了,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而且有得必有失,你這麼做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徐萍會怎麼想?你別以為可以騙得了她,她比我們都要聰明得多。別弄到最後雞飛蛋打的時候,再來後悔。”
方源說了良久,彭山終於把頭抬了起來,苦笑道,
“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
“你不用試探,你騙我老婆假扮你女朋友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想追問你的動機,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用這個藉口對我老婆做了什麼?這就是我的問題,現在輪到你回答了。”
彭山看著方源,聽到他的話,眼眶逐漸放大,隨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
“哈哈哈,敢情你是從你老婆那知道事兒了,心裏慌得不行,卻不敢直接問她,想從我這兒套答案呢?哈哈。”
方源看著他,對他是恨得牙根癢,卻無法反駁。
“我真是被你打敗了,剛才還說得一副教育人的樣子,結果自己卻是在自家女人面前連質問的話都不敢說。”
看著彭山得意洋洋的樣子,方源漲紅了臉,斥責彭山道,
“你笑夠了沒有,你一個連媳婦都討不到的人,有什麼資格笑我。你知道什麼,你懂什麼是愛嗎?”
“是是是,我不懂。你愛得深沉。是不是看到自己女人突然變得會保養,愛打扮,變得更漂亮了,心裏跟貓抓似的。知道事情跟我有關系,慌得不行,卻又不敢直接問她,害怕事情的真相超過自己的承受能力,讓自己失控,從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真虧你能忍到現在呀,方源。”
彭山仍然收不住笑意,心裏忍不住的得意。
方源能在妻子面前克制自己,不代表在他這個始作俑者面前也能。他怒目圓睜,一個大步向前,抓向彭山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你不要太得意,趁我現在還能捺住性子跟你談,你最好好好交待,不然等以後再見的時候,咱們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了。”
彭山被他勒住衣領,頭自然地向上仰,可他體格健壯,方源並沒有能力將他的身體提起來。暴怒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氣勢十足,但並沒有威懾住彭山的能力。
彭山仰著脖子看著方源發紅的眼眶,沒有說話。方源心裏更加怒不可遏,可就當事態可能進一步升級的時候,方源的手機響了。但這種情況下,他還真沒辦法第一時間去看手機。
鈴聲響了半晌,還是彭山先開口道,
“接吧,我不會耍賴先溜的。”
方源瞪了他一眼,終於還是鬆開了手。彭山理了理被弄皺的襯衣領口,目光看著方源掏出的手機上,顯示著“老婆”,目光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喂,我有點兒事,一會就回來。”
方源開口道,他知道妻子是讓他回去吃飯的。
“嗯,你是跟彭山在一塊兒嗎?”
劉思可能到醫院了,知道方源是跟彭山一起離開的。
已經入夜,學校的操場上早已亮起了路燈,周圍沒什麼人,環境出奇地安靜。彭山能清楚地聽到方源的手機中傳出的聲音。
方源看了身邊的彭山一眼,忽然換了副表情道,
“嗯,沒事,你別擔心,我們就是挺長時間沒碰到一起了,在一塊兒聊聊。你別擔心。”
“這樣啊,那你早點回來,粥涼了就不好喝了。”
方源應了一聲,掛斷電話,隨即又冷著臉,看向彭山道,
“你也聽到了,我沒時間陪你瞎耗,你說是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你,給個痛快話。”
這會兒彭山倒是出奇地冷靜,沒有再出言嘲諷,咂吧了下嘴,怔怔地道,
“真羡慕你有個好老婆呀,方源,你老婆真不錯。”
方源眼皮一跳,怎麼聽這話都覺得不對味,罵彭山道,
“你什麼意思呀,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皮緊了,非得找事兒。你他媽會說人話嗎?”
彭山回過神來,看著方源笑道,
“別誤會,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納悶,你明明心裏知道,為什麼不再多給自己點兒信心?你也是雞賊,沒逼著你老婆打破沙鍋問到底。”
“怎麼說?”
“我說你瞻前顧後的,但至少選擇沒有錯。心裏雖然信任自己的女人,但男人的面子作怪,會讓你總想著問出個所以然來。但這種不信任感會逐漸摧垮女人,最後事情就會朝著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方向發展。好在你最後忍住了,不然你現在連在這裏追問我的時間都不會有。”
方源實在沒料到彭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驚訝道,
“喲呵,你這傢伙什麼時候變成情聖了,還分析得有模有樣的,你相親那會兒,怎麼沒見你有這本事?”
“嘿,琢磨久了,自然無師自通了。”
“少廢話,我不是來這兒聽你賣弄的,說重點。”
彭山訕笑一聲,道,
“重點就是,我跟你老婆真的啥事也沒有。我就是請她幫個忙而已,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方源眉頭一挑,雖然心下安定不少,但彭山這一句話,並不足以撫平他心中長久的疑慮。
“你覺得一句空話我應該相信麼?”
方源盯著彭山,夜色漸濃,縱使有路燈,在多處光源交互照射之下,也很難看清一個人的表情。但方源清楚地聽到了彭山的笑聲。
“哈哈哈。”
“你笑什麼?”
彭山一副被打敗的樣子。
“你是不信任我,還是對你媳婦沒信心啊?你不覺得這樣很矛盾麼?你既然願意相信她,為什麼我說的你卻又不信?”
方源蹲坐下來,與彭山視線持平,目光死死地盯著彭山的臉。似要看清他的表情變化一般,一字一句地道,
“你不用覺得可笑,既然你說什麼事都沒有,那麼我問你,你是怎麼做到光明正大地占我老婆便宜的,而以她的性子竟然沒有給你一耳光。你是不是給我老婆下迷魂藥了?”
一聽這話,彭山一頓,更加止不住笑道,
“你也太想當然了吧,你竟然相信我用了那種東西?是不是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陰謀詭計,而你老婆就是真善美化身?方源,你也太幼稚了吧。”
彭山的話狠狠地戳著方源敏感神經,不給他偽裝的機會。
“我猜你是前天知道的吧?那天在市里你打電話給你老婆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可能知道了。也難怪我今天給她打電話,她都不太想理我。”
“你今天還找過她?”
方源眼皮一跳。
“這有什麼。她答應幫我應付我老媽之後,顯得比我還著急。她應該是怕時間拖久了,事情會被你知道。所以只要她有時間,我約她的時候,她基本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你就抓住我老婆急切的心理,拼命地占她便宜?”
方源胸口劇烈起伏,氣得不行。
“隨你怎麼想。我就很奇怪了,既然我們要假扮男女朋友,有點親密的舉動不正常嗎。你跟她談戀愛的時候,難道都沒有做過什麼親昵的舉動嗎?像是親個嘴之類的?”
“你他媽還親我老婆嘴了?”
方源急得跳了起來,再次撲上去,想要拉住彭山的衣領,卻被他一個閃身給躲了過去。
彭山爬起身,伸手阻止道,
“我操,你激動個毛啊,我倒是想。那也得你老婆樂意才行啊。我就是說說。”
“想想都不可以,更不准你把這種想法說出來。你們只是在假扮情侶,而她是你朋友的老婆,你他媽還有沒有一點做人的底線?”
方源用手指著彭山罵道。
“是是是,我當初可是想事先給你通個氣兒的來著,還是你老婆對你瞭解啊,知道你知道了以後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嗯,你果然完全不會有幫我的想法啊。”
彭山一歎道。
方源一聽這話,更加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不幫你?當初要不是我,你覺得你跟徐萍有可能嗎?沒想到你小子混蛋成性,把主意都打到我老婆身上來了。你他媽倒是會瞪鼻子上臉。早知道有今天,我才是真的不該幫你。”
彭山聳了聳肩道,
“那你想要我怎樣?你以我容易啊,我老媽精著呢。你是沒機會見識她的厲害,我那些相親對象全是她給張羅的,雖然不是專業的,但她也有幾十年業餘的媒婆經驗了,經她搓合成的情侶少說也有幾十對。眼睛毒著呢,誰家姑娘是不是對哪家小子有意思,她看一眼,就能看出個所以然來。想唬過她?我們不扮得像點,你媳婦連我家門都邁不進去,我跟你說。”
“那也跟我們沒關係,我現在就跟你挑明瞭。如果你再為這事來騷擾我老婆,從今往後,我們別說連朋友都沒得做,見面那就是生死仇敵。”
方源一想到妻子被彭山揩了不少油,身體就不自覺地氣得發顫。
“你至於嗎?你老婆都同意幫我了,你一個勁地放狠話,有意思嗎?”
彭山不想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竟還抱著一絲幻想。
“你還知道她是我老婆啊,那就該知道我有權利替她做主。收起你的幻想,徐萍已經足夠優秀了,如果你們家連她都容不下。你就這樣單身一輩子,那也是你自己的命。”
方源自然不可能再給他鑽空子的機會。
話說到這個份上,彭山知道再多說好話也是無用。他眯著眼。帶著一絲輕蔑看著方源道,
“呵,說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自己的心思能好到哪去。你當初把徐萍介紹給我,也就是為了隱藏你心裏的那點小啾啾吧。你別以為就自己聰明,把別人都當傻瓜。”
“你什麼意思?”
方源本來不打算再跟他多廢話,已經準備離開了。可彭山這一句突然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你小子喜歡徐萍吧?”
彭山似完全沒有吃醋的意思,說出這話竟還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方源心中咯噔一下,雖然他早就將對徐萍的旖念埋藏在了心底,但這是他最大的隱私了,此刻被人突然提起,難免會心慌。
“你胡說什麼?”
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
“哼,虛偽。好幾次我送她回去,看到你看她的眼神,可你說的這樣坦蕩。你把徐萍介紹給我,就是為了斬斷你自己的非份之想吧?放心,我不會像你那麼小氣的,你喜歡她也就喜歡她唄,縱使真有什麼我也不會生氣的。”
彭山說得輕佻,方源聽得怒目圓睜。他再次快步上前拉住彭山的衣領,這回彭山沒有躲閃,被他揪住領口,力道比之前還大。似要扯破他嶄新的襯衣一般,方源咬牙切齒地道,
“你他媽說得還是人話嗎?你對得起徐萍嗎?虧她還答應要嫁給你,你他媽對她就沒半點感情?那你當初求什麼婚,是不是覺得女人就是你的玩物,從始至終你都沒投入半點感情?”
彭山看著方源激動的樣子,抓住他衣領的雙手不住地顫抖,似準備隨時生吃了他一般。面對方源的怒火,彭山詭異一笑道,
“瞧你這著急的樣子,你還不承認你喜歡她?道貌岸然。剛才嘴上說相信你老婆,如果我不說,你指不定心裏想得多齷齪呢。晚上做夢的時候,是不是都夢到你老婆在跟我滾床單?跟你不一樣,我體力好著呢,傢伙事兒高中那會兒咱們又不是沒比過。是不是在夢裏看到,我把你老婆送上你給不了的高潮,然後看著她沉迷在我的胯下,然後一臉淫蕩地對你say goodbey?”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次?”
彭山的挑釁,讓方源到了爆發的邊緣。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你不是把你老婆當成真善美的化身嗎?我雖然跟她沒滾過床單,但你是不知道,她在我面前撩人的樣子。為了能快點過關,我幫她挑的衣服,她都從來不拒絕的,什麼短裙制服,那都是信手拈來。對了,你不知道吧,她的絲襪高跟也都是我幫她挑的。你是沒見著她一點一點穿起絲襪那迷人的樣子,那長腿。再配上高跟鞋,騷極了,我都恨不得當場將她就地正法了。”
“我說我媽喜歡皮膚好的女人,她就對自己的皮膚不自信了。我推薦的幾款護膚品,她現在每天還堅持在用吧?是不是皮膚變得比以前還要細膩白嫩了?不用感謝我。對了,她去健身房上班也是為了方便跟著學習瑜珈。乖乖,你老婆身材那是真不錯,我們幾個男同事,沒有看她練習的時候不硬的。絕對可以滿足男人在床上的所有姿勢,說實話,你到底解鎖了幾個?不會到現在還是男上女下吧?……”
“你給老子住口!”
彭山不顧後果地挑釁,縱使方源自控能力再好,也還是爆發了。只見方源一聲怒吼,打斷彭山滿嘴的污言穢語。接著直接就是一記勾拳打在彭山的左臉上。
“砰!”地一聲,打得他連退了好幾步。
彭山從瘋狂的挑釁中回過神來,勉強站住身形,卻沒有反擊的意思,似早料到方源會有此反應。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很明顯方源這一下暴走,力道不輕。
“呵呵,好,很好。不想再裝了是吧?”
彭山譏笑了兩聲,擦幹嘴角的血跡,又開口說道,
“這就對了,誰都不是聖人就誰都別裝。我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你,你以為你老婆很完美?說不定她在扮我女朋友的時候,也是在享受刺激,享受男人被她迷到魂牽夢縈的快感。誰都會有欲望,只是看誰隱藏得更好罷了。你把一些東西想得太好,最終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彭山說著,方源卻一言不發,握緊拳頭快步上前。
“怎麼,你還想動手?這回我可不會再讓著你。”
方源卻是一把又揪住了彭山的衣襟,雙目泛紅,死死地盯著他道,
“打你?我不會再動手。你的言行已經暴露了你就是個人渣。猴子,我不知道你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我要告訴你,你配不上徐萍,我不會再放任她繼續跟你交往。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還單著身,不是因為你個子矮,而因為你沒有用過這個。”
方源點了點彭山的胸口繼續道,
“你只是遵從你的欲望,認為別人都跟你一樣。連用心付出都不敢,你還拿什麼去勸服一個女人跟你共渡一生。你的選擇我管不了,但我要警告你,不許你再去打擾徐萍或是我老婆,她們都是好女人,不是你可以用骯髒的欲望去染指的。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方源鬆開彭山的衣襟,還順手幫他理了理褶皺,然後瀟灑地轉身離去。
彭山不服氣地道,
“憑什麼,你老婆也就罷了,徐萍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憑什麼聽你的。”
“就憑我的話比你在她面前有用。”
方源頭也不回消失在了路燈的燈光所及之處。
彭山氣得握緊了拳頭,一個助跑踢飛了腳邊的足球,如此近的距離,皮球卻打在了橫樑上,砰地一聲彈飛了出去。
“混蛋!”
彭山狠狠地罵了一句,也沒去撿球。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著已經升起的明月。
發呆半晌,他驟然想起剛才方源離去時,身體那不自然的顫抖。明顯自己的話給了他很大的刺激。
他突然邪魅一笑,咧嘴喃喃道,
“呵呵呵,你還要接著裝是嗎,方源?即便你要偽裝到底,可只要你心裏對徐萍還有念想,我就還有機會。”
他雙臂撐著身子,雙眸中清晰地映出天上的明月。
“水中撈月,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我看到底是你還是我,咱們走著瞧。”



細數一下這段時間我幹了啥,魔獸新版本,體驗完劇情到120級了就玩不動了,又玩了個把星期的古劍奇譚OL,整個第十章斷斷續續地寫了快二十天,校對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些零碎了。改了又改,頭都大了。想寫好一篇走心的文章真不容易,的確是傷神。可又不敢分心去養神,養著養著就又打遊戲去了。果然擼太多會導致專注力不夠。走腎的人只適合寫走腎的文章。下一話可能會優先再寫一篇《小偉的媽媽》。寫起這種文來,奮筆疾書通順不少。心牢完了以後,可能以後我都只會寫這類文章了。可讀性也不差,大家覺得呢?第十一章

作者:xb客
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晚上方源椅躺在床上,腦袋裏一時千頭萬緒,本來折騰了一天,身子累得不行,卻怎麼也無法聚起睡意。
他知道彭山的話,只是在挑唆自己與妻子的關係,好讓他有機可趁。但他不是聖人,做不到不為人所動。他只能做好他自己,將精力放在別的地方。好將一些不愉快通通忘掉。
劉思洗完澡進來,看到方源在托著下巴發呆,遂問道,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方源醒過神來,看妻子走到床前,擦著濕漉的長髮。淡粉色的薄紗睡裙,燈光下遮掩不住曼妙的身姿。但方源此刻並沒有心情欣賞美人出浴的美態,垂下托著下巴的右手,應道,
“沒事,最近事情有點多,在腦袋裏捋捋。”
劉思目光流轉,沒有開口。隨身坐在床邊,將濕漉的長髮擦了個半幹,才輕聲問方源道,
“晚飯你也沒吃多少,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點麵條?”
方源點了點頭,只喝了一碗粥確實不管飽。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劉思已經把面煮好了。清湯面,灑上一把蔥花,也是香氣四溢。劉思給端上一碗,方源聞到香味,頓時感覺餓了,坐到餐桌前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才發現,妻子坐在對面笑看著他。
“看什麼,你怎麼不吃?”
“我不餓,看你吃就好。”
“不餓那就先去睡好了,一會兒我自己收拾。你也忙了一天了,應該也累了。”
方源吹了吹挑起的面,實在不習慣吃飯的時候被人盯著。
“幹嘛,跟不待見我似的,我又不困。”
劉思撇了撇嘴,沒打算離開,雙手托腮撐在桌上,一雙鳳眸繼續看著方源。自己隨手做的一碗清湯面,也能讓方源大快朵頤,這讓劉思覺得很滿足。
方源無奈地搖了搖頭。經過昨天之後,他感覺得到妻子對他更加依戀了,看著他的眼神總帶著柔情蜜意,這種感覺固然是好的,但有時候也會覺得不適應,就像現在。
方源不自在的吹了吹滾燙的麵條,目光掃過妻子並起的潔白藕臂,雙肩拱起,修長的粉頸下鎖骨清晰可辨。
妻子的皮膚和身材的確比以前更好了。
方源由衷地想著。生完孩子以後,妻子的身材雖然恢復得不錯,但這幾年安逸的生活,多少也有了些走形。雖然妻子的身高很有優勢,但在凸顯身材的地方,還是能看到贅肉。
可這一段時間,妻子像是完成了蛻變一般,整個人愈發地光彩動人。方源作為枕邊人卻忽略了這些細節的變化,被人有心提醒才突兀地察覺妻子的改變。雖覺心喜,可心底卻有濃濃的酸意。
想到彭山的話,方源怎麼都覺得不自在。大口吃了一口麵條,隨口問妻子道,
“你之前去健身房上班了?”
劉思臉上的笑容一滯,不知道方源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她不知道方源之前跟彭山聊了些什麼,但還是沒有隱瞞地點了點頭道,
“嗯,覺得健身挺有幫助的,就去報了個瑜珈班,順便在那兒幫忙。”
“瑜珈啊~!”
方源頓了一下,他對瑜珈並沒有什麼抵觸,因為他知道練這個的女人,身材都挺不錯的。雖然一些動作在男人看去,實在容易跑偏。
“挺難學的吧?你們教練平常是怎麼教你們的?”
方源這話問得有點刻意,劉思眉頭一挑就知道了方源在想什麼。她嘴角輕翹,帶著狡狤的笑意道,
“還好吧,剛開始學的確是挺麻煩的,許多動作都需要人輔助才能完成。”
一聽這話,方源握著筷子的手一抖。想到彭山的話,心中一股酸水向上翻湧。
難道妻子的瑜珈是彭山教的?
一想到妻子擺出各種羞人的姿勢,被彭山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方源的心就仿佛在滴血一般,他還完全找不到發洩的理由。
“練了也有半個月了,有沒有覺得我的身材變得比以前好了?”
劉思站起身,牽起睡裙的裙角轉了一圈,光影交錯下,纖腰翹臀,美好的身材一覽無遺。
方源卻沒心思欣賞,將筷子往碗裏一插,也不吃了。
“噗呲!”
劉思一見方源吃醋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就知道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們教練是女的,哪有你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
方源一抬眼,
“女的?”
“嗯,我們一個班的都是女人,怎麼可能容忍一個男教練?我不介意,其他人也會介意啊。”
方源這才放下心來,看到妻子眼角的笑意,臉上一囧。自己的那點心思被嬌妻看了個透,難免有些尷尬。
“你們一個班全是女人?那上課的時候不會有很多人偷看吧?”
方源不想讓自己覺得理虧,又追問了一句。
哪知這話卻引得劉思一頓,俏臉一紅道,
“那能怎麼辦?我們又管不住別人的眼睛。”
妻子還真的被一群男人圍觀了?
方源本來放下的心,又突了起來。雖然沒被揩油,但妻子和一群女人一夫兒,擺著羞恥的姿勢被一群男人視奸,這樣的畫面,方源也很難不心懷芥蒂。
看著方源憋著氣的樣子,劉思莞爾一笑,又坐回椅子上,看著方源道,
“好了啦,看你那吃醋的樣子。你老婆有魅力難道不是好事嗎?你以前可總嫌我太保守了呢。我這麼辛苦練習,不也是為了讓老公你看到,我最美的一面麼。怎麼現在你反而不高興了?”
“呃~!”
方源以前還真是這麼勸她來著。但他也一直擔心妻子會因此招來群狼環伺,在這件事上,他的心思一直是很矛盾的。可沒料到事到如今,一切還是水到渠成地發生了。
方源一時語塞,歎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大口將剩下的麵條全部下肚,連湯也不剩。
“我再給你剩一碗吧,鍋裏還有點。”
“不用了,我吃飽了。你自己也吃點兒吧。”
說完方源將碗筷一放,起身先回房去了。劉思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起身將餐具收拾了。
等她回房的時候,就看到方源已經睡下了。知道他不可能這麼快睡著,也沒關燈,坐在梳粧檯前敷了張面膜,做起了每晚例行的保養。
方源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眯起眼看到妻子在一旁做護理,只見她弓起修長的美腿坐在床上,不時地在長腿和手臂上抹著護膚乳液,細緻地揉搓著,直到皮膚慢慢地吸收。本來就白皙如嬰兒一般的肌膚,抹上這些護膚品,更是透出驚人的光澤,白裏透紅,真正的吹彈可破。
方源雖然心有酸意,也頗為矛盾,但身體卻還是給出了最誠實的反應,開始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喉頭不自覺地咕隆了一聲。
劉思聽到聲響,側過頭看了一眼,就發現了方源在一旁窺視。看著他眼眶顫動著,卻還是假著睡著了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在賭氣的孩子。
劉思嘴角輕翹,笑著搖了搖頭。明明心裏喜歡得不行,卻偏偏跟自己過不去,不願正面承認。
既然如此……,
劉思眼珠一轉,想到一個主意。
她忽然將手上的動作放慢,指尖緩緩地拂過自己的腳踝,順著小腿慢慢地劃到大腿。然後又緩緩躺下,輕抬起自己的一條長腿,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纖手又順著大腿緩緩地撫向足尖。
看似是在按摩,可整個人如一個勾人的妖姬,用最輕柔曼妙的動作,挑動著男人征服的欲望。
突然看到妻子這風騷的樣子,方源險些驚得跳起來,下體不自覺地撐起了帳蓬。一雙大手緊緊地握住了床單,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招架之力。
看著妻子又如法泡制地在另一條腿上輕撫著,方源本想就這樣跳起來將妻子就地正法。可兀地眼角就看到,妻子那惡作劇一樣的笑意,心裏一下子就有了警覺。
這個妖精。
方源還是第一次在心裏,這樣形容自己的妻子。
不能讓她這樣得逞!
方源在心底打定了主意。他的心裏本來就很矛盾,雖然妻子的成長與改變,滿足了他作為男人對異性的所有憧憬,他愛煞了眼前的嬌妻。但他作為丈夫,卻又是自私的,他不想讓妻子這樣下去,最後成為所有男人的性幻想對象。
如果他現在撲上去,那就是承認了妻子選擇的改變。雖然可以滿足一時的欲望,但方源身為丈夫的自尊,讓他覺得在妻子面前還是保持點威嚴比較好。否則以後妻子照此下去,定會引來更多的覬覦,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愛劉思,但也不想成為愛情的奴隸。妻子的美只要自己知道就好,這是方源在結婚之初就已經抱定的想法。
他可不想因為妻子的魅力過大,讓自己每天過得提心吊膽的。只有傻子才會到處炫耀自己的財富,讓已經到手的財富失去之後再去哀歎自省。
劉思紅著臉,強忍著心中的羞意,撫弄完另一只長腿。本以為方源會按捺不住,主動求歡。心裏還想著是應該先拒絕呢,還是直接迎合。可等了半晌,卻發現方源雖然身子顫動著,卻遲遲沒有睜眼的打算,明顯是一副在與她唱反調的樣子。
這倒惹惱了劉思,她銀牙輕咬,琢磨了一下之後,臉頰泛起異樣的酡紅。
方源看到妻子動作停頓下來了,剛準備為自己的忍耐力沾沾自喜。可還沒等他開始得意,眯著眼就看到妻子起身下床,徑直走到床尾的衣櫃前拿出一包扁平的物事。
雖然房間裏燈光充足,可他眯著眼並不能看清太多細節。開始他並不知道妻子拿的什麼,可當妻子轉過身打開包裝,抖開裏面的東西,方源身子猛地就是一抖。
那分明是一條黑色的連褲襪!
方源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該做何反應。緊接著就看到妻子一節一節地捋起褲襪,竟就這樣面對著他,也沒有坐下,倚著衣櫃抬起一只纖長的玉腿,就開始穿了起來。
看著妻子白玉般泛著光澤的美腿,一寸一寸地被絲襪包裹。不僅沒有失去原本的魅力,更增添了一層致命的黑色誘惑。
方源喉頭一陣鼓動,只感覺喉嚨發甜,鼻腔一癢,一股熱流竟從鼻孔湧了出來。方源趕緊用手一抹,細眼一看之下發現自己竟然流出鼻血來了。
這個妖精!
方源心底暗罵自己不爭氣的同時,更是啐了一口妻子這赤裸裸的勾引行為。還好妻子此刻低著頭,面容被長髮遮掩,看不到他此刻的囧態。他趕緊翻了個身,伸手到床頭抽出一張紙巾捂住了鼻子。
可還沒等他翻回身子,妻子已經穿好了一邊,抬起了頭來了。方源僵住身子,掩耳盜鈴地閉上了眼睛,可手卻無法收回,依舊蓋在臉上。
劉思半抬起臉來只是想看一下方源的反應。她此刻腦中也是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一時衝動之下的行為,讓她心中忐忑不安的同時,也羞得都快流出眼淚來了,反倒希望方源是真的睡著了,並沒有在看她。
可她一抬眼就看到,方源下身的帳蓬一柱擎天地指著屋頂的天花板,一只手緊握著床單,另一只手蓋在面上分明是在遮掩什麼。身子隨著呼吸不自然的顫動著,整個人已經緊張得在發抖了,卻依然在掩耳盜鈴地死撐著。
看到這一幕,劉思本來緊張到一片混亂的心,反而篤定了下來。她嘴角一翹,悠悠地抬起另一只長腿,繼續穿起了褲襪。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方源忍不住再眯眼偷瞧。只見妻子白皙修長的美腿已經完全被褲襪包裹,絲襪的質地很薄,材質卻很不錯。黑色的面料被拉伸,映出蹭亮的絲綢光茫,透過黑色的絲襪,還能模糊地看到妻子白皙的腿肉。
絲襪的完美貼合如第二層皮膚,讓妻子本就纖長過人的一雙長腿,裹上了一層引人犯罪的妖異光茫。看著妻子彎腰穿起絲襪的模樣,方源這才驚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妻子穿絲襪的樣子。以往偶有迎合他的喜好,也都是關燈完成之後才讓他看到。
看著妻子輕柔的動作,一雙素手伸出蔥白玉指,勾起捋在大腿上的褲襪,一點一點地拉起,直到一雙大腿肉和胯下的蕾絲內褲全部被黑色包裹。完美的曲線,多了一層引人探究的深遂。方源只感覺整個人的魂都被勾了過去,仰著頭都抑制不住鼻血的流出,胯下的陰莖更是興奮得一翹一翹地勾動起來。
妻子穿好褲襪後,還刻意彎下身去,捋了捋還有些褶皺的細節。輕柔的動作如維納斯女神般,優雅動人。方源抬著頭睜大著眼睛,直到妻子起身向他看來,他已然忘了自己的要掩飾保留一點尊嚴的堅持。整個人如癡呆了般怔怔地看著此刻美豔不可方物的嬌妻。
劉思看到方源像是傻了一般,怔在那裏,既不裝了也不說話。心跳得很快的同時,也泛起了一絲得意,尤其是看到方源捂住鼻子的紙巾上已經沾了血跡。心中了然之下,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噗……”
方源看到妻子動容一笑,此刻的她當真是明媚動人,光茫四射。整個人仿佛觸電一般,猛然驚醒了過來。陡然爬起身,一把向床尾的妻子抓去。
劉思驚覺過來,想躲開卻依然被丈夫拉住了手。緊接著方源順手一拉,她整個人一個趔趄就倒在了床上。
“你幹嘛?”
劉思撲倒在床上,掙扎著想要抓起來,可一抬眼就看到方源近在咫尺的褲襠,襠下帳蓬裏的陰莖更是差點頂上她的鼻尖。
“啊~!”
劉思還沒來得及害羞,身子陡然又被方源一掰,整個人被翻轉過來,仰躺在床上。緊接著方源的一張大嘴就向著她吻了過來。
“不要!”
劉思一聲驚叫,側過頭去,方源的吻親在了她的側臉上。
一擊不成,方源還想用強,妻子劉思卻掙扎起來,不願配合。方源翻身到床尾,騎在妻子身上,看著她嬌好的面容,卻一時不好用強。
“你費盡心思的勾引我,不就是想要老公疼你麼,這會兒怎麼不願意了?”
方源咧嘴調笑道。
“討厭,誰勾引你了。你不是要睡覺麼,那就接著睡好了。我又不是穿給你看的。”
劉思氣鼓鼓地道。
看著嬌妻賭氣的樣子,方源一笑。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左右躲閃的眼神笑道,
“不是穿給我看的?那你想勾引誰?”
“哼,反正你不喜歡,我穿絲襪勾引別人的不行啊?”
劉思撅著嘴喊道。
乍聽到妻子這離經叛道的話語,方源心中一緊。再看妻子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樣,心神蕩漾,頓時不管不顧起來,對著妻子撅起的紅唇就吻了上去。
“唔~!”
劉思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方源直接壓在了床上。一雙手開始還在推攘著方源,可隨著方源的粗舌探入口中,整個人身子頓時軟了下來,潔白的藕臂攀上了方源的脖頸,兩人纏綿了起來。
“嗯~!”
方源發洩著身體裏壓抑了許久的欲火,剛才還在腦子裏琢磨著要恪守的原則全被他拋到了腦後。什麼狗屁的丈夫的尊嚴,面子。老婆發騷,操服她就夠了,瞻前顧後的算什麼男人。
如是想著,方源心中一股邪火,隨著欲望的噴發燃燒了起來。
兩人唇舌攪拌著,方源的一雙大手毫不猶豫地探上了妻子睡裙下的酥乳,揉搓碾磨。
“唔嗯~!”
劉思一陣呢喃,身子也跟著如蛇般扭動起來。兩人並不是沒有舌吻過,但這次的時間明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長得多。冗長的快感,讓劉思腦子裏頓時一片空白,隱隱地感覺到今天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
“呼~!呼~!……”
良久兩人終於唇分,帶起一絲絲淫靡的津液,臉上都泛起酒醉一般的酡紅。
劉思的眼中更是泛起如水般的春意。方源看得心癢不已,用額頭抵住妻子的螓首,看著她如水的雙眸,抿了抿嘴道,
“怎麼樣,知道老公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勾引別人。”
劉思看著眼前的愛人,本想就此告饒,可看著近在咫尺的方源眼中閃爍著興奮難奈的邪芒。不知怎的,生生地挺住了退意,勾著方源的脖頸道,
“哼,誰讓你對本姑娘的魅力視若無睹的。我就是要勾人,給你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才好。”
話一出口,劉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心中忐忑之下再看方源,卻併發覺他並沒有生氣,反而嘴角帶著邪笑,猛地將她整個身子拖上床道,
“好你個不守婦道的美嬌娘,今天為夫就好好教訓一下你!”
“啊~!”
劉思一聲驚叫,雖不知道丈夫這是要幹什麼,但從他話語中也能聽出,他這是要與她玩一場遊戲。
“不要!”
嘴裏假裝驚叫著,手腳不住地撲騰。
“走開,我才不要你碰我!”
劉思故意掙扎著抗拒道。
“啪!”
方源將妻子拖上床,假裝生氣地在妻子的大腿外側一拍。力道不大,但褲襪的觸感讓方源有些流年忘返。
“還反了你了,不讓為夫碰,你想找誰碰?”
方源反問的話不是斥責,反倒似在引誘。
“呵呵,壞蛋。你管不著,本姑娘就是要找別人碰,才不要告訴你!”
第一次與丈夫玩這種情趣遊戲,劉思紅著臉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方源紅著眼,他本來是很忌諱妻子變得浪蕩的。可看著眼前眼含秋波,嬌媚動人的妻子說出這番刺激他的話。不知為何反而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望,胯下的陰莖前所未有的堅挺。
他壓住嬌妻的皓腕,整個人壓在了妻子身上,聞著她身上的乳香,陰莖直抵在她的胯間。一雙腿更是夾住妻子的絲襪美腿不住摩擦著,目中的欲火已被撩撥得似隨時會噴薄而出。整個人如發情的猛獸一般,埋在劉思耳邊喘著粗氣道,
“好你個不知悔改的淫婦,為夫今天就好好地執行一下家法。”
說著整張臉就埋入妻子的雪頸,吸啜起來。
一場狂風暴雨就此拉開帷幕。
……
劉思香汗淋漓地看著在自己身下喘息耕耘的丈夫,花穀內的幽脛傳來充實的飽脹感,丈夫胯下的陽物竟比平常任何時刻都要來得碩大持久。
的確,這不一樣的性愛開端,給她也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新鮮感。花房內的淫液,溢漫到整個幽脛,隨著丈夫的抽動,不時地發出“滋滋”的水聲,甚至有不少已經順著她的股溝流到了床單上。羞得她整個人如泥般酸軟無力,任憑丈夫操弄著。
“呼呼~,呣~!……”
“嗯~!”
丈夫瘋狂的挺動也就罷了,卻還不時地停下來掰起她的長腿,從小腿到足掌不住地親吻著,更不時地要舔舐她的腳心,甚至含弄她的足趾。面料本就很薄的絲襪此刻就像是被打濕了一般,粘在自己的玉足上,讓她好不自在。
她不是不知道丈夫有戀絲的癖好,但此刻的瘋狂,讓一貫端莊矜持的她很難適應。仿佛眼前在她身上捉弄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某個覬覦她已久的男人。
這麼羞恥地想著,身體卻更加情動不已,讓她有種錯覺,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剛才丈夫口中的勾人的淫婦,故意穿起絲襪來勾人別的男人來幹自己。
如此想著,花房裏沒來由地一陣麻癢,正被舔舐的足心也像是被人點中了穴道一般,全身跟著一陣顫抖。
“嗯~!”
劉思只感覺一團熱流從小腹下滑,直湧入花房中,隨時要從幽脛溢出。強烈的羞恥感讓她條件反射地踢開了,還在拽著她玉足猛親的丈夫。
修長的絲襪美腿猛地收緊,牢牢地箍住方源的後腰,像是要把他吸入身體裏一般勒住。
本就已經達到欲望巔峰的方源,正如癡如醉地品嘗著嬌妻的玉足,忽被嬌妻猛地掙扎弄得一愣,臉也被她的動作給踢到了。
人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下身傳來一般異樣的吸力。陰莖被嬌妻的蜜穴,似吮似吸一般地裹吸起來,身子忍不住地一抖,緊接著一陣麻癢感傳來,他知道自己快要射了。
可還沒等他強弩之末地再抽動幾下,腰腹猛地被妻子如蛇般地纏住了。
“唔!”
方源腦子一白,直接在嬌妻的蜜穴深處泄了出來。噴發的同時清晰地感覺到一股股熱流擊打在龜頭之上,整條陰莖如泡在溫泉裏一般,舒爽不已。
他閉著眼睛,捧起嬌妻的俏臉,吻上了她的朱唇。劉思也激烈地回應他,整個人如蛇般纏繞在丈夫的身上。
唇舌糾纏,兩人一起達到了性愛的頂峰。
……
“呼,呼……”
方源從劉思身上下來,兩人都在不斷地喘息著,不發一言,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良久,方源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體味最後那一刻妻子身體的反應,似乎以前從未有過。
“老婆,你剛才……”
“不許問!”
方源思索了一會兒,開口準備詢問妻子,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妻子打斷了。
劉思將臉埋在丈夫肩頭,鼻尖聞著丈夫熟悉的味道,還在為剛才的感覺感到羞恥。
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那樣的臆想,身體竟然還……
一想到剛才的高潮,劉思就一陣恍惚,她覺得那不是自己,可身體的愉悅卻是那麼誠實,仿佛在時刻提醒她,這就是她!
肩膀感受著愛妻粗重的鼻息,方源就算再怎麼木訥,此刻也明白了剛才發生的是什麼狀況了。
“老婆,你泄了呀?”
“討厭,說了你不許說了。”
方源調笑了一句,卻引來劉思的一陣粉拳。
“咚咚!”
劉思軟綿綿的粉拳錘在方源胸口,卻讓他渾身舒爽。不是因為妻子此刻的嬌媚樣,而是自己竟然真的將妻子幹得泄身了。雖然不明白個中緣由,但這足以讓他作為男人的自信膨脹了。
這簡直是破天荒的,自己那矜持含羞的嬌妻,竟然被自己幹到泄身了。
方源心中按捺不住地一陣洋洋自得。他一只手抓住嬌妻錘他的手,另一只手撐起頭,想仔細看看妻子現在的樣子。
劉思卻將臉埋入了枕頭,一副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樣子。
方源將手移到妻子肩頭,想將她的身體擺正,臉探到她的耳邊輕聲問道,
“剛才你在想什麼?”
方源這麼一問,劉思更不敢看他了,扭動著身子道,
“你討厭,以後不許用那些淫詞浪調來挑逗我了。”
一聽這話,方源呵呵一笑,將手又摸到妻子的絲襪翹臀上,用力一拍道,
“誰挑逗你了,你分明樂在其中好吧。”
劉思身子一顫,猛地抬起臉看著方源,臉上的紅潮依舊沒有退去,眼中的春意依舊清晰可見。此刻卻板著一張臉看著方源道,
“老公,咱們以後別這麼玩了好嗎?”
看到妻子一臉正經,方源一怔,用手撫了撫嬌妻的臉頰道,
“怎麼了,你這是,難道剛才你不舒服嗎?”
劉思抓住他的手道,
“這不是舒不舒服的問題,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淫婦,難道你想讓自己的老婆變成壞女人嗎?”
劉思的話一下子震住了方源,讓他從色令智昏中清醒了過來。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一開始明明不希望妻子變得放蕩,一直在壓抑自己不去配合她。可性愛開始之後,自己竟無數次地希望妻子更加浪蕩一點,好迎合自己,讓自己的情欲得到更好的釋放。
欲望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自己這是怎麼了?一前一後,整個人像是分成了兩半一樣。
方源搖了搖頭,重新看向妻子,盡力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摟著妻子道,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這不過是夫妻間的一點小情趣罷了,你要不喜歡,咱們以後不這麼玩就是了。”
這句話既是在安慰妻子,也是在安慰自己。
劉思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莞爾一笑,將臉貼在丈夫的胸膛上,抿著紅唇道,
“我只想好好的做老公的妻子,美與不美也都只想給老公看。至於其他的,我才不想去想。”
方源看了看妻子,儘管心緒淩亂,但妻子的話卻讓他心底生出一股暖流。忍不住在她的螓首上輕吻了一下道,
“嗯,我愛你,老婆。”
“我也愛你,老公。”
兩人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方源摟著妻子,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轉著。看到妻子曼妙的身下蜷縮的絲襪腿,褲襪的襠口被剛才自己粗暴地撕開了,此刻胯間的泥濘依舊可見。
方源心下一癢,伸出手去在妻子的大腿內側撫摸了一把,果真一片冰涼。
劉思被他突然的動作弄得一顫,抬起臉來對著他嗔道,
“你幹嘛?”
方源一笑,卻不肯收回手來,道,
“老婆,咱們這都老夫老妻了,以後都穿絲襪跟老公做愛好吧?”
劉思面色一紅,含羞道,
“你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嗎?”
“我那是不想你被別人看。你都說了老婆的美只給老公看了,那以後在家都要穿給老公看哦。”
方源雖是實話,但語氣怎麼都有點兒連哄帶騙的意思。
劉思雖然沒想拒絕,但女人的矜持還是讓她抗拒道,
“才不要,你要是看多了膩味了怎麼辦?還有,你看你剛才的樣子,整個人跟瘋了一樣。你這樣以後身體怎麼受得了?”
方源也沒想過讓劉思滿口答應,退而求其次道,
“那我們就先試一段時間怎麼樣?咱們不是打算再生一個嘛,你剛才也感覺到了吧,老公的射精量是不是更多了,這樣成功率更高不是嗎?”
一說到生孩子,劉思臉更紅了,啐了一口道,
“你還說呢,弄得床上都是了。不行,我得先去洗洗,你把床單換一下。”
說著劉思不等方源回話,從他懷裏爬起就去了洗手間。
方源愣了愣神,隨即搖頭苦笑起來,不知道妻子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等到睡覺的時候,兩人摟著,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激情退卻,方源腦袋裏的煩心事,又逐漸籠罩心頭,他不知道彭山與徐萍之間的事,他要不要找妻子商量一下。猶豫間,困意襲卷了上來,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第十二章

作者:xb客
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徐萍的住院讓方源和劉思都有點手忙腳亂,劉思還好,主要是負責照顧徐萍。而方源這邊,卻正好卡在一個不妙的時間點,認購會上訂的貨如期而至,讓一直只負責倉庫這塊兒的方源有點顧不上首尾,連續幾天都沒准點兒吃過飯。還是劉思心疼他,給徐萍送完飯又馬不停蹄的給他送來,才讓他勉強沒餓著肚子加班。
方源是個實誠人,工作量大也不願意張口讓員工加班,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收尾。不過這卻也沒在員工中落著好,忙了兩天中午午休的時候,他在里間聽到兩個嫂子在議論他和徐萍。兩人都算是他們的老闆,難免會被拿來比較。可方源怎麼也沒料到待人誠懇一些的他,反倒沒有嚴格一些的徐萍受人待見。
這倆嫂子竟然在盼著徐萍早些回來,好讓他這個大老闆早些出去送貨。這讓方源納悶了好半天,他還真想問問徐萍到底是給這倆人灌了什麼迷魂湯。就他平時所見的,徐萍可沒少在她們犯懶的時候數落她們。怎麼到他這裏也沒壓榨她們,怎麼反倒沒落著好了。
方源搖著腦袋對管理員工這塊兒還真有點兒犯迷糊了。不過他也沒好意思再去煩擾徐萍,她現在安心養病才是關鍵。
好在徐萍退燒之後,炎症也消得挺快,住了五天院醫生就告知可以出院了。方源這邊也已經忙完了。不過他跟劉思兩人,倒就徐萍出院住哪里這個問題產生了分歧。方源自然是想讓徐萍早點恢復正常工作,下麵的訂單催得緊,這些日子和行程排得滿滿的,時間早就捉襟見肘了。
可劉思向方源主張要讓徐萍在他們家調養幾天,病去如抽絲,徐萍現在的面色還真不適合馬上就投入工作。這事兒在徐萍出院前,劉思就想好了,只等方源拍板做主。因為沒有他來勸誡,主動把工作扛下來,徐萍的主觀意願肯定是馬上恢復正常工作的。
方源雖然有些不太情願,但還真只能依了妻子的意思。他這剛琢磨著要補償人家,把她當家人來對待。現在人家病剛好就打算壓榨她,總覺得是不太合適。只是他跟劉思這二人世界過慣了,家裏忽然多個人,怎麼都有些不自在。況且方源一心想跟劉思再要一個孩子,這下子怕是又要耽誤了。
方源私下裏把這話給劉思一說,劉思紅著臉打了他一下,表示徐萍也不可能久呆,無非是休養幾天,兩人這才協調好。方源主動出面接的徐萍,徐萍開始怎麼都不同意,他們夫妻兩人一同遊說,徐萍才勉強答應去叨擾幾天。
出院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方源硬著頭皮處理著接下來的工作。每天雖然忙,他倒覺得更充實了。早上將送貨單處理完之後,就安排配送的人出去送貨。上午他留在店裏處理門店的零售和上門訂貨的業務,下午趁著上門的人少,又將門店交給兩個嫂子,跟著一起出去配送。晚上再加班處理一天的帳目,這每天的事情排得滿滿的,累是必然的,但只要算算銷量背後的營收,就又動力十足了。
不過在徐萍出院後的第三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方源剛接了個上門的訂單,心情不錯。正在電腦前打著單,忽然一個穿著樸素的婦人上門。方源見她面容枯槁,穿著樸素,還當是住在附近的老人,上門買點家用的日用品,就招手讓陳嫂去招呼一下。
“我家萍兒是在這地兒上班不?”
婦人操著很重的一個鄉下方言口音,一開口卻是來找人的。
店裏幾人都沒聽出來她是要找誰,遂又問了一句,
“您找誰?”
“我找我閨女,徐萍!她是在這兒上班嗎?”
一聽是來找徐萍的,這才明瞭,竟然是徐萍的媽媽找上門來了。兩個嫂子打量了下婦人,又看向方源,她們都知道徐萍現在住在方源家裏。
方源看了看這婦人有些愣神,這婦人臉上皺紋雖然多了些,但從面相上看,還真能找出幾分與徐萍相似之處。但他可從來沒見過徐萍的家人,更從沒聽徐萍或是劉思提過。今天陡然見到她媽媽找上門來還真有點懵,不過還是立刻禮貌起身迎了上去道,
“哦,是徐萍的媽媽啊。您快請進,桂嫂,給招呼個凳子。”
將婦人往裏請,可她卻沒挪身子。可能沒見著徐萍,對方源有些不太相信,又問了句,
“你認識我閨女?她是在這兒上班嗎?”
方源見她顫顫巍巍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哪里嚇到她了。笑了笑,有些獻寶似的安撫她道,
“認識認識,何止認識,她是這兒的老闆,我們這些人都是給她打工的呢。您先裏邊請,她今天沒過來,我給她打個電話。”
方源這話讓這婦人瞳眼一睜,有些難以相信,緊張地拉著方源的手道,
“你說的是真的?我家萍兒當上老闆了?這店子是她開的?”
方源一愣,剛才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誇大其詞了。這會兒想解釋也不是三言再語的事情,再見這婦人滿眼期盼的樣子,覺得自己也沒說謊,遂應道,
“是,是。您先裏邊坐,喝口水。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一會兒帶你們去找她。”
得到肯定的答復,婦人興奮地一回頭,對著店外路邊上喊道,
“壯子,找著了,你姐是在這地兒沒錯。”
幾人往外一看,竟還有個騎著破三輪的青年人在路邊上候著。遠見他穿著件深色的背心,褲腳卷到了膝蓋上,看不清面容,但那滿臉的油光卻是格外刺眼。
一見這架勢方源頓時感覺不對勁了。倒不是嫌棄他們,畢竟人家已經表明身份,是徐萍的家人。只是作為商人,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與這類寒酸的人打交道。這類人進得店來通常都沒什麼購買力,但卻斤斤計較。遇上老實一些的,也就是與你砍砍價,成與不成無非也就多費些口舌。但遇到市儈一些的,你不成也得說到你成。明明就是些不算買賣的買賣,往往說到你口乾舌燥,甚至面紅耳赤,最後落得個不歡而散。耽誤其他更重要的生意不說,還極度影響大家的心情。
所以一見這場面,陳嫂與桂嫂退到一邊,就有些竊竊私語了。方源禮貌的將兩人請到店內,給兩人都遞了瓶水,自己就退到里間給徐萍打電話,可她竟然關機了。沒辦法只能打給劉思,她倒接聽得挺快,一問還好她沒出門,跟徐萍在一塊兒。
可等方源把事兒一說,剛準備讓她把電話給徐萍,劉思這邊就炸了。
“白癡啊你,怎麼把她家人給帶到店裏了。不行不行,你趕緊讓他們走,就說徐萍請假了不在,不知道哪天回來,讓他們趕緊走。”
方源耳朵被震得一麻,頓時就有點懵了,趕緊追問道,
“怎麼回事,這事兒你怎麼能替她做主。況且我都給人說了徐萍是這裏的老闆,說她請假,不知道哪天回來,這藉口騙鬼啊?”
“什麼?你還給他們說了徐萍是老闆?你怎麼什麼都敢說啊你,真是快被你氣死了。”
“……”
方源見妻子在電話裏急得冒火的樣子,心有不忿,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在這裏平白受她數落。
那邊徐萍可能是聽到劉思與他說的話了,將電話要了過去,細問了下方源到底給她家人說了什麼。被劉思一驚一乍的表現弄得心裏沒了底,方源忐忑地把事情一說。最後徐萍不鹹不淡的地說了句,
“你可真給我辦了件好事啊,方源。”
“……”
聽著對面掛了機,方源這下是徹底懵逼了。這算什麼?自己有禮有節地接待了她的家人,怎麼反倒跟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似的?
她們這帽子倒是蓋得快,自己這下才是真的坐蠟了。人已經在店裏了,徐萍若是不想見,他這回就算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怎麼跟外面這倆人解釋?
好在沒兩分鐘電話就打過來了,這回是徐萍的手機打的。
“現在快十一點,你下午一點把人領到我以前的出租屋來。我的家事不好在你家裏吵鬧,我先想想再過去,你記得別去早了。”
徐萍的聲音顯得很無奈,方源察覺到了事情可能不簡單,有心想問問,可徐萍又掛斷了電話。
嗅到徐萍與家人關係中的火藥味,方源不禁開始揣度起來。徐萍的形象與外面這兩人明顯格格不入,如果不明說還真的不知道是一家人。方源知道徐萍很早就輟學出去打工了,這些年雖不是過得多麼富有,但也算小有建樹,從之前合夥她能拿出那麼多錢來就可以看出。
而她的家人這副窮困的模樣,說明徐萍應該是早就分家出來單過了,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樣的家庭結構必然會有經濟矛盾。老人尚可盡贍養義務,但這婦人卻帶來了徐萍的弟弟。方源見他面相老成的模樣,應該也是成年人了,今天這忽然一起過來,明顯是有備而來。看徐萍那不想見的架勢,他們怕已經不是頭一兩回來找了。
倒也不是方源胡猜,而是江城這十年間的發展確實太快,各個地方之間的經濟差距變得尤為明顯。這種情況也影響到了一些家庭,親族兄弟之間有錢的富得流油,沒錢的連孩子學費都掏不出來,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家庭和諧一些的,長輩若是有威信,倒是可以稍帶著一起發展。長輩若是昏聵,偏聽偏信,那家裏當真是雞飛狗跳,永無寧日。
這樣的案例不勝枚舉,不光新聞上看得到,方源有個親戚家就是因為錢鬧得兄弟反目的。做弟弟的眼紅哥哥能掙,攛騰家裏老人隔三差五的要錢,自己心安理得的在家裏當起了寄生蟲。最後嫂嫂看不過,當眾數落了幾句,當寄生蟲的弟弟還死要面子,口不擇言罵了起來。一頓飯下來兄弟徹底撕破了臉皮,老人也氣得當場被120拉走。從此好好的一家人,逢年過節都不走動了。
當初方源聽說這個事兒的時候,還慶倖了下他跟劉思都是獨生子女,不然怕是也會有這樣的煩心事。
徐萍家的情況可能不至於到這個地步,畢竟徐萍還沒成家,她也就是存了點嫁妝錢,談不上大富大貴,不至於遭人眼紅。這麼想著,方源再回想起自己剛才獻寶的那些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他這店子雖然不大,但這滿滿當當的貨物直堆到屋頂還是相當唬人的,不明白日用品價值的人看了,都會眼羨老闆的實力。這還沒算上倉庫,若是再帶人去倉庫轉上一圈,看看那些剛回來的貨,眼羨怕是要變成眼紅了。
方源正琢磨著該怎麼跟門外的兩人解釋,好把剛才說出去的話給圓回來。外間卻傳來小李幾人找老闆的聲音。方源心一突,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小李幾人送完上午的貨會回來要報一次賬,將回收的現金交付,有客戶簽字打條的也要一一入賬,留存月底統一結賬。方源有心推後,可小李已經從包中取出了賬目。方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若是表現得太刻意,怕是要讓邊上坐著的兩人疑心,於是只好硬著頭皮與小李對起了賬目。
對完賬,小李將包裏的現金一紮一紮地清點交付,方源餘光看到旁邊一直坐著默不做聲的一老一少眼神都亮了起來,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入完賬,也快到吃飯的時間了。方源給訂餐的那邊打了電話讓加兩份盒飯,他們的員工餐有速食店定時送來,這突然造訪的兩人只能臨時叫盒飯了。
掛了電話方源側過頭來對一旁的客人道,
“阿姨,我叫了餐,一會兒在店裏一塊兒吃吧。徐萍那邊有點兒事,晚一點兒我再帶你們過去。”
“不妨事,不妨事。我們自己帶了吃的,不用這麼麻煩。”
徐萍媽媽表現得很客氣,一旁的年輕人卻稍顯木訥,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只是好奇地四處打量。
話匣子一打開,徐媽終於忍不住打聽到,
“小夥子,剛才那幾個人都是你們一起的員工?那這店裏有多少人啊。這大中午的都吃盒飯,也沒個人做飯?”
方源一笑,應道,
“我叫方源,阿姨,您叫我小方或是小源都行。咱這店子不大,但是送貨都需要人。下午都還要接著送貨,盒飯更方便些,也省了再抽人做飯的麻煩。”
“嘖嘖,那得花多少錢啊。”
徐媽嘖嘖感歎,隨即又小聲像是在嘀咕一樣自言自語道,
“這丫頭不聲不響的搞了個這麼大個店子,也不知道算計著過日子。”
“……”
方源有些無語,這媽媽當的。來訪親不關心女兒,怎麼把心思都放在這些事兒上面了,她難道不知道徐萍剛生了場大病麼。
方源端正了下姿態,覺得有必要把一些話說明白。清了清嗓子道,
“咳!阿姨,這店子也不是徐萍一個人的,她只是出資人之一。店子該怎麼經營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所以……”
方源做了個手勢,覺得說到這裏她就應該能夠明白。
徐媽怔怔地看了方源一眼,試探著問道,
“小夥子,你是說你也是老闆?”
眼見著方源剛才管帳收錢,在這種沒有系統管理的個體戶中,也就只有老闆或者老闆的親人才可能負責財務了。
方源笑著點了點頭,徐媽疑道,
“小夥子,你跟我家萍兒是……?”
一聽徐媽這是要誤會他跟徐萍的關係,方源趕緊擺了擺手道,
“阿姨,你可別瞎想,我跟她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這家店我和她都有份。”
方源一說這話,徐媽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她當方源這是在刻意宣誓主權,眉頭一挑,有些刻薄地道,
“小方啊,我家萍兒不在,能讓你管著店子,說明是拿你當自己人的。你可不能因為我閨女對你好,分了你些好處,就尋思著要霸佔她的事業啊。她這人我知道,不是那種任人唯親的人,你可要對得起她對你的信任。”
“????”
方源瞳眼一睜,有些傻眼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一旁坐在客人身後的陳嫂跟桂嫂兩人捂嘴偷笑,眼看著自家大老闆被人說成打工的,別提多樂呵了。
“阿姨,你這說的哪跟哪啊?”
方源尷尬一笑。
“怎麼,不是嗎?老闆都是在幕後指揮,不做事的。在店裏管事的不都是給老闆打工的嘛?這裏既然是你說了算,很明顯你是在幫我家萍兒管著店子嘛。”
“噗哧。”
一旁的兩個嫂子陡然聽到這鄉下女人跳脫的言論,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方源咧嘴苦笑,估計徐萍媽媽這是擱鄉下呆久了,整天就看那些撕逼的雷人神劇了。他這小店硬被她想成了某某公司,還什麼員工蓄謀霸佔老闆產業。神劇害人啊。
徐媽耳聽到身後兩人在偷笑,還沒明白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回頭瞪了兩個嫂子一眼。再看向方源,還待再說什麼,方源趕緊打斷了。這徐媽明顯是在家裏霸道慣了,一聽說女兒是老闆,氣場完全與剛進來時完全判若兩人。再任由她說下去,丟的可全是徐萍的臉面了。
“哎,阿姨。咱別聊這個了,您這次來找徐萍是有什麼事嗎,來之前給她打過電話了嗎,怎麼沒讓她去接你?”
方源將話題一轉,徐媽頓時有些尷尬了,支支吾吾地道,
“哎,給她打了她關機來著,我都沒想到她不聲不響搞了這麼大個店子,也難怪,忙嘛。不過這個死丫頭真是,要是早點告訴我,我也可以過來幫幫忙嘛。還有他弟弟,在家閑了這麼久了,這當姐姐的也不說讓他來幫忙管著店子。真是女孩兒越大越外向。”
徐媽剛開始還支支吾吾,誰知道說著說著又絮叨起來。方源一臉冷汗,這老婦女也太能叨了點,對一個才見面的外人就如此叨叨女兒的不是,可見徐萍在家裏的地位是如何了。也難怪徐萍甚少與家裏聯繫,以至於方源都忽略了她有家人這個事實。
“她之前生病了,您都不知道嗎?”
方源試著想讓她多為女兒想想。
“病了?什麼病?”
徐媽的表情總算有些驚慌。
“感冒了,燒得挺厲害的。”
“嗨,誰還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也怪這丫頭倔,要是早點告訴我們,讓我們過來幫幫忙,何至於把自己累病,就算生病了也有個人照顧。看自家人在一塊兒多省心,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呆會見著她,我得好好說說她。”
徐媽說著又把目光投向方源,好似在提醒他什麼。
方源一捂頭,這天實在沒法兒聊下去,代溝太大了。好在盒飯來得挺快,方源將兩個客人讓到里間用餐,就給倉庫那邊送飯去了。臨行前叮囑陳嫂看著點兒裏面那倆人,就這老太太一副把這裏當成自己家產業的模樣,要真做出什麼事兒,方源是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
用罷飯,方源將下午的活兒安排了一下,接到徐萍的電話,才開車帶著兩位客人前往徐萍的租住的公寓樓。到了附近,徐媽應該是來過這裏,驚疑道,
“小方啊,你沒蒙我吧,上午我跟壯兒還來過這邊,萍兒以前的同事說她換工作以後早就搬走了,你還帶我們來這邊幹什麼?”
方源一笑掩飾道,
“阿姨,我哪會蒙你啊。徐萍平常是住在店裏,不過這裏的房子也一直沒退。店裏人多嘴雜的,你們也不方便在店裏聊,所以她才托我帶你們來這邊嘛。”
徐媽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試著打了個電話給徐萍,接通以後得到徐萍肯定的答復才算相信了。
剛掛完電話,方源的車開過路口的拐角,就在出租屋外的巷口看見了一輛熟悉的白色轎車。等走近了看清車牌,方源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
是彭山的車。
方源將車找了個位置停下,走到彭山的車前打量了一下。裏面沒人,應該是進去了。方源黑著臉跟徐媽他們兩人一起向著公寓樓走去。
上得樓來,在徐萍出租房的門口,就看到妻子劉思跟彭山並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刷手機。方源心裏猛得一揪,很不是滋味。妻子是拿自己的話當耳旁風嗎?竟然還跟彭山攪在一起。方源有心質問,可現在卻並不是時候。
兩人看到上樓的幾人,迎了上來,劉思拘謹地笑著打了個招呼。
“阿姨。”
“你是……,思思?”
徐媽認識劉思,卻有些不敢認。
“嗯,是我,劉思。”
徐媽這才一驚道,
“哦,真是你呀。這麼久不見變漂亮了,阿姨都沒認出來。”
徐媽倒不是客套,劉思現在的風格著實與以前不太一樣。穿搭時尚靚麗,膚白貌美的模樣與以前真的是天壤之別。劉思並手靦腆一笑,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看了方源一眼,一副被人誇獎後心曠神怡的模樣。
不過徐媽也沒與劉思過多的絮叨,可能是心急見徐萍,瞄了彭山一眼,也沒問他是誰,就問劉思道,
“萍兒呢?”
“在裏邊候著您呢。”
劉思說著讓開了身子,將兩人送了進去,自己卻沒有進去。駐足在門口,有些擔憂往裏看了看,才幫著帶上了門。
方源見妻子沒有進去,遂也沒有跟進去,側頭與彭山對視了一眼。彭山也看了過來,只是笑笑都沒有說話。
“我們就在門口候著吧。”
劉思說著又走到長椅那兒坐了下來。方源沉著臉,跟著坐在一旁。也不管彭山是不是會尷尬,開口就問道,
“他怎麼在這兒?”
“我叫他來的。”
劉思想也沒想地回道。
方源瞳孔一縮,心裏一股酸意翻湧,隨即化為怒氣。他本以為彭山是徐萍叫過來的,畢竟在沒說分手之前,彭山還是她名義上的男友。而且方源也無權干涉徐萍的決定,縱然是徐萍仍願意與他來往,他也無話可說。可偏偏是劉思,作為丈夫他已經不止一次警告她不要與彭山來往了,她卻這樣陽奉陰違,實在有些打方源的臉。
此刻彭山在一旁,方源有火也發不得。只能咬著牙問道,
“為什麼?”
劉思見方源這咬牙切齒的模樣也知道他是為什麼發火,又好氣又好笑的道,
“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
“我?”
方源不明所以。
“你以為徐萍今天為什麼關機,就是怕她媽媽來找她。可你倒好,不止把人引到店裏,還說了那些不該說的話,你知道這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劉思對徐萍的家事似乎很是瞭解。
方源並沒有被一時的氣憤衝昏頭腦,劉思這樣一說,他瞬間知道了自己的那些猜想看來都是真的。
“他們家什麼情況啊?真跟我二舅姥爺家一樣?”
“比你二舅姥爺家更麻煩,他們家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兄弟鬩牆。可徐萍家卻是她媽媽蠻橫慣了,總想著支配家裏的每一個人。你能猜到幹嘛還給人說那麼多,你讓徐萍還怎麼做人。”
“我……”
劉思一句話把方源噎得夠嗆,方源心知她是關心則亂,也懶得與她置氣。起身吸了口氣道,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雖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但家庭矛盾若是沒有外力介入,有時也會惡化得難以收場。但裏面的是徐萍,方源自然不會看著她身陷囧境。
“哎,你幹嘛。”
劉思趕忙拉住了方源,急道,
“你別添亂了。徐萍特意囑咐了不想讓你摻和,你回店裏去忙吧。這裏有我們就好。”
方源一滯,回過頭來看向妻子。
什麼意思?
不想讓我摻和,倒是把彭山拉過來,欺負我脾氣好嗎?
劉思見方源臉色有些難看,目光在自己與彭山身上轉動著,知道他是動了火氣了。有些無奈地歎氣道,
“這也不是我說的,是徐萍不想讓你摻和嘛。”
方源知道這話不假,也明白徐萍的用意。以她要強的性子自然是不想讓方源知道,她這麻煩的家庭矛盾的。但他就是對妻子與徐萍情願讓彭山介入,卻沆瀣一氣地要將他排除在外的這種態度不爽。
這心術不正的傢伙什麼時候比他,更讓兩個女人覺得靠得住了。
劉思自然是瞭解自己丈夫的,他就是在與彭山鬥氣。一歎道,
“好啦,我解釋給你聽就是了。不過你要答應我這些事兒只許擱在心裏,不能告訴別人。這畢竟是徐萍的家事,也是她的隱私。”
劉思語氣慎重,表情略有糾結。方源不置可否,劉思當他是默認了。接著她又看向彭山,確認他的態度。
彭山從與方源打照面開始就沒開過口,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見劉思看他,他聳了聳肩開口道,
“其實我對這些涉及個人隱私的事情真不感興趣,但徐萍畢竟還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也算是我的事兒,你說吧我聽著。”
方源皺眉,這傢伙什麼時候都不忘裝逼,讓他怎麼聽都不爽。
劉思坐下身子,並起一雙美腿夾住蔥白纖手,有些感歎地道,
“徐萍父母都是普通的莊稼人,她爸爸老實憨厚只會種地。在村裏許多人都開始外出打工的年代,她爸爸卻依然守在家裏種地。漸漸地在其他人慢慢富裕起來以後,村裏的風氣也變了,她們家因為窮沒少在村裏受人冷眼。尤其在徐萍剛出生的時候,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讓她們家受盡了白眼。
但她媽媽要強,在村裏沒少與人吵罵。一邊憤恨徐萍她爸爸不爭氣,一邊自己扛起了家裏的擔子。漸漸地她媽媽變得越來越強勢,在家裏什麼都是她說了才算。可她們家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改善,這讓她媽媽變得越來越極端,把在外面受的那些氣,都發洩在了自己家人的身上。
好在她還明白孩子才是家庭的未來。對徐萍雖然苛刻,總算沒反對過讓孩子讀書。徐萍成績不算好,但好歹有機會從那個壓抑的家庭走出來了。”
劉思的話讓方源一陣沉思,他和劉思的父母都是工人出身,談不上富裕,但對因貧窮而受人冷眼,還真沒什麼太深的理解。只是通過劉思話裏描述的境況,有些替徐萍憂心。
一旁彭山倒是有些感同身受,但卻聳了聳肩道,
“這種情況不算稀奇吧。在江城農村裏這種家庭狀況的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數吧?像我們家早些年差不多也這種情況。好在我爸後來聽我媽勸,拿了駕照以後出來跑貨運,日子才算好了起來。徐萍工作這麼些年,能力也挺強的,總能幫上家裏一些吧?”
劉思搓了搓手,杏眸斜瞥了一眼彭山道,
“問題就出在這裏。徐萍能力是強,但她掙錢也不容易。你們看她弟弟年紀不大吧?但他已經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了,還都是徐萍出的彩禮錢。可這有什麼用,人家姑娘嫁過來沒兩年就受不了窮,離婚走了。這應該還只是表面原因,我聽徐萍的話裏的語氣,人家也是受不了她家裏那種壓抑的氣氛,婆媳關係不好才離婚的。
她媽媽心高氣傲,跑了一個兒媳婦之後變本加厲地問徐萍要錢。之前見她拿出來那麼多彩禮錢,還當她存了不少私房錢,讓她出錢幫弟弟再娶,好替她掙回顏面。徐萍哪里能答應,那批彩禮錢她有近乎一半都是問人借的。
可她媽媽死要面子,那段時間隔三差五的就給徐萍打電話要錢。知道徐萍回江城以後,好幾次還來縣城找她。弄得徐萍在同事面前很難堪,後來不得已才瞞著她媽媽換到了現在住的這裏。”
劉思的這番話讓彭山都有些錯愕,徐媽這是拿徐萍當搖錢樹呢。雖然劉思沒說那筆彩禮錢具體是多少,但總之不會少。這種花費在農村是越窮的地方越貴。
彭山捋了捋下巴,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這種事情擱誰都是頭疼的事情。歎了口氣,沒再說話。
劉思目光瞥向方源,見他正在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源沉默良久才回過神來,一歎道,
“她怎麼不早點說出來呢。”
方源的語氣透著深沉的無奈。
劉思不知道方源的感歎從何而來,反問道,
“你想讓她怎麼說呢?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從來不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給人看的。”
方源搖了搖頭,頗替徐萍無奈地道,
“她媽媽的確是有些過份,不管也就罷了。但是她弟弟呢?她弟弟這種情況她怕是放不下心去不管的吧?”
方源一句話就說到了癥結上,劉思一下子沉默了下來,研著手指感歎道,
“你說得沒錯,徐萍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弟弟。她弟弟跟她爸爸一樣老實,這麼些年一直處在她媽媽的高壓下,人老實到有些木訥,與人交流都有些障礙。上次我見著他的時候,他剛離婚不久。我感覺他精神好像受了些刺激,不光變得更木訥了,甚至還有些暴戾。”
“暴戾?”
方源一愣。這一點他還真沒從那個徐壯身上看出來。正疑惑間,就聽到身旁的屋內傳出一聲暴響,
“咚!”
是有人用力拍桌子的聲音。
方源幾人頓時有些急了,一推門都擠了進去。
只見狹小的出租屋內,徐萍端坐在床上神情嚴肅。對面她弟弟徐壯拍著木質床頭櫃站了起來,胸腔急劇起伏,眼睛瞪得溜圓,一副睚眥欲裂暴怒的模樣,哪還有先前方源所見的木訥模樣。
“怎麼回事?”
氣氛有些不妙,方源有些明白妻子為什麼要叫彭山過來了。沒個男人在這裏,這簡單的家務事,說不定還真會整出什麼意外來。
“壯子,你發什麼瘋,那是你姐。”
徐媽站起來拍了拍徐壯的背安撫他,轉頭又對徐萍道,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壯子可是你親弟弟。你做姐姐的有能力為什麼不能再幫幫他,真是白養你了。”
“我說了我沒錢,是你們不信,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還瞞著我,今天要不是小方,我還真被你騙過了。”
老太太說著就轉過頭來,看著破門而入的方源,過來拉他的胳膊道,
“小方,你來得正好。你給評評理,這丫頭都當老闆了,還說自己沒錢,連自己的親弟弟也不管,你說還有良心沒?”
“啊?”
方源頓時尷尬得不行,正如妻子所說,這件事算全是他引起來的。陡然被架到火炕上,方源頓時就坐蠟了。
“……”
屋子裏幾人都看向他,劉思皺著眉頭,彭山嘴角帶笑,倒是徐萍表情淡漠,顯得無動於衷,似乎方源說什麼她都無所謂。
方源大囧之下,顧左右而言他道,
“阿姨,我突然想起來店裏還有事,我得先回去看看,有什麼事您看……”
“不行,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了,這丫頭還打算死不認賬。眼裏完全沒有我這個當媽的。”
徐媽拉著不鬆手,方源真後悔沒早點走。
“媽!”
場面一時尷尬到讓方源有些窒息的時候,黑臉脹得通紅的徐壯突然嚷了一聲,打斷徐媽道,
“你別為難姐了,姐幫我也幫得夠多了。我不想她在朋友面前難看,我們回家。”
說著徐壯就往外擠著想要離開。
這突然的轉變讓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愣。
徐媽頓時面色變得有些難看,明明都是為了兒子,可他卻率先打起了退堂鼓。簡直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煽她的耳光。徐媽頓時失望透頂,一貫好面子的她厲聲喝道,
“站住!”
上前一拉兒子,氣急道,
“你什麼態度,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媽這次為什麼帶你出來,你心裏沒數嗎?我告訴你,這次你姐如果不幫你,你也別回去了,省得被別人當成笑柄。”
徐壯臉色脹得通紅,憋著一股子氣,額頭青筋都有些突起了。方源想著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可他卻找不到立場說話。
還是徐萍站起身道,
“要是壯子在家裏實在呆不下去的話,就讓他留在這裏吧。讓他回家再相一門親也不見得會有什麼結果,不如留下來找點事情做,總比在家跟爸爸種地,被人說閒話強。”
徐萍的話很中肯,也很是為弟弟著想。可徐媽有些不買賬。
這時方源總算找到插話的機會,應和道,
“我看行,阿姨。咱店裏一直都缺信得過,會幹活兒的人。你讓徐壯留下來,也算是幫她姐的忙了。”
說完方源又覺得這話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生怕徐媽又抓著他之前的話不放。
可話一說完,徐媽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轉悠了一會兒,最後點了下頭道,
“行吧,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這都是你們姐弟倆的事情,只要壯子同意,我這當媽的就不摻和了。省得他在家跟死了媽似的,整天哭喪著個臉。”
此話一出,方源發覺徐壯的嘴角勾起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瞬間卻又收了起來,最後故作喪氣地道,
“你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跟著姐。”
“好,這可是你說的。”
說是不干涉兒女的決定,可聽到徐壯這樣說,徐媽的自尊心一下子就被傷到了。她站起身看了徐萍和徐壯一眼道,
“翅膀都硬了是吧,行,你們兩個每人每月給我打兩千塊錢回家,做不到就都給我滾回來。我倒要看看你們多有本事。”
徐媽一下子把軍令狀端到了兩姐弟面前。兩千塊雖然不多,但每月都寄的話,跟背著貸款也就沒什麼差別了,那種感覺可並不怎麼好。
“……”
徐壯咂吧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徐媽的眼神看過來,本就老實的他頓時縮了縮脖子。
“行,我們答應了。”
徐萍倒是應得痛快,徐壯一驚道,
“姐……”
“沒事,有姐一口吃的,總不會讓你餓肚子。”
徐壯心下感動,眼眶都有些濕潤了。邁了幾步向徐萍靠了過去。
徐媽眼見徐壯就這麼被徐萍三言兩語給拉攏了過去,心下更憋著一股氣,可說過的話也不能收回,瞪了兒子一眼道,
“記住你們的話,別到時候再到媽面前來裝可憐。”
徐媽倒是說到做到,見兒女態度堅決,轉身就往外走。
“媽。”
徐壯見媽媽憋著氣離開,有些擔心。
“阿姨,吃了晚飯再走吧。”
劉思站出來擋住徐媽的去路,聽著幾人的話,劉思實在不想徐媽跟徐萍這樣不歡而散。
“不用了。本來也沒想著留下來,老頭子還在家等著呢。”
“那我叫人送你。”
說著劉思看了看方源與彭山兩人。
“我來吧。”
方源開口道。
倒不是與彭山較勁,而是他覺得這事兒因他而起。他來收尾才算合適。
徐媽走出門想回頭再看看,卻終是沒回頭。
徐壯有話想說,卻被徐萍拉住了。
見方源送著徐媽下了樓,徐壯有些擔憂地道,
“姐,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傷到媽了?”
徐萍難得一笑道,
“怎麼?不想留下來了?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哦。”
徐壯面色一囧,不好意思道,
“姐……。”
劉思見兩人完全沒有剛碰面時的火藥味,聽兩人說話的語氣總感覺有什麼不對。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徐萍一笑,帶著歉意道,
“抱歉,還真不是有意瞞著你的。”
……
原來徐壯自離婚以後就對家裏的環境心灰意冷,想離開家獨立生活了。可是徐媽一直寶貝這個兒子,怎麼會讓他剛離婚就分家。徐壯不想讓徐媽受刺激,只能私下裏找姐姐商量。
最後徐萍出的主意,讓他在家表現得像是受了離婚的刺激。徐媽一直都張羅著給他再娶,見兒子精神受了刺激,放心不下,去哪里都會讓他跟著。這次借著人多,徐媽抹不開面子的機會,總算成功讓徐媽鬆口允許兒子留在這邊。
劉思聽完深吸一口氣,嗔怒道,
“好啊,敢情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算計了,讓我們陪著你當演員。就為了讓你弟弟擺脫你媽的控制啊,你心眼怎麼這麼多?。”
徐萍一笑不覺得有什麼,徐壯不好意思道,
“思思姐,你別怪我姐了。這都是我沒用,才讓我姐幫我的。”
劉思莞爾一笑道,
“我怪她什麼呀,是我自己笨罷了。不過你沒真的受刺激真是太好了,你要是真有什麼問題,你姐得多不好受呀。”
一旁當了半天木頭人的彭山,見幾人一副皆大歡喜的樣子,看了看時間道,
“好了,既然什麼事都沒有,我也該走了。”
“來了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吧。”
徐萍心情不錯,邀請了一句。
“不了,我晚上還有課呢,沒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
劉思怪不好意思的,徐萍的意思壓根就沒想讓彭山來。可劉思擔憂徐萍會出什麼狀況,才瞞著徐萍讓彭山過來。如今虛驚一場,讓彭山白跑一趟,她心裏也挺過意不去的。
送到樓下,彭山忽然回過頭來問劉思道,
“健身房那邊你不去了?”
劉思一愣,似想到什麼,臉微紅了下道,
“再說吧。我不想惹方源生氣,他能不計較之前的事兒,我已經很高興了。”
見彭山在打量自己,臉色一囧。今天的她一席灰色的碎花連衣裙,薄紗的面料襯出婀娜的身姿。淡雅的妝容,一頭披肩的黑髮微卷束於腦後,成熟而優雅。裸露的小腿光潔,雖沒有穿絲襪。但白皙的美足踩著白色魚嘴高跟鞋,露出大片嫩白的腳背和足趾,仍讓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劉思一撩鬢角的發絲,面色更加紅潤道,
“你看什麼呢?”
彭山抿嘴一笑道,
“沒什麼,看你還是這麼漂亮,我就放心了。”
劉思心裏一突,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嗔罵道,
“你還真是不怕方源找你拼命啊。知道他知道了,你還敢調戲我。”
彭山拉開車門一笑道,
“呵呵,怕什麼。咱們什麼事都沒有,要是心虛了才會讓他抓著不放吧?”
劉思一抿嘴,調侃道,
“但願你心裏也是這麼想的。這些話你敢直接對方源說嗎?”
彭山一擺手,
“你可饒了我吧。”
說著便鑽入了車子,發動引擎之後,又放下車窗探出頭對劉思道,
“健身房那邊不去也就罷了,但有些東西習慣了可別半途而廢,要不可白瞎我下的那些功夫了。”
劉思點了點頭,可突然又覺得這傢伙話說得含含糊糊的,似還在調戲她。張嘴想罵,彭山卻直接開車走了。
劉思撅了撅嘴,臉上的笑容一僵,覺得不知不覺又被這傢伙給帶進了他的情緒裏了。搖了搖頭,上樓去了。
再說方源這邊直接送徐媽去了車站。一路上兩人沒少聊,雖然有些話題方源刻意回避。但從老太太說話的語氣中還是能看出,這老太太雖然有些勢利眼,且脾氣乖張。但卻自利而不自私,很多時候都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兒女身上。雖然結果並不好,但那種對兒女的愛他這個外人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目送徐媽上了車,方源不得不感歎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呐。
開車回來的路上,方源已經將這件事拋諸腦後,因為他心始終被揪著。很多事情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可自從妻子坦白過往的事情之後,他就始終覺得過於虧欠徐萍了。她幫過妻子,又在自己的事業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傾囊傾力相助。對於徐萍,他現在可以說是無以為報了。
就在妻子說起她們家的家事的時候,他有了一個令他不安的發現。妻子說徐萍替弟弟出彩禮錢的時候,有近半是問人借的。那就說明至少在兩三年以前,徐萍根本就沒什麼錢。那她借給自己那三十萬從何而來?是在這兩三年間掙的?這明顯不可能,她可是在出了彩禮錢之後還負著債呢。
從常理上說不通,方源就更加不放心了。再一尋思,難道她那時候其實有錢,但是對家人和劉思都撒了謊?可是為什麼呢,既然錢都出了為什麼還要對家人和朋友遮遮掩掩?低調?也不是沒可能,但這刻意的低調不像徐萍會做的事情,除非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苦衷。
當想到這裏的時候,方源心裏陡然突了一下,有一種窒息感縈繞心頭。不可告人的存款……。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與妻子所說的那段過往在時間上對不對得上。但一種想都不敢想的猜想,突然湧上了他的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
那件事的結局他沒有細究過,但那個侵害了徐萍的王老闆既然已經落網。案子結束之後必然會有一筆給予徐萍這個受害人的賠償金,用來撫慰她精神與肉體的創傷。那筆錢相當於她創傷記憶的門鎖,沒有告訴家人與朋友也就說得通了。
可是為什麼卻雲淡風輕地就借給他了呢?
方源心被猛地揪著,一股揪心疼痛讓他不敢再想下去。真希望是自己猜錯了。第十三章

作者:xb客

方源回來也沒再去徐萍的出租屋,而是直接去了店裏。他還在消化那讓他心煩意亂的猜想,同時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徐萍。等到店裏打烊,妻子打電話給他,約他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才緩過神來。
今天有客人,方源也不可能找理由不去。隨便定了家附近的餐館,收斂了下精神就鎖門了。來到地方方源直接要了個包間,作為東道主招待徐萍的弟弟,總不能落了徐萍的面子。
可即使方源表現得已經很自然了,當人都到齊了的時候,依然還是讓徐萍看出了破綻。
“你老盯著我看什麼?”
徐萍奇怪地問方源道。
“啊?”
方源心裏一緊,還是低估了女人的直覺。
“沒有吧……”
方源覺得這是最尷尬的一次,他面對徐萍竟然像初見時,她主動挑逗他一樣,稚嫩且惶恐。
“……”
方源的表現讓在場的幾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兩女。幾人都如家人般熟稔了,方源哪怕只是笑笑不做回應也沒什麼。可這做賊心虛的反應,瞬間就讓人覺得他心裏有事兒。
劉思一愣之後就想發問,怎麼送了徐媽這一會兒的工夫,方源就變得古古怪怪的,發生什麼事了嗎?
倒是徐萍先開口道,
“呵呵,自從思思會打扮以後,你好像很久都沒這樣偷瞧過我了吧?怎麼,你比較喜歡我今天這身?”
徐萍一笑,還刻意站起身打量了下自己。她過來之前刻意換了件衣服,與下午方源所見時不一樣了。
淡藍色的束腰連衣裙,雖然沒有劉思的薄紗印花款式輕薄華麗,但顯然是另一種風格。盤起的髮髻成熟且幹練,已然恢復的俏臉紅潤飽滿,一抹亮色的唇彩配上炯亮有神的雙眸,那個精明幹練的徐萍又回來了。
方源一撫額頭,
“你饒了我吧,這還有客人在呢。”
若是沒有徐壯在,方源對徐萍偶然心血來潮的調侃,已經有了免疫力了。徐萍現在也不可能猜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倒是一旁的徐壯一張黑臉囧著,像被人調侃的是他一樣,吱唔道,
“給你們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
“……”
方源一陣無語,這小子真是單純得可愛。也算是找到了話題,趁著還沒上菜的工夫,方源問徐壯道,
“怎麼樣,徐壯。像我之前說的,來我店子裏幫忙怎麼樣?”
“啊?”
徐壯一愣,沒有主見地看向徐萍。
“你想讓我們姐弟都給你打工不成,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徐萍托著下巴盯著方源道。
“那你有什麼安排呀,徐老闆?你媽可都走了,你還要在你弟弟面前裝一下不成?”
知道徐萍應該是在開玩笑,方源也調侃地將話頭頂了回來。
“你們可是在你媽面前立了軍令狀的,現在出去找工作可不容易。而且在江城工資普遍都不高,有的在實習期甚至沒有工資。你讓你弟拿什麼來交那一個月兩千塊。我知道你能替他交,可你問問他樂不樂意。”
果然徐壯這邊脹紅著臉道,
“姐,我想靠自己。”
徐萍狠瞪了方源一眼,他這完全是在誅他弟弟的心,耍計謀。雖然是出於好意,但徐萍一貫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
“那你準備一個月給我弟開多少錢工資啊?先說好了,少了我可不樂意。”
既然改變不了,徐萍還是想提前給自己弟弟爭取下利益。反正方源現在生意蒸蒸日上,也不會在意這些。
“哎,你也是老闆,幹嘛問他呀。你看著給就是了,方源既然一心拉人,總不會在這上面跟你們計較。”
劉思起身接起服務員端來的開胃小菜。一句話倒是大方,一種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氣派。
方源攤了攤手。他這麼幹也是為了償還徐萍一點人情,讓自己心裏好受一些,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事情有了定計,方源也說了下自己的安排。現在配送那邊壓力挺大的,一直是方源幫著小李一起頂著,急需培養一個帶班的人出來,這樣方源才能抽出身來去幹別的。
可一問之下方源頓時有些後悔了,徐壯初中肄業沒有一計之長,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沒駕照不會開車。這就有點尷尬了,不會開車就只能隨車配送,永遠沒法兒獨當一面。方源招個年輕壯力可不是為了把他放在店裏,那是浪費。最後打掉牙齒和血吞,只能讓他隨車配送學習的同時,去考個駕照,學費還得方源來出。
就這樣的,你還打算讓他出去幹別的?能不餓死就不錯了,拿什麼交那一個月兩千塊。得虧是出來了,年紀輕輕的不出來學點兒東西,遲早困死在那鄉下地方。
方源心裏嘀咕了一下,但萬萬是不能說出口的。問明情況的時候,徐壯那小子就已經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這小子長了副黑臉,但就是臉皮太薄。話若是出口他不得當場羞愧而死啊。
方源眼睛滴溜溜的盯著徐萍,眼神調侃著她。徐萍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伸長脖子,嘴角輕笑地回瞪了方源一眼。似在說這可是你主動求來的。
方源嘴角抽搐,真不知道是誰上了誰的套。
席間方源跟徐壯喝了點小酒,這小子老實沒什麼能力,酒量倒是不錯,方源都已經有了醉意,他連臉都沒紅一下。
飯後方源把車鑰匙給了徐萍,讓她送下他弟弟,他打算跟妻子走回去。幾人分別的時候徐萍一伸手,方源一愣道,
“幹嘛?”
“店裏的鑰匙給我呀,我弟住我那兒了,我總得有地方住吧。”
“怎麼,你不回我們家了?”
“壯子明天就要去店裏了,我總不能在家閑著吧?這不就是你打的算盤麼。而且誰還想一直住你們家,看你們膩歪地秀恩愛呀。”
徐萍一句話,讓方源夫妻兩人一陣尷尬。兩人在徐萍住家裏這幾天,雖然一直克制著沒有行房。可越是這樣兩人難免背著徐萍你儂我儂,被徐萍偶然聽到或看到也在所難免。
方源將鑰匙交給徐萍,與妻子散步回家。
夜風吹著微醺的方源,酒意又升騰了幾分。看著走在身旁的嬌妻,發絲與裙擺隨風飄舞,露出清麗的嬌顏與嬌好的身材。方源忍不住伸手攬住嬌妻的腰肢。
劉思吃了一驚,很少見丈夫在大街上這樣。臉色紅了下,看了看周圍的行人,也沒人注意他們,遂也沒有抗拒,身體自然地往方源懷裏靠了靠。
聞著妻子的發香,軟香在懷,方源清晰地感覺到兩人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妻子對他的順從和依戀像水一樣滋潤著兩人的感情,讓兩人之間沒有了縫隙,卻同時也淹沒了一些問題。
之前發生的事情方源打定主意不再追問,卻也只是暫時將隔閡埋在了心底。他自以為能以一個丈夫的心胸來包容這些旁枝末節,可今天看到妻子再次邀約彭山,方源的心態還是瞬間就炸了。即使知道了妻子的目的,並無其他用意,可他到了現在也還是難忍胸中氣悶。
“……”
說好了不再問。話到了嘴邊,方源還是抿了抿嘴咽了回去。
感受到丈夫的鼻息,劉思抬起臉看到丈夫似乎有話要說,疑惑道,
“怎麼了?”
“沒什麼……”
方源邁著步子。
“我說,徐萍他們姐弟倆可都在咱們店裏幫忙了,你這個老闆娘總不會還要置身事外吧?”
方源試著想要妻子回歸他事業擴張前的生活,一夫一妻一店,不忙碌錢也不多,但日子靜謐且安寧。
“都有他們兩個幫你了,有我沒我不都一樣嗎?而且店子發展到現在,我根本就有心無力了。你就當我犯懶好了,容許我偷偷懶。”
劉思眨了眨眼睛,一副對丈夫撒嬌的模樣。
有一個這樣的美嬌妻,娶回家養著是多少男人的夢想,而且方源也有這個實力。但是讓妻子在事業上與自己脫節,方源一想就頗有顧慮。
“那你閑在家有什麼事幹呢,甜甜在媽那兒。徐萍也回店裏了,你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無聊啊?”
“不無聊啊。沒事鍛煉保養一下,逛逛街。有時間的話也可以去媽那兒陪陪孩子,或者去店裏看看你們,一天一下子不就過去了嘛。”
“……”
如此虛度光陰,方源聽得都有些無語了。但想想好像每個女孩都是會幻想,這闊太太一樣的婚後生活吧。只是妻子學會打扮以後,就有點兒沉迷於這樣安逸的生活了。方源做為丈夫還真不能強制她去上班,只希望她能自己覺得無聊以後找點事情做。
“行吧,我也不強迫你。媽那裏你常去走動一下也好。要是我們都忙著工作,媽那邊也會有意見的。再過一兩年甜甜也要上幼稚園了,教育孩子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全甩給媽。但是有一點咱得先說好了,健身房那邊不許你再去。”
方源本來想說不許妻子再與彭山見面,但想起今天的事情,也不想讓妻子覺得自己心胸狹隘。不讓她去健身房,她就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劉思看著他,抓著他摟在腰間的手笑道,
“是是,知道你還在吃醋。”
方源傲嬌地不去看妻子,劉思笑處拍了拍他的手道,
“其實我覺得你倒是應該多去去健身房,看看你現在喘氣的時候比起以前什麼時候都多了。忙著掙錢也不能不顧身體啊。”
本來妻子就是一句關心的話。可一聽到喘氣,方源第一反應就是妻子在嘲諷他最近房事上的糟糕表現。方源一拉摟緊妻子。
“幹嘛?”
劉思還沒反應過來,方源借著酒勁猛地一彎腰,抄起妻子的腿彎就將她抱了起來。
“你說誰喘啊,我像結婚時那樣把你從婚房裏搶出來都沒事。”
本是一時衝動,可把妻子抱起來的一瞬間,方源就想起剛結婚那兒。自己和幾個朋友被堵在妻子娘家的新房裏,被一群鶯鶯燕燕的伴娘圍著戲弄。不知道是哪個朋友嚷了一句搶了跑哇,方源就被推了出來。
當時他也沒多想,抱起妻子就在朋友們幫忙開道之下搶出了新娘。被記錄在VCR中的這一段趣事,一直被當時的朋友們引為笑談。
“呀!你做什麼呀,快放我下來。”
這時的劉思可沒有當時的幸福感,一股羞臊湧上頭頂,讓她臉紅如布地抓著方源的肩膀,不住踢動著美腿讓他放自己下來。引起路人不斷地側目。
兩人此時離家也沒有多遠了,方源還想著直接將妻子抱到家門口。可他真的錯估了自己的體力,跑了才五六十米就累得氣喘如牛,不得不放妻子下來了。
劉思脹紅著臉揉了揉被方源勒疼的腰部和腿彎後,拍著方源的後背道,
“瘋了吧你,多大的人了還耍酒瘋。”
方源咳了幾聲,紅著臉應不出聲。
回到家不服輸的方源還想著向妻子求歡,可劉思剛來月事,他也只能怏怏作罷。

徐萍的回歸讓方源終於能從門店的經營裏騰出手來,進一步著手市場的發展。只有倉庫裏的貨流轉快了,才能給資金注入活力。
方源這幾天與徐萍核賬之後,好幾次都想開口問她那筆錢的事情。可話到嘴邊都沒有問出口,真相如果真的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徐萍又怎麼會說實話。自己冒然點破不過是在撕她的傷口罷了。
這個傻女人。
方源看著她依舊精明強幹的模樣,總是會莫名地心疼。同時打定主意要儘快將這筆錢還給徐萍,他實在無法再心安理得地用這筆錢。
方源想從快速運轉的資金中抽出三十萬來。可是生意進入軌道之後,仿佛一輛快速運轉的列車。貨來貨往看到的只是越來越多的貨,賬目上能算出來的盈餘不是發了工資就是分銷商的欠賬。他一盤算怕是要到年底返利的時候才能抽出這麼多錢來。
但他並不想等那麼久,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削減一點儲備。或者去廠裏走一遭,看有沒有可能把放在廠商帳戶裏的壓金少放一些,負責他們這個片區的業務員似乎在廠裏有些關係。方源開動著腦筋。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件事情方源還沒拿定主意,配送那邊小李又突然來哭訴。說徐壯他實在是帶不了,分揀貨物會出錯害他來回白跑也就罷了,連收個貨款都能點錯。那些鄉下的分銷散戶可都是貨款當面點清,轉身就不認賬的主。這幾天他們這組的效率明顯比以前低了不說,做起事來還提心吊膽的。
雖然知道徐壯是萍姐的親弟弟,但小李還是強烈要求撇下徐壯,讓他在倉庫裏搬搬貨就好,或者直接放在店裏交給萍姐自己帶。
方源一聽頭都大了,他怎麼也沒料到徐壯連隨車配送的活兒都做不好,他們的貨物種類並不繁雜,只要用點心,一兩天就應該能上手的。他也能理解小李哭訴的苦衷,他們的資金都是跟配送量掛鉤的。帶著這麼一個拖後腿的,很累不說還影響自己的收入,換誰也不肯幹呀。
安撫了小李,當天核賬的時候,方源也只能跟徐萍提一嘴。這次連徐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方源的對徐壯已經是很照顧了。
“他的確是笨了點,主要是在家呆久了,不會跟人交流,學起東西來自然比旁人慢。”
“這可不是交流障礙的事兒,給他報的駕考,他到現在連科一的那些題都還沒弄明白。等他拿駕照,怕是有效期過了都拿不到,這報名費算是白交了。”
這話擠兌得徐萍臉都紅了一下,隨即啐了方源一口道,
“你這人怎麼這般小氣,你要是心疼這錢,就從我分紅裏扣好了。壯子就讓他到店裏來幫忙吧,我來教他。等他拿了駕照再去學習配送吧,免得讓你覺得丟了面子。”
被徐萍這一奚落,方源頓時有些吃癟。他也只是單純的想吐槽一下,也不是真的心疼。徐萍的安排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總不能招來的人做不了貢獻還起反作用。讓徐萍親自帶他,效果可能會更好。
方源也不反駁她,見徐萍開始收拾東西遂問她道,
“你這幾天忙什麼呢,感覺你這次回來精神還好比以前好多了,吃什麼好東西了?”
連續幾天下班都看到徐萍跟著一起出門,還以為她是招待她弟弟吃本地的美食去了。
“你當我吃貨呢?而且精神好能是吃出來的?你也真短見。”
徐萍摸了摸臉頰,方源的話讓她知道自己的堅持還是有些效果的。
“你這幾天不是都帶你弟出去吃飯了嗎?”
方源奇怪地追問了一句。
“什麼呀,每天帶他出去吃,慣壞他怎麼辦。我也就他剛來的那兩天帶他吃了幾頓飯,後面都是讓他自己解決的。”
“那你在忙什麼?”
“健身啊,怎麼,只允許你老婆一個人漂漂亮亮的。別人就該活得像個綠葉一樣啊?”
徐萍話一出口方源心裏頓時咯噔一下,不太舒服。不是因為她健身,而是瞬間就想起了一個人。
“去健身房?”
方源再多問了一句。
“不然呢?走了。”
徐萍挎起包,哼著調子邁步出門。
看著她的背影,方源很想問清楚,她明明知道彭山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她還不肯與他劃清界限?但他沒法像約束妻子那樣去干涉徐萍的私生活。況且附近的健身房也不止一家,自己直接粗暴干涉,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引來她的反感。
心念一轉,他最擔心的反而是妻子是不是也跟著她一起。畢竟兩人前段時間同吃同住,她既是受了妻子的影響,那妻子輕車熟路的與她同去,也大有可能。這些天也有幾次妻子說是在媽那兒陪孩子沒回家的情況,他也沒多問。
這麼一想方源趕緊鎖門回家,到家發現妻子正在做飯,方源松了口氣,但還是試探著問了句。
“怎麼今天沒去媽那兒嗎?”
劉思回過頭來看了眼應道,
“哪能天天去啊,媽都嫌我快把孩子慣壞了呢。再說,也不能老留你一個人在家呀。媳婦老不在家給你做飯,媽嘴上不說,也會怪我不懂得心疼你的。”
妻子的回答讓方源暖心一笑,擼起袖子道,
“來,我幫你。”
“算了,都做好了。你把菜都端出去準備吃飯吧。”
方源端出炒好的菜,發現桌上放著幾本嶄新的關於學前教育的書籍,應該是剛買的。問道,
“桌上這些書你買的?”
“嗯。”
劉思熄了灶火,跟著端出菜來道,
“你不知道,帶著孩子出去一趟,發現那些帶著孩子的家長,都在教孩子東西。跟他們一聊,學前啟蒙教育還真的挺重要的,孩子從幼稚園開始都能看出不一樣來。下午回來路過書店我就順道買了幾本。”
方源拿起書翻了翻道,
“你被騙了吧?甜甜才兩歲不到,能看懂這個?”
“哎呀,這是給家長看的,我們的任務是引導孩子學習,不懂別亂說。”
劉思搶過方源手裏的書,鄭重其事地對方源道,
“這些書你晚上沒事也看看。像你說的,孩子的教育咱們不能都甩給媽,現在的教育方式跟他們那一代可不一樣了,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方源訕笑一聲,看來妻子最近是全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沒錯了,她這都把自己逼成啥樣了。
吃飯的工夫方源還是問了下妻子道,
“你最近有跟徐萍聯繫嗎?”
“怎麼了,她出什麼事了嗎?”
劉思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方源把徐萍開始去健身房的事情一說,劉思一聽就笑道,
“之前我跟她說起的時候,她還說沒興趣呢。”
“還真是你攛掇的呀。”
“什麼叫我攛掇的,你還真是小看了女人的愛美之心。運動過後出一身汗,再去洗個澡睡一覺。開始可能覺得挺不適應的,但是身體習慣以後真的是神清氣爽,比單純的做保養要有效得多。我真的建議你也去鍛煉鍛煉,堅持一段時間,你就知道效果了。”
妻子的話讓方源都有些心動了,那天的囧狀還歷歷在目,他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需要鍛煉一下。只是他憋在心底的那股火,讓他幾乎把健身跟彭山劃上了等號,光是聽聽他就有些抵觸了。
“算了吧,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方源皺著眉頭,不願認同。
劉思知道他是在顧慮什麼,但為了方源好,她接著解釋道,
“這跟咱們上學時鍛煉的意義不是一樣的嘛。你們男孩子喜歡打籃球,也不全是為了受女孩子追捧吧。揮灑汗水釋放體力的那種感覺不才是你們認為的青春嗎?鍛煉跟健身的意義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出汗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年輕嘛。怎麼到了現在,你明知道自己身體變差了,還開始抵觸這些?”
“抱歉了哈,我上學那會兒喜歡的是足球。”
方源故意與妻子抬杠。
“你……”
劉思一陣氣結,知道他這是故意與自己鬥氣。有心就此打住,可想想自己若是不說了,不就是認輸讓有理變成沒理了嗎?
“你要是不願意去健身房,在家裏鍛煉也是一樣的。”
劉思退而求其次,方源一滯,明顯有些意動了,但隨即又扒了口飯道,
“算了,家裏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出去跑跑步可能都比在家效果好。”
“哎呀,你怎麼這麼倔。若是沒人指導,隨便去跑步可能會拉傷筋骨的。而且這附近哪有個適合跑步的環境,要跑還得開車去找個公園那樣,空氣好點兒的地方,這樣來回折騰,你有那個毅力堅持下來嗎?”
“……”
方源嚼著飯菜不說話。劉思扒拉了一小口道,
“這事就這麼定了,一會兒吃完飯我教你。”
“哎,怎麼就定了,我還沒答應呢。”
方源嘴上說著,劉思卻已經不給他改口的機會了。吃過飯,方源本打算洗了澡去看電視,劉思卻把剛買的書往他手裏一放,讓他去客廳先看一會兒書,自己收拾起碗筷來。
一會兒的功夫,方源就看進書裏了,畢竟事關孩子,他也多了分耐心。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妻子已經將一套衣服丟在了他身上,他低頭一看,是他納涼時穿的沙灘褲和背心。
“換上吧,明天再給你買健身服,今天就穿這套相對寬鬆一些的,方便活動。”
順著妻子的聲音看去,方源差點兒噴出鼻血。妻子的裸體他都不曾讓他有如此反應,實在眼前妻子的裝扮太過衝擊他的視覺神經。
妻子一身灰黑色的緊身衣包裹著纖細勻稱的身材,完美的曲線在緊身衣的塑形下被裹得凹凸有致。豐滿挺拔的酥胸,圓潤緊繃的翹臀,修長如棱的美腿,讓妻子此刻像一個被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雕塑一般,符合一切必要的人體美學。只是呼閃的明亮的杏眸,和隨著呼吸在律動的身體,才讓人知道這不是雕塑而是真人。
為了方便運動妻子束起了馬尾,精緻的鵝蛋臉讓人覺得英氣十足。方源細細一打量,這緊身衣為了保證透氣吸汗,竟是輕薄的純棉面料。被挺拔酥胸和翹臀撐起的部位,面料的彈性被擴張到極致,似能從被撐起的間隙中看到隱隱的肉色。
妻子沒有穿胸衣!?
方源感覺鼻腔一陣發癢,趕緊一只手捂住嚷道,
“你怎麼穿成這樣?”
劉思本來不覺得有什麼,可看到方源的反應臉色跟著就紅了,驚疑地轉動著身體看了看道,
“什麼呀,健身衣不都是這樣的嗎?”
“可是你怎麼連胸衣都沒穿?”
方源一指劉思的胸口,劉思趕緊捂住胸口驚道,
“你怎麼就盯著這裏看呀,我有戴胸貼的好吧。”
隨即瞪著方源道,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抗拒去健身房了,腦袋裏全是這些齷齪思想。”
“我……”
方源一陣語噻,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成了理虧的一方了。
“好了,換衣服吧。”
劉思也不想繼續數落方源,將沙發前的茶几推挪到一旁,在手機裏翻找著合適的輕音樂。
方源鬆開捂住鼻子的手,還好沒真的流鼻血。看著妻子做著準備,一股新鮮感讓方源沒有抗拒,順從地換了衣服。
劉思選了首類似廣播體操的輕音樂,將手機放在茶几上,起身笑著對方源招了招手。如沐春風的微笑,加上這一時沒有適應的打扮和氛圍,方源竟然有些扭捏了起來。
“來吧!”
劉思一拉方源,方源站起身還想穿鞋。
“不用穿鞋,就這樣啦。”
方源這才注意到妻子也沒有穿鞋,嫩白的裸足踩在木質地板上。
“好吧。教練,你說怎麼做。”
既然已被趕鴨子上架,方源索性任妻子施為,也想看看他們平日裏在健身房都練些什麼。
劉思想了一下卻道,
“時間倉促,我也沒教過別人。嗯……,你剛開始鍛煉,首先要注意的是不能拉傷筋骨,這樣吧,你先做下俯臥撐我熱熱身,根據你的情況我再想想該怎麼做。”
“什麼呀,就做做俯臥撐?”
方源一皺眉頭。
“你可別小看這項運動,這可是最實用的健身的專案。能鍛煉你上半身的幾乎所有肌肉,包括腿肌。很容易就能看出一個人的身體強度的。”
劉思的解釋相對專業,方源也明白,畢竟讀書那會兒哪怕在軍訓的時候也都是要訓練這個的。
“行!”
方源想起了那個梗,俯臥撐可是男性在向女性展示自己的持久力,他對自己的臂力還是有信心的,沒理由逃避。
說完俯下身試了兩下,不太吃力,但是明顯感覺到沒有讀書那會兒輕鬆了。
“雙手分開超過肩寬,別將力量都交給手臂。胸口儘量向下,你這樣可是在偷懶。”
劉思指點道。
方源試著放寬了手掌間距,的確沒那麼吃力了。但身體下傾儘量貼地之後,起身明顯能感覺到肩頰部位很是吃力。連續做了十來個,從胸腔到手臂竟傳來一陣酸麻感。
我靠,大學的時候可是能一口氣做三十多個,這下尷尬了。一波氣力耗盡,方源不得不停了下來。本以為會遭到妻子的嘲笑,但劉思好像早就預見到了一樣。像一個真正的教練那樣指點道,
“節奏不要太快,這樣會影響持久力的。沒力氣的話先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吧,別拉傷了肌肉。”
說著劉思親自下場,在方源起身後自己俯身做了起來。
方源退坐一旁,妻子雖然一副身嬌體柔沒有力量感的樣子,但做起俯臥撐竟有種別樣的美感。每一次俯地挺身都很緩慢,卻格外穩健,盡力保持每一個動作的完美。看得出來妻子是花了大毅力練習的。
一,二,三……
方源心裏默數著,當妻子做到二十個的時候,方源心裏就有點吃驚了,沒料到妻子柔弱的身體竟然有這種耐力。等到妻子突破三十個的時候,終於看到她開始喘氣了,但俯地挺身的節奏並沒有變慢。
待到劉思做了四十來個,長吐了一口氣,這才收腿起身了。回首看著已經有些驚呆了的方源道,
“怎麼樣,我做了多少個?”
“三四十個吧,我也沒細數。”
方源模糊了下數量,後面他也沒細數,實在是有些汗顏。
“果然不練了就會退步,我最好的時候可是能做到六十個呢。”
方源心下一驚,妻子看起來柔弱的身體竟然有這種力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是下了多大毅力去健身啊,還真不容易。
劉思拍了拍手,去廚房倒了兩杯水,遞給方源一杯道,
“怎麼樣,俯臥撐不簡單吧?”
“嗯,要做好的確不簡單,但你們在健身房的時候應該不光練這個吧?”
方源喝了一口道。試過之後他開始對妻子的健身也有了些許認同,自己的確是因為憤怒而偏執了。
“這個當然,但去那裏都是以器材鍛煉為主的,無器材練習的都是一些常見的基本功。”
劉思一口氣將一杯水喝完,隨即道,
“我想起來了,配合俯臥撐,你應該再練習下蹲馬步,鍛煉一下腿部肌肉。來。”
劉思一拉方源的手,自己演示著紮了個標準的馬步,示意方源照著她的做。
這種武俠小說裏常見的基本功訓練手段,方源這樣的男孩子基本上從小都照著電視學過。他一擺手道,
“這個誰不知道呀。挺胸收腹,大腿與膝蓋保持持九十度下蹲是吧。”
說著方源分胯而立,按著要領蹲了下去。劉思起身笑著扒了扒方源的大胯,隨即又踢了下他的腳掌道,
“腿分開點,雙腳外開15度。”
說著自己也面對方源蹲了下來道,
“眼睛跟我平視,雙手平擺,將重心再下移一點。”
方源按照妻子的樣子調整著自己的動作,兩人蹲著馬步隔空對視,動作調整完畢之後方源就有些繃不住笑了。
“噗哧,呵呵。”
“你笑什麼。”
劉思本來挺嚴肅地,也被他帶得繃不住臉,靦腆一笑。
“沒什麼……,只是覺得不習慣,咱們這樣還真新鮮。”
“別笑了,省著點體力吧,哪怕是第一次練也要紮滿兩分鐘。要是都比不過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劉思此話一出,方源才收斂了下笑。心下開始數起了數。
剛在心裏數過三十,大腿就開始晃悠起來。咬牙堅持著,腰也繃不住了,屁股跟著就晃了起來。
方源額頭滲出汗珠,不是累得,實在是連番尷尬讓他心裏止不住地緊張,哪能不出汗。劉思見方源腿肚子打顫卻咬牙堅持的樣子,實在繃不住,側過臉去噗哧一下就笑出了場。
“噗!”
妻子嘲笑一出,方源瞬間破功。一下子跌坐地上,嘴裏道,
“哎呀,不行不行。是你耍賴,說好不許笑的。”
“你還要不要臉啊,跟老婆比輸了還不認賬。”
劉思收了架勢,實在是忍不住嘲諷方源。
運動這麼一會兒,劉思額頭也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氣血上湧,霞飛雙頰,更多了一抹嬌豔。
“你是練過的嘛,跟我比不是勝之不武嗎?”
方源乾脆觍起臉皮,不承認就是沒輸。劉思翻了翻白眼。
“好了,起來啦。躺地上幹嘛,接著做俯臥撐。要是一直這樣動一下就歇一下,汗都出不來,有什麼效果。”
劉思不與方源計較,顧自又做起了俯臥撐。
珠玉在前,方源懶勁上來,想放棄都拉不下臉來。只好追著妻子的節奏,跟著再次做起了俯臥撐。
客廳空間有限,方源趴下之後與妻子交錯著身體,跟著她的節奏竟然比第一次還多做了幾個。心下一喜,身體也活動開了。原來健身這種事情是要有人一起效果會更好點。
只是歇過之後再蹲馬步,方源覺得疲倦期比剛才來得更早了,十來秒腿肚子就開始有些不聽使喚了。剛準備放棄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後背突然靠上一個火熱的軀體。
“加油,再堅持一下。”
原來是妻子劉思做完俯臥撐,見方源這搖搖欲墜的樣子,直接背對著紮著馬步靠了上來。
兩人背對背靠著,彼此借力總算沒那麼費力。但方源仍感覺腿部的支撐很是費力,手向後伸著恨不得找個地方借力。
劉思藕臂一挽,勾住了方源的手肘,伸開手掌與方源雙手緊握,給方源鼓起了勁。
“加油,能堅持多久是多久。”
感受著妻子後背和手心傳來的熱量,方源備受鼓舞,咬牙堅持。汗水涔涔而下,感覺全身的毛孔都開始舒張。體力快速消耗的同時,雙手不自覺地鑽入妻子的指間,與她十指交扣。
“呼……”
方源將精神全部專注到身體上,依然止不住開始喘氣。身後劉思運動量比方源更盛,呼吸也跟著有些粗重。
兩人彼此背靠著背,方源開始能清晰地感覺到妻子的心跳聲,和肌肉的顫動。十指相扣彼此心連著心,這種感覺像極了兩人歡愛後,彼此享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這麼一想,方源竟發現自己的下身竟可恥地硬了起來。身體也開始因為脫力也跟著上下晃著。
“加油,再堅持堅持。”
劉思再次打氣。
可越是堅持,方源身體晃得更厲害了,他的體力已經透支了。
劉思被他帶得跟著上下晃動,兩人背靠著背開始廝磨起來,方源思想走偏瞬間被破了功,砰地一聲連帶著妻子跌坐在地上。
“呼……呼……”
方源大品喘著粗氣,汗如雨下。
劉思也喘了幾口粗氣,香汗涔涔。但很快就緩了口氣站起身來對方源道,
“嗯,不錯,總算比剛才更久一些了。感覺怎麼樣?”
“呼呼~,還行。”
方源側過身來故作輕鬆地應道。
他這一回身,劉思正好看見他胯間頂得高高的帳蓬,杏目圓睜,臉色脹紅地捶了方源一下道,
“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麼啊?”
方源低頭一看,靠,褲子穿得太寬鬆了,這微微一硬都這麼明顯。
“呵呵。”
乾笑兩聲,方源趕緊去洗手間拿出毛巾擦了擦汗,順便將妻子的毛巾帶出來遞給她道,
“剛才那姿勢也是你在健身房學的?”
劉思擦了擦汗,起身瞪了方源一眼道,
“嗯。你也感覺到了吧,健身也是需要氛圍的,有人一起更有效率。這種兩人搭配的方法自然是有。”
“都是男人跟女人?”
劉思知道方源是什麼意思,又瞪了他一道,
“想什麼呢。哪里也不可能是男女正好1:1啊。雖然有些情侶是這樣練習的,但也並不多。畢竟男女體力上差異明顯,需要的強度根本不一樣。為了達到鍛煉的效果,一般都是女人跟女人配,男的自己練的多。只有少數練著玩的和願意牽就的情侶,才會一起練。”
這話聽得方源一囧,自己這算是被媳婦牽就了?
“我接著練會兒,你先歇會兒吧。體力別透支得太厲害,明天上班身體會痛的。”
劉思喝了口水,自己又練了起來。
方源看清妻子繼續練了起來,開始不再局限於單純的俯臥撐,俯地的同時她會換著踢踢腿,挺身的時候她甚至可以用手撐起身體讓雙腳離地。纖長柔軟的身體裏好像有著無限的潛力,讓方源感覺難以企及。
坐看著妻子,方源心中驚歎,恍忽中感覺妻子離自己越來越遠。她這驚人的體力和耐力是練了多久?是自己練出來的嗎?還是有個願意牽就她的人,陪她一起練的?
方源甩了甩頭趕緊把這種自怨自艾的想法從腦子裏清空,妻子變得越來越好,他應該高興才是。
喝了點兒水,方源又下場練了兩輪,再次跌坐在地上的時候,劉思不讓他再練了。
“好了,你今天先到這兒吧,鍛煉只能循序漸進,重在堅持。你知道鍛煉的好處了記得明天接著練就行了,別一天就把自己弄趴下了,明天又不願意動了。休息一會兒去洗澡吧。”
方源甩了甩酸麻的四肢,坐看著妻子練了一會兒就去洗澡了。等出來的時候妻子也差不多結束了,起身的時候還不忘感歎了一句,
“哎,真的退步了,這才半個小時。”
“……”
這臉打得方源一陣無語。
躺在床上看了會兒剛才的書,很快就有了困意。這時妻子也洗完回了房間,濕漉的長髮用毛巾盤在頭頂,白色的吊帶睡裙,玉體帶著水光,香氣撩人。每到這時方源都會有些心猿意馬,可今天妻子已經“榨幹”了他的體力,他根本無心多想。
看著面若桃花,肌膚如雪的妻子,方源眯著眨眼道,
“你不是說運動完會神輕氣爽的嗎?我怎麼感覺一晚上根本恢復不過來呀。”
劉思敷著面膜,在修長的美腿上均勻地塗抹著精油,細細按壓著,看了方源一眼道,
“別睡啊,第一天運動完要給肌肉按摩一下,不然明天真的會痛的。”
可方源哪能管得了這些,癱在床上就後眯著了。迷迷糊糊間胸前忽然感覺到一絲冰涼,緊接著一雙手開始在自己身上搓弄著,將這一絲冰涼塗抹到全身,慢慢的滲入皮膚。
“好舒服……”
方源呢喃著還是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嬌妻跪坐在身旁,細心地給自己按摩著。
“怎麼樣,很舒服吧。”
“你還會這個呀。”
“不然呢,讓你自己按你肯定又會偷懶。明天痛起來就會說是我在騙你了。”
劉思心細如發的樣子讓方源暖心一笑,拍了拍妻子的大腿道,
“謝謝。”
“好了,翻過去吧。”
方源翻了個身,妻子又擠了些精油,如法炮製地在他背部按了起來。方源直感覺全身的肌肉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嘶……”
舒爽地呻吟了一聲,妻子像是受到了鼓勵,一下子騎坐在方源的大腿上,更加賣力地在方源的腰腹處按摩著。
“別繃得那麼緊,放鬆一點。”
妻子聲音輕柔,充滿了誘惑,手上的力道也跟著放鬆了些。只是方源沉溺在肌肉舒張的快感中,沒有察覺。
緊接著,劉思身子向下挪了挪,纖手的動作也移到了方源的大腿上,在按摩完方源最疲累的腿部肌肉後,劉思的重心逐漸壓在方源的大腿上。
腿部漸漸傳來沉重的壓迫感,方源還以為這是什麼新的按摩服務。正閉眼準備細細享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妻子按摩的纖手,向著自己的大腿根部襲來,直探入自己的短裙摸索著。
方源一驚,摸住妻子的手,回過頭來道,
“你幹嘛?”
等看清妻子的面容,卻發現她已是面含春水,嬌豔欲滴地正看著他。身子直接貼上方源道,
“老公,我想要了。”
方源嚇了一跳,他不是沒見過妻子主動的時候,但如此直接的求歡絕無僅有,他的記憶中好像也只有妻子從娘家回來的那次。
“嗯……”
妻子似發情了一般,壓著方源的後背。一對酥乳沒有胸衣的束縛,隔著薄紗的吊帶裙不住地在方源背上蹭著,珠唇吐氣如蘭地跟著在方源臉頰上親吻著。
這種誘惑誰受得了,方源瞬間就挺槍抬頭了。只是身體的疲累感讓他並沒有放肆的衝動,看著面若桃李,眼含春波的妻子,方源努力翻過身來摟住她道,
“別鬧了,老公現在哪有力氣。”
誰知嬌妻嫵媚一笑,摸上方源昂揚的下體笑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你最會偷懶了。”
兀地俏臉緊貼上來,在方源耳邊道,
“現在是給你補課。”
面對嬌妻如此淫蕩的誘惑,方源如何還能忍受。摟抱著她就開始上下其手,兩人在床上一陣翻滾。
“嗯……,滋……”
兩人舌吻一陣,方源氣短敗下陣來,撫著妻子的俏臉道,
“你怎麼還這麼有氣力,沒累著嗎?”
“不知道。”
劉思沉溺於與丈夫的纏綿,沒有回答。主動在方源身上親吻起來。
眼見嬌妻如此纏人,方源也不再啰嗦。握住妻子雙峰的一只手順勢而下,滑過妻子錦緞般的小腹,直探入大腿根部。隔著內褲摸到一片冰涼,原來嬌妻早已濕透。
“怎麼濕成這樣?”
方源本意調戲一下妻子,將內褲撥到一邊,在妻子的玉門前撥弄著。
“不知道……”
劉思奮力想夾緊大腿,以手遮面,依舊是羞恥心占著上風。
“每次練完出完汗,體力恢復的時候就會特別想要。而且都怪你,剛才練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劉思嬌嗔著,將鍋甩給方源以證明清白。
“嘿嘿。”
方源淫蕩一笑,沒想到妻子還有這種體質,但是她說“每次”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細想,妻子如美女蛇般又纏了上來。
……第十四章

作者:xb客

第二天方源肌肉倒是沒痛,但是四肢無力,腿腳酸麻的感覺卻是相當明顯。妻子昨夜的索求讓他如銷魂蝕骨一般。
在妻子身上聳動沒多久,方源就腰腿酥軟地敗下陣來。可是妻子並沒有放過他,竟破天荒地騎坐在方源身上,第一次用起了女上位。一種從未有過的被把控的感覺,讓方源很快就一泄千裏。
而妻子也並沒有因為繳械就放過他。竟然趴在方源身上,像平時他挑逗她一樣,在他的頸邊胸前細細親吻,耳鬢廝磨起來。從未有過的體驗讓方源體內的欲望,如脫韁野馬一般肆意翻騰,很快又一柱擎天。
看著他誠實的反應,妻子如勾人的妖姬一般,騎坐在方源身上,開始了新一輪的索取。
……
“你一個人坐裏邊發什麼愣呢?倉庫那邊不去了嗎?”
徐萍到里間拿東西,見剛才去上廁所的方源卻在一個人坐在里間神遊天外,開口問道。
“讓小李他們先送著吧,我有點兒別的事。”
方源愣了一下隨便應道,自然是不能說出自己腰酸腿軟,沒力氣幹活兒的話。
“你把壯子弄到店子裏來了,倉庫那邊人手可不夠。你在這兒偷懶合適嗎?下邊可是有好幾個客戶等著要貨呢。”
徐萍雖然不知道方源不去倉庫有沒有別的原因,但最瞭解方源的她,一眼就看出來他在偷懶是真的。
“嘿,怎麼變成我把他弄到店裏來的了。你現在人是越來越精神了,這心怎麼越變越壞呢?”
方源回頂了一句,兩人的互侃已是日常。
“噗,呵呵”
徐萍被方源的話逗笑了。
“笑,笑什麼,當我誇你呢?”
方源也是一陣莞爾,目光上下打量著徐萍。她的穿著有點運動風格,黑白色的T恤配上闊腿短褲,腳下一雙白色的帆布休閒鞋。白嫩的長腿裹著肉色的長筒絲襪,保護著膝蓋和小腿,黑髮束著馬尾綁在腦後。一改平日成熟幹煉的風格,青春洋溢的樣子倒跟妻子劉思的氣質有點相近。
“自己偷懶還有理了是吧?你要是說點好聽的我也就不管了,跟我擺譜可不能好算了你。”
徐萍一瞪眼,方源頓時有點慫了。
“正好這有幾張定單,你帶到倉庫那邊去把貨先點好。免得小李他們還得回店裏跑一趟。”
“你饒了我吧,我手上還有業務要談,真的,我沒偷懶。”
方源趕緊告饒,可徐萍已經不打算放過他了。過來將他從沙發椅上拉起來道,
“要談倉庫那邊談去,還沒人打擾。店裏人夠多的了,風氣都被你帶壞了。”
徐萍在店裏,方源壓根就沒了主導權。就這樣被強塞了幾張定單給趕了出來,不情不願地去清貨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妻子打電話過來,讓他今天不要點餐,她準備親自給大家做一頓午餐。方源還當是碰到什麼好事兒了,結果一聽妻子曖昧的語氣,原來是犒勞他昨晚的“表現”。
方源面色微囧,希望吃飯的時候不要被誰看出什麼來才好。當老闆也是要面子的。
結果吃飯的時候,當大家看到為數不多的菜品裏,醒目的豬腰,韭菜等等,連不太好處理的鱔魚都有時,都有點心照不宣了。尤其是劉思還刻意把這些菜,往方源的碗裏的多夾了些。
一旁的年長的桂嫂和陳嫂就不說了,幾個配送的男員工扒著飯還不忘憋笑,只有木訥的徐壯左顧右盼地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其他人作為打工的自然不好調侃老闆,但徐萍可就看不下去了。眼見劉思不時地往方源碗裏夾著菜,也不顧方源會尷尬,笑道,
“思思,你能給我們做飯,大家都挺受寵若驚的。隨便做做就好了,做這麼豐盛,我怕大家一時接受不了哇。畢竟大家腎都挺好的。”
劉思還以為徐萍是真的在感謝她,還有些靦腆地不好意思。可這最後話鋒一轉,立刻面紅耳赤地真的不好意思了。
“呃哼!”
方源故意一咳,一招手道,
“都放開了吃,客氣什麼。腎不好的補補腎,沒問題的就補補氣,只要別補得說話就帶著氣就行了。”
眼見兩個老闆又鬥上了嘴,圍觀的人若是在平日裏,還會幫腔調侃幾句。但今天兩個“老闆娘”都在,都識趣的不插嘴,埋頭吃飯。
只有老實的徐壯看了看自己姐姐,邊吃邊道,
“我覺得挺好吃的呀,姐。怎麼就接受不了?”
徐萍瞪了弟弟一眼,方源差點兒笑噴。倒是劉思拉了一下方源,剜了他一眼,讓他別跟徐萍鬥嘴。
“行了,我也是命苦,在你們家看你們秀恩愛沒夠,現在上班了還得在店裏看你們秀。飽了飽了,再吃就甜死人了。”
徐萍故作哀傷的將碗筷一放,退坐到一邊。
劉思給她夾了些菜,又將碗筷端了過來道,
“別跟他一般見識,來,多吃點兒。你既然也開始健身了可不能餓著肚子,會反彈的。”
徐萍看著劉思,看著她眼裏如水的笑意,整個人比前段時間更加亮眼了,渾身散發著一種叫幸福的氣息。知道她跟方源是又發生了點什麼,感情變得更好了。心裏替閨蜜高興的同時,眼光不自覺地看了方源一眼,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落寞。
下午徐萍在樓上睡午覺,方源在樓下的里間眯了一會兒,被路過上廁所的徐壯腳步聲給吵醒了。
“對不起,老闆,吵醒你了。”
見到吵醒方源,徐壯止住步子趕忙道歉。
“沒事。”
方源撐起身子坐起身,見徐壯要走,叫住他道,
“哎,先別走,一起坐會兒吧。”
突然被方源叫住,徐壯有些拘謹,但還是怯怯地坐在了方源側面。
“怎麼還是叫我老闆啊,不是說了叫源哥就行了嗎?”
“……”
徐壯看了方源一眼,有些語噻。
“把你調來調去的,心裏有意見了?”
“沒有,沒有。源哥能讓我在這裏做事,我已經很高興了。是我自己什麼都做不好,沒什麼可抱怨的。”
徐壯倒是老實,生怕方源會不高興。
“呵呵。”
方源一笑,擺了擺手道,
“你別那麼緊張,你姐也是這裏老闆,你完全可以表現得硬氣一點。我只是看你過來這些天了,也沒跟你好好聊聊,這才想跟你說說話嘛。”
“哦。”
徐壯點了點頭。
“倉庫那邊你也去過,你是喜歡那邊,還是更想在店裏幫你姐?”
徐壯愣了一下,有些喪氣地道,
“我覺得自己挺笨的,好像哪邊的事情都做不好。”
“怎麼會,有你姐教你,怎麼會做不好。你現在就是太缺乏自信了。”
方源拍了拍徐壯的手臂,以示鼓勵。
“我的本意是把你放在倉庫曆練,將來可以負責配送這一塊兒的運營。畢竟男人多在外面跑跑,漲點兒見識總是好的。既然你姐決定把你帶在身邊,那你就多學學門店的經營,畢竟這也是咱們生意的基礎。將來你姐要是嫁人了,你也可以接替她的工作,挺好的。”
“我姐會嫁人嗎?”
徐壯的關注點,好像與方源不太一樣。
“怎麼不會?你怎麼這麼問?”
方源被他的話問得一愣。徐壯雙手撐著膝蓋道,
“我姐這些年一直挺討厭跟男人接觸的,我媽托媒人說過幾次親,我姐見都沒見就拒絕了。最近聽說我姐談朋友了,我還挺為她高興的。這次過來碰到源哥你,我還以為你就是我姐的男朋友。”
徐壯說著有些不好意思,方源笑笑,攤了攤手,不知道他怎麼會這樣想。
“因為我姐明明不喜歡接觸男人,卻偏偏跟你合夥開店,而且你們的關係似乎還挺好,所以我就誤會了。後來才知道你是思思姐的老公。”
徐壯說著撓了撓頭。方源會心一笑,心裏不但沒有反感,反倒有種被人誇了的膨脹感。
“那源哥,我姐的男朋友到底是誰啊?”
徐壯問得有些忐忑。
方源一見他這表情,頓時有些奇怪了。難道徐萍沒跟他說過嗎?她跟彭山之前可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卻沒有跟徐壯說過?徐壯可是她身邊唯一的家人。
細想了一下,徐壯這麼木訥,又是個男孩,徐萍不跟他交心也可以理解。可是自己應不應該說呢?
“他你也見過呀,這幾天你姐下班出去的時候,你都沒跟著一起?”
方源想了一下,決定試探一下他的口風。他很想知道徐萍這些天去健身房,是不是都跟彭山一起。他想知道,卻不太願意直接問徐萍。
“你說的誰呀。我姐這幾天每天都要去健身,我也沒跟著呀。”
徐壯的話讓方源有些失望。
“就是有時候天太晚了,姐會讓我去接一下她。那周圍總有幾個混混喜歡調戲單身女孩。我沒見著有什麼跟姐走得近的男人呀,要是有也不會讓我去接了。”
這麼一說,方源總算放心了一些。
“我的事你想問就問我唄,在這兒套我弟弟的話,顯得你很聰明嗎?”
徐萍的聲音突然從身後的樓道傳來,嚇了兩人一跳。
“我靠,你走路都不帶聲的呀,被你嚇死了。”
“你不做虧心事,心虛什麼呀。”
徐萍打了個哈欠。
“姐。”
徐壯打了個招呼。
“你出去做事吧,別在這裏跟他胡侃,他欺負你老實,就會誆你說話。”
徐壯看了看方源,方源瞪了一眼徐萍道,
“別聽你姐瞎說,你覺得我有誆你嗎?”
徐壯搖了搖頭,被徐萍一瞪,趕緊溜了出去。
徐萍坐上徐壯剛才的位置,疊起一雙美腿蹺著二郎腿,邊紮起頭發邊道,
“還想問什麼,直接問我吧。”
徐萍低頭束發,弓起身子,灰白的T恤向下蓬起,胸前正好一片真空。方源切實地看到裏面灰色的胸衣,趕緊撇開目光,咂吧了下嘴道,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就直接問你好了。”
方源也不准備藏著揶著了,他想親自問問徐萍到底是什麼態度。
“之前的事發生了不少,我想知道過了這麼久,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彭山他不值得託付,這一點你肯定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抱著遊戲的態度跟他藕斷絲連了。不要讓大家擔心,好嗎?”
方源說得情真意切,把徐萍看作家人,他是真的在這樣做。
徐萍看著方源,一直是刀子嘴的她,出奇地沒有與他頂撞,淡淡地道,
“你跟思思這麼恩愛,還有時間來管我呀?”
方源知道,是自己又刺激到她了,微笑道,
“我之前說過的話全都記在心裏,自然不會忘。”
“把我當家人嗎……”
徐萍心念了一聲,隨即調笑著看著方源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跟思思誰在你心裏比較重要一點?”
這話問得方源一時語噎,知道徐萍就喜歡開這種玩笑。但現在是在勸慰她的時候,方源不想說著說著,又與她鬥上嘴了。偏過頭道,
“你別鬧了,問這種問題你想讓我怎麼回答?有什麼意義嗎?”
“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徐萍也不為難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裙就準備去到外間。
“哎,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到底怎麼想的?”
方源站起身來問道。
“連我媽都管不了我,你想管得比我媽都寬嗎?我心裏有數。”
徐萍一句話讓方源心裏又沒了底。這女人就如桀驁不馴的烈馬,無論何時方源總摸不到那根能束縛她的韁繩。
一場好好的問話以沒有結果收場。
晚上下班的時候,方源本想跟著徐萍去健身房那邊看看。可與妻子約好了還得繼續鍛煉,正與妻子濃情蜜意之時,他實在沒有必要為了沒有結果的事,就去跟蹤徐萍。只好囑咐徐壯記得去接他姐,別讓她受欺負。
回到家妻子精心地準備了晚餐,吃完飯不用妻子吩咐,方源消化了一下就主動開始了鍛煉。這次強度依舊,只不過妻子又給加入了一些互動的新動作,方源像是找到了新樂趣一樣,邯鄲學步地一一照做。
只不過這次洗完澡妻子可沒打算給他按摩,丟給方源一瓶精油,讓他自己按。方源當場耍起了無賴,這可是他堅持鍛練最大的期盼了。享受美妻周到的按摩服務才是鍛煉的完美收關啊。
可是劉思沒有慣著他,她知道方源心裏到底在打什麼壞主意。但為了他的身體著想,她是斷然不會縱容他的。藉口洗澡又在外面多練了好一會兒,直到方源失去了耐心,等回房的時候方源已經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劉思依舊沒有讓方源嘗到甜頭,但方源看到妻子仍在堅持,還是會跟著鍛練,他可不想被妻子遠遠地落下。
只是最近幾天方源發現,自己的勸誡好像又惹得徐萍不高興了,連著幾天耐下心來跟她說些正事,她都顯得不冷不熱的,連開玩笑都少了。方源只當她是心情不好,也儘量不與她說工作以外的事情,將注意力更多的時候放在了家裏。
九月,都到了夏末卻下了一場入夏以來最大的雨。持續一晚的暴雨已經讓江城多地內澇了,到了早上雨卻依然沒停。方源看了看雨勢跟徐萍商量了一下,今天乾脆放假。哪怕雨停了內澇也送不了貨,店裏估計也一樣不會有生意了。
在工作群裏剛下完放假通知,吃過早餐雨卻又停了下來。方源就商量著與妻子一起去看看孩子,結果剛到地方,卻接到廠裏業務員小宋的電話。這傢伙昨天就過來了,本來打算第二天去方源店裏做一下回訪,給廠裏回一份業務報告,結果正好趕上這場雨。
現在路上到處堵車,他乾脆給方源打了個電話,約他在附近坐坐。方源本來不想過去,可他忽然想到自己也有事找他,想通過他從廠裏拿點優惠政策,減少一些代理的壓金,他也好早些把徐萍的錢還上,了卻自己的一件心事。跟妻子說明情況,就跟小宋約了個地方赴約了。
結果卻並不如人意。兩人本來是對等的關係,方源以前從沒想過怎麼去討好他,關係一直處理得還不錯。可這次有事求人,刻意放低了姿態,換來的卻是面熱心冷的敷衍。
耗了一上午,方源算是看出來了,這平日裏看著平易近人的小宋,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也難怪家裏有關系卻在外面做業務員,這性子明顯需要磨練。
到了中午方源打算,若是請他吃完飯還拿不下來,就不再與他磨嘰了。結果這廝幾杯酒下肚,直接吹起牛逼了。方源苦著臉,知道事情是徹底黃了,現在還不得不坐在這裏聽他吹牛打屁,白瞎了半天的工夫。想直接走又怕得罪他,只能坐在包間裏聽著他絮叨。
眼神飄到窗外,看著街面上人來人往。雨後空氣清新,雖然堵車但出來走動的人還真不少。正瞧著,卻見斜對面一家酒樓裏下來幾個人,其中一個女人身形看上去很眼熟,方源目光不自主地盯著她多看了兩眼。
深棕色的梨花頭,化著妝,遠遠地看不清面容。奶白色的雪紡真絲連衣裙,露出白皙修長的藕臂,裙擺蓋過膝蓋,足下一雙米色尖頭高跟鞋。雙手並在身前提著包,顯得有些拘謹。與身邊的幾個男男女女好像並不熟稔,獨站在一邊看著他們說話。
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名堂,方源剛撇開目光,就看到一輛熟悉的白色大眾車,沿著路邊駛到那幾人身邊按了按喇叭。車的主人從車上下來,與眾人打了聲招呼,握手告別。隨後擁著女人上了車的後座,緩緩駛離。
看到彭山,方源本來不以為意,畢竟江城就這麼大點兒地方。看他走向女人還當他耐不住寂寞,又交了新的女友。可直到他擁著女人上車,那熟悉感覺頓時讓女人的身份清晰。
是徐萍!
“砰!”
方源心中明亮,頓時猛地一拍桌子。
“幹什麼?”
對面的小宋嚇得一愣。
“沒事,想起來有些事情,要是沒什麼事情咱們今天就到這兒吧。有什麼話明天去店裏接著聊。”
方源十指交錯,互掐得有些發白,整個人心裏憋著一股子氣。小宋看在眼中還當自己一再推諉觸怒了方源,立刻有些蔫了,愣愣地點了點頭道,
“行,方總有什麼事就先去忙吧。”
結果就這麼看著方源單都沒買就走掉了。
出門下來,方源沒有開車,今天也沒什麼的士出來跑營運,只能沿著路向店子的方向走去。同時掏出手機給徐萍打了個電話,響了良久才接通。
“喂?”
徐萍的聲音狀態不對,好像有些喝醉了。
“在哪兒呢?”
方源聲音儘量放得平穩。
“在店裏呢。”
“在店裏?”
“剛吃完飯,在回店裏的路上。”
果然!
方源心裏不是滋味。接著聽到徐萍的聲音,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有東西落在店裏了,沒帶鑰匙,你到店裏別鎖門了,我馬上過來。”
“什麼事啊,我想睡覺,沒功夫等你。”
徐萍有些不耐煩。
“別,我馬上到。”
說著方源掛斷電話,快步向店裏趕去。生怕徐萍喝醉了再被彭山帶出去,誰知道會發生點兒什麼。
一路連跑帶走,快到店裏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彭山的車離開,方源總算松了口氣。看著彭山離去的方向,捏了捏拳。
門店的卷閘門半開著,方源彎腰進去,徐萍坐在辦公桌前喝著白水,旁邊還有一杯。看來彭山進來過,還與她坐了會兒。
“走的時候把門鎖上。”
徐萍面色酡紅的站起身,看了方源一眼,轉身就往里間走,應該是要上樓休息了。
方源近看著她,眼睛微微一亮,她今天刻意打扮過,很漂亮,與昨天完全不一樣。
原本黑長直的披肩發,變成了蓬鬆內卷的深棕色梨花頭,發梢微卷,應該是剛做的頭髮。內卷的鬢髮把本來偏圓的臉型,修飾成了一張精緻的鵝蛋臉。劉海下迷人的丹鳳眼特意勾了睫毛,多了一絲嫵媚。薄薄的唇瓣上丹紅的唇彩如蝴蝶一般性感俏皮,加上俏臉上微醺的酡紅,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成熟又迷人。
離去的步伐隨著高跟鞋的節奏噠噠作響,裙擺搖曳,米色連衣裙上的水墨鮮花也跟著輕輕飄蕩,即使她酒後步伐有些紊亂,卻仍顯風姿綽越。
越是如此,方源越是替她不值,心中腦火之下幾步跟上。攙住她的手臂道,
“幹嘛出去喝酒?”
徐萍看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不好看,語氣像是在質問她一樣,一擺手道,
“放手。我能自己走。”
“我扶你上去。”
方源壓著火,先將她扶上樓,徐萍卻不願意回房間。掙扎著撇開方源,歪倒在客廳的沙發上,一只腳上的高跟鞋脫落,掛在足尖上,露出淡紅的嫩足。
方源看她的樣子,酒應該喝了不少。心中更加來氣,卻不能表現出憤怒的樣子。他知道她的性子,自己越是態度強硬就越會引起她的對抗。
儘量平復著語氣道,
“好不容易放天假,幹嘛出去喝這麼多麼酒?”
徐萍像沒聽到一樣,乾脆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側躺在沙發上。玉足小巧,十趾蜷縮。足尖上能看到細微的線頭,分明穿著輕薄的肉色絲襪。
方源心中一突,徐萍已經很久沒有惡作劇似地挑逗過他了,但這種無意識的誘惑最是勾人。方源撇過頭去,找了個杯子準備給她再倒杯水。結果樓上開水瓶都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她多久沒燒過水了。只得轉身去樓下飲水機倒了杯水,回來卻看見她閉著眼在沙發上打起了盹。
“哎,別這樣睡,會著涼的。”
雨後天氣微涼,方源推了推她,不能讓她就這樣在這裏睡覺。
“你幹嘛呀,你不是來拿東西的嗎,拿了就趕緊走吧。”
徐萍打開他的手,顯得很不耐煩。
方源將水往旁邊的茶几一放,坐在沙發的扶手上道,
“剛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他了,你不是說自己心中有數的嗎?怎麼還跟他出去喝酒了?”
徐萍眯著的眼睛睜了睜,沒說話。
方源看著徐萍的眼睛,知道急也沒用,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他朋友知道他談了個女朋友,找我幫他充充場面。我沒跟他還分手呢,就順帶著幫幫他。況且我跟他都是找不到下家的人,以後碰到這種事情說不定還得他幫我。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他。”
良久徐萍終於開口道。
方源一聽,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上下打量了下她,明媚動人,青春靚麗,卻自己把自己說得貶值了。
“呵呵,你倒是會輕賤自己,你有顏有錢有能力,是從哪里覺得自己離了他就找不到下家了?對自己好一點,重新交個男朋友就這麼難嗎?”
徐萍聽出他心中的怒氣,看了他一眼,眯著眼睛,像是感歎人生一樣道,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既然不可能回到從前,那怎麼過不是過呢?”
此言一出,方源難以置信地看著徐萍。這段時間她一直精神奕奕的,怎麼會有這麼消極的想法?他起身蹲在徐萍身前,看著她道,
“你喝多了說什麼胡話?如果你這麼在意過去,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對你來說就只是一個笑話嗎?”
方源眼中的徐萍堅強又自信,對他的幫助可以說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他也想盡力幫助她,不光是因為恩情,更是作為朋友相互幫助的責任。若是她把眼前的生活看作是苟且,那方源的珍惜算是什麼?他感覺自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徐萍看著方源認真的模樣,怔了一下一擺手笑道,
“你走開啦,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我可不覺得好笑。”
方源步步逼迫,徐萍忽然心跳加速,也躺不住了,緩緩撐起身體道,
“你放假不在家陪思思嗎?你要拿什麼東西,拿了就快走行嗎?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方源見她起了對抗心理,退開了身子,起身不自覺地坐在了茶几上,正對著徐萍道,
“你跟思思在我心裏一樣重要,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放心?”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我是個成年人,我有判斷是非的能力。你不要把自己當個家長,總想著指手劃腳讓別人怎麼做行嗎?我媽都管不了我。”
不知道為何,方源只是稍微表現得有一些關心,徐萍就像被戳中逆鱗一樣,瞬間就炸毛。這種態度讓方源也無法淡定,不自覺地與她爭執道,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嗎,還是當自己在叛逆期。為什麼我好心好意你總是這種態度,你知道自己會吃虧為什麼還是不肯回頭?”
兩人的對話逐漸變得像一場衝突,怒目圓睜的模樣,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彼此看著對方生悶氣。
“是不是我之前拒絕過你,咱們就再也做不成可以交心的朋友了?哪怕知道自己會受傷害,也要證明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方源攤著手,努力的尋找這個死結的所在。
“呵呵,那場玩笑虧你還能記到現在。你從哪里看出來我是真的喜歡過你,不要這麼自作多情好嗎?”
徐萍依然針鋒相對。
眼前如此,方源忽然狠狠盯著徐萍。有些話他知道不能說,不能問,但眼見著徐萍一直這樣作踐自己,他實在是不想再拖下去了。
徐萍看著好的眼神忽而憤怒,忽而深情,忽而閃出一抹恨意。心裏兀地生出一股怯意,不知道自己的話是不是刺激到他了。但針鋒相對之下,卻始終不肯撇開目光,與方源怒目而視著。
“呵呵,行。那我問你,你借我那三十萬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別再說是你存的了,我已經知道了。你給你弟出彩禮錢的時候,可都還借著一半的外債。你要還說這三十萬是你之後存的,那我們可以一起去問問你同事,看你最近這幾年的工資,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存到這麼多。”
提起這筆錢,徐萍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慌亂。但隨即又鎮定道,
“那你就去問好了,我的收入可不光只有我那點工資,這什麼也說明不了。而且你懷疑這筆錢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借錢幫你還借錯了不成?”
“你還要狡辯什麼?我這麼說不是為了質疑你,而是問你,為什麼要把這種面對家人都沒給的錢,卻借給了我?我自認當不得你對我這麼好。”
方源說出了一直壓在心裏的包袱。
“你什麼意思?”
徐萍已經意識到方源所察覺的事情了。
“……,那筆錢是你受到的那場傷害的賠償金,對不對?”
方源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徐萍心神俱震。
縱使她再怎麼要強,可每次面對那場回憶,都會讓她重新變回一個羸弱少女。
徐萍身子一抖,方源就知道自己終於還是問了不該問的。他趕緊伸手扶住徐萍的肩膀道,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沒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徐萍眼角發紅,卻還是顧自鎮定地道。
“知道這麼多猜也能猜到了吧,乾脆一點說是直覺。”
“直覺嗎……,呵呵,看來我是又被你騙了。”
徐萍抹了抹眼角。
“什麼叫被我騙了?而且為什麼是又?”
方源苦笑問道。徐萍銳氣被挫,兩人間的氣氛峰迴路轉,突然變好了。
“呵呵,算了,又問了不該問的。”
方源忽然一笑。
“不許笑!”
徐萍打開方源的手,錘了她的手臂一下嗔道。
“就算你知道我真的喜歡過你又怎麼樣,那只是以前一時衝動,我早就忘了那種感覺了。你走,我不要你管我。”
“可是我喜歡你,怎麼能不管你?”
方源語出驚人,當真是頭腦一熱,忍不住脫口而出。面對徐萍撲朔迷離的愛意,他一直在逃避和視而不見。當徐萍第一次與他對抗,與彭山談起了戀愛,方源還恍然未覺。直到看到彭山與徐萍熱吻,他才知道自己對徐萍有了不該有的感情。
最後徐萍第二次與他對抗,升級到與彭山談婚論嫁,並說出那番傷害他的話之時,他已經確定自己是愛上了這個堅強又倔強的女人。
他一個有婦之夫本來應該一直逃避,一直視而不見。可如今看到她為自己付出那麼多,卻為了一再地與他對抗,一次次將自己的幸福置於險地徘徊。方源已經無法再忍受下去了,他要直面自己的情感,告訴他自己不再逃避,願意與她一起面對,只求她不要再傷害自己。
方源目光深情,徐萍卻如第一次被人告白的懵懂少女,臉如紅布,緊張地看著方源道,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
方源搓了搓手,這種觸犯禁忌的情感讓他忍不住手心出汗。
“喜歡……,你說的是哪種喜歡?”
徐萍緊張得聲音顫抖,芳心一團火熱,卻始終有些不敢相信。
方源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心中愛煞,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說話都有些顫抖的丹紅雙唇,忍不住直接就吻了上去。
“這種……”
“嗯……”
徐萍如受驚的小鹿般心如鹿撞,想要躲開,卻被方源壓住後腦,避無可避。如一個初涉情場的少女被方源翹開貝齒,香舌纏繞,生澀地回應著。
“嗯……,滋……”
徐萍感覺頭暈目眩,一股足以垮她神智的幸福感,差點讓她暈厥過去。
可只是轉瞬,方源就鬆開了她。
“如何,這種喜歡可以嗎?”
“方源,你怎麼敢?”
徐萍雖然心中如抹了蜜一般,卻還是強皺眉頭瞪著方源道,
“你怎麼敢這麼做,我是思思的朋友,你這麼做把我,把思思置於何地?”
話一出口,方源眼中激情黯淡,徐萍頓時忍不住心中後悔。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在當初自己愛上他的時候不就是不求結果的嗎,為什麼現在又把這種痛苦拋給他?
“是,我也覺得自己挺渣的。我應該控制自己的感情,跟你保持距離,一直以朋友的身份跟你相處下去。”
方源說著雙目有些無神,眼看著徐萍的眼神也跟著黯淡了下來,他忽然伸手牽起她的一只柔荑道,
“可是我說過要把你當做家人,並不只是說說而已。我不能看著你因為我的逃避而承受傷害,這是對你赤裸裸的傷害。所以即使不被世人承認,我也要說出我的真實感受。我喜歡你,喜歡就是喜歡了。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你是不是能夠接受,我都要告訴你。讓你知道我的態度。”
徐萍滿心喜悅,幸福感充斥在心頭,化作一股清流湧上雙眸,眼角泛紅,感動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堅持著不被這種感覺衝昏頭腦,扯出被方源牽住的手道,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也許只是你的責任感作祟。你喜歡我,怎麼證明?這種喜歡甚至連對外人說都不能說,你拿什麼讓我相信它是真的?既然你什麼都給不了我,為什麼要說喜歡我,你這才是真正的傷害。”
徐萍的不安,讓她將自己的恐慌與顧慮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方源直接沉默了。
徐萍說得沒有錯,他的本意是想要安撫她,說出自己的感覺,讓她知道自己的態度。不要明知眼前的火坑,還要為了與他對抗而往裏跳。今後無論遇到什麼,他會在她的身前,不再逃避,與她一起面對。
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另一個火坑呢?
“對不起,你說得對,我什麼都給不了你。是我衝動了,這些話就當我沒說,行嗎?”
徐萍的話讓方源重拾了理智,的確,這種既不負責任又輕浮的感情。自己竟然奢望能打動她,真是太天真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對自己好一些,別再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了,行嗎?”
方源語重心長的說道。
徐萍突然縱身一把抱住方源,
“不要,如果你不愛我了,我才是真的不會幸福。”
方源被她突然的一抱,身子向後一個趔趄,差點倒在茶几上。
“你……,這……”
方源愣愣地,不知道徐萍是什麼意思。
“傻瓜,我才不要什麼承諾,更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從我喜歡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只要你愛我。”
炙誠的告白讓方源心中湧起一陣火熱,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相信現實地看著徐萍。
“笨蛋……”
徐萍一嗔,仰起自己的珠唇就吻上了方源。
“嗯……”
美人在懷,含羞獻吻。這種足以讓任何男人得意忘形的驕傲,夾雜著偷情一樣的刺激,讓方源一陣氣血上湧。很快就化被動為主動,環抱著徐萍的腰肢,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嗯~……”
徐萍一陣嬌吟的鼻音,素手挽上方源的脖頸與之熱吻在一起。
方源壓在徐萍身上,大手不住地在她身後的薄裙上搓弄著,似要隔著衣裙感受這動人的嬌軀。
兩人一番扭動,情長熱吻了一分多鐘,待到兩人唇分,帶起的津液形成一道長絲,滴落在徐萍唇角。
徐萍睜著迷蒙的鳳眼,看著這情迷的一幕,再看到方源癡情的模樣,兀地一陣嬌笑道,
“咱們現在這樣算是在偷情嗎?”
話一出口,方源一陣尷尬,臉色脹紅地不知如何回應。
眼見方源這副樣子,再次掌握主動的徐萍一臉媚笑,一只手撫上方源的臉頰嗔道,
“哼,有色心沒色膽。”
眼見身下美人如此嬌媚的模樣,方源哪里忍得住。腦子裏瞬間就想起了那次與徐萍在沙發上的激情。
一雙大手不自覺地抓住徐萍胸前的飽滿,大嘴再次吻向徐萍。
“咯咯”
徐萍笑著與之熱吻起來,這次更加激情,方源的一雙大手也不再老實,一只手不斷揉搓徐萍胸前的飽滿的同時,另一只手開始探尋著她連衣裙的拉鏈。
“不,不要在這裏……”
徐萍掙扎著回應方源,女人的羞恥心還是讓她忍不住乞求方源轉換戰場。
方源也感覺到沙發的狹小,施展不開。一雙大手抱住徐萍的腰肢就將她抱了起來。
“呀!”
徐萍緊張地一叫,直接就被方源抄住腿彎抱向房間,邊走的同時不忘在徐萍臉上輕吻著。
“唔!”
一把將徐萍扔在床上,方源眼冒紅光地看著眼前嬌媚的徐萍,開始解著上衣的扣子。
徐萍臉色也是緋紅,衣衫褶皺盤於膝上,露出被絲襪包裹的精緻小腿。微醺的酒意讓她此刻像是為情所醉了一般,眼神淫媚勾人。蔥白玉指置於唇前,眉目含春地看著方源逐漸赤裸的上身,風情萬種。
“……”
眼見著徐萍如此模樣,方源愈發衝動。脫掉上衣甩在一旁。可再一抬眼,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熟悉的擺設。
這裏曾是他與妻子經營時所住的房間,雖然簡陋,但兩人也曾經多次在此歡好。方源的思緒陡然被拉回,再看向床上衣衫淩亂的徐萍,一股負罪感讓他的欲火很快消退。
但看著已經情動的徐萍,他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緩緩走到床前,卻是坐在了床沿道,
“咱們今天先別這樣行嗎?”
徐萍也察覺到了方源的異樣。
“怎麼了?”
方源撇過目光不敢看她道,
“咱們這樣太快了,對你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如此推脫的話語讓徐萍迅速察覺到了不對,目光四處打量了一下,瞬間心中有了些許明瞭。
“咱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想一時的衝動給你造成傷害,所以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冷靜冷靜,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方源的怯懦讓徐萍有一些生氣。但稍微冷靜一會兒之後,徐萍又有些理解方源了,她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他嗎?誠實穩健有責任感。自己不應該給他那麼大的壓力。
“嗯,別勉強自己,我不是那種會纏著你追求結果的女人,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徐萍趴在方源的後背上安慰他道。
如此溫柔體貼的女人,方源自責的心一下子又向她傾倒了。
“謝謝。”
方源回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握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手,將她攬入懷中。
靠在方源赤裸的胸腔,徐萍一陣面紅耳赤,卻是心中歡喜,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靠著。
“你真的能接受我這樣一個有婦之夫,跟我談一場見不得光的戀愛?我可是什麼都給不了你。”
方源摟著她語重心長地問道,徐萍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她若是有更好的選擇,他也決不會阻撓的。
“怎麼,怕我反悔呀。我做事情從來就沒有後悔的。”
徐萍在方源胸前劃著圈圈道。
“那你知道彭山靠不住,還跟他出去喝酒,完全無視自己的安全,也沒有後悔過?”
徐萍一戳他的胸口味道,
“你怎麼還在為這個生氣啊,小氣。要不是你跟思思在我面前秀恩愛,故意氣我,我又怎麼會答應去幫他,都是你的錯。”
“這……”
方源怎麼也料不到是這種原因,聽到她完全是因為吃醋而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一雙手環住懷裏這個嬌巧的美人,心中如蜜般甜蜜溫馨。徐萍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很糗,悶在方源懷裏不敢抬頭。
“這麼說其實你一直都沒有真的喜歡過他,跟他在一起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氣我?”
方源試探著問道,他驚訝於徐萍的醋勁,以她的為人,說不定還真做得出來。
“是,是。你最帥了,他哪里跟比得上你?我就是情願給你做小,也不想做他的女朋友,行嗎?”
徐萍的話像是在諷刺,可方源看到她抬起頭來眼中的愛意,又有些相信這是真的了。一股男人的驕傲填滿胸腔的同時,又有些不安道,
“你真的願意就這樣跟著我嗎?”
方源還是覺得此刻的幸福太過不真實。
“哼。你要是敢對思思比對我好,真的讓我做小,我轉身就把你蹬了。”
徐萍嗔著在方源胸口捶了一下道。
“……”
方源一陣語噻,
“是是,只要你高興。”
方源抱著這個今後只願為愛而活的女人,心中百感交集。這匹桀驁不馴的烈馬,能束縛她的唯有名為愛的韁繩。
……
兩人溫馨地在床上互訴著衷腸,卻不見樓道裏一個黝黑健壯的身影輕聲下樓,從半掩的卷閘門內曲身而出。第十五章

作者:xb客

敞露心扉以後,方源摟著徐萍聊了許多。他沒有料想到徐萍竟是從在這裏兼職開始,就對他暗生情愫,那些看似刻意的勾引,都是為了引起方源的注意。
聞著徐萍身上淡淡的香氣,方源問她究竟喜歡自己什麼。徐萍趴在他的胸膛上回憶,具體的她也說不清楚,方源與劉思結婚的時候,她對幾乎所有男人都有點反感,哪怕方源也不例外,沒少在劉思面前說方源的不是。
可是方源表現出的耐心讓徐萍逐漸對他改觀,加上劉思經常在耳邊念著方源的好,她開始更加留意方源。兩人的幸福甜蜜融化了她,對方源算是不經意間的日久生情。
知道這些方源心中一陣唏噓,妻子這算是“引狼入室”嗎?自己開始對徐萍總擺著個臭臉很是不滿,都是妻子細心開解之下才忍了下來。後來將她請到店裏來做事,一步一步成為店裏的支柱,都是妻子在後面推波助瀾。
方源心中五味雜陳,卻在徐萍的溫柔中將煩惱暫時拋諸腦後。一下午兩人雖未走出那一步,但情感的交融讓兩人的心一下子走得更近了。徐萍知道方源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早早地做了晚飯,與方源共用了晚餐之後才放他離開,期間兩人自然少不了一番濃情蜜意。
……
從店裏回來的路上,方源心中的火熱逐漸消退,離家越近一分心中便多一份忐忑。他不是演員,他愛他的妻子,今天邁出的這一步,讓他實在無法平靜地面對妻子。
就這樣忐忑地回到家,剛打開家門,就聽到一陣熟悉的嬉鬧聲。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客廳走入視線。方源一呆,小小的身影也看到了方源,立刻展露一個開心的笑顏,張著手向方源連走帶跑地撲了過來。
“爸,爸爸!”
方源趕緊抱起孩子,驚喜道,
“甜甜,什麼時候過來的?爸爸想死你了。”
劉思見方源回來,迎了上來道,
“知道你今天沒看到孩子會想她,我刻意從媽那兒帶她回來住兩天。”
“嘿,是嗎。也的確該帶她提前回來適應適應了。”
看到女兒,方源還是很高興的。
“怎麼樣,還是跟爸爸媽媽在一起更開心吧?”
方源將女兒舉高,笑著問道。
“爸爸,我想奶奶。”
小丫頭突然癟著嘴道。
“呃……”
方源一囧,劉思捂嘴輕笑道,
“她呀,從回來到現在都吵著要奶奶。這不剛才還在跟我鬧呢嘛,行了,你來哄她吧。飯蒸好了,我去炒兩個菜。”
方源摸了摸女兒的頭,小丫頭還算好哄,只要高興了就不會想著要奶奶。只是方源得想著法兒地逗她高興,一會兒的工夫就累得夠嗆。
劉思做完飯出來,從方源手中接過孩子,逗孩子的手法明顯比方源更加熟練。看著母女倆歡鬧的樣子,方源心中的負罪感突然一下子湧起。
“怎麼了?”
劉思很容易就看出了方源的臉色變化。
“啊?”
方源不擅掩飾,被劉思一問頓時有些錯愣。
“今天去談的事情很不順利嗎?”
劉思還當他是在工作上有什麼煩心事。
方源搖了搖頭,劉思當他不想說,抱著孩子走到他跟前安慰道,
“別太拼了。咱們現在的生活已經夠好了,你用不著給自己那麼大壓力。”
妻子的溫柔體貼,讓方源一瞬間有了想要坦白一切的衝動。方源眼角泛紅地抱住妻子,心中感恩的同時,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劉思抱著孩子被方源這一抱,有些不舒服。但見方源激動的樣子,還是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方源的後背安撫著他。
突然眼角的餘光兀地一下,就看到了方源後頸上的丹紅唇印,小而淺,卻不只一個。劉思心中一陣觸動,接著就聞到方源身上一股熟悉的香水味,眼神頓時有些飄忽。
“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就說吧。”
劉思拍著方源的後背輕聲問道。
“沒什麼。”
方源鬆開妻子,將情緒平復下來道,
“就是覺得有你們在身邊真好。”
“行了,就會說好聽的,去吃飯吧。”
劉思剜了方源一眼笑道。
“嗯。”
方源轉身去吃飯,一直都沒敢與妻子對視,完全不知道妻子此刻的笑容有多勉強。
晚上因為有孩子在的關係,兩人的鍛煉計畫也不得不暫時擱置。孩子吵著要奶奶,兩人哄了好半天才將孩子哄睡著。方源本來心有躁動,卻因為床上多出來的女兒,不得不老老實實的。
這一夜隔著女兒分邊而睡的夫妻兩人,第一次同床異夢。
第二天方源起床的時候,劉思已經醒了,卻陪著女兒小憩沒有起床。方源洗漱過後看著熟睡的妻女,在她們臉上各自親吻了一下才去上班。接著劉思睜開眼,看著方源離去的方向沉思良久。
下雨放假後的第一天上班,店裏的員工都發現徐萍的心情似乎變得特別好。與誰說話都是嘴角含笑的模樣,大家都在明裏暗裏的打聽,老闆是不是放假這天碰到什麼好事兒了。方源耳聽著這些話,不得不把徐萍拉到里間勸說她收斂一點。
徐萍知道方源在擔心什麼,但她卻很享受現在這種被愛填滿的感覺。與方源獨處的時候總忍不了一些親昵的舉動,而她只需要一個擁抱就讓方源閉嘴。她也極為聰明,知道哪些行為會讓兩人的關係暴露,一些過份親昵的舉動,像是親吻之類的卻是不敢做的。
方源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樣子,也不忍心潑她冷水。知道她有分寸也就聽之任之了。快到中午的時候,方源在倉庫裏清貨,卻收到妻子打來的電話。她帶孩子在店裏玩兒,孩子喊著要爸爸。
方源驚出一身冷汗,妻子平時可是很少到店裏來的,今天孩子在身邊竟然還有空到店裏來,怕不是知道了什麼。
可方源回到店裏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徐萍抱著小丫頭,一臉的寵溺。劉思在一旁微笑,完全沒有東窗事發後劍拔弩張的樣子。
“怎麼會想著現在過來?”
“孩子在家裏呆不住,我只能帶她出來轉轉了。怎麼,不希望我們過來呀?”
“不是,怎麼會。你們能來我不知道多高興呢。”
方源有些口不對心。以前兩口子守著店子的時候,沒少帶孩子到店裏玩,徐萍跟孩子也處得很熟。只是後來孩子被奶奶接走以後,就很少過來了。
“爸爸。”
小丫頭掙扎著,要往方源這裏過來,徐萍卻撓起了她的癢癢。
“好你個甜甜,這麼久沒見阿姨,這才一會兒就不要阿姨了,不行,不放你走!”
“咯咯……啊,咯咯。”
小丫頭頓時在徐萍懷裏瘋作一團。
看著兩人這歡快的模樣,方源與劉思相視而笑。徐萍對女兒的寵溺甚至都超過了他們兩口子,這可能也和她無法生育有關。她把全部的母愛都轉移到了閨蜜的女兒身上。方源看著嬉鬧的兩人,和一旁溫馨注目的嬌妻,竟產生了一種四人是一家人的錯覺。
冒出這種想法的瞬間,方源被嚇了一跳,隨即找了個理由去做事了。嬌妻在旁,他實在害怕在她面前面對徐萍會露出什麼破綻。
劉思看著藉故離開的方源,今天徐萍臉上所流露出的幸福笑意已經驗證了她的發現,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不知該作何感想。只能勸自己冷靜,靜待事情的發展。
方源走了沒一會兒,昨天被方源扔在飯店的小宋帶著宿醉就過來了,方源這才想起昨天沒付飯錢就把他扔在那兒了。這傢伙倒是沒抱怨,但昨晚可能又是上哪兒應酬去了,這會兒身上還帶著酒氣就跑來了。
知道他是卡著中午飯過來蹭飯的,既然事情不成,方源自然沒有再對他那麼客氣。公事公辦之後,給他對付了一餐盒飯就打發了。心裏開始重新定計,這筆錢還是得想個別的辦法給還上才行。雖然徐萍心裏不介意,但自己知道原委了,就實在無法心安理得地使用這筆錢了。
下午劉思接到了方源媽媽打來的電話,老人對孩子有些不放心,過來看孩子卻沒見著人,有些著急。劉思便抱著孩子準備回家,方源見妻子抱著孩子多有不便,便安排相對清閒的徐壯去送一下她。
“行了,就送到這兒吧,徐壯,你回去忙吧。”
到了社區樓下,徐壯付了車錢,劉思開口讓他打道回府。
“沒事,思思姐。我回去也沒什麼事,源哥讓我送你,這還沒到家呢。”
劉思一笑,徐壯就是太實誠了,這都到社區門口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但見他這樣說,劉思也不好拒絕,只能任由他跟著了。
到家樓下,小丫頭看到奶奶瞬間就在媽媽懷裏掙扎著要下來,劉思無奈地放下孩子,看著小丫頭投進奶奶的懷抱。一邊暗罵孩子沒良心,跟親媽都不親,一邊感歎陪孩子的時間還是太少了。
婆婆身邊還站著幾個親戚,劉思遂邀請幾人到家裏去坐坐。可幾人都拒絕了,今天過來就是帶甜甜和孩子們一起出去玩的,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孩子們還在婆婆那邊等著。
幾人提議讓劉思也同去,劉思有些意動想多陪陪孩子,但今天實在沒有玩樂的心思便拒絕了。最後幾人好奇地問了下劉思身後徐壯的身份後,便帶著孩子離開了。
“思思姐,那我……”
徐壯吱唔著,也準備回去了。
“上來坐坐吧,我有些話問你。”
幾人把孩子帶走,劉思心裏空落落的。本來家裏沒人是不適合帶一個男人回家的,但對這個閨蜜的弟弟,她還是放心的。徐萍與丈夫的事情,她有很多事情想問,而老實的徐壯無疑是最好的人選,現在正好恰逢其會。
一進家門,徐壯頓時表現得很拘謹。劉思算是他認識的女人中最漂亮的,漂亮到讓他不會有什麼異樣的想法,有的只是壓力。尤其現在身邊都沒第三個人,他的緊張就更不用說了。
“幹嘛這副樣子,坐吧。”
劉思泡了兩杯茶出來,見徐壯這副團團亂轉,坐都不敢坐的樣子頓覺好笑。
“思思姐,讓我上來到底想問我什麼呀?”
徐壯如坐針氈地坐在沙發上,卻只坐了半個屁股。
“別緊張啦,喝點茶。就是今天看你姐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剛才也沒得空問她,所以想問問你,有什麼事能讓她那麼高興?”
劉思的話問得很直接,她並不是那種會套人話的人,話中漏洞百出,但應付下徐壯她自認是夠的。
“我也不知道呀。今天大家也都在奇怪呢,之前也沒見她這樣。”
徐壯的話老實又直接。
“今天?”
劉思心裏盤算著。
“是啊。放個假回來就這樣了,我也沒問。”
放假……,真的只是昨天發生的嗎?
劉思心事重重的樣子,很快就引起了徐壯的注意。
“思思姐,你沒事兒吧?”
“啊?沒事。”
劉思並不是能藏住事兒的人,慌張的樣子連徐壯都看出她心裏是真有事兒了。
“你要是在意這個,可以直接去問我姐嘛,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徐壯的話讓劉思尷尬一笑,怕心事被看破,劉思趕緊換了個話題道,
“沒事兒,我就隨便問問。你最近在店裏呆得還習慣嗎?”
“嗯,挺好的,源哥挺照顧我的。而且事情都兩個嫂子在做,我也就是幫著打個下手。”
“那就好,那就好……”
劉思一時不知道再說什麼話題了。
“只不過……”
徐壯忽然話鋒一轉。
“怎麼了?”
劉思心神不寧的,不知不覺話題已經被徐壯帶著走了。
“我媽最近又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家相親來著。”
“你媽還想著呢?你姐不是不出錢了嗎,相中了你一時也結不了婚吧。”
“是啊,我也是這麼跟我媽說的,可我媽死活認為我姐沒說實話。”
徐壯一副苦惱的樣子。劉思勸了一句道,
“別管你媽媽了,只要你相信你姐就對了。”
“可我姐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沒錢嗎?”
“你什麼意思?”
劉思被徐壯的話嚇了一跳,難道連他也不信任徐萍了嗎?
“我姐可是往源哥的生意裏投了三十萬,可是卻對我媽說沒錢,思思姐,你說我到底要相信誰?”
徐壯一副無助惶恐的樣子。
“你說什麼?”
這句話直接讓劉思也震驚了。徐萍明明是零投資,以能力入的股,這件事情定下來的時候她也在場。徐壯說的這三十萬從何而來?
“你聽誰說的?”
劉思懷疑徐壯這話的真實性。
“源哥和我姐聊天的時候,我無意中聽到的。”
徐壯說得真切,劉思完全沒懷疑他會說謊,畢竟徐壯給她的印象一直是老實憨厚的。
方源怎麼會接受徐萍這麼大一筆投資?徐萍又是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錢的?以她的工資應該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存到這麼多錢的才對。我怎麼從沒聽她說起過?方源又為什麼要瞞著自己接受這筆錢,他很缺錢嗎?
本來只是單純的驚疑,可在現在這個時間知道,卻讓劉思心中卻一片惶恐,這麼大的事情兩人卻都瞞著自己,為什麼?
“思思姐,你沒事吧?”
徐壯站起身在劉思眼前揮了揮手道。
“哦,沒事。”
劉思心中亂成一團麻,卻還是假裝鎮定地對徐壯道。
“思思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徐壯一臉的無辜,劉思難看的臉色已經說明,自己的話刺激到她了。
“沒有,我想到一些別的事情,跟你說的話沒關係。”
劉思閉著眼睛揉了揉眼頰,盡力地掩飾自己的情緒。
“好了,你要在這坐不慣的話,就先回去忙吧。”
劉思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只能下起了逐客令。
“哦……”
徐壯應了一聲,隨即又轉過頭來道,
“思思姐,那你能不能別告訴源哥和我姐,我跟你說的話?”
“嗯?”
劉思看了他一眼,還當他是在為自己的反應惶恐。
“他們好像並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我是偷聽到的。”
“!!!”
劉思心神劇震,腦內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強忍著撫住額頭回答徐壯道,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出去幫我把門帶上。”
徐壯這才姍姍離去。
“砰!”
聽到一聲門響,劉思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今天偶然察覺丈夫與閨蜜這間可能越軌,已經夠讓她心神不寧的了。對於幾人的關係她一時剪不斷理還亂,亂了方寸,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現在再聽到徐壯所說,兩人其實早就有事情瞞著她了。雖然不清楚這其中的目的,但一種被最親密的兩人同時背叛的感覺,讓她一時難以承受。精神的痛苦直接傳遞到肉體上,頭痛欲裂。
好痛……。
劉思撫著頭,不敢再多想,在頭疼中慢慢睡著了。
下午方源下鄉談了筆業務,回來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店裏應該下班了。方源琢磨著明天再過來核賬,今天先回家。可是想了想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先跟徐萍交待一下,不然他們倆的事情肯定瞞不了多久。
到了店裏店門已經鎖了,方源還當徐萍不在。用鑰匙打開門,剛去到里間卻正好碰到徐萍下樓。
“你這是要去健身房?”
看著徐萍那熟悉的運動打扮,黑白T恤和闊腿短褲,配上帆布鞋。方源立刻知道她是要去健身房了。
“嗯,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
看到方源過來,徐萍如熱戀中的少女一樣,笑得甜蜜。
“有點兒事跟你說,這才過來的。你現在去健身房好像比平時晚了點兒吧?”
方源好奇一問。徐萍隨即揚起手,幾步撲到方源懷中,素手圈住方源的脖頸,整個人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撒嬌道,
“人家一個人把賬都核對了才弄到現在的嘛,怎麼樣,人家乖不乖呀?”
兩人獨處,徐萍像是解放了天性的小女孩,暫時放下了面具,在情人面前肆意邀寵。
徐萍撒嬌的嗔樣讓方源渾身一陣酥麻,大手環住她的腰肢就將她抱在懷中。兩團堅挺的柔軟抵在胸前,方源一陣心猿意馬,大手抓了抓徐萍豐滿的翹臀,看著她嬌嗔的臉道,
“好了,別鬧了。”
“不嘛。”
徐萍晃了晃身子,兩團柔軟在方源胸前一陣搓動,方源當時就挺槍致意了。眼見徐萍嘟起嘴巴,方源當即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低頭吻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翹臀道,
“好了,有正事跟你說,別鬧了。”
徐萍人前人後的強烈反差讓方源極為受用,卻也有些招架不住。他一面希望徐萍在自己面前溫柔如水,一面又希望她在人前滴水不露。他知道這樣是掩耳盜鈴,而且有些強人所難。但為了大家好,他必須這樣要求她。
徐萍緊挨著方源坐下,方源一只手摟著她,一只手握住她的素手道,
“你今天表現得太過火了,是準備讓所有人都知道咱們的事嗎?”
“對不起……”
徐萍當即認錯。本來上午方源說她的時候,她還不以為意。可直到中午劉思過來,徐萍是真的害怕了。她發現自己在方源的正牌妻子面前,連坦然都做不到。她以前從未有一刻在面對劉思時會有這種感覺,可是今天她連話甚至都不敢與劉思深聊。
這也許就是插足做第三者的代價,自己連挺胸做人的底氣都沒有。可是她並不後悔,只要做了選擇就不後悔,這就是她的性格。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稍微收斂一點,不要多想。”
見徐萍這麼快認錯,方源頓時有些錯愕,懷疑自己是不是語氣不對,話說得太重了。
徐萍將頭靠在方源肩膀上,悠悠道,
“我本來以為我可以坦然面對咱們的關係,可是當我面對思思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無法做到理直氣壯。是我太想當然了,我所追求的幸福本來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既然註定要將這種感情安放在夾縫中,我就應該聽你的,在人前儘量收斂。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為難的。”
徐萍的話讓方源一陣心疼,這個聰明的女人總是能抓住他心中所想,憂他所憂。現在正是他對這段感情迷茫的時候,徐萍卻能恰到好處地安撫他內心的惶恐不安,真的是讓方源生不起退縮的念頭。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委屈你了。”
方源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平復著彼此內心的不安。在這四下無人的安靜時刻,兩人彼此成了對方的港灣,靠在一起尋求著慰藉。
“好了,我們也別自怨自艾了。你不是還要去健身嗎?快去吧。”
良久方源拍了拍徐萍的後背道。
“不嘛,我以為你不過來了,才想著給自己找點事做的。你既然來了,我只想陪著你。”
徐萍撒了個嬌。
方源扶起她的身子道,
“別鬧了,我也要回家了,不可能一直陪著你啊。去鍛煉鍛煉挺好的,你最近精神好多了,也漂亮多了不是嗎?”
被情人誇獎,徐萍得意一笑,直起身後閉上眼睛,撅起嘴正對著方源。
方源無奈一笑,吻了上去。方源本想輕啄一下就此作罷,卻被徐萍抱住,直接掀起一場“唇槍舌戰”。方源手足無措了一下,隨即沉浸在她的溫柔鄉中。
“呼,呼……”
良久,兩人唇分。方源看著徐萍吻得面色潮紅的臉,無奈道,
“這下可以了吧。”
徐萍莞爾,坐直身子整理了下衣衫。方源看著徐萍嬌俏可人的模樣,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隨即疑惑地問道,
“我之前就很奇怪了,你去健身穿這一身挺好的,應該不需要穿絲襪吧?”
方源瞟著徐萍一雙美腿上的波潾反光,輕薄的肉色絲襪將徐萍的美腿修飾得緊致圓潤。好看是好看,只是配上這一身運動風的打扮,顯得有些多餘。
徐萍回過身來一笑,卻是將一只美腿伸到方源大腿上,靠在他身邊嗔道,
“還不是知道某些人的癖好,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一直有色心沒色膽,我都不知道自己圖什麼了。”
方源一陣緊張的心跳,僵直著身子,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徐萍忽然湊到方源耳邊誘惑道,
“我想你摸摸她。”
“……”
方源食指大動,看著眼前玲瓏的玉腿,伸出手卻僵在身前,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徐萍的主動總是能徹底地撩動他的心扉,這種感覺不同於妻子的靦腆內斂,狂放不羈的美豔誘惑讓他一時有些難以消化,不知該從何入手。
“幹嘛呀,摸她呀。”
徐萍看著方源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抓住方源的一只手摁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入手一片柔軟,徐萍的肌膚緊致嫩滑與妻子相比不遑多讓,卻更多了一分豐滿的肉感。大拇指輕觸到長筒襪的襪口,方源不自覺地撩了下,同時無師自通地將另一只手摸上了絲滑圓潤的小腿。
“嘶……”
徐萍曾無數次用來勾引他的美腿,如今安靜地任自己撫摸玩弄,方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精神愉悅的興奮刺激,遠遠高過雙手觸覺帶來的體驗,一時間心臟撲通跳個不停。緊張的內心促使他的雙手,更加貪婪地在徐萍的一雙絲襪美腿上來回撫摸著。
“沙沙……”
粗糙的手掌在絲滑的美腿上游戈,帶起一陣抓耳撓心的沙沙聲。這美妙的音效,讓方源更加忍不住流連忘返。心裏不自覺地開始拿徐萍的美腿與妻子相比。
妻子的腿緊致修長,比起徐萍少了一分肉感,卻更能體現肌膚的緊致滑嫩。穿上絲襪以後與絲襪相得益彰,像獲得了第二層肌膚一樣,柔嫩之上更添一抹亮色,絲滑且緊致。
徐萍的腿則豐滿圓潤,比起妻子多了一分柔軟的手感。讓人撫摸的同時,忍不住輕指揉捏。穿上絲襪以後,美腿被絲襪束緊,更多了一種彈性,讓人更加忍不住想要感受下她美腿的驚人彈力。
方源大手輕抓著徐萍的小腿肚,感受著絲襪下的那一抹彈力,一時有些放浪形骸。
“怎麼樣,是思思的腿漂亮還是我的更舒服?”
徐萍見方源沉醉的模樣,面色羞紅的同時,忍不住湊到方源耳邊柔聲問道。
“!!!”
方源一激靈,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剛才癡漢一般的模樣著實有些失了分寸,面色尷尬地避開徐萍的目光道,
“這種時候你提她幹嘛?”
“討厭,你剛才一定在心裏都比過了對不對?”
徐萍摟著方源的脖子嗔問道。
“那我也不能說呀。”
這時候若是還能把妻子拿出來品頭論足的,那方源連自己都會瞧來起自己了。
徐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不為難他。抱著方源將頭靠在他肩上,晃著身子道,
“笨蛋,我又不爭什麼。我只是想讓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多誇誇我,我就滿足了。”
方源心頭一跳,對徐萍的溫柔又愛了一分。眼睛還是不敢看她,大手卻是老實的在徐萍腿上動作起來。
徐萍羞紅著臉,緊咬著下唇。方源的撫摸讓她既癢又麻,她這會兒是把女兒家的矜持,全拋在了腦後來取悅方源了。
徐萍緊張地玉腿緊繃,方源也感受到了,手上動作一停。徐萍卻是不想掃了情人的興致,奮力勾引他道,
“幫我把鞋脫了。”
方源的心猛地一跳。心頭猶豫,大手卻是緊張地老實照做,將手遊戈到徐萍的腳踝,只是一托,就將徐萍的帆鞋脫了下來。淡紅的絲襪嫩足已是緊緊蜷縮,方源看到這小巧的嫩足瞬間雙眼泛紅。空氣中都仿佛有了淡淡的足香。
“摸她,我想要你盡情的玩我。”
徐萍還在煽風點火。方源近乎失控地大手猛地抓住徐萍的足心,一下子就將她的嫩足掰了起來。徐萍失去重心險些翻倒,卻被方源一把摟住。
“呀!”
手上揉捏著徐萍柔軟滑膩的嫩足,但面對徐萍的挑逗,很顯然他已不滿足於此。大嘴猛地壓向徐萍的小嘴,兩人開始在沙發上纏綿起來。
“嗯……,愛我。”
徐萍索求著在方源身上遊戈著,另一只腳也踢掉腳上的鞋,勾上方源的腿。
“呼,呼……”
方源近乎失去理智一般地在徐萍身上索取著,一時完全忘記了要回家的打算。
兩人你來我往直到徐萍素手摸上方源的凸起的襠部,尋找著皮帶的束口,方源才猛地醒過神來。
“不行。”
方源猛地按住徐萍的手。徐萍面色潮紅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這時候喊停,方源覺得自己挺不是男人的。但他真的還沒有過自己那一關。徐萍面色失落,但還是尊重了方源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胸口道,
“沒事,我理解你。”
方源抓著她的手,輕吻了一下道,
“對不起。”
“沒事,這本來就是我要求的。我只要你記著,我隨時都等著你就行了。”
徐萍勉強一笑,盡是苦澀,卻還是佯裝笑得燦爛。
“嗯。”
方源心中感動,從徐萍身上下來,兩人已是衣衫淩亂。
“收拾一下吧,我先送你去健身房。”
“嗯,我要你幫我收拾。”
徐萍渴求著哪怕一刻的溫情。方源無奈地搖了搖頭,幫忙把徐萍被自己撩亂的衣衫重新恢復平整。半蹲著托起徐萍的玉足,幫她重新把鞋穿好。
兩人又吻了一下,才收拾了戰場一起離開。
方源送完徐萍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天色漸晚。到家看到妻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沒有孩子的蹤影,遂問道,
“甜甜呢?”
“……”
劉思心情鬱結,但她一下午也已理順了心思。她不是那種怨婦,她想要弄清丈夫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現在她儘量裝作若無其事。
“中午回來的時候媽就帶走了。”
“這樣啊。”
方源有點失落,這才剛跟女兒處了一個晚上,就又看不到人了。走到廚房見妻子沒做飯,頓時感覺不太對勁。退出身子來看到妻子還坐在沙發上默然不語,問道,
“你怎麼了?飯也沒做,想孩子了嗎?”
劉思搖了搖頭,方源走近見妻子一臉頹喪的樣子,倒真像是有些捨不得孩子。而劉思卻一下子再次聞到方源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湧出,低著頭啜泣起來。
眼見如此,方源還真當是自己說對了,摟著妻子安慰道,
“好了,別哭啦。想孩子咱明天再把她接過來便是了。走吧,咱們先出去吃飯。”
方源抓不到癥結的關心,讓劉思心中一陣憤恨。可是一想到會失去丈夫,心裏又有些惶恐起來。她不是那種自立自強的女強人,多年的婚姻生活已經讓她習慣了有方源在身邊的日子,心裏患得患失之下,只餘下一片柔弱的無助。
“好了,走吧。先去填飽肚子。”
方源對妻子伸出手。劉思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方源,見他沒心沒肺地笑著,伸手捶了他一下道,
“打你個臭沒良心的,你還笑。”
“是是,我沒良心。”
方源一把將妻子拉了起來,抱著她輕拍著後背安慰著。劉思不想現在就攤牌,順著他的誤會掩飾了自己的心思,收拾了下心情,就與方源一起出去吃飯了。
晚上,方源主動求歡。兩人好些天沒有做過,今天被徐萍連番挑逗,他早已是箭在弦上。在劉思半推半就之下,兩人一場恩愛。劉思心中有事,並沒有什麼興致配合。可當方源繳槍之後,感受著丈夫交出的公糧。她迅速察覺到丈夫應該還沒有出軌,心情總算暢快了一些,主動摟著丈夫入睡。
而方源因為妻子的不配合,這一場歡愛並不盡興。看著靠在身旁的妻子,腦中不自覺地浮現出徐萍的身影。想著她風騷嫵媚,溫柔順從的模樣,方源即使進入了賢者時間也依然有了反應。
第二天,劉思心情好了點,睡得也安穩了些,醒來的時候方源已經出門了。她起床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婆婆那兒,把孩子昨天落在這裏的衣服先送過去。正化著妝,發現爽膚水不夠了。打開櫃門拿了一瓶之前買的存貨,卻發現爽膚水下面一格的抽屜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抽屜縫隙內夾著紙張,而且明顯沒有關上。
劉思奇怪地拉開抽屜,裏面自己按順序擺放好的首飾盒被翻得一團亂。劉思嚇了一跳還當是家裏遭賊了。挨個檢查過後發現也沒丟首飾,只是放在最下麵壓著的房產證不見了。那是這套社區房的房產證,結婚的時候自己沒要求方源在房產證上加自己的名字,方源就一直把它交給自己保管的。
可是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劉思想了想也只可能是方源拿走了,不知道他為什麼拿這個,她決定一會兒去婆婆那送完衣服再去店裏轉轉。
過了十點劉思到了店裏,碰巧徐萍和方源都不在。劉思問了下陳嫂,徐萍帶著徐壯去倉庫點貨了。方源出門的時候說是去的銀行,因為怕碰上排除耽誤時間,他還特別知會了一聲。
劉思雖然不覺方源去銀行了有什麼異常,但心裏總覺得這中間好像有事兒,今天方源拿走房產證可是連招呼都沒跟自己打一聲。
於是打了個電話問方源在哪兒,方源卻說自己在外面送貨。這下劉思真的確定方源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了,結合著已知的資訊,她一度懷疑方源是不是欠了巨額債務,想要瞞著自己拿房子抵債。
這麼一想劉思一下子就慌了,尋著方源可能去的銀行就找去了。好在江城的銀行並不算多,離他們門店近的也就一家建行最大。劉思下了計程車就看到方源常開的那輛雙排貨車,停在銀行門口的停車位上。
劉思走到銀行大門口忽然又有些躊躇了,自己找到方源要怎麼說,是直接問他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自己已經找來了很明顯是知道了什麼才來的,要怎麼跟他解釋?說這是偶遇?
一瞬間劉思又變得十分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方源說實話,來回地在門口踱著步子。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哎,好巧,你怎麼在這兒?”
劉思回過頭來,一個矮小健壯的身影站在眼前,正是多日不見的彭山。第十六章

作者:xb客

劉思看到彭山也很詫異,多日不見,他似乎比之前更加壯實了,白色的背心和運動短褲,露出發達的四肢。本來泛白的皮膚已經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倒是順眼多了。只是那五短的身材配上刻意梳理的蹭亮頭髮,無論何時看都有些扎眼。
“是你啊,你怎麼也在這兒?”
“今天禮拜一,剛領了工資順道過來還下個月的貸款。你也是來辦業務的?怎麼站在這兒不進去?”
彭山見到劉思倒是一副很熟稔的樣子。
“呃,我……”
碰到熟人讓劉思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看到方源的車了,你跟他一起過來的?”
彭山回頭指了指不大的停車場,很顯然他也是開車過來的。
劉思眼看瞞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大廳的方向,轉過身來將彭山拉到一邊道,
“你一會兒進去看看我老公是不是在裏面,如果在的話幫我打聽一下他過來是做什麼的。”
“啊?”
彭山一愣,見劉思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不明白他們兩口子是在幹嘛。
“啊什麼呀,讓你幫個忙很難嗎?”
“不是,你們兩口子玩什麼呢?你不知道我跟方源鬧掰了嗎,他現在見到我跟看到仇人似的,你讓我去打聽他的事兒,這不是讓我主動上去找事呢?”
“那怎麼辦?”
見彭山也幫不上忙,劉思一時也沒了主意。彭山見劉思焦急的樣子,好奇心怎麼也壓不住了。邁了幾步到大廳外的一角往裏看了看,的確見著方源在裏面,跟一個銀行的職員聊著。
“哎,找人幫忙前,你總得把事情交待一下吧?”
彭山退了回來見劉思還在原地打轉,出言道。
“你都幫不上忙,給你說了有什麼用?”
劉思白了他一眼。
“也許你說了,我就能幫上忙了呢?”
“你什麼意思呀?”
見彭山話裏有話,一副要套自己話的樣子,劉思頓生警惕。
彭山嘿嘿一笑,一攤手道,
“嘿嘿,沒別的意思。就是見你這著急的樣子,想到不方源在你面前竟然還有秘密,有點兒好奇。”
“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劉思一瞪彭山,倒似顯得與他極為熟稔了。
“嘿嘿。”
彭山一笑,插腰道,
“一個好消息。我姐的一個朋友在這兒上班,我房子的貸款就是在這兒找她辦的。只要不是關係到重要客戶的隱私,我想還是很容易問到的。”
“真的?”
柳暗花明讓劉思有了一絲驚喜。
“嗯。不過你這一折騰,弄得我現在都不敢進去跟方源打照面了。咱們先找個地兒坐坐,等他走了咱們再來?”
劉思跟著彭山的視線看了看大廳的方向,點了點頭道,
“行,一會兒再過來吧。”
兩人找了間附近的餐飲店入座,由於不在飯點兒並沒有什麼人。彭山點了兩杯飲料,端上來看著已經端坐的劉思咧嘴一笑。
“笑什麼?”
劉思接過飲料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著咱們好像很久沒這樣約會過了。”
“誰跟你約會。”
劉思臉色一紅,白了他一眼。抿了一口冷飲,發現是自己最喜歡的檸檬汁,心不自覺地快速跳動著,想起以前經常跟他一起出來的日子。
“呵呵,開個玩笑。”
彭山眼睛笑眯了眼,打量了一下劉思。精緻的鵝蛋臉上恰到好處的淡妝,五官明豔,比以前似乎更加漂亮了。依舊微卷的長髮,只是當初染的淡金色如今染回了黑色。灰色的雪紡印花連衣裙包裹著嬌好的身材,疊起的美腿即使坐著也能透過薄紗看到圓潤白皙的小腿,足下一雙粉金色的淺口平底鞋露出大片的腳背,腳腕前金色的蝴蝶結修飾得美足粉嫩且精緻。可能是為了方便走路,並沒有穿絲襪。裸露的修長美腿皮膚光潔,腳背上更是青筋可見。
彭山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劉思察覺到他的目光,將美腿往桌下收了收,斜眸剜了彭山一眼挖苦道,
“你是沒看到別人服務員看到咱倆一起進來時,看你的那種眼神吧?”
“看到了,不過那對我來說是種享受。”
彭山說著一副銷魂的模樣抖了抖身子。
“變態。”
劉思啐了一口,臉色更加紅潤了。低頭喝著飲料不再理他。
“哈哈,好了,不開玩笑了。”
彭山笑著拉開椅子與劉思對坐,攪拌著自己杯中的吸管問道,
“方源到底有什麼事瞞著你啊?瞧你剛才那副焦急的樣子。”
話題轉回到正題,劉思眼色瞬間黯淡了些,表情掙扎了一下還是道,
“早上我發現他拿了家裏的房產證,就去店裏打算問問。店員說他去了銀行,可他卻騙我說在外面送貨。所以我才追到銀行來,看他是不是在外面欠人錢了,要拿房產證來抵押貸款還債。”
劉思表情緊張看著很是擔心,彭山卻眼皮都沒抬地道,
“就這啊?”
“什麼叫就這啊,這還不夠讓人擔心的嗎?”
劉思當彭山這是事不關己。
“房子是你們夫妻兩人共同的財產,他一個人拿了房產證也貸不到款啊。你在這兒著急是不是早了點,他遲早得對你坦白的嘛。”
彭山吸了口飲料,一副深謀遠慮的樣子。
“……”
劉思一滯,表情卻絲毫沒有放鬆,反倒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彭山看她的表情頓時一愣,喝飲料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有些難以相信地道,
“你不會告訴我你們那房本上壓根就沒你的名字吧?”
見彭山這一副震驚的表情,劉思有些尷尬地默不作聲。
“呵呵,你也真是夠敞亮的。現在女孩子結婚不管有沒有出錢,要求在房本上加名字是最基本的吧。你這麼漂亮卻連這種要求都沒提,不是自降身價嗎?”
看到劉思的表情,彭山頓時有些無語,心裏不由得更加對方源更加嫉妒了。
劉思面色脹紅,雖然彭山話裏沒明說,但明顯就是在說她傻白甜。
“我要是看重這些,當初也不會嫁他了。”
“是是,我只是在羡慕那小子運氣怎麼那麼好,當初怎麼就先遇上了你。”
劉思臉色這才恢復了些,不再那麼窘迫。
“不過就我對他的瞭解,他也沒什麼不良嗜好,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欠了巨額外債,是不是你太敏感了?”
“那你說他瞞著我拿房本到銀行來,能幹什麼呢?”
劉思自然希望不是,可方源這樣瞞著她,又怎麼會不讓她多想。
彭山聳了聳肩道,
“不知道,我就是猜猜。只是看你這反應,跟他之間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怎麼好像對他疑神疑鬼的,出什麼事了嗎?”
彭山的反應竟意外的細膩。劉思一怔,像被說中了心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己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抬眼再看彭山,他也一直在打量自己。頓時有些羞惱地道,
“幹嘛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你才奇怪吧,他可是一句你的好話都沒說,你怎麼倒袒護起他來了?”
劉思的駁斥終於讓彭山有些尷尬了,他嘴角一抽道,
“我可沒他那麼心胸狹隘,一點小事就連同學感情都不顧了,盡在後面捅刀子。”
“一點小事嗎?某人可是連同學的老婆都想染指呢,這也算是小事?”
劉思好容易占了上風,忽然像是喝醉了酒似的,玉指盤弄起自己的發梢,紅著臉調侃起了彭山,乘勝追擊。
彭山果不其然地一囧,尷尬道,
“喂喂,咱們就是假扮了一段時間的情侶,那可都是你答應配合我的,別亂冤枉人啊。”
“是嗎?你只是這麼想的?”
劉思曲了下身子,直盯著彭山。她尤其喜歡看彭山窘迫的樣子,看著一個肌肉健碩的粗壯漢子著急到窘迫的模樣,著實有趣。
曲身間足尖晃動,蹺起的鞋尖無意識的就碰到了對面彭山的小腿,她還不覺得怎麼樣。可只穿著運動短褲的彭山卻感覺明顯,被劉思的話一挑逗,兀地不再拘束了,一抬腳用結實的小腿蹭了蹭劉思的小腿肉道,
“是啊,我倒是不想這樣想,那也得某人肯給我機會才行啊。”
粗壯小腿蹭到劉思柔軟光滑的腿肉,盡是一片冰涼與嫩滑。這種赤裸裸的揩油讓劉思臉上一下子就掛不住了,羞紅了臉猛地用腳尖踢了一下彭山的腿肚子,羞惱道,
“流氓!”
隨即側過身子,將美腿從桌下移出。
這一聲含羞帶怒的嗔罵,讓彭山一陣受用。也顧不上腿上的疼了,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道,
“開個玩笑,別介意。”
劉恩收起手腳,雙手抱胸斜視彭山道,
“哼,我可不喜歡這種玩笑。”
隨即想起是自己主動調戲他的,轉了個話題道,
“差不多了吧,現在可以過去了嗎?”
彭山看了下手機道,
“哪這麼快,這才過去十來分鐘。咱們也沒事兒,不如多等一會兒,在銀行下班之前過去就行了。”
“誰有工夫陪你在這裏幹等。”
劉思心裏有事兒,並不願意這樣浪費時間。
“你這可就沒良心了啊,現在是誰幫誰辦事啊,你這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被彭山如此一說,劉思一時語塞。端起桌上的飲料,玉指在杯子上來回搓動著,卻就是下不去嘴喝。
彭山見她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端起飲料喝了一口,隨口轉了個話題道,
“說真的,你也不用緊張兮兮的。方源要是真的欠了外債,也遲早會跟你坦白的,畢竟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你這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倒讓人以為方源出軌了你來捉奸呢,呵呵。”
彭山隨口開玩笑,結果劉思一聽,來回搓動的玉指陡然頓住。
彭山當她在琢磨自己的話,顧自地喝著飲料。可半晌沒見她說話,再一細瞧她一臉落寞的表情,隨即難以置信地道,
“我靠,不是吧,他真的出軌了?”
見他這副八卦的樣子,劉思眉頭緊皺,愈發心煩地氣道,
“你能不能別在這兒胡猜,沒有,行了吧?”
彭山一愣,見劉思這樣子,明顯是被自己說中了。一時頭腦也跟著有點亂,卻不敢再深究下去,喝著飲料沉思著,氣氛一下子有些冷場。
劉思藉故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彭山將飲料一飲而盡道,
“走吧,去看看。”
“你不是說還要再等等嗎?”
“你都不願多聊了,坐著多沒意思,走吧。”
劉思白了他一眼,兩人重新回到銀行,方源果然已經走了。
彭山先處理了自己的事情,就跟大堂內的一個領班聊了起來。劉思坐在大廳裏,沒有跟著他一起靠上去。面對他的熟人,她多少會有些尷尬。即使如此,仍止不住別人看過來的目光。
兩人說著那領班招來了一個員工,應該就是方源之前諮詢的那個人,不到兩分鐘彭山就把事情問清楚了。
兩人出了大廳,劉思焦急道,
“怎麼樣?”
“跟你猜的一樣,他的確是來諮詢貸款的,不過銀行的人已經跟他說明了情況。雖然房產證上是他一個人的名字,但已婚人士最好是在配偶到場的情況下辦手續,否則銀行開不了太大的額度。”
彭山細心說明,但劉思似乎並不關心這些細節,直問道,
“他有沒有說他為什麼貸款?”
彭山一愣,隨即道,
“嗯,他們問了。他的確說貸款是為了還朋友錢。”
“真是這樣啊。”
劉思的心一下子又焦慮了起來。
彭山安慰道,
“你也別太緊張了,他說只貸三十萬,問題應該還不是很大。你們的生意就遠不止三十萬了,還沒到非要拿房產抵押的地步。”
“你說什麼,三十萬?”
劉思一愣,陡然想到什麼。
“嗯,不過就這個額度,銀行在配偶不到場的情況下,也不能承諾直接貸給他,需要審批後才知道。他說再考慮一下就走了。”
彭山解釋著,卻發現劉思根本沒在聽。
“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
劉思的心情陡然好轉。是了,方源應該是打算還徐萍那筆錢。他是不是想明白了,打算與徐萍劃清界限?想到這種可能,劉思的心情竟兀地好了一些。
“……”
看著劉思把情緒都寫在臉上,彭山也是一陣無奈。這女人怎麼一會兒陰天一會兒放晴的,也太沒譜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彭山顛了顛車鑰匙,見已經沒事了,準備打道回府。
“不了,我自己打車吧。”
劉思擺了擺手,不想再麻煩他。
“嘿,卸磨殺驢是吧,事情辦完連這點面子也不給了?”
被彭山這一激,劉思不好意思地臉紅了下道,
“好吧,那麻煩你了。”
跟著彭山來到車前,劉思想起不少兩人一起的事情,準備打開副駕駛的手陡然陡然頓住,側身拉開了後座門。
彭山見她這拘謹的樣子,也沒說什麼。上車系好安全帶,待劉思坐穩後發動車子才吐槽道,
“唉,你也真是聽方源的話。他讓你跟我保持距離,連好心送你,你都要坐後邊。”
劉思臉色一紅,調笑道,
“你本來就不算好人。”
彭山一滯,搖頭苦笑道,
“得,我自認倒楣。幫來幫去還換不來你一句好話,你這女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劉思一笑。心情好了些,才與他開個玩笑。聞著車內熟悉的香水味,劉思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這香水是她送給他的,沒想到他一直沒換。身子靠在椅背上眯著眼,掩飾著自己內心的尷尬,卻發現他透過後視鏡不時地在打量著她。劉思嘴角一翹,閉著眼睛任由他偷看。
“我說,我也有個事情得找你幫下忙。”
彭山忽然開口道,
“我媽最近要過來。你不能再幫我演戲也就罷了,徐萍最近也不理我了。我知道是方源在從中作梗,但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我撂挑子啊。你有空幫我問問,看是什麼情況。就算是要分手,也得幫我過了這一關再說,我不能讓我媽難受。”
“我這邊給她打過幾個電話,她都沒接。她要再不理我,我只能去店裏找她了,就算是要跟方源杠上,我也顧不了了。當初就是你們給說的媒,現在棒打鴛鴦的也是你們,我還真有點兒咽不下這口氣。”
劉思本來在閉目養神,並不想聽他說些開玩笑的話。可聽他說著說著語含怒意,劉思嚇了一跳,趕緊睜眼道,
“你想幹什麼,別胡來啊。”
“誰想胡來了,我就是想著不能讓我媽這趟過來,見不著你也就罷了,連徐萍也看不到。她老人家對我的事兒已經夠著急的了,我可不想再惹她生氣。”
“那你想怎麼辦?”
“你要不想幫我,就跟徐萍說說。就算她真的聽了方源的,要跟我分手,也得等這次我媽回去以後。我也不為難她,就當朋友間幫個忙了。”
彭山說得有理有據,訴求相當合理。可劉思想到方源跟徐萍之間的事,心裏卻瞬間沒了底。
“你先別激動,這件事還得看徐萍怎麼決定。這樣吧,不管成與不成,我都讓她跟你當面解釋,怎麼樣?”
劉思只能先穩住彭山再說。
彭山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
“行,你儘早給我發信息,我琢磨著我媽這個週末就要過來了。”
“嗯,我儘快吧。”
劉思重新靠在後座上,揉了揉太陽穴。事情真是一團亂,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挺悲哀的,怎麼什麼煩心事都要她來扛呢?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錯。
到了社區門口,劉思下了車低頭向裏走,忽然身後的彭山吆喝了一聲道,
“喂!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這樣心事重重的,但我很樂意做你的聽眾。我的事情你要實在辦不了的話就先放一放,也別為難自己。如果你想找人聊聊,歡迎隨時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彭山笑著指了指手機。劉思見他的樣子,一愣,隨即莞爾一笑。她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住人,但這幾天他還是第一個主動要聽自己傾訴的人。心下有些感動,撿著手展顏一笑道,
“謝謝,但我可不想再去假扮你的女朋友。所以抱歉啦,拜拜。”
說完笑著轉身離去。
彭山一挑眉,搖頭苦笑。劉思這回眸一笑又有了往日的風姿,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良久失神。
晚上吃飯的時候,劉思見方源心不在焉的樣子,盤算良久,主動問道,
“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方源因為貸款不順利的事情,今天也沒心思與徐萍纏綿,按時回的家。可心中有鬼的他聽到妻子這樣問,依然會心中一驚,一愣神道,
“什麼?”
他這怯懦的樣子讓劉思又好氣又好笑,放下碗看著他道,
“我今天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抽屜裏的房產證不見了,你能解釋一下嗎?”
方源見妻子問的是這個,松了口氣的同時心又提了起來。
“這個……”
“我去店裏找你,陳嫂說你去銀行了,可你卻說你在外面送貨,這你能也解釋一下嗎?”
劉思不想再與方源繞彎子,她要知道丈夫與徐萍之間是不是真的存在她不知道的債務關係。
方源額頭冒汗,眼神也跟著躲閃起來。事到如今,他已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籌到三十萬了。那麼借徐萍錢的事情遲早還是會讓妻子知道。與其閃爍其詞,倒不如老實交待了。
“是的,房產證我拿了。我去銀行諮詢了下貸款的事情,因為生意上的問題,我借了一個朋友三十萬。他雖然一直沒催我還錢,但我想早點還他,所以才瞞著你去問了問。”
“朋友?三十萬這麼大的數額,你竟然一直瞞我到現在。是不是我今天沒發現,你就打算這樣一直瞞下去?”
聽到丈夫親口說不是因為其他問題欠債,劉思總算松了口氣。可一想到他這麼大的事情一直瞞著自己,劉思就來氣。
見妻子面含怒意,語氣不善,方源只能認錯道,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這三十萬其實並不是問題,只要到年底我就能抽得出來,只是我心急還別人錢,才想著去貸點款。”
“你這意思你還是認為自己沒錯啰?”
劉思捏著筷子,很是不喜歡方源的認錯態度。
“沒,我錯了還不行嗎?”
方源趕緊低眉順目。
“哼,那你告訴我,你哪個朋友那麼大方能一次借你三十萬,還不主動催你還錢的?”
“這……”
這下方源是真的為難了,如果實話實說就怕拔出蘿蔔帶出泥。若是以前妻子如此逼問,他說了便說了,可如今心中有鬼,顧慮更多。而劉思也不是鐵了心要揭他的底,只是方源這一連串的行為讓她黯然神傷,心煩意亂之下怎麼也不能好算了他。
“我能不說嗎?”
“行啊,那你就去跟爸媽解釋好了。”
“……”
方源看著劉思,今天算是弄巧成拙了。本來想著還了錢以後再跟妻子解釋,可沒想到錢沒湊齊就被妻子抓了現行。
“好吧,我說,是徐萍……”
“她什麼時候借你的?我怎麼不知道她有這麼多錢,上次她媽媽過來的時候她都說沒錢,怎麼會有錢借給你?是不是你主動問她借錢,她沒有就去外面借錢了?”
在知道方源貸款是要還錢給徐萍以後,劉思又有些擔心徐萍的錢是不是借來的,所以方源才急著還錢。比起方源,劉思更擔心徐萍。她是個要強的人,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是不會找她幫忙的。若是因為這筆錢惹出什麼麻煩,那就全是他們的責任了。
方源被劉思的反應弄懵了,他想過劉思會質疑他說的話的真實性,會懷疑徐萍為什麼會借給自己這麼多錢,以至於最終疑心他們兩人的關係。可現在妻子並沒有懷疑他,那神情反而像是在為他們擔心,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是不是她現在被人催債了,所以你才急著要先把錢還給她?”
“沒有,你別擔心。錢不是她借的,是我,是我現在想先還給她才這麼做的。”
妻子的單純透著對他的信任,這時候竟然還在為他們擔心。絲毫沒有懷疑兩人的關係,這讓方源有些自慚形穢。
“為什麼?”
劉思這時候反倒懷疑方源話的真實性了。
“因為這錢必須還,越快越好。”
“……”
劉思看著方源認真的眼神,他是要對我坦白了嗎?心裏一下子變得一團亂,既希望他說,又不想他說。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筆錢是她受到那次傷害的賠償金。是一筆不可以隨意動用的錢。”
方源每次想起都心頭沉重。
“怎麼會……”
劉思驚訝得小嘴微張。她不是不知道當初的確是有一筆賠償金,只是那是徐萍自己與對方接洽的,她們並不知曉金額,以至於到後來根本就遺忘了。
“她怎麼會把這筆錢借給你?”
劉思有些難以相信,這筆錢徐萍連她都沒告訴,可是卻一聲不吭的借給了方源。她對自己丈夫到底……,想著想著,劉思心裏的那點怨懟,對徐萍竟起不了絲毫記恨的心思了。
“不知道……”
想著方源的眼眶也有點微紅,咬著牙道,
“所以我才想盡快還給她,這事兒拖不得。”
看著方源的反應,劉思忽然緘默了。這個真相的震撼對她已是足夠沉重,對方源定也是不遑多讓。難道丈夫對徐萍只是情感上一時的衝動?劉思想著,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丈夫與徐萍還沒有越過那一步。而他現在積極地還錢,很明顯是不想再背負這過重的包袱。他們越出紅線的關係或許還有挽救的機會。
“那你準備怎麼辦?”
劉思悠悠道。
“我去銀行問過了,抵押房子還是需要你也一起去才行,不然走程式會很麻煩。”
方源還是覺得抵押貸款是最快的方法。
“不行,抵押房子的錢徐萍是不會接受的。而且房子是爸媽買的,如果萬一有什麼變故贖不回來,咱們怎麼跟爸媽交代?”
劉思並不是覺得這個辦法不可行,只是女人天生對家的概念就看得比較重,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同意走這一步的。
“有什麼萬一,年底分紅以後我就能抽出錢來。抵押的事咱們不說誰會知道。”
方源很是不解,劉思的話像是對他很沒信心一樣。
“我的意思是咱們還沒有到那一步。”
“怎麼沒到,錢都在生意裏,咱們哪還能抽出錢來?”
劉思見方源著急的模樣,忽然翹起嘴角一笑道,
“瞧你,遇到事情就會著急,也不知道找我商量。”
方源一愣,
“你有辦法?”
劉思點了點頭道,
“嗯,你忘了我手上還有筆咱們結婚時的彩禮錢嗎?”
“那才多少。而且咱們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你不是把那幾萬塊錢都交給我了嗎?”
“笨。那只是你下聘時給的聘金。我還有筆陪嫁的嫁妝,根本不在這一起好吧。”
劉思忍不住吐槽道。
“真的?有多少?”
方源一陣驚喜,如今柳暗花明,能不抵押房子他自然高興。
“三十萬怎麼也夠了吧。當初買房的時候,你爸媽不讓我們出錢,我媽就把給我準備的嫁妝全都存起來做壓袋錢了。”
“這麼多?我怎麼一直沒聽你提過?”
方源怎麼也想不到妻子手上還有這麼大一筆錢。
“我媽知道我耳根子軟,這筆錢一直都在她手上,只有我需要的時候才能去問她要。所以我也一直沒跟你提過。我把彩禮錢都交給你做生意的時候,她就數落過我,所以我也沒想明白這筆錢到底什麼時候能問她要。”
“啊?”
方源怎麼也沒料到丈母娘還有這一手。不過想到妻子一貫的單純模樣,他怕是以後對自己的閨女也會這麼幹。
“那現在怎麼辦?”
方源實在沒勇氣面對丈母娘去要這筆錢。倒是劉思想了一會兒,便胸有成竹地笑道,
“下個月就是我爸媽的結婚紀念日,我們可以提前過去一趟,給他們安排一份旅遊計畫,討他們歡心。我媽這輩子還沒出過省,咱們可以出錢給他們報個好一點兒的旅行團。等他們高興了,咱們再提這件事。到時候你可別說是做生意要用,我媽始終認為這錢只能用在我身上。你就說做生意問朋友借了些錢,現在朋友急用必須要還上。我再跟著說些好話,連外人都肯借錢給你,我做妻子的自然不可以袖手旁觀。我媽自然會鬆口的。”
劉思俏皮地一眨眼睛,為了幫方源還上這筆錢,她也是費盡心思了,連自己老媽都算計。
方源一陣苦笑,心下感動的同時,也感歎難怪丈母娘要把這錢捏在自己手上了。
“謝謝。”
方源突然握住妻子的手,感動得語音都有些顫抖了。同時心裏的愧疚更讓他自慚形穢,低著頭不敢看妻子。
“幹嘛突然這副樣子啊?”
劉思反握住方源的手。
“徐萍會把這筆錢借給你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不管怎麼說,她對我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人,我們決不能負她就是了。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不過……”
劉思突然拍了拍方源的手道,
“下次你要是還敢偷拿房產證不給我打招呼,那這房子咱們就得改名了,就算告到爸媽那裏也得評評這個理。”
劉思橫眉瞪眼卻是一股俏皮樣。方源看著苦笑搖頭道,
“是是,當初加名字的時候不是你自己不肯嘛。”
“哼,我可以不在乎,但你不能對我不在乎。不然我憑什麼虧待自己。”
今天的事讓劉思既擔心又委屈。她可以接受丈夫合理的隱瞞,但不能接受不在乎的欺騙。至於什麼是合理,什麼是不在乎,就只能憑她們自己的感受了。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是是,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能得到妻子的理解與幫助,方源是萬萬沒想到的。以為今天有些事情會再也藏不住,沒料到妻子卻並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雖然心中疑慮,但妻子的態度讓他又有了一絲僥倖。
晚上兩人鍛煉的間隙,劉思忽然靠在方源肩上喘著氣問道,
“老公,你這輩子會一直只愛我一個人嗎?”
方源一驚。妻子這種沒有安全感的問題很久沒問過了,今天她是怎麼了,難道還在為房產證的事情生氣?
“嗯,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我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
方源摟住劉思的腰道。
“最重要嗎……。”
雖然感受到了方源話裏的真情實意,但這樣的回答還是讓她心裏空落落的。
只是最重要嗎?那是不是還有其他重要的……
那股縈繞的煩躁一直揮之不去,就像無法逃離的枷索。明明很不安,卻又無法對丈夫言明,向他祈求全心全意的愛。
劉思又練了一圈,直到精疲力竭,無暇思考多餘的事情。
這時個方源已經洗了澡去睡了。劉思隨手翻了翻手機,有幾條微信資訊,逐一打開卻看到了彭山發過來的幾則訊息,不是群發的健身廣告。
是一張照片。劉思放大,赫然是方源與徐萍並排走在街面上的照片。再正常不過的一張街拍,劉思看到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可是看到彭山下面緊跟的一段問詢的文字,
“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人怎麼會一起逛到健身房來?他們搞在一起了?”
劉思蹙眉,一看消息是十幾分鐘之前發的。趕緊回了一段道,
“別胡說,這照片能說明什麼,一張街拍而已。”
“嘿嘿,你終於回信息了。”
沒想到彭山那邊馬上就回了消息。
“你發這張照片過來是什麼意思,你在哪里拍到的?”
劉思有點生氣,被別人隨意編排自己的丈夫和好友,自然高興不起來。
“別誤會,我一個同事在這間健身房兼職當教練,他認識徐萍。上班的時候偶然在門口看到他們,有些懷疑他們的關係,所以拍了一張發給我的。”
這次彭山發的語音,顯然是真的害怕劉思誤會他的動機。
“這種照片能說明什麼?你怎麼還當真了?”
劉思反倒有些擔心他會誤會了,如果他去店裏鬧出什麼事來,那才不好收場。
“不是,你不覺得奇怪嗎?方源都不讓你去健身房,卻親自送徐萍過去。這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
“……”
被人刻意一提醒,劉思愣了一下。看著照片裏劉思刻意去拉方源的手,雖然只是手肘,但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說不出的融洽,在大街上尚且如此,人後如何更不得而知了。
劉思心中吃味,但這種算不得證據的證據不值得讓人小題大作。
“你別瞎猜了,他又沒跟著一起去鍛煉,送送人而已,說明不了什麼。”
劉思打出一連串的字道。
“你倒是看得開。但這種情況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說不定以後送著送著也跟著進去鍛煉了呢?你也知道咱們健身房的拉人手段。那男女搭配的專案給他們走一圈,方源指不定就跟著辦卡了。”
彭山一句吐槽的話,讓劉思跟著就一陣臉紅,想著有些雙人健身的羞人姿勢,她不自覺的就胡思亂想了。
“不許無聊。你要是再這樣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拉黑了。”
劉思嚴厲地發了段語音。
“行行,我也希望你是對的。咱們且看著吧。”
劉思聽著彭山的語音,語氣怎麼聽都是不相信的味道。
劉思心裏也跟著打鼓。丈夫是認真的嗎?他不是一時的衝動,是真的打算跟徐萍把這種關係長久保持下去?心中一股酸意,讓她怎麼也收拾不了心情去洗澡。
也許是時候去找徐萍聊一聊了。不光是為彭山的事情,更是為自己。心中的桎梏讓她對徐萍恨不起來,但是無論如何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第十七章

作者:xb客

方源這幾天頗為焦慮,對徐萍認愛之後,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疼愛這個讓人心醉的女人。可當面對妻子,他的內疚與自責又讓他飽受情感上的折磨。徘徊於家與店子之間,他的愛意也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搖擺,以至於現在他都有些害怕面對她們中的任何一個。這時候他才知道,想要博愛也是需要強大的手腕和心理承受能力的。
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夜裏輾轉反側面對妻子的睡臉。他真的想過要是自己沒有一時衝動,跟徐萍挑明關係該多好。那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抱著妻子,跟她說說心裏話。
可若說後悔,面對徐萍笑中帶蜜的幸福模樣,兩人互動時的溫情與順從,方源又如沐春風,很享受這個倔強女人的溫情如水。
如此矛盾的內心,可能就是他越軌的代價。他現在寧願工作忙一點,也不想在閒暇的時間去胡思亂想,鞭笞自己的內心。所以現在他借著送貨單的機會躲在倉庫裏,也不願去店裏幫忙。
“老闆,我們這邊人手夠了,你回店裏去幫萍姐吧。”
小李看著今天怪怪的老闆,怎麼都不適應。
“沒事兒,店裏有徐壯在,沒必要每天就只讓你們這邊忙得轉不開身。我今天正好沒事,咱們配送到現在也沒做過回訪,也是時候去看看下麵的銷售情況了。”
方源扯了個理由,就是不想回店裏去。
“都是些老客戶,以綠源現在的口碑不怕他們不要貨,回不回訪的作用也不大。而且這一般不都是廠家做的事情嗎?我們經銷的沒義務去做什麼回訪吧。”
小李的分析頭頭是道。
“行啊,小李,這才多久就有老闆的派頭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都瞭若指掌了。怎麼,嫌我在這裏影響你發揮啊?”
方源瞧小李這架勢就是不想讓自己在倉庫呆著的意思,直接就挖苦道。
小李一聽,嚇得一激靈,擺了擺手道,
“我可不敢,老闆。我是覺得咱們人手夠的時候,你就別隨便摻和了。不然大家做事都有點拘束,反而影響效率。”
方源一聽,看了看周圍做事的幾人,都是默不作聲。果然有自己在,氣氛都不夠熱烈了。
怎麼了這是,想做點兒事還遭人嫌棄了?方源鬱悶的掃了眼倉庫,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老闆,這是剛才送貨的簽單,幫我帶給萍姐。”
小李將桌上的一疊單據遞給方源。
“……”
方源心中一陣鬱悶,但還是接了過來。這下徹底成打雜的了。
回到店裏,卻正好碰到徐萍跟妻子一起出門。方源一愣,只見兩人衣著時髦,像是要出去逛街。
妻子一件淺綠色的印花T恤,配上七分休閒褲,腳上一雙白色板鞋,青春氣息十足。徐萍是一件白色的雪紡衫配上牛仔短褲,足下一雙米色運動鞋,露出整條長腿,活力四射。最重要的是兩人一樣的黑超,手腕著手,一副好姐妹的樣子。
“哎,你們……”
看著兩人湊在一起,方源心裏就是一緊。可是見兩人心情大好的樣子,心中好奇卻一下子不明所以。
“你回來的正好,今天我跟思思一起出去逛街。我把事情都交給壯子了,他要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你教教他。”
徐萍看到方源趕緊交代了一句。
“怎麼回事,怎麼會想著現在一起出去?”
方源現在對她們湊在一起的一言一行都十分敏感,不知道徐萍怎麼還能這麼坦然地面對妻子。
“我們很久沒一起出去了,怎麼,我們現在不會連這點自由也沒有吧?”
妻子突然站了出來。方源插腰無奈道,
“你不能不過來幫忙,還把店裏的主幹在工作時間往外拐吧,影響多不好。”
方源也就是一說,妻子發話他是不可能不放人的,只是多少要在員工面前維持點兒體面。
徐萍靠了過來,沖著方源笑道,
“放心啦。我出去正好給壯子曆練的機會,你在這邊看著就好。我們下午就回來,乖。”
說著還一眨眼,拍了拍方源的胸口。方源嚇了一跳,瘋了吧她,妻子還在一旁站著呢,她就敢這樣。
不過想想,這在平時是她再自然不過的戲謔動作了,更符合她以前在妻子面前時的言行。只是方源現在心中有鬼,根本經不得她如此。她是如何做到這麼自然的?
方源心中打著突,看了妻子一眼,見她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嬉笑著拉著徐萍道,
“走啦。再說下去,他又要擺派頭了。”
兩人笑著離去。方源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插腰沉思了一會兒。她們兩人像是回到了從前,這本來是一件好事,自己心中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方源搖了搖頭,進到店裏看到徐壯,隨口問到,
“思思什麼時候過來的?”
“啊?”
徐壯愣了一下,剛才竟然在發呆,
“剛剛才來,過來就說要我姐陪她去逛街。我有讓我姐別去的,可不知道她們去樓上說了什麼,下來就一起出去了。”
徐壯的語氣倒像很不希望他姐跟劉思接觸一樣。方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願多問了。單是一人就夠他頭疼的了,如今兩人湊在一塊兒,他倒不如不去想,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正好徐萍不在,店裏的事情足夠他操心了。
再說劉思與徐萍這邊,劉思本來是以出去聊聊為藉口,讓徐萍陪她出來。徐萍暗自心驚,卻不會退縮。刻意打扮了一番,還故意在門口與方源互動了一下,壯自己的膽氣。可沒料到出來以後,劉思卻還真是讓她陪著逛街。
兩人血拼興起,一時倒真像回到了從前。直買到快中午,大包小包提了不少,才在一家咖啡店落座。
徐萍喝了口咖啡,看著餘興未褪依舊有些興奮的劉思,率先問道,
“行了吧,逛了這麼久,也該說說你約我出來,到底是要說什麼了吧?”
徐萍終究是膽氣不足,若是放在以往,她是決不會先開口的。可如今自己理虧,若是再耗下去,心裏的腹稿就派不上用場了。膽氣一退,豈不是任劉思苛責?這可不是她。就算是她的錯,她也要站著告訴劉思。她徐萍是為愛而愛,並不是要與她爭什麼。她可以怪她,但她也決不會任她欺侮。
劉思的反應卻很奇怪。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道,
“其實不是我的事情啦,是彭山,他托我來找你。”
“嗯?”
徐萍一愣,怎麼也沒料到她是為彭山來說項的。
“他怎麼會去找你?而且你竟然還答應他了?”
“我不是怕他去店裏找你嘛,再碰上方源,他們准得打起來。”
劉思撩了撩頭髮,心思全是在為別人著想。
徐萍看了看劉思,確定她不是在影射自己和方源的關係,才開口道,
“讓他來就是了。我前幾天幫他在朋友面前充了一回面子的時候,可沒說不讓他來找我。他也就是看你好說說話,騙你來當說客呢。”
“……”
劉思一想,真的是這樣嗎?但還是試探著問道,
“你們倆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啊,我老公的態度暫且不提,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名存實亡唄,在沒找到下家之前,倒是可以彼此幫忙應付一下朋友和家人。你知道的,我跟他本來就是被你們強行湊到一塊兒的,他開始倒是挺熱情的。但我看得出來,他心氣高著呢。尤其是騙你當了一段時間的女朋友之後,他就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難道我還得將就著他不成。”
劉思被徐萍的話說得臉色一紅,隨即面色又有點糾結道,
“你真是這麼想的?我覺得他挺中意你的,沒少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話。”
劉思說完,發現徐萍眼睛直盯著她,一眨不眨,嘴角還憋著笑。
“你笑什麼?”
劉思摸了摸自己的臉。
“噗呵呵,我的傻妹妹,他說那些話都是在麻痹你呢,男人在接近一個女人時,為了表現自己的不刻意,都會說另一個女人的好。這是慣用的伎倆了,你還真會信他啊。”
徐萍噗哧笑出聲,惹得劉思臉紅如布。接著徐萍含笑緊盯著劉思問道,
“別說了我了,說說你對他是怎麼看的?”
“啊?幹嘛問我?”
劉思一愣,臉色羞紅。她自然是不想再說下去,免得再惹徐萍嘲笑。
“說出來聽一聽,說不定我會參考你的意見。”
劉思看著徐萍嘴角含笑的模樣,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但還是心存僥倖,為了自己,怎麼也得在她和彭山之間勸和一下。
“我覺得他挺好的呀。雖然外在條件是差了點,但人還是挺風趣的。最主要的是他的物質條件也不錯,人也挺值得依靠的。若是不考慮別人的眼光,倒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劉思實話實說,徐萍卻突然道,
“那我把他讓給你好了。”
劉思一愣,隨即羞怒道,
“你胡說什麼呀,我又不是你,我有老公的。”
“你可以把你老公讓給我呀,我們換一下。”
徐萍打趣道。劉思忽然面色不好看了,並沒有把這當作一個玩笑,認真地看著徐萍道,
“這才是你想說的吧。”
徐萍心頭一窒,趕緊打了個哈哈道,
“我開個玩笑的,你別用這副表情看著我嘛。”
劉思不說話,攪拌著杯裏的咖啡,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徐萍看著劉思,給自己的咖啡裏加了點糖,一邊攪拌一邊不時地抬眼打量著劉思。
知道劉思已經察覺到了,可兩人一時誰都不想點破。
良久還是劉思先開口道,
“我也不是要逼你做選擇。只是你一直這樣捉摸不定,是真的打算一個人過一輩子嗎?我也不說是為你好,彭山的事情算是我多管閒事了。但為了你的幸福,我也已經爭取過,並且付出了行動。你最起碼應該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吧?”
感受到劉思的關切之意,徐萍自然是心下感動。可是如今她已做出了選擇,卻沒有勇氣主動坦白。攪動著咖啡,沒有看劉思,悠悠道,
“你以前說如果我找不到合適的,就留在你們家,跟你和方源,咱們三個人一塊兒過。這話還算數嗎?”
劉思一驚,手上的湯匙脫手,“叮”的一聲敲在杯子上。心中激起驚濤駭浪,但還是顫抖著端起咖啡杯,看著徐萍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道,
“你不是一直都對方源有成見嗎?而且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你也明確拒絕了。”
“我這不是想明白了嘛,反正也找不到下家了。總得在方源跟彭山之間選一個,你覺得我應該怎麼選呢?”
徐萍掌握了主動,嘴角的笑意深深地震懾了劉思。劉思心底觸動,放下咖啡杯,纖手不住地搓弄著,最終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問道,
“你是認真的?”
徐萍與她四眸相對,彼此都像是要看透對方的內心。一時間兩個女人像是掀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只是對視著就已經交鋒了數個回合。
最後徐萍像是看出了劉思眼神中的怯懦與悔意,兀地打破沉寂笑道,
“試一試你啦。就知道你當時說那些都是騙人的話,看你的表情,連騙人都不會。呵呵。”
徐萍的突然讓步,讓劉思一愣,隨即面色有些脹紅,捂著臉道,
“討厭,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幹嘛總是欺負我?”
兩人隔窗而立良久,卻誰都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窗。或者她們都覺得,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是最好的結果。
徐萍看著這個事到如今,都鼓不起勇氣來指責她的閨蜜。心被揪起來的同時,一股暖流淌遍全身。
“我這是幫你認清楚,方源和彭山到底哪個更好。”
“什麼呀,幹嘛把問題往我身上扯。而且我什麼時候說過彭山比方源更好了?”
劉思撇了撇嘴,徐萍笑著搖了搖頭道,
“沒有就好。你這麼單純,我是怕你被人騙了。”
“啊啊,說不過你。”
劉思抓了抓頭,她知道自己與徐萍爭辯起來是不可能占上風的,只能打斷話題。
“不過彭山他媽要過來了,你真的不打算幫幫他了?”
話題重新被拉回,徐萍滯了一下,喝了口咖啡認真道,
“他媽又不喜歡我,我可以幫他應付下朋友和家人,但就其中就不包括他媽。我可以幫他充面子,但不會去找罪受。”
“那我該怎麼跟他說啊,就說你不去了?”
劉思有些為難,這樣的答復不知道彭山會鬧出什麼事來。
“晾著他吧。他這個人佔有欲太強了,跟他接觸久了,很多事情他會當成理所當然,甚至有掌控別人的野心。這次你幫了他,他也許會感激你。等下次他找你幫忙的時候也許就不是求了,而是命令。你也別刻意去回復他,我覺得他就是想通過你來試探我的態度。不然想要答復,打個電話就是了,幹嘛總是偷偷給我發微信。”
劉思一愣。彭山真的是這樣的人嗎?與他的接觸他一直表現得不卑不亢,甚至有時候很幽默。雖然有時候表現得色色的,但也沒有過越矩的行為。他真的像徐萍說的這樣有心機嗎?
聽著徐萍這麼說,劉思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自己最多只能幫著傳個話,並不能幹預誰的選擇。
“咱們別聊他了,說說你的事情吧。你總跟我說去健身房鍛煉怎麼怎麼好,我現在還真喜歡上了這種每天去鍛煉一會兒的生活。怎麼,你真的不打算再去健身房了?”
“我倒是想去,可是方源不讓啊。而且我最近在家裏也練得挺好的,去不去也無所謂了。”
兩人開始聊起了女人間的話題。
“你真的這麼想?沒有教練你也只能練一下以前學過的東西吧。如果想學新的,不還是得有專門的教練嘛。如果你真的想去,拉著方源一起去就是了。”
“他才不會去呢,我要是敢開口,他又要疑神疑鬼了。”
劉思無奈地托著下巴道。
“呵呵,要不我幫你勸勸他?”
“你?”
劉思有些疑惑,看著徐萍笑著點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忽然心中湧出一股酸意,丈夫真的會答應嗎?他可是對自己提健身房都有點深惡痛絕的。
她看著徐萍,心中越不確定,越想要知道丈夫會如何選擇。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道,
“行啊,你要是能成功,到時候我們三個也可以一起去健身房了,挺好的。”
“行,那我回去之後試試。”
徐萍端起咖啡杯將最後的一點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道,
“我去趟洗手間。”
劉思點了點頭,看著徐萍離去的背影,覺得自己挺失敗的。最後什麼都沒有問出口。可是仔細想想就算自己問出口了又如何了,她若不退,自己也無從指責。心中的無奈轉化成一股對丈夫的怨氣,你若是爭氣一點,一心一意,我又怎麼會落到這種窘境。
老公啊老公,希望你爭氣一點。讓我知道我真如你所言,永遠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如果有一天你顧此失彼,我真的會恨你的。
徐萍回來以後兩人又絮叨了一會兒,一起吃過午飯後,下午也沒有接著逛就一起回家了。劉思也沒回店裏,直接將大包小包拎回了家裏。東西一放下,購物的激情退卻剩下的全是疲累,索性就到床上睡了一會兒。
等醒來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是快下午三點了。順手刷了刷微信,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資訊。直接就在前列看到了彭山的名字,想著是不是應該早點兒把結果告訴他。既然事情不成,總得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
打開他的資訊,編輯了一會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玉指輕撥,看了看他昨天發過來的資訊。彭山已經開始懷疑方源跟徐萍的關係了,如果他真的確定了兩人的曖昧關係,恐怕他跟方源的惡劣關係會全面升級。問題已不是停留在他跟徐萍的男女關係上,而是一場赤裸裸的奪妻之恨。
是方源跟自己給兩人牽的紅線,如今方源不但反悔還橫插一杠,奪人所愛。這種恥辱恐怕所有男人都忍受不了。只要想想彭山知道真相後的後果,劉思就一陣心悸。她捂了捂頭,當初就不應該聽方源的,給彭山與徐萍說媒,如今鬧到這一步,事情該如何收場,想想就一陣頭疼。
猶豫良久,她還是指尖輕點,問了句,
“在嗎?”
忐忑半天,也沒見他回消息,可能有事在忙。索性放下手機,去處理家務。等她處理完事情,準備出門去趟超市的時候,剛下電梯手機一陣震動。
“剛才在忙,有什麼事嗎?”
收到他的回信,劉思一陣頭疼,已是忘了該怎麼跟他說。於是問了句,
“你在哪兒呢?”
“上班呢,怎麼了?”
“現在沒時間?”
“怎麼了,找我有事?這還真有點兒麻煩,要是我的班我還可以請假,這會幫朋友代班呢,還真走不開。”
“哦,那算了,下次再約吧。”
“哎,別呀,你這有什麼事你也沒說,我還怎麼安心上班呀。”
劉思一陣猶豫,如果是好消息也就罷了,壞消息直接就在微信裏說了,不是攪壞他的心情嗎。
“沒什麼事,你安心上班就是了。”
“你這吞吞吐吐的我更不放心了。算了,我跟朋友說一聲,現在就過去找你。咱們在哪兒見?”
“哎,別。”
劉思趕忙制止。本來心裏就透著虧欠,再讓他翹班過來,那她還不更加自責。心裏一歎,回道,
“算了,我過來找你吧。你那邊方便嗎?”
“方便,健身房的活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盯著而已,閑得很。不過我不在廣場那家,在西街這裏,就是昨天發我照片那朋友這裏。”
“徐萍去的那家?”
西街離自家的店面很近,也是徐萍常去的那家健身房。
“嗯,江城的健身房本來就少,教練更少。咱們這幾家健身房的教練基本上互相都認識。”
“哦。”
劉思知道這個圈子小,她在健身房兼職的時候,就經常有別家健身房的教練過來幫忙上訓練課,倒也不覺得奇怪。
“那你是現在過來嗎?我這邊剛上班,得到晚上八點左右才下班。”
“嗯,我馬上過來,一會兒還得做飯呢。”
說完劉思直接打了車就去了西街的健身房。
還沒到健身房的門口,在商場的走廊內,就有幾個紋著身的混混聚在一塊兒抽煙。看到高挑靚麗的劉思,直接就吹起了口哨。
劉思皺了皺眉頭,這裏的環境比起廣場那邊真的差遠了。走進健身房,前臺的小姑娘看到劉思,眼睛頓時一亮。這種年輕貌美,氣質優雅的女人都是健身房的潛力股。小姑娘湊上來,剛打了個招呼,劉思就擺了擺手道,
“我來找人的,能麻煩你幫忙帶個路嗎?”
小姑娘愣了一下,還是應了一聲,問過劉思之後直接帶她去了器材區那邊找彭山。
這家健身房的規模倒是不比廣場那邊差,劉思看著這裏的環境,倒有種熟悉且親切的感覺。到了器材區,遠遠地就看見彭山在指點幾個人說著什麼。小姑娘招呼了一聲,
“彭教練,有人找。”
彭山側過頭看到劉思,眼神頓時一喜,倉促地與幾人說了幾句,便迎了上來。
“你來啦。”
彭山打了個招呼,小姑娘任務完成,也回前臺忙去了。劉思笑著點了點頭,見他額頭冒汗的樣子,顯然這代班的工作,並不比他自己的班輕鬆。
“走,去休息區坐會兒吧。”
彭山剛說完,準備邀請劉思找個地方坐著聊。身後就有人叫了一聲,喊他過去。
劉思一笑道,
“沒事,你先忙吧,我隨便看看。”
彭山歉意一笑,轉身去忙了。
劉思在一旁看了會兒,手摸到一臺高拉訓練器,一時技癢就坐了上去。直練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才停了下來。
“體力不錯,看來你在家也沒停止鍛煉。怎麼,還是不打算回健身房嗎?”
彭山的聲音在一旁傳來,劉思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歎道,
“怕是沒機會了。”
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彭山丟過來一條毛巾,劉思接過擦了擦汗,隨即頓住。彭山笑道,
“放心,是剛拿的洗過的。不是我用過的。”
劉思臉色紅了一下道,
“現在得空了嗎?”
“嗯,走吧,去休息區坐坐。這幫人新手太多,你要站旁邊他們什麼事都得喊你。”
彭山搖了搖頭,將劉思帶到休息區坐下。從櫃檯那兒拿了兩瓶水遞給劉思一瓶道,
“麻煩你跑了一趟,還真挺不好意思的。”
“沒事,有些話不當面跟你說,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思擰開水喝了一口道。
“喲,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彭山聽劉思說得這麼神秘,頓時有點興奮,還當有什麼好事。
劉思臉一垮道,
“當然是壞事。”
“怎麼了?”
彭山不以為意。
“你讓我幫忙辦的事,辦砸了。”
劉思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
彭山一愣,隨即收起了玩笑,捂著下巴思考起來。
“你是說,她不同意幫忙?”
劉思點了點頭,看著彭山的表情,以防他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但看了半晌,也沒見他的有任何激動的樣子。
“呵,也虧你這麼快就問出結果了啊。”
彭山突然一笑道。
“你不意外?”
劉思頓感奇怪道。
彭山點了點頭道,
“她跟我媽不對付,自從見過一次之後,這倆人彼此都有點看不上眼。若是在別人面前演一下還好,在我媽面前她是絕不會願意的。”
“那你還讓我幫忙?”
劉思頓時有點生氣了,感覺自己被人戲弄了一樣。
“這不是看你會不會幫我嘛。你能這麼盡心,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
彭山咧嘴一笑道。
劉思狠瞪了他一眼,徐萍說他心機很重,她還不信。可現在看來,他一直都在玩弄心眼,簡直可惡。
“哼。”
劉思冷哼一聲,起身就要走。
“哎,你幹嘛呀,別生氣呀。”
彭山突然站起身攔住她道。
“走開,我要回家。”
“回家幹嘛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我趕時間,還得回家做飯呢。有什麼事下次再說。”
劉思不想再聽他說話。
“哎,別生氣啦。我沒有耍你,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你讓開。”
兩人拉扯間,劉思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出來一看,是方源打來的。瞪了彭山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才接通電話道,
“喂,老公。”
“老婆,晚上我可能回來得晚點,店裏事情有點多,就不回家吃飯了。你也別等了,要是不想做飯就去媽那裏吃吧。”
電話裏傳來方源的聲音。
“怎麼這麼突然?”
劉思一愣。
“哎,臨時發現了一些錯帳,我跟徐萍得把這兩個月的帳重新理理。你別擔心,就是耽誤點兒時間,沒什麼大事。”
方源解釋了一句。
劉思也不好再多問,有點失落地道,
“好吧。”
隨即掛斷了電話。這下可給彭山逮到了機會,他站得近,電話裏說的什麼也聽了個大概。只見他一笑道,
“現在不用回去做飯了吧。”
劉思一瞪眼,暗恨方源打來得真不是時候。退回座位上坐下,沒好氣地道,
“給你兩分鐘,如果說不清楚,以後也別說了。”
彭山搖頭苦笑道,
“你別這麼激動行不行,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你還真敢說啊。”
劉思諷刺道。
“我不讓你親自去看看她的態度,昨天我跟你說的那些你更加不會相信了。”
彭山攤手解釋道。
“你什麼意思?”
劉思一愣。
“我現在嚴重懷疑她跟方源之間的關係絕對不簡單,昨天跟你說的那些絕不是開玩笑而已。”
彭山鄭重道。劉思心裏一緊,他是如何確定的?心下疑慮,剛想張口說點什麼,彭山卻伸手打斷她道,
“你先別急著反駁我。我也沒料想到你會問得這麼快,我現在說出來你可能怎麼都不會相信。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不是現在才懷疑,而是從徐萍住院開始,我就覺得他們的關係不簡單了。”
“昨天的照片的確不是什麼強有力的證據,但至少可以說明他們兩個除了在工作上,在工作之餘也接觸得很多。我之所以要你去試探徐萍,就是因為如果我自己去找她幫忙,她至少也會在掩飾之下推諉,絕不會直接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露,而在你面前她卻不必。現在你告訴我,她是不是拒絕得很乾脆?”
“是,但是這應該不足以說明她有出軌的行為吧?至少我就沒看出來我老公有什麼異常。”
劉思趕緊打斷他並不完美的推理,甚至不惜說謊。他的想法讓劉思心底震驚,沒想到他早已經開始懷疑徐萍跟方源兩人間的關係。雖然他目前還沒有抓住什麼有力的證據,但接近真相只是早晚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完全不可預料會對越軌的兩人做出什麼事情。劉思心慌之下,即便撒謊也想要扭轉他接近真相的正確思路。
“在以前她可不會這樣,以前的她至少會照顧人的想法,給你充分的臺階讓你知難而退。可現在拒絕只是一句話的事,明顯心態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至於方源那邊,你敢肯定你一點發現都沒有?我昨天試探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種反應。”
彭山嘴角一翹,一副輕蔑的笑容。
“你!”
劉思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傢伙心眼怎麼就那麼多呢,以前自己怎麼就沒發現呢。
眼見劉思氣得酥胸不住起伏,彭山笑了一會兒才收起笑容道,
“你什麼你呀,奇怪的是你才對吧。既然你已經知道方源可疑了,為什麼我說他跟徐萍有問題的時候,你卻一再的否認呢。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就該是配合我,佐證各個問題,一起找出真相吧。你怎麼倒像是一副生怕別人知道你老公出軌的樣子,怎麼,你也是那種面子大於裏子的花瓶女人嗎?”
劉思被他擠兌得面色一紅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胡亂懷疑人,是個很不好的習慣。更何況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最起碼的信任應該要有吧。”
劉思給自己找了個臺階,自己的矛盾在旁人看來的確是非常可疑,她可不希望再被彭山抓住什麼把柄。
“信任,呵呵。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是這樣的反應,也許是沒有親眼目睹真相時那一絲僥倖心理在作崇吧。但我敢說,如果當你親眼看到兩人真的舉止曖昧時,就會表現得跟我一樣不可忍受了。這種羞辱簡直就是血淋淋的。”
彭山說得咬牙切齒。
劉思打了個冷顫,他果然因為方源的橫加干預而變得報復心十足。她搓了搓手,正想著該如何應對,這時候彭山的手機響起了微信通話的鈴聲。
彭山拿出看了一眼,接通之後,瞬間變臉,擺了個笑臉道,
“媽,我有事,一會再回給你吧。”
劉思看著他表情的變化,壓力頓減,這電話來得可算是時候。
“臭小子,是不是不想我過去。你不是說今天休息的嗎,能有什麼事?”
對面傳來彭媽的聲音。
“不是,媽。我給朋友代班呢,在上班,真沒騙你。”
“真的?”
“真的,不信你看,我在健身房呢。”
彭山拿起手機繞了一圈,劉思一驚趕緊道,
“別拿鏡頭對著我。”
“誰的聲音?”
鏡頭一閃而過,彭媽沒看清人,倒是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女聲。聽到彭媽這樣一問,劉思心道糟糕,趕緊噤聲。
彭山一愣,趕緊解釋道
“沒事,媽。我一個同事,正跟我說話呢。”
“不對,這是個女的聲音,而且聽著很耳熟。”
“我同事,前臺的小姑娘,可不是女的嘛。”
彭山尷尬一笑。
“你唬我呢,我瞧著剛才那身形像是思思,你同事哪有她那個身個的。你是不是跟思思在一塊兒?思思?快讓我看看她。”
彭媽對劉思印象倒是深刻,竟只是一眼就看出是她。
劉思頓時焦急地揮了揮手,讓彭山趕緊掛掉電話。彭山左右為難地看了眼劉思,尷尬地對著手機道,
“媽,真不是她,你認錯了。我跟思思都分手了,怎麼會跟她在一塊兒呢,您誤會了。”
“滾蛋,我不信你說的這些,我這次過來就是要看思思的。我告訴你,我就只認思思了,等我過來我要是看不到她,你以後就別回家了。瞧把你能的,長得膀大腰圓的,每天卻穿得陰陽怪氣,還嫌棄人家姑娘脾氣不好,你就是作。你要是不把思思追回來,我饒不了你。”
“噗!”
看著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彭山,這會兒被馴得低眉順目,劉思差點就笑出聲,還好及時用手捂住了嘴。
彭山瞪了一眼劉思,隨即眼睛一轉,對著手機道,
“媽,您兒子我就麼點兒出息,我能怎麼辦呢。好說歹說了她都油鹽不進,我是沒辦法了,你想要這媳婦,要不您自己跟她說?”
說著,彭山像惡作劇似的轉過了手機,劉思還沒反應過來,只來得及狠瞪了彭山一眼。
“你……”
話還沒出口,彭媽略顯蒼老,面色卻依舊紅潤的臉出現在眼前。
“真是思思啊,哎,思思!”
劉思滿臉的怒容只能收住,擺了張苦瓜臉,擠出一絲苦笑道,
“阿姨。”
“怎麼啦,怎麼這副表情啊,連阿姨也不想見了?”
“不是,阿姨,我們在聊其他的事情,他就……”
“你放心,不管你受了什麼委屈阿姨都替你做主。阿姨明天就過來,你有什麼委屈都對阿姨說,阿姨替你收拾他。別看他長得瓷實,一樣扛不住老娘的揍。你先別跟他計較,等我過……”
劉思話還沒說完就被彭媽一陣搶白,嚇了彭山一跳,趕緊轉過手機道,
“媽,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有你這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嗎?您知道什麼呀,就要揍我。”
“臭小子……”
“得得得,您明天別來啊,我這邊有事招待不了您,您先歇著吧。”
彭媽還待再罵,直接被彭山打斷掛掉了通話。
劉思本來很生氣彭山擅自把自己推入彭媽的視線,可見他這副窘樣,心中一樂,氣頓時消了不少。見他掛斷電話看了過來,一瞪眼道,
“你什麼意思,還把我往你媽面前推。”
“這不怪我啊,剛才那種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媽看不到你,哪里收得了場。”
彭山一攤手,倒是推得乾淨。劉思一哼道,
“哼,這可是你自己作。你媽要過來了看你如何收場,這下你連找替補的機會都沒有了。”
彭山收起手機無奈道,
“我也沒指望找個替補就能應付我媽啊。”
接著一歪身子看著劉思道,
“你說你是不是對我媽施了妖術了?她自從看到你之後,對我以前的那些相親對象全都絕口不提了,一副認准了你的樣子。你是多雙眼睛還是多張嘴啊,她就認為她兒媳婦非你不可了?”
“會不會說話,本姑娘這叫天生麗質,說明你媽有眼光,懂不懂?”
劉思白了彭山一眼笑道。
“呵呵,是不是天生麗質我不知道。但她們那輩人可都只認豐乳肥臀好生養的,你這生養過的的確就是不一樣。”
彭山故意上下打量了劉思一眼笑道。
“你亂看什麼?”
劉思趕緊捂住胸口,臉色羞紅道,
“我生養過的還真是不好意思哈,有本事你當初就別找我幫忙啊。”
彭山擺了擺手,滿臉堆笑道,
“別誤會,我可沒有貶低你的意思,這是在誇你呢。”
“哼!”
劉思嗔怒地偏過頭去,不想理他。
“呵呵。”
彭山摸了摸鼻子,忽然回過神來道,
“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話題被重新拉回,劉思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免得被他發現什麼。站起身來裝傻道,
“誰知道呢。既然已經沒我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劉思起身要走,彭山也不攔她道,
“你不留下來看場好戲?”
“你什麼意思?”
劉思一滯,皺眉問道。
“昨天我跟你說他們倆人一起到健身房來,你還不以為意,說是巧合,偶然一次說明不了什麼。的確,一張照片看不出什麼東西。但我敢打賭,他們今天一定還會起過來,要不要留下來一起看看,有些東西只有親眼看到,感受才會最真切。”
劉思一愣,心裏忐忑了一下,隨即笑道,
“那你可就想錯了,我老公剛才的電話你也聽到了,他們今天要加班,是不可能過來了。看來你是等不到人了。”
彭山咧了咧嘴,思索了一會一下道,
“最多來晚一點吧。我問過前臺了,徐萍可是每天都過來的。”
“哼,要等你等吧,我可不會陪你幹等。”
劉思一笑道。
“哎,你怎麼連這點懷疑精神都沒有呢。萬一方源說的不是實話呢?要是他用假話騙你,那你今天豈不是會錯過很多?”
彭山本來是一句,見留不住劉思的挑唆之言。可話一說完,劉思竟真的定住了。彭山的話讓她一下想起來了上午與徐萍的對話,徐萍說要拉丈夫來健身房,她不以為意,只當是兩人間的戲言。
可如果丈夫說的真的是假話,那是不是就說明徐萍已經成功了?會這麼快嗎?
劉思想著心裏就不住的打鼓,瞬間邁不動步子了,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彭山。彭山頓時知道說到她的心坎上了,站起身兩步挪到窗邊的座位坐下,示意劉思過來道,
“看,從這裏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西面到健身房來的全部街景。咱們就在這裏等,總能等到。”
健身房所在的商場是“L”型建築,從轉角的休息區的確可以清楚地看到由西而來的街景。劉思看著彭山道,
“看來今天代班都是你計畫好的,我是不是也被你算計進去了?”
“我本來只打算來碰碰運氣,壓根就沒想到你會這麼快試探出徐萍的態度,更沒想到你會過來跟我碰頭。不過這樣正好,我有更多的信心可以肯定,他們今天一定會出現,說不定還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發現。”
彭山嘴角咧起的笑意讓劉思一陣心亂,但是同時更多的是好奇,徐萍到底在丈夫心裏佔有多大的地位,今天在這裏就能看出來了。
“行,我今天就看看你是真的聰明,還是在自作聰明。”
劉思說著跟著坐到了彭山對面,看著窗外並沒有多少行人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