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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裡的罌粟花】(6.7-6.11)【作者:銀鉤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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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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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銀鉤鐵畫
字数:202527



6.7

  也不知道我让夏雪平答应杨昭兰参加这个晚宴,究竟是不是个错误……

  在车里我自己已经准备好,而夏雪平也给我打了预防针:「秋岩,等下到酒
庄里之后,你暂时先别跟我有太亲昵的举动了。」

  「嗯,我知道的,放心吧。」我也对她的提议表示认可。

  「你刚刚跟我在鸿隆广场里,实在是有点过分了……我可能也有点太纵容你
了……」

  「嗯。」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了,关键是你,你懂吧?」

  「嗯,别担心了,没事的……」我握住她的手说道,「以后要甜蜜,我就跟
你回家甜蜜。」

  「嗯嗯,那就好。」夏雪平终于放下心来。

  我们俩之所以这样后返劲地心悸,是因为在刚刚那个犹太女人离去之后,一
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叫了我和夏雪平一声:「处长?——唉,夏组长?」

  我回过头一看,竟然是邢小佳和她男朋友,以及她自己的爸妈。我和夏雪平
一愣,瞬间推开对方、又迅速地站起身跟对方四人打招呼——从推开对方到站起
身,我和夏雪平都只用了差不多四五秒的时间,且没有一丝停顿,但是夏雪平的
表情不免有些紧张,而我也在心里默默嘀咕着千万别被看出来些什么事情。

  好在邢小佳的父母,一个是书法家、一个是大学里的古文老师,夫妻二人思
想保守得很、为人也老实,一听邢小佳说我跟夏雪平除了是市局里的上下级以外
又是母子关系,他们俩在称赞夏雪平长得年轻的同时,邢爸爸又一本正经地教育
起邢小佳和她那个穿着格子衫牛仔裤、戴着黑框眼镜的工科大学生男友来:

  「你们俩,得向人家何处长学习,知道吗?人家也没比你们两个大几岁,就
已经是警务部门的一个负责人了,年轻有为啊!」

  「是啊,有句老话:」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你们俩谈恋爱
可以,但是也要严格要求自己,知道吧?」邢妈妈也对邢小佳这对儿小鸳鸯语重
心长地说道。

  话是对邢小佳和她男友说的,但是听在我的耳朵里,越听让我越心虚,尤其
是我已经知道邢小佳的男朋友的底细之后——邢小佳的男朋友也是个老实孩子,
实际上他年龄跟美茵一般大,但是他已经上了大二了,在Y省大学电子工程系他
也是成绩拔尖的学生,很明显的高智商低情商;他见了我和夏雪平,除了礼貌地
微笑以外,也就是全程看着邢小佳和她的爸妈,然后一言不发;

  在我身旁的夏雪平侧着低下头看了我一眼,有些尴尬地抬了抬眉毛。

  邢妈妈训完了话,又对我和夏雪平掏出了两张名片——邢爸爸的书法会馆的
,「啊,夏警官、何警官,这个……我们家小佳为人老实,又是女孩子家家的,
让二位费心了啊!这是我们家老邢的名片,以后我们家小佳有什么事,还要麻烦
二位。」

  「哎呀,妈……人家夏警官是重案一组、调查凶杀案的,何处长马上也要调
回重案一组了,人家做刑警的都忙得很……你说你和我爸都不让我做刑警,还让
人家看着我,你这不是净给人家添麻烦么!」

  「什么话这是?就你这笨手笨脚、小家子脾气能做得了什么呀?」邢妈妈念
叨着。

  夏雪平微笑着说道:「没关系,不麻烦。我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哦哦,那你以后就受累了啊!有时间,来她爸爸的书法会馆坐坐啊!」

  「一定一定!」我说道。

  寒暄过后,邢小佳一家人便离开了。临走时,我还听到邢妈妈在邢小佳的耳
畔不停絮叨着:「看看人家这母子俩,儿子一表人才、妈妈年轻漂亮,人家娘俩
儿关系还这么好!真让人羡慕!……我说小佳啊,你说你这当闺女的,啥时候能
给我和你爸咱们俩一点好脸呢?还总嫌我俩管你管得严!真是……」

  等他们走远了,我和夏雪平才各自松了口气,但也都不敢像刚刚那样亲热了


  「要不……换一个地方?」

  「走吧。」

  我俩立刻起了身。

  紧接着,我和夏雪平又一起去买了一套男款、还有一套女款的黑色衬衫打底
的深灰色西服正装,又去买了两条款式一样的皮带,才离开了商城。

  ——其实原本在来到鸿隆广场之前,在路上我原本提议是想和夏雪平一起买
一副同款的吊坠或者戒指,夏雪平原本对这个提议是极为高兴的,即便昨天晚上
徐远带着威胁的意味也提过这件事情,当时我和夏雪平都有些不管不顾;而在撞
见邢小佳之后,我们俩虽然没有再商量过,但也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件事情了,
而又不约而同地去想着买了相同款式的正装。

  幸运的是,在哈德孙湾公司的售货区,我竟然找到了那两条纯铜字母皮带扣
,于是我主动给夏雪平挑了一个女款的字母「Q」,给我自己挑了一条男款的字
母「X」——从铂金或者水晶的吊坠变成了铜制皮带扣,尽管寒酸了一些,但这
也算得上是我能想到最可行的的,隐藏在他人目光下的浪漫了。

  吃过了午饭,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夏雪平觉得吵闹,但她又不想回家,于
是我查了一下那座酒庄的地址,然后查找了一下附近,恰巧发现在这中间的郊区
位置上有一座新修建的人工湖公园。我开着车带着她来到那人工湖岸边,找了个
僻静的靠着树丛的草甸,坐在那里晒着太阳。我搂着夏雪平,不一会儿双手便不
安分了起来,沿着她的肋侧摸进了她的衣服里、摸上她的温热乳房,她似有心事
一般地看了我一眼,却也大方地张开嘴巴,把自己的舌头送进了我的嘴巴里与我
缠绵,但就在我另一只手要准备侵袭她的双腿间的时候,她却一下子扣住了我的
手腕,温柔地看着我,脸颊绯红地对我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躺在我的怀里与我湿
吻。

  我想了想,搂着她专心地吻着,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舌头上,并
以此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欲火——有了昨晚突然夏雪平突然被我深喉口爆后她的
愤怒,我从那一刻起也不再敢于强迫她做一些她不希望做的事情,即使现在在我
俩周围静悄悄地、连麻雀和蜜蜂都没有飞来飞去;当然,事实上我之前也没有野
合的经历,我只是觉得自己突然想要——我的天,我真是个被欲望任意支配的奴
隶,我如果再这么纵容自己,我是不是会在未来某一天把夏雪平逼得离我而去呢


  这个想法很快地占据了我的内心,于是我也立刻不敢再跟她动手动脚的,连
忙把手从她的软乎乎的乳肉上移开,转而抱紧她的腰和后背,并把她的乳房往我
的左胸心脏的位置放去紧紧按着。

  夏雪平却也没说话,拨开自己的发梢,满怀爱意地看着我,然后捧着我的脸
,轻柔地亲吻着我的额头、我的眼睑、我的脸颊、我的嘴巴,接着默默地闭着眼
靠着我的肩膀上躺下。我和她就这样度过了一个没有多少话语,没有多少嬉闹,
没有多少性挑逗也没做爱,只是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的下午。直至
夕阳西下,我和她才重新动身。

  然而,一进酒庄大厅,我和夏雪平还是被众人的目光所集火。我心中不禁一
凛:我明明跟夏雪平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为什么面前的这帮人还会这样看着
我们俩?难不成有人在夏雪平的公寓或者车上安装了什么监视监听装置、或是直
接跟踪我俩,已经把我俩亲密甚至性爱的场景拍摄下来公之于众?——毕竟尽管
原名陈来运的那个「陈赖棍」进了监狱、还被检方以「诽谤国家公职人员」及「
协助杀人、协助暴恐活动」为罪名起诉,但是光在F市,类似「反夏起义军」这
样的组织还有不下三五个。

  夏雪平的脸上也展露出三分不安,但与我的恐慌相比,她更多的是对站在这
么多陌生人面前抗拒和这群人脸上表情的迷惑。

  「不好意思,」但见一个身穿一身白色礼服、佩戴红色领结的侍应生走到我
和夏雪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二位,我们今天这里包场,不接待游客;一切
说明在我们酒庄的官网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们的客服部。恕不远送。


  说着,侍应生就要把我和夏雪平往外赶。

  ——我这才终于明白,这酒庄里面的人为什么都像看着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
主儿一样瞧着我和夏雪平:因为里面这些正站在大厅里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男
女老少们,全都西装革履、或是白裙红跟;而夏雪平呢,一个穿了一身黑西服白
衬衫黑色休闲裤、还脚踩皮靴——倒也不是说酒庄大厅里没有穿西装的女士,但
是那些女人身上的西装礼服,镶钻的、镶银的、镶铂的,丝绸的、开司米的、纳
米羊驼绒的,米兰的、伦敦的、巴黎的,且不说那些人还戴着各种令人眼晕的首
饰,但就这些衣服本身而言就透着一股目中无人的富贵的烧荧光粉味道,于是外
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家是来参加宴会的;我就更不堪入目了——十几块钱一件的
棉线衣配上夹克衫,下面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双跑鞋,这也难怪被人家当成游客


  「抱歉,我也得说句不好意思,」夏雪平看了看面前的众人,也意识到了自
己和我跟其他人一比,与这个场地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夏雪平依旧面不改色,
对那个待着令人讨厌的笑容的侍应生说道,「我们俩不是游客,我们是张霁隆先
生的客人。」

  「那您二位有请柬……」

  「他们二位是我请的客人。」张霁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厅二楼天井环廊的
扶手边,他竟穿着一身黑色绸缎面料制定的长衫,左胸前的位置上还用黑色丝线
绣了一只龙;他站在那里端着那盏电子烟斗俯视着众人,手指狠狠按在烟锅形电
池桶上的按键,斗嘴放在自己嘴里猛吸着,然后对着一楼大厅吐出一口浓到看不
见他上半身的烟雾。

  一听张霁隆的声音,站在一楼的少数人,尤其是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都低着
头,脸上流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但紧接着一抬起头,每个人对张霁隆全都点头
哈腰、笑脸相迎,对着张霁隆打着招呼。

  「哎哟,」浚渊「先生!真不知道这二位是您的贵客,我眼拙了!」那侍应
生连忙对我和夏雪平扎猛子似的鞠躬赔礼,「……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的,小陈,你带他们进来吧,我这就下去。」张霁隆又吸了一口烟
,转身推门回到了包厢里。

  于是我和夏雪平跟着这个叫小陈的侍应生从大厅的左手边长廊走进走廊,路
过洗手间的门口再右转后再左转,来到了一间更大的、足够容得下四个篮球场的
内堂,里面的场景更是热闹。我和夏雪平走进去的时候,也有不少人注视着我们
俩,但更多的人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比如坐在一边吃东西聊天、比如相互搭讪
聊天——注意到我和夏雪平的那些人,都是站到宴会厅外围似乎无所事事的。

  而这个时候张霁隆一个人从宴会厅的另一个门大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穿着
一袭白色长裙、胸前佩戴着一颗蓝宝石吊坠、手上还套着白色长筒手套、扎起丸
子头的杨昭兰。二人一露面,那些宾客还都举着手中的高脚杯跟他们二人打招呼
,但当然也仅限于礼仪性地打招呼而已,最多再寒暄几句便离开、连杯子都没跟
张霁隆碰一下;不过这里的气氛尽管冷漠,与外面那些低头皱眉、抬头巴结的人
比起来,倒是让人觉得舒服一些。

  一见到我和夏雪平,杨昭兰便先快步跑到我和夏雪平面前,而张霁隆在跟一
群人打过招呼之后,则一手端着香槟一手握着烟斗,走到一对跟我差不多大的男
女面前,这俩人看起来像是情侣,但是我却总觉得他俩自己之间倒是少了几分热
络。

  「秋岩,你好!」杨昭兰对我打着招呼,眼睛却盯在夏雪平身上。

  「兰姐,我给你介绍一下……」

  杨昭兰迫切地拉住夏雪平的手,情不自已地对夏雪平说道:「不用介绍——
这位就是雪平姐吧?我……哎哟真是!终于见到你了!我们通过电话的,雪平姐
,我叫杨昭兰。」

  原本夏雪平看见杨昭兰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冷着脸的,但是见到杨昭兰这一副
手足无措、舌头打结、完全不装腔作势的样子,夏雪平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你也不用自我介绍了,我听你的声音就听出来了。省长的千金,跟我想象得着实
不太一样。」

  「什么省长的千金……雪平姐,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可就不高兴了啊!叫我
」小杨「或者」昭兰「就好了。」杨昭兰委屈地看着夏雪平,然后又开朗地笑了
笑,「你说说,霁隆就不用说了,韩橙早就认识您了,就连琦琦也早就认识你了
,整个张家就我,连见都没见过您呢,我怎么好落下啊?」

  「这不就认识了么,」昭兰「听着像地名,我就叫你」兰兰「,可以么?」
张霁隆老早就跟我说过杨昭兰应该和夏雪平投脾气,这一见了面夏雪平倒是也不
认生。

  「那太好了!」兰兰「更好听!那雪平姐,就让兰兰待着你和秋岩上去吧,
我们在楼上有个家宴包间,那里安静。」

  我和夏雪平也都立刻答应了,因为眼前这看起来差不多能容纳了将近一千多
人的地方,确实太嘈杂了。

  看着我、夏雪平、杨昭兰快要走到了张霁隆身边,原本坐在整个宴会厅东首
朝西最中间的那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高大秃头、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才终于站了
起来,走到了张霁隆面前与张霁隆握了握手。

  「老白,终于跟你说上话了。」张霁隆不卑不亢地说道。

  「」浚渊「,你看看,我这也忙不过来了不是……」男人微笑着说道;可明
明刚刚在我和夏雪平刚进到宴会厅里的时候,这男人正悠哉悠哉地一边端着杯子
,一边吃着一只形状奇怪、颜色也有点奇怪的肉卷。

  「没挑你老白的理!女儿订婚是大事,够你忙的了!恭喜了!」张霁隆看起
来诚心诚意地笑道。

  「嗨……」男人仔细端详了我半天,又瞟了夏雪平一眼,对张霁隆好奇地问
道,「浚渊,敢问这二位是怎么称呼、在哪里高就?看着感觉有些眼熟。」

  杨昭兰听了,刚准备说话,而我也刚想礼貌地跟对方打个招呼,张霁隆却抢
先说道:「这二位是拙荆小橙的朋友,过来坐坐,老白您不介意吧?」

  「哦,既然是弟妹的朋友,那我当然不介意,请便吧!」男人笑着说道。

  「那就失陪了,Wa-alaykum as-salaam(向您问安)
……」

  「As-salaam alaykum(向您问安).」那男人礼貌地回
复道,然后三步一回头地回到座位上,不住地看着我和夏雪平。张霁隆也没多说
话,领在前头带我和夏雪平还有杨昭兰离开了这个大厅,通过另一扇门上了楼。

  「也不知道,这位姓白的先生是谁?」一走进楼梯间,夏雪平立即开口对张
霁隆问道。

  「夏警官,您别误会,我不是故意要在人前折你跟秋岩面子,」张霁隆一边
上着楼一边所问非所答地说道,「只是有些人对他自己的身份、还有你与秋岩的
身份而言,认识了不见得是好事。」

  「那位白京华先生,是这家酒庄的庄主。」杨昭兰解释道,「原本是我父亲
的同僚,我父亲在当市长的第一个任期的时候,他是市规划局局长,后来两党和
解,他配派到沙特阿拉伯,保留职位和待遇学习考察,但就在那个时候他突然在
海外宣布退党并辞职,转而又去了奥地利学习了四年。在海外期间拿了一个阿訇
头衔,一个奥地利皇室爵位,回来之后就开始主攻电子半导体行业,并且近两年
还要进军房地产和金融业,并且一直在支持在野党党派团体——总之,他其实现
在与我父亲跟霁隆的关系,有点不对付。」

  「哦,这样……一个阿訇头衔、一个奥地利爵位,这个人也很厉害的吧。」

  「呵呵,厉害个毛线啊,这两个头衔都是唬人的:穆斯林的阿訇得是信徒推
举才算数;而欧洲那些小国家的什么爵位、什么骑士,也就是个给那些皇室的捐
款收据和打工证明——早该被历史扫进垃圾堆里的东西了,也就骗骗没见过世面
的老百姓。」

  正说话间,我们四个已经上了楼,穿着一身黑亮旗袍的韩橙站在门口迎接着
我和夏雪平的到来:「雪平妹子、秋岩,你们聊什么呢?」

  ——等我走近了,我才发现张霁隆身上这件长衫的面料跟韩橙身上的旗袍面
料是一样的,并且在韩橙身体右侧从肩膀到胸前经过她的肚子一直到右胯骨为止
,用同样的丝线绣了一条黑色的凤凰。

  我对韩橙点点头,叫了一声「橙姐」,接着又继续对张霁隆问道:「那我怎
么昨天听昭兰姐和夏雪平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这个酒庄有您的股份?您跟这个
老白先生关系差,还能一起做生意?」

  「秋岩,你是忘性真大,有些话我也不愿意再说第三遍了。」张霁隆看着我
笑了笑,又转过头看了看美茵和夏雪平——一身朱砂红、左肩荷叶形半袖、右肩
裸袖的礼裙的美茵见到了夏雪平后,提掉了自己脚上踩着的黑色高跟鞋,直接扑
到夏雪平身上搂着她:「妈……」

  「美茵——乖!」夏雪平也搂着美茵,摸了摸美茵的头发。这是夏雪平从进
到酒庄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笑脸,「有没有好好上课?最近没给你们关老师找麻
烦吧?」

  ——夏雪平是怎么知道,美茵她们的新班主任姓关的?

  「雪平姐,最近美茵数学和英语还考了两个全班第一呢——落课落下了那么
长时间,还能考这么好,挺不容易的!」杨昭兰说道。

  「还得谢谢昭兰小姨帮我补课呢!」美茵看着杨昭兰,感谢地说道。

  我回想了下张霁隆的话,恍然大悟,看着他说道:「明白了。」接着我也笑
着,走到了美茵和夏雪平身边,仔细一端详她的小脸,发现她涂了口红之外,还
打了眼线:「哟,这小坏丫头怎么还化上妆了?」

  「我给美茵化的,知道你们家什么都允许她干、但就不让她化妆,秋岩哥,
你要是想批评就批评我吧!」韩琦琦走到我身边说。韩琦琦的礼裙跟美茵的基本
同款,但她这套是右边缝着荷叶、左边裸肩。

  「嘿,那我还拿你没办法了……」

  「挺好看的,」夏雪平摸着美茵的脸颊,又看了看美茵和韩琦琦身上的衣服
,对美茵问道,「衣服也是琦琦的吧?」

  「我花钱给美茵买的,琦琦挑的款式,当送给美茵的礼物了。」韩橙说着,
给我和夏雪平分别递上一小瓶免水净手消毒液。

  「那多不好意思,美茵这都在您府上住多少时间了?麻烦了您不说,您还破
费?」夏雪平擦着净手液说道。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我干女儿考试考得好,我送她一件衣服做奖励的还不
行呀?说这话就见外了啊,雪平妹子!」韩橙爽朗地笑道,「行啦,都别杵着了
。赶紧就坐!」

  然后,韩橙坐到了桌边起手第二的位置,她左手边给张霁隆空了个预留的座
位,右边跟着的座位她让夏雪平坐了下来;我坐在了夏雪平对面的位置,正好跟
与张霁隆座位对面的杨昭兰空了个位置;而美茵坐到夏雪平的身旁,韩琦琦坐到
了美茵身旁,总体来说这个位置排列得有些奇怪,但我全然是抱着来吃饭的态度
坐下的,所以坐在哪我倒是不介意。

  刚刚跟夏雪平走得急了,于是刚进屋的时候,哪都不知道是哪,而现在坐的
稍微久了一些,透过窗子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二层楼竟是这整栋酒庄城堡的靠着
东南方向的阁楼,城堡虽然是按照仿巴洛克风格修建的,但是到处都是玻璃幕墙
式的落地窗;餐桌坐落在房间的东南角,隔着楼梯间,东北角是一个小型会客室
,以及对着正门大厅的天井,也就是我和夏雪平差点被侍应生赶走时张霁隆出现
的地方;再旁边,是一个大休闲会客室,里面摆满了两个茶几四张沙发和四只扶
手椅,还有各式的冷饮热饮机器和糕点;在旁边是一个书房,通往外面似乎有个
露台;餐桌旁是洗手池和炉灶,以及摆了一堆果蔬、沙拉、用电热箱保温的炒菜
和汤菜,还有两支竖立的电炉,每一支电炉中间那根铁签上都插着堆成宝塔形状
的肉,顶头上都插着一颗整苹果和一只柠檬;左边那个嗅起来像是用姜黄、罗勒
加上胡椒与牛油的牛肋眼,而右边的则应该是小茴香加肉豆蔻和陈皮碎烤制的鸡
胸肉。

  「你下去吧,这交给我就行了。」张霁隆洗好了手,然后把侍应生打发走了
,自己拿了一个干净盘子,然后对我和夏雪平说道:「哦,对了,秋岩,夏警官
,您二位今天是吃不着这猪肉了。老白他家闺女今天订婚,准备的是中东那边的
」沙威玛「烤肉——秋岩,牛肉还是鸡肉?」

  「牛肉吧。」

  「那夏警官您呢?」

  「当然是牛肉。」

  「Winner-winner,chicken dinner(大吉大
利,今晚吃鸡)——都这么愿意吃牛肉的;图个吉利,等下我自己来个双拼!」
张霁隆说着,托着盘子拿着一把长刀,迅速地切了一堆牛肋眼。

  「您自己爱拼啥就拼啥,我说」浚渊先生「,我的烤豆腐怎么还没来呀!」
韩橙假装发著脾气,笑着对张霁隆说道。

  杨昭兰抬头看看韩橙,只是笑了笑,却没说话。

  「就来,就来!我不得先给你的」雪平妹子「和」秋岩弟弟「安排明白了么
?」张霁隆想了想,对韩琦琦招呼道:「琦琦,去冰柜那里,帮我拿一提饮料出
来。」

  「好嘞,张大总裁!」韩琦琦说着,兴高采烈地站起身,对着张霁隆俏皮地
笑了笑。张霁隆假装没看到,只是继续切着肉;韩橙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琦琦的
背影,若有所思,而后又没办法不迎上杨昭兰的目光。没过一会儿,韩琦琦便双
手提着一个套着四支酒瓶的酒架,拎上了餐桌,并且急不可待地拧开了盖子。「
嘭」地一声,随着盖子打开,酒瓶里装着的红到发紫的液体竟然生起一股气泡。

  「实在抱歉啊,」张霁隆切了会儿东西,又转过头对我和夏雪平说道,「我
今天开车来的;按照平时在家的习惯,昭兰和小橙都不喝酒。这四瓶虽然是汽水
,但也都是用酿造红酒用的葡萄原汁做的,好喝得很。秋岩、夏警官,你们要是
想喝酒,我可以下楼跟人打声招呼。咱们这有上年头的红酒、白葡萄酒,而且还
有冰酒——陆冬青都认证过了,这里酿造的冰酒味道不比加拿大的差!」

  「谢谢您了,张先生,」夏雪平主动说道,「今天是我开车来的,我不喝。


  「哦,那等下我陪秋岩喝两口也好。」

  「不用了,霁隆哥,我也不喝。」

  「嘿,你小子不是挺能喝的么?今天怎么这么矜持?」张霁隆疑惑道。

  我看着夏雪平,想了想说道:「夏雪平不让我喝……我听话。」

  结果我这句话一说出来,除了本来就在看着我微笑的夏雪平以外,这餐厅里
其他还有三个人笑了出来:

  「哈哈,能让你听话……」张霁隆话里有话地说道,「夏警官还真不容易呢
!」

  就着张霁隆这句话,韩橙和韩琦琦也都忍不住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倒是没
发现韩琦琦的表情毕竟中间隔着美茵,而韩橙的笑,让夏雪平不免有些脸红,她
忍不住对我瞪圆了双眸,立刻抬脚轻轻踢了我的小腿一下。

  自从坐在餐桌上以后基本就没怎么讲话的杨昭兰,则是完全在状况之外,看
了一圈也没看出来我和夏雪平、韩橙和韩琦琦都是怎么回事,接着她无助地看着
正清理着案板的张霁隆。张霁隆只是看了杨昭兰一眼,扬了一下下巴,又接着转
身忙活着。而正在夏雪平身边玩着桌上刀叉的美茵,听到这里,突然似无意地用
餐叉的侧边磨了一下盘面,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夏雪平。

  这时候我还并没在意什么,只是开口对张霁隆问道:「唉,对了霁隆哥,怎
么这个酒庄的人怎么都管你叫什么」浚渊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这个啊,这个是我跟风给自己取的」字「——」张霁隆,字浚渊「
。」张霁隆有些难为情地解释道。

  「嗬!没看出来,」夏雪平当着韩橙、杨昭兰和韩琦琦的面也不避讳,对张
霁隆讽刺道,「这成天跟血腥和铜臭味打交道的张先生,竟然也是喜欢附庸风雅
之人?」

  张霁隆并未恼火,反而摆了摆手笑了笑。而韩橙和杨昭兰却也是忍俊不禁,
韩橙看了一眼张霁隆,又转头对杨昭兰和夏雪平笑了笑:「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来之前我就说,如果雪平妹子知道我们家霁隆这件事肯定得吐槽嫌弃,被我说
中了吧?——我在家也老说他!张先生,你说你今天还穿了个长衫,要演徐志摩
还是黄飞鸿啊?」

  听了韩橙这话,夏雪平也跟着笑了起来。

  「雪平阿姨,那个他……我父亲,其实不是什么坏人,」韩琦琦也不知道今
天是怎么了,之前老爸跟陈美瑭摆家宴的时候,全程都没说话的她,今天却似乎
突然特别想说话,「我知道您对我父亲可能会有什么误会,但我希望您能别介意
。」

  ——韩琦琦的这番话,若不是我听她说这人称听得确实清楚,我还真以为韩
琦琦是抢了杨昭兰的台词。

  而恰巧符合我所想的,韩琦琦说完,还有意无意地在杨昭兰身上迅速撇了一
眼,四目相对的当口,杨昭兰立刻低下了头;而夏雪平身边的韩橙则瞪了韩琦琦
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缓缓轻叹了口气望向张霁隆。

  「我没有介意,」夏雪平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还得谢谢你父亲呢。上次劲
峰请客吃饭,临走时你父亲说的那句满文谚语,确实给了我很大启发。」

  另一边,张霁隆正像没事人儿一样,三下五除二用着一张薄烤馕给夏雪平卷
了一只肉卷,然后端上了手中所有的吃食,似乎是对整桌的人说道:「老家村子
里萨满先生们的老生常谈罢了,没什么值得谢谢的。不过琦琦,这你就是不懂事
儿了:我要是不被人误会,我也就不是我了:而你雪平阿姨呢,要是不误会我,
她也就不是你雪平阿姨了——在咱们F市、乃至咱们Y省,真就得多几个像你雪
平阿姨这样,误会我的人,懂吗?」

  接着,张霁隆对夏雪平开着玩笑道:「来吧,夏警官,看在秋岩的面子上,
没下毒。」直接,张霁隆又转身回到了操作台上。

  卷肉的烤馕是粗粮全麦的,里是泡心里美萝卜和腌红菜头、酸黄瓜,加上西
红柿片和生菜丝,跟烤牛肋眼卷在一起,加了些西式酸辣酱和美乃滋;而盘子里
则除了烤牛肉,还有用香米、葡萄干、胡萝卜、豌豆与脂肪炒的抓饭,用牛油烤
制的带皮土豆块,一勺酸奶蒜油、一勺鹰嘴豆酱,三根泡山椒,以及用油醋汁和
椒盐、芫荽碎与卷心菜菜丝拌成的沙拉;同时在盘沿上,还有一小盅跟可乐兑在
一起的番茄酱,用来蘸肉吃的——一时间各种食物的香气掺杂在一起,特别芬芳
,嗅起来就觉得面前这盘烤肉好吃。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夏雪平突然掩住口鼻,咽喉抽动,似乎有些想吐。

  「怎么了?」我立刻着急起来。

  「有点反胃的感觉……」夏雪平对我摆了摆手,皱着眉头。

  杨昭兰见了,马上给夏雪平倒了一杯清水,并把她面前这份牛肉的沙威玛端
到了一边。喝了水后,夏雪平似乎才缓过劲儿来。

  「没事吧,雪平姐?」

  「没事……就是这肉闻起来有点腻……」

  听着夏雪平的解释,我倒是有些心虚,因为很有可能是因为此时她闻到的味
道,跟昨天晚上她在我胯下吃进去的味道一样,于是我在心中默默记下,以后自
己吃了大量的肉食之后,千万别再欺负夏雪平的嘴巴了。

  韩橙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牛肉烤肉饭,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
说道:「可不是么——这配肉吃的抓饭里也放了羊油的,肯定是把雪平妹子膻着
了!」

  「还是来一盘鸡肉吧,」张霁隆也说道,「鸡肉里本身是靠着鸡皮下面的鸡
油烤炙的,而配鸡肉的抓饭口感清淡些——这扯不扯?刚跟人说完没下毒,就给
人闻恶心了……」

  夏雪平又喝了一口水,然后微皱着眉棱着眼睛对张霁隆点了点头:「麻烦了
。」

  「那么,这份给秋岩吧……」杨昭兰说道——看来我今天晚上肯定是又要告
别口交了。

  可杨昭兰刚要拿起盘子,盘子的另一边却被美茵捏在手里,低着头面无表情
地说道:「妈妈不吃的东西,那我吃。」

  「行,哈哈,那给你了。」夏雪平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把那盘烤肉饭
推到了美茵面前,「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吃牛肉,现在还这样。」

  「谢谢妈妈!」美茵说着,还很刻意地搂着夏雪平的身体,「妈妈,你今天
好香。」

  夏雪平看着美茵,摸了摸美茵的头发幸福地笑着;而美茵在端过盘子之后,
却抬起头有些哭丧着脸不住地看着我。

  正好这边张霁隆已经盛好了沙拉和鹰嘴豆酱,刚要加一勺酸奶蒜油,想了想
还是换成了蔓越莓酱,并舀了另外一勺加了芡实蒸熟的白饭,从立炉里削下满满
一盘鸡肉,然后夹了几块蒜香面包放在盘子里。

  夏雪平吃了两口鸡肉的沙威玛烤肉饭,觉得还不错,并且也不再反胃,于是
我便帮她去盛一些其他不油腻的菜;正巧这时候侍应生又抬上一只烧鹅、一大铁
盘用孜然和辣椒面做的干烤海鲜、还有一瓮玉米鸡茸蘑菇汤。回到座位上,当我
刚把烧鹅、烤鱿鱼烤虾和鸡茸汤放在夏雪平面前之后,美茵却捏着她那只小勺子
在夏雪平面前的盘子里挨个舀了一勺,放进了自己嘴里。

  「嘿?你就不能自己去盛?」我看着美茵的举动,再加上从我和夏雪平就坐
之后她就有点让我不太舒服的神情,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无名火,引得我厉声
对美茵问道。

  「妈妈要的东西,我也要。」她故意盯着我的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我去盛吧。」

  一时间,竟有三个人同时将这四个字脱口而出,搞得我甚是尴尬;

  而杨昭兰、韩琦琦和夏雪平三人自己,也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算了,夏雪平、昭兰姐、琦琦,你们坐,我去吧。」我放下手上的餐具,
走到张霁隆身边要了一个餐碟,又帮着美茵盛了同样的菜品。或许是心里有火,
或许是汤盛得太满,在我放下汤碗的时候,我一不小心用大了力气,那汤来回晃
着一下子泼出来1/4,同时泼在我的手背、鞋子,以及美茵的胳膊上。

  「哟!没事吧?」韩橙连忙问道。

  「我去拿纸……」杨昭兰连忙站起身跑进会客室。

  而夏雪平此时已经不动声色地从自己的牛仔裤里掏出一包纸巾来,然而杯水
车薪,这些纸巾就算用光了也不够。

  「去洗一洗吧,洗手间在楼上。在男女洗手间的水池旁边都有烫伤膏和青龙
油。」刚给自己端着一盘烤肉饭的张霁隆对我和美茵说道。

  我点了点头,并没理会美茵,而是自己先走进了楼梯间。美茵在我身后一声
不吭地跟着,我却也没理会她。上了楼看见楼梯间旁边的洗手间,美茵见我一直
没跟她说一个字,便自己先走进了女洗手间。对着女洗手间的门,我忍不住叹了
口气。

  刚才那碗汤并没有把我手背烫伤,所以我简单地冲了一下双手,然后取了吸
水纸把自己的鞋子擦了个干净,又解开裤子对着小便池放了次水。正当我准备拉
上拉链、提上裤子的时候,美茵却突然冲了进来。

  「哎哎!……你干嘛?」我连忙背过身去准备拉上拉链,但就在这个时候,
拉链居然好死不死卡住了。而美茵就在这同时,从我身后直接搂住了我。

  「哥……何秋岩……」美茵带着哭腔唤着我的名字,我转过头一看,她已然
泪眼婆娑。

  见到她哭丧着脸的样子,我就算心里对她跟夏雪平和我有点像故意找茬的行
为再不爽,我也不能说什么:「你怎么了啊,美茵?」我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
拉着裤链,然后我终于发现原来是拉锁的锁头别住了我的内裤布料。

  「死何秋岩,你明知故问!」美茵哭唧唧地说道,「你跟夏雪平都没事了,
夏雪平虽然发烧但是很快又退烧了,你和她还故意把我丢在琦琦家!你俩都不来
看我一眼!她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你俩都不要我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们没不要你!我和夏雪平只是……」我难免一时语塞,
因为实际上我这几天既没去见父亲,也没去找美茵,就是为了多跟夏雪平在一起
相处,我是故意这样做的;而现在面对着楚楚可怜的美茵,想着美茵自己身在张
霁隆家,虽然说她和韩琦琦关系好得像亲姐妹、杨昭兰很喜欢她,而韩橙更是把
美茵当成干女儿,但毕竟不是自己家,何况她知道了夏雪平也是在乎她的之后,
她对夏雪平想必肯定也是多了一份挂念,于是我的心中又徒生出十足歉疚。

  「只是什么?」

  「……只是这段时间里,我和她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随意捏造了理由准
备搪塞过去,并且在这个时候我的裤链也终于可以拉动了。

  结果就在这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间,美茵突然把自己的手抓到了我的阴茎上
:「哼,你是有很多」事情「要跟夏雪平做,还是有很多」爱「要做呢?」就在
这转瞬间,美茵原本都以哭出泪水的表情立刻转变成了调皮中带着些狡诈的笑容
,如果美茵刚刚那个哭丧的表情不是装的,那么我真的要怀疑我的阴茎上到底是
不是有可以让她情绪变得积极的魔法了。

  「美茵,别闹,把手拿开……」我沉着脸低声对何美茵命令道。

  「哥,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我们的妈妈了呀?你们俩上过床了对吧?」美茵
的眼神里竟然充满了羡慕。

  「是……快把手拿开吧,别闹了。」我毫无否认地对美茵说道。

  「那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美茵放开双手,然后走到我面前天真地看着
我。

  「感谢你什么?」

  「嘿嘿,你自己看吧,」美茵说着,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她的手机,解了锁
后摆到了我面前,「你还真以为就凭你平时那么」直男癌「的态度能够成功攻略
我俩这么目中无人的老妈?」

  手机上,竟是夏雪平和美茵的微信聊天记录,在我没看完的时候,美茵就已
经把手机抢走,所以我只看到了一小段;而她给我看的最早的记录初始日期是在
她出院之后被送到张霁隆家借宿的第一晚,那个时候艾立威还没死。美茵跟夏雪
平之前聊了很长一大段,而我看到的她跟夏雪平说的第一句话这样的:

  「既然妈妈根本对艾立威哥哥一点心思都没有,而且也对爸爸没感觉了,那
为什么不能让哥哥跟你恋爱呢?」

  「你在说什么啊美茵?」夏雪平回复道,看得出来她当时的语气很是纠结,
「还跟妈妈说这个,要不是看你身体刚恢复,我肯定是要去韩橙家收拾你一下!


  「嘻嘻,妈妈要像小时候那样打我的屁屁吗?」美茵说完,发送了一个坏笑
的表情。

  「我还没质问你呢?你跟秋岩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他那样对你,到底是你们
俩两情相悦,还是他故意欺负你的?」夏雪平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妈妈,他哪样对我呀?」何美茵故意问道。

  「跟我装傻是不是?你跟谁学的这个样子……你跟何秋岩,你俩在他寝室床
上的事情,都被我局里有个女同事看到了,别不承认了。」

  「嘿嘿,妈妈,你说我跟哥哥从小到大每天晚上都一起相互搂着睡觉觉,到
了青春期,他的小棍棍变长了,我的胸部变大了,我和他都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
的时候,都是正常的男生女生发生那种事情不是理所当然吗?」紧接着,美茵又
跟了一句,「对了,妈妈,哥哥的肉棒好大的,比你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大好多呢
!」

  「呵呵,我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他才几岁啊……」夏雪平回复道。

  美茵一见连忙发了三条:「那妈妈你最近有没有摸过呢——好像哥哥去妈妈
住的地方留宿过吧?」「哥哥每天睡觉都愿意搂着人或者东西睡——妈妈你知道
吗?哥哥从你离开家到现在,每天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都会念叨你的名字呢!
」「妈妈,哥哥是真的很爱你,真的是男朋友对自己女神的爱——他跟我爱爱,
其实我也都看得出来他是把我当成妈妈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让哥哥和妈妈
做爱呢!哥哥的肉棒插进身体里,真的好舒服的!」——看到这些话之后,我就
两个感受:第一,美茵这丫头可真能编;第二,她敢跟夏雪平这么说话,胆子也
真够大的。

  「你怎么变得这么顽皮?劲峰不管你俩么?我看都是秋岩给你带坏的,等我
有工夫了真得好好修理修理他!我跟他是母子,退一万步,就算我对他也产生超
越母子的心理依赖了,我跟他也不能发生这种事情的。」——但夏雪平当时应该
已经看过我和她那一晚上的录像了,我估计此刻夏雪平的话发送得很心虚——她
想了想,又对美茵问道,「而且,你不是很喜欢秋岩的吗?」

  「嘻嘻,妈妈如果喜欢哥哥,我可以让开的,因为哥哥最喜欢的是妈妈呀!
而我和哥哥之前都是因为不懂事才这样的。」美茵回答道,「再说了,谁说母子
不能做爱的?我同班同学那些男生里,也有不少和妈妈做爱、以促进母子关系缓
和、或者舒缓学业和妈妈的事业和家庭压力的呢!——他们那些男生私密聊天的
时候我偷听的!虽然这件事不背社会容许,但是已经很普遍了的!——妈妈,你
等下,我给你看点东西……」

  说着,美茵便给夏雪平分享了一大堆链接:最开始的三篇,是假借李银河之
名写的那篇《谈母子性爱的可能性与必要性》,还有曾一度被全网咒骂的「岁月
致柔」的博文《亲论母子之间的性教育和性行为》,以及情色写手「主治大夫」
所编的《乱谈母子性交》《母子性爱技巧》——这几篇看起来,都很像科普知识
文章一样;有了理论,接下来还有案例:《20位母亲讲述和儿子性交的亲身体
会》《经验故事——如何培养健康而甜美的母子恋》《裸睡10多年的母子》…


  「哎呀,你这平时不学习不上课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现在劲峰被冤枉抓
进去,等他出来之后,我可真得让他好好管管你了!」夏雪平有些羞恼地说道,
「行了,你快睡觉吧!我这边还有案子呢……等我忙完了,我就跟秋岩一起去看
你。」

  自那以后一连三四天,美茵都会在每天晚上给夏雪平转帖一篇文章,有的是
性学家和社会学家对于母子性关系的探讨——当然他们的文章结论都是反对母子
恋的,可是这其中不乏有认为了博点击率,在尽量将肉体行为描写得隐晦的同时
还会写得稍微露骨一些;有的则是美茵这丫头不知道从那些色情网站上找来的伪
自述性质的短篇色情小说,那里面的性爱描写相当的明确。起初夏雪平还会训斥
美茵两句,等到后来,夏雪平就是发两个发怒的emoji作为回应,而再后来
,夏雪平便没有任何回应了——因为那天正好是艾立威被她亲自枪毙,然后她自
己也发烧病倒。

  接着,美茵便把自己的手机抢了回去,再此之后她跟夏雪平还有没有聊天、
聊过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了。我不知道美茵这一系列的交流策略,究竟为我和夏雪
平之间的结合产生了多大作用,但我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在夏雪平那边主动去撮
合我俩。

  「谢谢你了,美茵。」

  「就一句」谢谢你了「就完事了?我说哥,你也太没诚意了吧!」美茵眨了
眨眼,看着我说道。

  「那……你想要我干嘛呢?」

  美茵搂着我的肩膀,低声娇语:「——我想要你干我。」

  说着,美茵便把自己的双手伸到背后,一下子将自己的上半身从这件礼裙中
剥露了出来;接着她弯下腰、双脚一踢,脱下了裙摆下面的那件安全裤。她那身
体仿佛是刚剥去硬壳的山竹肉一样洁白,而且乳头依旧像樱花一般粉嫩,,她撩
起裙子后,我发现她竟然又把自己的阴毛剃了个精光——看着妹妹仍然穿着华丽
礼裙却故意把自己身体的私密部位裸露给我的样子,我不仅是阴茎无法淡定,我
的内心也无法淡定:说起来,夏雪平和美茵的身体都是曼妙的、妩媚的、充满柔
软与温暖,尽管平日里她俩一个气质冰冷,一个性格诡俏;夏雪平自然是对我有
一种我一辈子都放不下、割舍不了的刚毅和禁忌之美,而美茵,却毕竟是更年轻
的肉体,并且,还是我亲自顶破的阴道瓣。

  「在……在这?现在?」我压制着自己内心不安分的欲望,对她问道。

  「对的,就现在——嘿嘿,我和哥哥,背着夏雪平偷情,这个感觉刺激吗?
」说着,美茵抓着我刚刚被烫到的手背,放在她的双腿间的桃源洞下,涂抹着从
她身体里流出来的汁液:「这个烫伤膏,是不是更好呀哥哥?」

  「别这样……」

  我立刻抽回了自己手背,而美茵却没放弃地搂住我,用她的带着奶香的胸部
——我所喝过这对乳房初乳的胸部——蹭着我的胸膛。

  美茵扫了一眼洗手间的门,然后故意对我问道:「哥哥,你说如果夏雪平现
在要是就在门外、闯进来了,看到你我在这样,她会生气吗?她把你从我身边抢
走,她身为一个妈妈容许自己的儿子操弄了自己的淫穴,再看到自己的女儿勾引
自己儿子的时候,她还会生气么?」

  「我不知道……」我的理智开始变成浆糊,我整个人也逐渐被美茵的心理攻
势弄得情迷意乱,但我仍说道:「但她毕竟是夏雪平……你别这么说她……」

  「哎呀呀,哥哥在维护她呢!问你个问题哦——妈妈现在的皮肤,是不是还
像小时候那样细腻光滑呢?」

  「是。」我看着美茵充满爱意和欲望的眼睛,诚实地说道。

  「哼哼!我记得小时候,夏雪平跟你一起洗澡、比跟我一起洗澡的时间都多
;好不容易我们三人一起洗,她还总是更愿意搂着你——一想起她帮你抹洗发水
的时候,你的脑袋埋在她那对蜜瓜一样的大奶子之间,我就来气!」美茵嘟着嘴
,接着又问道,「那是我的蜜穴更紧,还是夏雪平的更紧呀?」

  「你……她……她的……」我考虑了一下,如实说道,「你是少女的紧,而
夏雪平……是天生名器……」

  「哇!天生名器!以前的时候都不知道呢!有机会的话,我真的想用自己的
舌头感受一下下哦!」

  「啊?」

  ——这坏丫头在说什么?我是幻听了么?

  「在哥哥的心里,夏雪平单纯是个女人,而我也单纯是个女人,都是你很爱
的女人,对吧?」美茵调皮地在我的耳边伸舌头舔着,并同时说道,「哥哥如果
有机会的话,想不想试试母女同床呢?——这似乎是一般的男生都体会不到的,
何况还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和亲妹妹……哥哥如果想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哦;我真
的希望如果有一天,夏雪平在被哥哥操的时候,我可以同时舔着妈妈的小穴和哥
哥的肉棒呢!我之前做过好几次这样的梦,都给我醒了——何秋岩,你会帮我实
现这个梦吗?」

  「我……」

  「哥哥的鸡巴又变得粗大了呢!」美茵把手拢在我的阴茎上,轻轻拨弄着,
「哥哥是要跟妈妈一起去度假了么?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玩呀?」

  「不行……你不是还得上学么?而且我和夏雪平都是带着任务去的……」

  「哼!我看你就是有了妈妈就忘了妹妹!……美茵也好想吃夏雪平的奶子、
舔她的小穴呢……再给哥哥一起口交、一起让哥哥操穴……哥哥,是不是想想都
觉得刺激?」

  我有些经受不住美茵的心理诱惑,好想去吻她、好想去摸她;但是想想之前
美茵早就跟老爸在一起,而我现在已经有了夏雪平——依照夏雪平的性格,她即
使容得下我跟美茵之前有过那么一段荒唐的青春期岁月,但我估计也肯定容不下
我在拥有她的同时对美茵也保持关系。

  「——不如这样好啦:你慢慢在你那边给夏雪平做工作,我在我这边去磨她
,从今以后,妈妈夏雪平就是你的大老婆、你的皇后,我这个妹妹就是你的小老
婆;要是你想的话,你可以再找个女朋友,做我们家你这个臭哥哥何秋岩的后宫
里的」老三「,怎么样呀?你们男生是不是都想过」开后宫「事情?这样的话,
今后就有好几个女人一起分享你了,每天都好不热闹,哥哥你开心吗?——反正
,我是不会让夏雪平独吞你的!我真是越想越嫉妒、越想越气呢!尤其是一想到
她还是我的妈妈……」

  「行了,你别闹了!」

  听她说到这,我的理智立刻被我找回来了;但是稀里糊涂地,我也不知道美
茵刚才那句话戳着了我内心的脆弱。

  「嗯?」

  我一把推开美茵,然后看着她说道:「你成熟点吧,美茵,我从头到尾都没
把我和夏雪平的事情当成游戏,当然还有你的事情。」

  ——嘴上这么说,但是在心里我却在骂着自己:何秋岩,你可真伪善哦。

  美茵说的所谓「开后宫」这样的想法,我觉得是个男生都会想过;但是夏雪
平能愿意么?肯定不能——小C、孙筱怜,哪怕是跟我有过虚假的露水情缘的蔡
梦君都能让她吃醋到倒牙;所以,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我强迫自己对于脚踩多只
船的事情,连萌芽都最好不要在心里产生,所以我才会对美茵如此生气吧。而且
就算夏雪平不在乎,自己能处理好那样的关系么——不见得,毕竟自己不是活在
意淫小说里;就算是,我所在的,肯定也不是那种小说。

  「哥,我……」美茵又突然哭丧着脸看着我。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抬手制止了她的话,然后重新整理了一下裤子,
又连忙把美茵推进隔间里说道,「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吧,别让霁隆哥他们等久了
。」

  等我转身一推门出去,正巧看见夏雪平在握着女洗手间的门把手,站在那里
一动不动。

  「……你也在啊。」我有些丧气地说道,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累,累到当我
看见夏雪平站在女洗手间门口佯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亦或者刚准备要进去,我都
不觉得惊吓了,于是我深吸了口气,靠在墙上无力地看着夏雪平。

  「美茵呢?」夏雪平对我问道,闪亮的眼睛里写着四个大字:明知故问。

  我抬起手,诚实地用大拇指指了指男洗手间的门。

  「她在里面……她在男洗手间,是准备要跟你干什么吗?」夏雪平微皱眉头
醺红着脸瞪着我,有些吃醋地说道。

  「她还能准备跟我干什么呢?」我看着夏雪平说道,「只不过我没干而已…
…」

  夏雪平白了我一眼,然后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接着敲了敲男厕所的门,
然后打开;我以为夏雪平要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连忙拉住了夏雪平的手,但这时
候夏雪平已经开了口:

  「美茵?你还好吗?」

  ——她只是柔声对里面说道。

  「呃……妈妈,我……我还好……」美茵在隔间里有些慌张地说道,「你怎
么知道我在这里?」

  「秋岩告诉我的,他说刚刚好像那碗汤烫到你后背了,他帮你擦了擦烧伤膏
;你现在还好吗?」夏雪平依旧温柔地说道,「我上来就是想看看你们俩需不需
要我帮忙的。」

  「哦,没事的,」美茵想了想说道,「反正……反正也没别人,我就在这里
如厕一下,夏雪平,你跟哥哥你们先下去吧。」

  夏雪平又关怀地对美茵问候了两句,然后便调节着呼吸,拉着我下了楼。临
回到餐厅前,夏雪平还小声在我身后说了一句:「臭小子,心思是不是早就痒痒
了?」

  「没有。」我果断地回答道。

  「没有?」

  我想了想,还是把之前在美茵身上发生的、夏雪平所不知道的事情都咽了回
去,只是跟她说道:「我跟她早就过去了,我跟你才是永恒。」

  「哼……小混蛋,你等着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夏雪平说完,先于我
回到座位上坐下,又不禁回过头冲着我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

  没过一会儿美茵也回了来,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跟夏雪平还能有
说有笑的。坐在夏雪平对面的我,便也不动声色地吃完了饭但是这顿饭的确吃得
我有些心堵——今天的这一段小插曲算是过去了,但作为一家人,以后面对美茵
的机会肯定更多;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一直到晚上离开的时候,我基本再没跟美
茵主动说过一句话。

  吃完了饭,韩橙拉着夏雪平坐到大会客室的沙发上聊天,她亲自给夏雪平倒
了杯茶、端过了糕点,又主动去拉着杨昭兰的手,让她跟着一起坐在夏雪平身边
,但即便杨昭兰坐过去了,聊天的仍旧是韩橙和夏雪平——夏雪平不是那种很会
找话题的女人,即使任何人发起话题她都能接住并主动聊回去,但若对方不主动
跟她找话题,她还是很难跟对方交谈的,尤其是像杨昭兰这样第一次见面的。

  杨昭兰也似乎没有多大聊天的欲望,只是偶尔在一旁插科打诨罢了,大多时
候都是低头看手机或者往张霁隆这边看来,等到韩橙离开沙发去到别的房间里时
,杨昭兰的话匣才会打开;再没过多久,杨昭兰便自己坐到了餐桌上,一边喝着
起泡葡萄汁一边独自一人孤独地看着手机。

  琦琦和美茵两个小女孩,则一直闲不住,先是一左一右地坐在夏雪平身边蹭
着糕点吃,然后在琦琦主动帮着所有人端上一碗葡萄味冰淇淋和一碗水果布丁之
后,她就拽着美茵上了楼。

  而张霁隆则捏着自己的那把电子烟斗,带着我进了书房,张霁隆知道我爱看
书,于是指着上面的书架,告诉我看中了哪本可以挑两本带走,算他送我的;但
我仔细一看,他的这些书都太偏专业了,不是经济学类商业类的,就是一本本社
会哲学类的长篇巨著。我找了半天,最后挑中了一本亚瑟·米勒的《论自由》,
一本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论》装装相。而书房里面有个小门,通着一座大阳
台,阳台上放着两只桌子和四把摇椅,而阳台探出去的地方,也是酒庄城堡里面
的一处花卉种类丰富但是整体风格简约,且与张霁隆办公室外层会客区很相似的
和风庭院式的室内花园,下面还有两座水池、一座假山、一小片翠竹林以及一张
桌子。

  「景致还行吧?」张霁隆自豪地说道,「原本我是准备按照拙政园的风格设
计的,奈何当时我拿不出多余钱了,老白当初本身就捉襟见肘,所以到最后还得
按照日本人的风格来。」

  「挺漂亮的——等一下,您设计的?」

  「是的。」

  「没看出来,您还有这特长。」

  「在监狱里闲着没事干,上了里面的培训课,蹲了八年的监狱,学了六十四
门课,但最有意思的还是庭院设计——想当初我就想学那个曼德拉,准备把监狱
操场一圈都种上花;但是还没干完活呢,我出狱了。」张霁隆幽幽地说道,「欲
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人活着,毕竟都得有点爱好不是。像
你,爱看书;像我,爱摆弄花花草草;像你家夏雪平,喜欢听李香兰和梁静茹的
歌……」

  「哦?夏雪平喜欢梁静茹么?」我打断了张霁隆的话。

  「原来你不知道啊?」张霁隆看见我的反应,更有些惊讶。

  我摇了摇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夏雪平有这个新爱好、或者说原本我不知道
的爱好。

  张霁隆看着我,吃了口冰淇淋:「看今天夏雪平跟你之间的反应,看这意思
,你跟夏雪平,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母子关系「了吧?」并且张霁隆还指了指
我的左手腕,「看来你还为此付出了流血的代价?」

  「嘿嘿,」我低下头,同时带着些许羞涩和得意地笑了笑,「勉强攻略吧…
…」

  「你这算不得」攻略「。」张霁隆却一盆冷水给我浇了过来,「实际上,我
感觉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嗯?……霁隆哥,你觉得我和夏雪平之间还差在哪?」

  「差在你不知道夏雪平喜欢梁静茹,到头来还得从我这听来呗。」张霁隆抽
了口烟说道,「就连这点事情,你都得从我这听,而不是靠你自己在夏雪平那里
深挖,你说你好意思称之为」攻略「么?像你和夏警官这样的母子,我其实见过
不少:我们公司的、跟着我混社会的那些里头的、在我名下的餐馆、KTV打工
的、跟我一起蹲监狱的狱友等等吧——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我见过关系保持超
过四年的突破这种禁忌的,也就那么三四对。」话说到这,张霁隆又停顿了下来
,连抽了几口烟看着我。

  听到这,我立刻有些说不出来话,一方面我在怀疑张霁隆所说的这个比例是
否有些危言耸听,另一方面我开始忧虑,我和夏雪平究竟会是被加入到那三四对
里,还是在将来成为那另外没撑过四年的其他人里面;对于那些其他人,此时我
是有些不屑的,我对自己和夏雪平也是很自信的,可同时我又不禁担心自己能不
能维持好自己跟夏雪平的关系——特别是我和夏雪平又都是做警察的,在未来会
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

  而这时候,抽了几口烟后略有心满意足感觉的张霁隆又继续发话了:「在那
些没走到最后的母子里,其中一部分人,究其原因,主要责任都在儿子那一方。
他们太沉迷于肉欲那点事了,他们认为母子恋就是跟自己妈妈上床——这个结论
,是我从母子双方那里的谈话得来的。母亲倒是很用心维持自己亦妻亦母的身份
,努力兼容着这两种情感,试图去给儿子同时创造性满足和情感交融;而在那些
儿子心里呢,所谓母亲,就是一个供自己生理娱乐的工具,他们只记得占有母亲
的身体却最终却忘了走心,母子间的恋爱,既是拥有肉体行为的亲情关系,又同
时也是恋爱啊。然而无论男人女人,都是有灵魂的啊,慢慢的,感情没了只剩下
性,但是没了感情的性,也会枯燥乏味的——于是用不着外界介入,母子间的那
点感情和欲望也自然淡漠了。所以,秋岩,在你心里,你和夏雪平的事情,你应
该怎么经营,你可得想好。」

  我点了点头:「谢谢霁隆哥点拨,我明白的。」我想,其实我跟夏雪平的关
系比起其他人来,少了一份母子的定义,多了一份恋人的感觉,这是我和她比起
其他特殊母子关系的劣势,同时也是优势……

  而在我刚想到这时候,张霁隆又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经营「这种事情
也不是很简单的。想我周围的那些成功人士,他们都喜欢说一句话:宁可多开几
家公司,也别去和女人谈恋爱——呵呵,所以他们现在都开始改为流行养伪娘女
装子、而不愿意去招惹年轻小女生了。这世界上,最难经营的就是男女之间的情
感了,何况是像你和夏雪平这样的男人女人。」

  「我和夏雪平……我俩是什么样的?」我不禁有些慌张,我觉得张霁隆是不
是看出我俩之间的什么之名缺点来。

  「呵呵,我问你啊:你听了我刚才的话以后,是不是从今天起你就会天天追
问着夏雪平她喜欢什么、她不喜欢什么,然后天天依着她的好恶为她献殷勤、围
着她转,是这样吧?」

  「难道不应该这样……」

  张霁隆有些自责地掩住额头,对我摇了摇头道:「我真有些后悔跟你说刚刚
那些话了。倘若你和夏雪平要是平常母子,或者到现在你们俩还没戳破脱衣服上
床的那层窗户纸,你这么做一点问题没有;问题在于,你觉得夏雪平这样的女人
,是那种会喜欢让人鞍前马后伺候的女人么?」

  我又陷入了深思,刚准备向张霁隆问,在他眼里夏雪平应该喜欢哪样的男人
,张霁隆却抢先对我说道:「在我所认识的另外的那些没走到最后的禁忌恋母子
里面,他们关系的结束,都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付出太多:儿子太习惯也太喜欢缠
着母亲,以至于让自己的妈妈喘不过气,每天一回家之后看到的不是坚实的倚靠
,而是贱索索给自己到处添乱、并试图借此索取性行为的奴仆;他们做的那些事
情虽然都是女方所享受、所偏好的,但是那些男孩子却越来越失去自我,他们开
始距离母亲所喜欢的那个类型的男人也越来越远——又何况,母亲是看着儿子从
小到大的,知子莫若母,她们太清楚自己儿子与自己理想中那个可以让自己无论
是何时都能叫上一句」老公「的男人的差距了,她们也太清楚自己儿子能给予自
己什么。对母子禁忌关系持批判态度的人总说,儿子在成长之后会对年老色衰的
母亲产生审美疲劳和厌倦,母亲又何尝不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可爱、但尚未成熟的
儿子产生厌倦的感觉?那么在这个时候,如果在母亲身边出现一个符合她内心需
求的成熟男性,能够给自己更大的心灵慰藉,恰巧那个男人性能力尚可,又不在
乎之前母亲与儿子的性关系、或者母亲藏得住事儿,那么,最终那个母亲会选择
出轨、并且放弃自己的儿子。」说到这,张霁隆又立刻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尴
尬地放下手里的烟斗,拿起微微融化的冰淇淋说道,「你别误会啊秋岩,我只是
在叙述我所见到的、听到的、看到的,你别多心——照我母亲对夏警官的了解,
她可不会做出出轨那种不堪的事情,对的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看了夏雪平一眼后说道:「自从艾立威这件事结束
了,我对夏雪平,现在是绝对信任的。只是霁隆哥,我想问问你,以你的角度来
看,夏雪平是喜欢……」

  「我们不说这个事情了,毕竟是你们母子俩的感情,我一个外人多嘴不太好
。」张霁隆吃光了冰淇淋,用纸巾擦了擦嘴、喝了一口起泡果汁,又拿起电子烟
斗说道,「你跟夏雪平要出发了吧?」

  「明天中午十二点的列车,先去Q市。」

  「Q市……高铁差不多要坐两个半小时。」

  「是的。」

  「徐远说让你和夏雪平干嘛了么?」张霁隆把烟嘴放在嘴里对我问道。

  「呵呵,他让我俩去送信。」

  「送信?纸质的、放在信封里的那种?」张霁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对。」接着我便把昨天跟徐远在居酒屋见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
霁隆,连他拿我和夏雪平的关系威胁我俩的事情也说了,倒是对他司机被杀的事
情一点都没提。

  张霁隆把后背靠在椅背上,看着室内公园里的天蓬,闭了一会眼睛,然后对
我问道:「他有没有嘱咐你,类似」千万不要告诉张霁隆「这样的话?」

  「这倒没有……」

  「那他就是不怕被我知道了。」张霁隆兀自念叨着,「信……送信……」

  看着他此刻纠结的表情,我也略有不安的感觉:「那个,霁隆哥,信确实都
在我和夏雪平手里,但是恕我直言,我不能把信拿给您看。」

  张霁隆看着我会心一笑:「哈哈,我没说让你把信拿给我;而且他既然是想
到送信这种事情,我估计他也不怕被人看到,那里面的内容肯定是加了密的,至
少需要特定的口诀或者秘钥卡才能把他真正想让别人读取的内容看到。把精力浪
费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半点意义。」接着他考虑了一下,对我说道,「他告诉你
和夏雪平要把信都送给谁了么?」

  「他只是告诉我和夏雪平地址,却没说名字。地址都在夏雪平手机上,而至
于给谁,要等到我和夏雪平到了地方之后,他再把对方的情况发给我俩,让我俩
自己去找。」

  「行吧,那到时候就靠你了秋岩,麻烦你一定要把你们所见过的人的名字告
诉我,拜托了!」说着,张霁隆握住了我的右手,并且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结实地
压在我的手背上

  「我……我尽力。」我回答道——我肯定是不能拒绝的。

  「嗯。」风纪处三人众「,已经都坐上手术了。别的不说,估计你回来之后
至少丁精武能看见东西了。」

  「我知道了,谢谢霁隆哥。」

  「你那对儿同性恋朋友的事情,我手下的律师已经给办妥了——哈哈,打惯
了刑事案件,你让他偶尔去调节民事婚姻诉讼,他还有点真不习惯。」

  「不是,那个……您没把那个刘大头的前妻给怎么样吧?」我这时才反应过
来,我让一个黑道律师帮着大头解决他和他前妻的事情,可别出了人命。

  「呵呵,没怎么样——当然,如果说那个刘晏的前妻被我那个律师收了当女
朋友也算得上」怎样「的话……」

  「呃……」我瞬间无语了;但是想想我那前嫂子的身材和样貌,再想想她平
时的言谈举止,也真不知道这究竟算得上是那位律师的灾祸还是福分。

  张霁隆笑了笑,看着阳台下的室内花园。

  我犹豫片刻,对张霁隆问道:「霁隆哥,你说,我们局长利用我和夏雪平的
关系威胁我俩去跑腿,他这么做,到底是要干嘛?」

  张霁隆笑了笑,所问非所答道:「秋岩,我只能跟你说,徐远这个人,是个
理想主义者。理想主义者最大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他们以为他们做的事情
是对的,并且很有可能确实是对的,但实际上,却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其他的
事情,你最好去问徐远,但我保证他什么都不会跟你说。」

  「好吧……那,最近陆冬青教授在干嘛呢?我昨天晚上看新闻说,貌似很多
人都在网上骂他,那个叫骊沫的也在骂他;陆教授到现在都没回应,他是真的不
在乎这些么?」

  张霁隆又笑了笑,对我说道:「这个嘛,现在跟你剧透就没意思了;骊沫那
个女人,说到底也就是个收智商税的,而冬青哥的水平远在她之上。等着吧,再
等几天,你很快就会看到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楼的室内公园假山旁边突然嘈杂了起来,一个梳着三七分
头、穿着一身黑西服,里面白衬衫打底、系着鲜红领带的男人走到了水池旁的桌
子旁,陪着他的,还有看起来对此人一脸厌恶的白京华。这人看起来三十岁出头
,脸型微圆,戴着一副板材的黑框眼镜,耳朵上别着一只蓝牙耳机,下颌上带着
些许略腮胡茬;个头不高,但是体格强壮,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文雅气质,可他说
起话来中气十足,十分洪亮,但是语音语调都显得慢条斯理,有点像诗朗诵一般
;一转头,我却看到这人似乎长着老虎的巨目吊睛,看着他的眼神,让我的心里
感觉仿佛冻上一层寒霜。

  看着阳台下这一幕,张霁隆满意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遇到他,
」对我指着那个男人说道:「看见了吧,秋岩,今天我让你和夏雪平到这里来吃
饭,最大的收获其实沙威玛和原浆的起泡果汁,而是能见到这个人。」

  「这人是谁啊?」我对张霁隆问道。

  「看来你有日子没看新闻了——这位,便是咱们F市检察院,新任的侦查监
督处处长萧睿龄。你是聂心驰胡敬鲂捧出来的」F市警界新星「,而他是靠他老
爸捧出来的」检察院之花「。」

  「他老爸?」

  正在这个时候,坐在大会客室沙发上的夏雪平也忍不住往室内花园瞧了过来
,接着夏雪平连忙站起身看了一眼,接着端着手里的高脚杯,从会客室到阳台的
门里上了阳台,走到了我和张霁隆身边。韩橙和杨昭兰也站起了身,跟着走了出
来。张霁隆马上转过头,对韩橙耳语了几句,韩橙的脸上显现出担忧,立刻进屋
上了楼,去照看美茵和韩琦琦。

  「夏雪平,你也认识这个人么?」我开口问道。

  夏雪平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之前听过他的名字——他是省行政议会委员
长萧宗岷的独生子。萧宗中年得子,对于他这个儿子很是疼爱。」

  「怪不得……」

  「坊间对此人颇有赞誉,老百姓都夸他刚正不阿,夏警官,你们两个可以基
本上称作」同志「了。」张霁隆也站起身,看着楼下说道。

  「张先生可能对我夏雪平有什么误会,我从来跟任何人都既不同道、也不同
谋。张先生若是不说,我还以为这位萧处长跟张先生是同志呢。」夏雪平看着张
霁隆,口舌藏刃。

  张霁隆笑而不语。

  「哟,张总裁,又见面了。」阳台下的萧睿龄看到了张霁隆,便朗声打着招
呼。

  「再次幸会。」张霁隆端起电子烟斗说道。

  萧睿龄看了看夏雪平又看了看我,似乎我俩哪一个他都不认识,但他还是礼
貌地对我和夏雪平点了点头,又对张霁隆说道:「原来浚渊兄在宴客,借贵宝地
跟白爵士聊两句,不打扰吧?」

  「地方不是我的,我只是入股,主要所有权是人家老白兄的。他都没说什么
,我又如何介意呢?请您自便。」张霁隆说完,笑着看着楼下的带着礼貌笑容的
萧睿龄和一脸苦大仇深的白京华。

  侍应生为萧睿龄倒了一杯起泡果汁,白京华不屑地看着萧睿龄说道:「萧处
长,我和你父亲萧委员长是故交,也不知道你今天来,你父亲知道么?」

  「呵呵呵,白老板,晚生今天来是代表我自己,跟我父亲无关。而晚生也不
是故意打扰,只是想跟白爵士讨口红酒喝,再跟白爵士您随便聊聊。」

  「实在抱歉,我女儿今天订婚。你知道按照我们穆斯林的规矩,是不能喝酒
的,因此今天就只有原浆葡萄汁了,您若不喜欢,也只能凑合著喝了。」

  「啊,对对!刚刚进来的时候,晚生看到您的宝贝女儿了,社会上关于您白
家的传言看来是真的,您白京华先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大女儿是画家、二
女儿时模特兼摄影师,三女儿马上就要进入您的科技公司、准备接您的班了吧?
」萧睿龄举起杯子看了看,又嗅了嗅气味说道,「——天然鸟兽粪便做的肥料、
日照超过七小时,每天灌溉两次的赤霞珠,带着玫瑰、甘草和樱桃的香味。原浆
都这么好,要是制作成酒那得多好喝啊!」说着,萧睿龄举起杯子品了一口,享
受地笑道:「给力!好喝!不凑合!」

  「喝过果汁了,萧处长有什么话,您就直接问吧。」

  「不着急,您白总在咱们Y省政商两界都是有名有号的,跟您说话,不准备
到最后一秒,我可不安心啊!」萧睿龄笑了笑说道。

  白京华也举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默默地看着萧睿龄从自己的手提
包里拿出一台平板电脑和一本档案夹、还有一根钢笔。接着,萧睿龄看着白京华
,优哉游哉地说道:「哎呀,早就听说白京华先生,是奥地利的爵士,生活得讲
究、种的葡萄、酿造的酒也好喝,还有这么好的酒庄,想必白爵士在Y省也一定
交了不少朋友,对吧?」

  「萧处长,我很清楚你想说什么。」白京华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白京华现
在是商人,开门做生意,广交朋友很正常;所交的朋友里面出现一两个罪犯、人
渣、败类,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他们做过什么、犯了什么法,全都与我白某
人无关。我白某人行得正、坐得端,天不怕,地不怕。就十月份到现在,税务局
、警察局经侦处、安保局商业安全处、还有检察院的反贪公署,在我白家、我的
工厂和这间酒庄里搜查了不下一两遍,到最后还是无功而返。萧处长,您是检察
院侦查监督处的,在我为女儿举办订婚宴的时候,居然还来叨扰,而且还没有任
何准可令文,如果我把这件事反映到省检察厅,那么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白爵士,这么大动肝火。看戏么,还将就个起承转合,您说我刚把开场白
说出口,您就先把自己的高潮台词说了出来,这段戏往下还怎么演呢?您别急,
我说了,我今天就是想找您聊聊的。」萧睿龄说道,「白爵士听说过,晚生在检
察口有个绰号么?」

  「听说过,他们叫你」贪腐猎豹「,」白京华顿了顿,故意嘲笑地说道,「
呵呵,也叫你」吃屎的狗「。」

  「很准确。」萧睿龄没有生气,依旧礼貌地说道,「第一个是我们检察院院
长赠予我的,第二个难听了一些,是那些嫉妒我的同事给我取的。白爵士,您才
我更喜欢哪个绰号?」

  「当然是第一个呗,哪个正常人会喜欢第二个?」白京华理所应当地说道。

  「您错了,我更喜欢第二个。」萧睿龄说道。

  坐在萧睿龄面前的白京华、在阳台上听着的我和杨昭兰,都不禁哑然失笑。

  只听萧睿龄继续说道:「进了检察院,像我这种人,就已经是政权机器的一
个零件了,根本就算不得所谓的」正常人「了,所以白爵士对我的判断出发点就
错了。比起豹子,我更喜欢狗,狗比豹子更平易近人、也更忠诚,管我叫」狗「
,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骂人话,我反而认为这是一种赞美。而我所做的工作,就
是要从F市这个看着金玉其外的地方,在它的地下深处最肮脏的地方,找到最有
用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跟我的手下们说,我们其实跟旧时代的掏粪工
人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要把那些掏出来的粪便给掰开、拿着放大
镜去看,去用自己的手去揉、用自己鼻子闻、甚至还要用自己的嘴巴尝尝,看看
在那一块一块恶臭的硬块里面,究竟还有没有别人没消化掉的东西,究竟还有没
有有用的东西,或者,里面会不会藏着美味佳肴、藏着毒品、藏着没有被消化掉
的文件、乃至黄金白银。」

  ——我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从骨子里透着绅士气质的人,说起话来竟然如
此粗鄙,而且要知道我刚吃完饭没多久。  「萧处长,您如果是想来恶心我的,您已经做到了。我希望接下来,您跟我
聊点有营养的东西。」说着,白京华从自己的西装里怀拿出了一只雪茄,划了根
火柴,点燃了雪茄,「不好意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看到这一幕,张霁隆却适时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电子烟斗。

  「当然不介意!原来您也吸烟?」萧睿龄闭着眼睛轻轻一嗅,笑着说道,「
哈瓦那产的Montecristos,果然还有很浓厚的栀子与烤黑松露的香
气……您把我的馋虫都勾引出来了,请问我可以跟您一起抽一口么?」

  「没问题。」

  而这时候,萧睿龄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小壶——一樽外壳骨架用煤
精打造的水烟壶,萧睿龄慢条斯理地打开了上面的注水口,想了想,天真地笑了
笑,把自己面前那半杯起泡葡萄汁灌进了水烟壶里,接着放下杯子,又从自己的
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只鳄鱼皮缝制的小袋子,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盏纯金的
烟锅,拧在了水烟壶上,打开了一个铁盒子,用一柄精美的铜勺一下一下地往烟
锅里舀着烟丝。「抽不起古巴的,只能来点咱本土的亚布力烟——不过混了些肉
桂,味道还可以。」萧睿龄自嘲地笑了笑,又取出一支用犀牛角制成的烟管,扣
在壶上,直接一把抓过白京华面前的火柴,一边点着烟丝,一边捧着水烟壶「咕
噜咕噜」地抽着,一边开口对白京华说道:

  「其实刚刚不是我故意想恶心白爵士您……呼,我说的只是一个比喻……您
可能觉得我说的东西恶心,但是老百姓恐怕要看某些人恶心——比如在野党党员
、国土资源局局长秘书洪翀。」

  「洪翀不在我这,他自从出事了我就没再联系过他。」

  「我没说洪翀在您这。只是根据我们检察院的情报,洪翀从首都逃亡到F市
就没影了,实际上我们省检察厅的人早就在D港准备好了套子等着他往里钻,可
是迟迟不见踪影。他肯定没逃出F市——他肯定,是钻进了F市的下水道了。你
刚才说,来了一大堆人拿着各种文书上您这搜查,呵呵,恕我直言,他们那些人
,没有一个是我萧睿龄看得上的:市警察局经侦处的处长胡玮旻是胡敬鲂的堂弟
,胡敬鲂是个什么东西,路人皆知;安保局特务处、情报处、行动处,这些部门
各个都是人才,但是那个商业安全处,无非就是晾咸鱼的地方;至于什么税务局
、反贪局,他们那帮人我都懒得说——我不是不相信我们市其他执法部门的同仁
,但是他们只是把洪翀当人看,他们并没觉得那是一大坨屎。挖屎铲粪,还得靠
着我这条」吃屎狗「来做,对吧?您说洪翀一个小小的秘书,竟能靠着帮人搞黑
箱操作,在短短四年间贪墨一个亿;像洪翀这样贪赃枉法的人,您说说,在老百
姓心目中,是不是污染这个美丽的城市的恶臭粪便?」

  白京华抽了口雪茄,吐了口烟圈,看着萧睿龄说道:「对。」

  「那就好办了,看来我跟白爵士之间还是有共识的。」萧睿龄叼着烟嘴,也
缓缓吐出了一大口烟圈说道,「当初杨省长靠着一己之力,把曾经全国都唱衰的
F市建设成为一个全新的欣欣向荣的国际大都会——不容易啊!在这个时候,界
面上居然能看得到满地都是如同洪翀那样的粪便,身为这个城市的清洁工、一个
有良心的市民,试问我如何可能视而不见?我记得白爵士您也是憎恶贪腐的——
您曾经在推特上说:」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
忧。贪官争辉,污吏向荣,天下百姓苦;暗无天日,万马齐喑,安敢称盛世?「


  「没错,这是我刚刚退出执政党的那天发的一条推特,我那时候就是看不惯
执政党的谎言!他们欺骗老百姓、欺名盗世……」

  白京华越说越激动,但是还没说完,便被萧睿龄打断了:「那看来,白爵士
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只在执政党面前表现得有良心。」萧睿龄笑了笑,「良心
是个好东西,只要有良心的人,无论是在谁面前,他们会很轻易地就能认识到对
于自己来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有良心的人也会吹牛、也会污蔑别人,但是在
别人与他们问话的时候,他们很难说谎。于是人们会感谢他们——就像你一样,
白京华爵士,您在的到爵位之后回了国,赶上两党和解的政治红利,开了电子厂
、生产晶体和半导体部件,通过某些人、你还承包并投资了几个稀土矿,你可以
从别家公司采购的部分获利、而且还能拿到最低价的稀土原料——而作为回报,
你把你公司和你个人每年获得的利润,都会分给某些人作为进贡;而且,您这位
被在野党和地方党团捧上天的绅士和阿訇,竟然会让你的大女儿和二女儿去陪着
某些人睡觉、搞桃色交易——连自己女儿的身体都能出卖,这也算是您的良心?


  白京华的双手开始发抖,指着萧睿龄的鼻子,刚要骂道:「你胡……」萧睿
龄便将自己的平板电脑推到了白京华的面前。

  「您别激动,白爵士。」萧睿龄放下了水烟壶,彬彬有礼地说道,「这是您
的家事,我也是闲聊而已,为了证明某些事情,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据
我所知,您的大女儿靠着蓝党的社会关系网,成为东亚有名的画家,您的二女儿
,现在应该正在釜山拍戏吧?——清纯派玉女掌门,我觉得您二女儿活得也很自
在的。好像除了您自己,两位妹妹也很享受这种生活——这样也好啊!可以趁着
自己的盛年,以牺牲自己可以牺牲的东西,换取更多的利益,活在一个有投资就
有回报的世界,是自己的福报,不是么?我最崇拜的人——纳粹德国时期一个叫
汉斯·兰达的党卫军的上校,他说过一句话:人一旦放弃尊严,将会做出十分杰
出的事情。所以,为了您家庭的和睦跟发展,为了您三个女儿和您自己名誉,其
他的什么友情也好、义气也好、契约也好,全都可以放下的,对吧?」

  白京华眉头皱巴巴如手风琴的风箱,他睁大了眼睛却无力地看着面前这个三
十岁出头的晚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睿龄依旧笑着对白京华说道:「有些人注定要被唾弃、然后被倒进下水道
冲走,而您呢,您的小女儿今天才刚刚订婚,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如果老老
实实配合,我以我的名声、我父亲的名望还有我的职位担保,您白家人以及您名
下的企业,在今后这件事上,将不会受到」国警检安法「五个机构的打扰,并且
我还会派人把您作为污点证人保护起来,让您在继续安心挣钱的同时,免于来自
别处的不必要危险。」

  白京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放下了手里的雪茄。张霁隆却适时地拿起了自己
的电子烟斗放在嘴里。

  「那么现在,白京华,」萧睿龄突然板起脸来,恰似已经把白京华身上的骨
头放在自己嘴里咀嚼着一般,「告诉我,你是不是藏匿了通缉犯洪翀?」

  白京华像一只脱线木偶一样,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在哪?」

  「三号……酿酒仓库,西北角葡萄架旁。」

  萧睿龄依旧绷着脸,摁下了蓝牙耳机上的按钮:「三号酿酒仓库,如果目标
准备逃跑,可以开枪!」

  过了三分钟后,萧睿龄才重新笑了出来,对着白京华说道:「谢谢您,白爵
士,国家会感谢您的配合的。」

  白京华懊恼地捂着自己的额头,趴在桌子上,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在忍着声
音痛哭。

  萧睿龄蔑视地看了白京华一眼,迅速地把东西收进自己的公文包,端着水烟
壶,走到了张霁隆面前:「也谢谢您的配合了,张霁隆总裁。青山不改,绿水长
流,咱们来日方长。」

  「我会一直候着您大驾光临。」

  「没问题。」萧睿龄又忽然对夏雪平和我说道,「夏警官、何警官,没想到
第一次跟二位相见竟然是在这。后会有期。」

  夏雪平冷冷地眯着眼睛瞧着萧睿龄,半天没说话。

  为了缓解尴尬,我便对萧睿龄点了点头说道:「……改天见。」

  萧睿龄这才悠闲地离去。

  等到萧睿龄走后,夏雪平才冷冰冰地说道:「我很不喜欢他。」

  杨昭兰却抿了抿嘴,对夏雪平低声说道:「我感觉他还行……雪平姐,你是
不知道,平时这个姓白的有多不可一世!我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看他吃瘪。」

  「秋岩,你怎么看这个萧处长呢?」张霁隆对我问道。

  「我总觉得这一个恐怖的人。」我说道,「但你要是非让我说他到底哪里让
我害怕,我还说不上来。」

  张霁隆笑了笑,很笃定地看着萧睿龄远去的方向说道:「无论你们对这个人
喜不喜欢,我都觉得,这个人早晚会在F市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等检察院的人差不多走了,我与夏雪平跟张霁隆韩橙杨昭兰也散了。临走前
美茵非要缠着夏雪平说,自己想跟我和夏雪平回去一起住一晚上,弄得夏雪平也
不好拒绝——实际上当天半夜,夏雪平告诉我,她心里也是很想把美茵带回家的
,毕竟明明自己有时间了,却还要让女儿住在别人家里,她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最后还是韩橙把美茵拉开了,哄着美茵说道:「哎哟,等你妈妈和哥哥出完差
、办完了事情回来,你把哥哥和妈妈接回自己家住两天多好,对吧?不如跟干妈
多住两天——而且你就舍得把琦琦扔下呀?」

  说完这话,韩橙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夏雪平,而琦琦则脸颊绯红地看着被韩
橙搂在怀里的美茵。

  另一旁,张霁隆和杨昭兰还同时给我推荐了一堆微信好友和电话号码,并且
张霁隆嘱咐道:「你和夏警官按照徐远这法子做事,保不齐会遇到点什么意想不
到的状况。虽然很有可能徐远和他的朋友们跟各地的火车站打好了招呼,但你们
俩也就能带个手枪上车而已,遇到其他的状况搞不好会很麻烦。等到了Y省周围
这些地界,若是遇到什么事,记得按照省份和城市给这些人打电话,就说是我和
杨儿的共同朋友就好,看在我俩的份儿上,这些人肯定会帮助你们。」

  「知道了,谢谢霁隆哥、谢谢昭兰姐!」

  「张先生,」夏雪平踌躇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对张霁隆说道,「有件事要拜
托你。」

  「哈哈,」冷血孤狼「也有拜托我的事情,新鲜!什么事,尽管开口。」

  「等劲峰出来之后,还得麻烦你去找人接一下他。」

  「这还得用你操心么……放心吧夏警官,等何主编正式平反那天,我会亲自
去接他。」张霁隆爽朗地说道。

  上了车以后,夏雪平一直没说话,只是手捧着一直韩橙送给她的小皮包,然
后从里面拿出一套韩国产的指甲刀在不停地修剪指甲,任凭我怎么跟她说话她都
不理会。我只能打开收音机,一边听着歌一边开着车子。

  「你喜欢听梁静茹的歌么?」我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啊?」

  我肯定不能跟她说是张霁隆刚刚告诉我的,否则她必然会嫌弃死我——「我
刚想起来,我之前从胡佳期那儿打听到的……」看着她脸色一变,我又连忙补充
道,「而且你昨天在那家」蓝桥「音乐酒吧,唱的不也是梁静茹的歌么?」

  「嗯。」

  没想到这话聊完之后,她还是不理会我,专心致志地像一只摆弄自己爪子的
小猫一样,瞪大了眼睛,带着些许微笑只顶着自己的手指和指甲刀。

  等到快到家的时候,夏雪平突然从包里递给我一小瓶撕掉包装的矿泉水,我
想都没想,打开盖子就喝光了一整瓶;结果刚一进家门,我突然觉得:肚子里有
些怪异,说不上是疼,但是总觉得肠胃里涨涨的,而且很想有排泄的欲望,我便
赶忙进了洗手间。这一待,居然是半个多小时,肚子从头到尾都不算疼过,但是
明显感觉肚子里已经空了,并且双腿却坐到发麻;倒是在这期间因我觉得无聊,
仔细看了一下我手腕上纱布下的伤口,发现那里已经愈合,所以我便直接拆掉了
纱布。

  待我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躺在床上的夏雪平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今晚的
她出奇地没有换衣服,尽管只脱掉了西装外套,但是白色的正装衬衫和那条休闲
西裤还穿在身上。此刻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她平时与罪犯对峙时一样冷峻无
情,一个字也不跟我说。起初我还以为她是在故意试探我什么、或者跟我开玩笑
,我便故意坐到书桌旁不去理会她,但她仍是对我没任何反应,只是微皱着眉头
,冷峻如故;我实在沉不住气,带着一脸假笑地走上前去,笑嘻嘻地对她问道:
「嘻嘻,我的夏雪平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小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气到您嘞?还
是说小的做了什么夏雪平大人本来不许小的做的事情嘞?您倒是说句话呀!」说
着说着我自己竟然也入了戏,还双手合十对她说道,「我要是做了什么事,你跟
我说清楚呗!我以后改还不行吗?我先跟夏雪平大人赔礼道歉了哦!」

  哪知道夏雪平趁我一个疏忽,直接从自己腰下拽出自己的手铐,「咔哒」一
声,把我的双手铐住,语气凌厉地说道:「你还知道你错了,是吗?」

  「我……我怎么了?」——我隐约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在针对美茵闯进男洗手
间的事情,但她的眼神和语气还是让我觉得畏惧。

  「你说怎么了?你自己说说,你今天都犯了什么错误?」夏雪平绷着脸,脸
颊泛红地看着我。

  「我……我不该不注意……让美茵……」

  「说下去。」

  「我不该让美茵闯进男厕所……」

  「她进去之后跟你都做什么了?」

  我一猜,夏雪平当时搞不好就在洗手间门口听着,并有可能会打开门窥视着
,于是我也不敢瞎编——并且我也没对美茵做什么,我根本没有任何胡编乱造的
需要,于是我便诚实地说道:「她让我摸她的身体……」

  「你都摸她哪里了呢?」夏雪平仍然用着审讯的语气问道。

  「胸部……还有两腿之间……」我说着,又连忙追加着解释道,「是她抓着
我的手那么做的,我没主动那样!——但,我也有错,我没积极制止她……」

  「就这些么?」夏雪平仍然冷冰冰地看着我。

  「还让我给她……让我跟她做爱……」说到这,我才觉得在她面前跟她说这
些事,当真让我有些尴尬,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羞耻。

  「那你做了么?」

  「哎哟,我的夏雪平大人哎!我自己从上楼到从洗手间里出来遇到你,总共
才多长时间……」说着,我灵机一动,还故意调皮地笑着对夏雪平说道,「我多
长时间你是知道的,就那么一会儿哪够呀?」

  夏雪平也没绷住,跟着笑了出来,但她想了想,反倒是更加严厉地对我说道
:「严肃点,不许笑!——你的意思是我出现在门口,打扰了你和美茵你们俩的
好事了,对么?」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连连否认道,「要不然我本身也是准
备出来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想着跟她做什么、发生什么啊?」

  「你说的是真话?」

  「绝对真话!」

  接着夏雪平坐起身子,靠近了我。我们以为她是准备要给我解开手铐的,没
想到她却直接捏着我的肩膀,将我一把摁在床上。

  「见到女生脱衣服,你是不是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嗯?」夏雪平的语气里
有些轻蔑,但她整个人却趴在我的身上,搂着我的肩膀,然后缓缓抬起头,温柔
地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是……我是何秋岩啊。」

  夏雪平努着嘴摇了摇头。

  「我……我是你儿子……你的小混蛋?」

  「还行,还不傻;但你还是没答对。」

  「那我是……我是什么啊?」

  夏雪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妖媚的笑,可她一开口,她还是带着羞涩,结结
巴巴地破了功:「你是……你是我的——哎呀,这么说好难为情……你是我的…
…你是妈妈的小玩具!」

  看着她如此反常、如此故作妩媚老成,却又如此隐藏着自己的羞耻的样子,
我心里真是又怕又喜,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在酒庄里,在我和张霁隆谈话、杨昭
兰自己一个人躲到一边看着手机的时候,听着韩橙在她身边跟她说话的夏雪平,
有好几次都忍不住脸颊通红、嘴角含笑又藏着羞臊地看着我——也真不知道韩橙
都跟她聊了什么。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夏雪平重新站好,对着我的视线,果断地解开了自己的
皮带、扭开了扣子、解开了拉链,就像是她在追击现场拔出手枪时候的动作,又
飒纚地脱掉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里面的T字裤——我早上出发的时候都没注意
,她今天一整天穿着的,都是我给她新买的一套黛安芬。

  在脱掉自己的裤子之后,她半跪着用双膝夹紧我的小腿,慵懒地抬起自己的
双臂,动作夸张且缓慢地重新把手放在自己的屁股上,向上撩起自己的衬衫,摸
着自己的小腹和胸部,然后把双手放到了领口的扣子上,一粒一粒慢条斯理地解
开了自己的白色衬衫。在白色衬衫下,是那件被一双圆挺水滴形乳房撑起的完美
凸显她身材曲线的魔力款黑色胸罩,还有她小麦色、线条分明的汗津津的温热胴
体。

  我忍不住把自己被铐住的双手放在她的腹肌上,但看着她故作冷漠的表情,
我刚放上之后,又立刻瑟缩着把手移开。

  「拿走干什么?放上去!」夏雪平对我命令道,「摸我……摸妈妈的身体…
…好好摸!」

  我心里又是惊讶又是忐忑,咽了咽口水,看着她向我面前倾斜的身躯,把双
手按在她的胸部下方的肋骨处,然后在那里我摊开手掌,同时运动双臂,在她的
身体上轻轻抚摸着。

  夏雪平又突然慢慢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那蕴藏着那仿佛带着巧克力奶油和橙
子味道的香水味的长发笼罩着我的脸,张开双臂让那柔滑的衬衫搭在我的身体上
,她充满母性地看着我,温柔地对我笑道:「喜欢吗,我的秋岩小宝宝?」

  「喜……喜欢,妈妈!」我情不自禁地想叫她「妈妈」,用最本真的称谓去
呼唤她。

  「是更喜欢妹妹,还是更喜欢妈妈?」夏雪平对我问道,语气依旧温柔异常


  「当然更喜欢妈妈!」我果决地说道,然后直接把双手摸上了她的圆乳。

  夏雪平努着嘴看着我,在我的耳边带这些小愤怒控诉着我:「小机灵鬼!我
现在这样问你,你肯定这么说啊!万一哪天美茵要是再这样脱了衣服对着你,你
是不是还要说最喜欢的是她啊?」

  你还好意思说咧!你这个当妈妈的,还要在儿子这里吃自己女儿的醋!——
当然这句话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我说出口的话我真怕夏雪平能打死我,美茵对我
的执着和夏雪平现在对我的沦陷,说到底都是最初由我主动的,我才是那个罪魁
祸首。我努力地想了想,然后对夏雪平说道:「美茵今天又不是没脱衣服,她比
你现在这样脱得彻底呢;但我还是跟她说:我更喜欢你,我更喜欢夏雪平——你
如果当时在门口听着的话,我猜你应该听到了。不是么,妈妈?」

  「哼……你真有这么乖么?」夏雪平怀疑地看着我,但她的眉边和嘴角轻微
的翘动,还是让我得知了我的回答着实让她心满意足。

  「我可一直都是你的乖宝宝。」我如此肉麻地说道。

  「乖不乖,你说的可不算!——我得好好考验考验你!」

  我都没发现夏雪平什么时候将我牛仔裤上的皮带给抽走了,只见她狠狠地将
我裤沿的扣子和拉链用力一扯,打开了我裤子的「前门」然后她退到床下狠狠一
拽,便连着将我的牛仔裤同内裤一起扒掉,露出了我已经勃起的阴茎。夏雪平看
着那只精神充沛的肉棒,轻笑了一声,用手指轻轻从龟头到蛋蛋根部抚摸了一遍
以后,却半裸着身体转身走开了。

  正当我迷惑不解的时候,夏雪平走到了书桌旁,拿起了韩橙送给她的那只小
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透明瓶身、黑色盖子的东西,里面盛装着金黄色胶状液体
。拿到了那瓶液体,夏雪平又回到了我面前,对我命令道:「既然你说你自己很
乖,那你就表现得乖一点:等一下,我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让你做的
,小混蛋,你可给我忍住了!」

  「那……那我要是忍不住呢?」我故意对夏雪平问道。

  「你要是忍不住了,那等去了Q市之后,你跟我就分房间睡吧,并且从今天
晚上算起,你三十天内都不许碰我。」

  ——呵呵,无非就是等到我想射精的时候她不让我射呗;就夏雪平这生涩的
手法,若不是给我足够刺激或者我对她的肉体器官过分投入,那基本得等到她累
酸了手指我才有感觉。我的夏雪平女王大人,你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自信了
呀。

  「遵命,老婆大人!」我故意笑着这样说道。

  「哼……把脚放在床上,再把腿打开。」她急着对我命令道,这一次却居然
没对我占她便宜叫她老婆而进行任何批判。我说着照做了,并且还踢掉了自己的
袜子。

  夏雪平接着看着我,从前面解开她的胸罩挂扣,依旧穿着文胸,但是罩杯却
搭在她那胸前与腋下,恍惚间在我面前她的白色衬衫下面,竟似有四只球体一般
的感官刺激。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变得迟滞,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攥着那只小
瓶子,打开了盖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在手上,结果一下子倒得太多,竟然有一些
洒到了我的肚皮上。

  「哎哟……」夏雪平那双英气逼人的眉毛紧蹙,撇了撇嘴,却又接着从我的
肚皮开始缓缓把那黄金色胶状液体倾泻在我的下腹处,瞬间在那里,一股带着茱
萸味道的迷人的花蜜香味侵略着我全身的感官,仿佛一瞬间在我阴毛那里多了好
几道嗅觉神经,那种暖意融融的气味从肾脏往上逆反着传达到大脑,让我的整个
人都变得愉悦起来——我似乎听说过这种东西,貌似是泰国生产的一种用蜂胶和
鱼皮制成的水质精油润滑液,价格算不上多奢侈但也不菲,而我以前总觉得润滑
液这种东西对于性爱来说,完全是画蛇添足;但今天我觉得我可能会渐渐爱上这
种东西。

  夏雪平仔细地将那液体在我的小腹部、大腿根、阴茎上、阴囊上和屁股肌肉
上仔仔细细抹了一遍,被她用液体标记过的每一寸肌肤,逐渐开始觉得发热并且
发痒,而最后,她居然连我的肛周都没放过……

  我的心脏不禁猛跳了一下,但她只是一带而过地用润滑液在上面抹匀,然后
就继续同双手同时在我的大腿根部按摩,温暖的温度和甜丝丝的气息中感受着她
双手的动作,躺在床上的我已逐渐飘然若仙。

  「夏雪平大人,您这是考验我呢,还是让我享受呢?怎么你每回说的考验也
好、惩罚也好,到最后都是让我享受呢?你到底有多爱我呀!」我调皮而得意地
说道。

  「新命令: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你不许说话!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夏
雪平睁着那双充满水意的大眼睛看着我,板着脸对我说道。

  「嘿嘿……好的!还像一回事似的,明明对我这么好,还要装……」

  「我说了,不许说话!」夏雪平继续板着脸、光着上身裸露着自己的椒乳,
缓慢地利用润滑液,为我的大腿根部轻轻揉着、并用八只手指同时贴着我的韧带
捏紧那里的皮肤。

  「嗯……」我连忙闭上了嘴,同时窃笑着闭起眼睛,享受著名为仆、实为主
的按摩。

  没过一会,夏雪平对我的大腿根部按摩结束之后,居然开始把她的双手再次
涂满润滑液,将自己双手的大拇指轮番摁在了我的肛门到阴囊之间的盆底肌前端
部位,交替着向上运动着,那两只手指在刺激我的盆底肌前端十五到二十下之后
,也开始在我的左右两边大腿和屁股夹角处的肌肉用两根大拇指开始轮拨——这
里的部位,是我从破处以来几乎没被触碰过的位置,我觉得应该也不是什么敏感
区域,所以我忍不住稍稍坐起了一些瞧着夏雪平。夏雪平一边皱着眉头,好奇地
看着我的阴茎,一边小声自言自语道:「是这样的吧……」可此时此刻,由于缺
乏刺激,我的阴茎已经渐渐开始软了下来,我整个人也开始觉得无聊。

  但就在夏雪平于盆底肌前端那里按摩了第二分钟的时候,在我的阴囊里开始
产生了一种稍稍有些怪异的热痒感觉,我分明发觉到也不知是性腺的激素还是血
管的血液,总之有什么东西像精灵一般地从我的小腹深处的地方往阴囊那里紧急
集合著,睾丸上也愈发地觉得火热,我根本来不及控制,原本半瘫软的玉茎又开
始淘气地翘起了头。

  「……应该是了。」夏雪平看着我阴茎的反应,接着转换了动作:她开始伸
开右手的五只,用中间三根手指贴着我阴囊的皮肤,用力地往上推着,推上去的
时候,她正好用自己那两处指缝卡着我的肉丸,接下来又用手指关节挤压着我的
睾丸,往下收回自己的手指;隔着我的阴囊袋,我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夏雪平手上
的皮肤、手指的坚硬关节以及指缝间的细小伤疤和老茧,那里的坑洼和粗糙的手
背皮肤以及她的指节本来应该会把我的睾丸弄得生疼,但是在润滑液的作用下,
我竟感受不到半点疼痛,「酥麻」二字成了我脑海中剩下的唯一词汇——如果男
人的睾丸也有射精功能,我感觉此时的我也已经不是早泄的问题,而是让那两颗
睾丸变成只会喷精的管不住闸门的水龙头。

  可夏雪平似乎还不满意,她紧接着用左手扶着我的大腿和屁股,右手又突然
我成拳头,用自己中指的指骨开始顶到了我的阴茎根部,然后她竟然由轻到重、
由慢到快地震动着自己的中指指骨……

  「啊……」我不受控制地快乐地叫了出来,并且忍不住往里夹着双腿,抬起
了腰部震颤着全身——这种感觉只有一次,我疯狂地在健身房里骑着单车拉力机
的时候感受过,那次我进行骑行的时候一直把自己骑到射精,但因为我坚持骑了
两个小时,当天晚上阴茎也由于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罢了工。我万万没想到夏雪
平竟然会找到这里的敏感点,因而在阴茎膨胀到最大限度的时候,从我的马眼里
也流出来一股股透明的精水来。

  看着我的阴茎变得像被火锻造过一样的烫红,夏雪平也终于满意地看着我:
「……还总羞我说我容易湿,小混蛋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呢?」

  我心里突觉气不过,对她反驳道:「我……我才不这样呢!都是你折磨出来
的!而且哪有女人说男人水多……」

  「嘘!没叫你说话呢——怎么,三十天内不想碰妈妈了么?妈妈还想……还
想……还想要你呢!」夏雪平笑着对我说道,但我觉得她越说反倒脸越烫——这
一切的动作和说辞,搞不好真的是韩橙教她的。

  夏雪平接着,把拳头从我的阴囊底下的阴茎根部移开,然后双手像端着一盏
茶杯一样,左右手用着三根手指,从我小腹耻骨处的阴茎根部开始,两只大拇指
于阴茎下侧相抵,两对食指和中指交叉在阴茎上面,然后像幼儿园时小孩子们用
手玩的盖楼游戏一样,抬起一只拇指放在另一个拇指上面,而另一只拇指则紧跟
着抬起放在原来那根拇指新移动到的地方,一点点交替按压着我的海绵体,从根
部往上翻动着,等两根手指都捏到了我的冠状沟后,沿着按压上来的路径重新交
替按压下去,又由阴茎根部重新来过。这样的动作,虽然不如快速撸管的快感来
的实在且迅速,但着实让我感觉到自生殖器官遍及全身肌肉和神经的放松。随着
她的手指按压,我也开始习惯性地做着吐纳呼吸,没过多久整个人都变得舒爽。

  见我已经开始享受,夏雪平的两根拇指也由轮拨着按压,变成了抵着底部那
条海绵体往龟头处用力地缓缓推动,一直从根部推到了冠状沟;而对应的食指,
也轮流地从另一边两条海绵体的接缝处从耻骨一直划到龟头马眼;等几十下之后
,她又改成了用自己的中间三根手指,由左右两侧在我的龟头伞缘下面的部位开
始向上推动,然后从阴茎根部往复;接着,又改回用两根拇指,只是这一次,那
两根像她本人一样凌厉霸道的拇指,开始交叉着在我下面那条海绵体上揉着小球
一样向上转圈;于是马眼里就像通了水泵一般,瘙痒、滚烫、前列腺液一滴接着
一滴从龟头开口里冒出。若不是她在用胳膊肘摁着我的双脚,我总觉得我能一跃
蹦到外太空去。

  「啊……好大的……这里哦……」夏雪平看着我,轻微地张开嘴巴,吐气如
兰地说道,「宝宝的……阴茎好大……妈妈生出来的,也插回过妈妈的身体里,
妈妈好喜欢哦……舒服吗?」

  ——我知道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也不是她的本愿,她就是用这些她自己都难以
忍受的骚话来折磨我的;但她确实达到目的了:因为我没想到她跟韩橙探讨过一
下之后,手法居然居然有了质的飞跃,我开始为我刚才的轻敌懊悔不说,我一直
想着千万别对她的身体产生任何的想法、进而或许就不会射得太快,却没想到她
竟然会利用自己这个妈妈的身份来主动诱惑我,这让我更加欲罢不能。

  「你别说了……是很舒服,但别这么说了行吗?」我假装不屑、实则受不了
地求饶道。

  「这么说话……难道不是你一直很喜欢的么?你是……你是要操……你是要
在身体上征服妈妈的……怎么你自己还听不下去了呢?我明白了……小混蛋是不
是忍不住了呀?小混蛋,嘿嘿……那我不想听你这么说我,你怎么还说呢?己所
不欲勿施于人——那你要是不想听的话,你以后也别跟妈妈说这么又脏又难听的
话了,好不好呀乖宝宝?」夏雪平很温柔又得意地对我笑道。

  ——她果然是故意的!她是为了把我治的服服帖帖的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才不上钩呢!

  我没理会她,把头一扭闭上了眼睛。

  「嘿嘿……小混蛋要射精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啊?……嗯!……啊!妈妈只
是帮宝宝按摩阴茎……妈妈……妈妈那里就湿了呢!」夏雪平一见我没了词,自
己突然兴奋了起来,于是胆子也变大了,口中的言辞也逐渐开始放肆,有故意对
我得意地娇吟着:「一想到小混蛋把这么大的东西……插进妈妈的阴道里……啊
啊……妈妈就觉得激动……啊……舒服……想不想把这个东西放进妈妈的身体里
呀?想的话……啊……多忍一会儿……别这么快就缴械了呀!我可没让你射哦!
否则三十天不能碰我呢!嘻嘻……啊……啊!……儿子的东西好大呀……好多水
呀……哼哼!」

  ——你真是够了夏雪平!你……你怎么能是这样的……你为了欺负我你连你
平时的高冷气质都不要了……你才是坏蛋!坏妈妈!坏女警!坏狼……

  在心里埋怨了一会儿,我内心那一股不稳定的小火苗才逐渐地熄灭。

  可她的动作却愈发热烈:在我的整根阴茎上用拇指交叉轮番转圈之后,她竟
然把拇指指肚抵在了冠状沟的部位那两个枣核形状的凸起处转圈按摩着,并脸颊
通红地小声像背课文一样念叨着:「」人字尖「……是在这里了……」在转了片
刻之后,又左右手交替,一手在原来那个枣核形状凸起处揉搓着,另一只拇指绕
着我的龟头伞缘开始转着圈揉动,龟头本身就是男生最敏感部位,而她这样做,
让我的大脑里开始觉得天旋地转,我甚至感觉是不是她从哪里抓了一把蚂蚁放到
了我的阴茎上,并以此来折磨我。

  在我的分心和呼吸之下,我终于挺过了她手指肚的刑罚,有那么一刻我竟然
期盼着她放过我——这种肉体上明明很刺激、却已经逼着自己灵魂不要接受这种
刺激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在这个时候,她也终于把自己的双手,左下右上地
握在了我的阴茎上,我本以为她会开始回归正常的手淫程序,却不曾想她只是一
手紧一手松,交替着握抓我的阴茎;然后又开始像拧毛巾一样,同时往两个相反
的方向在我的柱体上转动双手,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然后一只手在阴茎下段拧
转,另一只手轻柔地向上推拉,而后握着下段那只手又换到上面,用手心盖住我
的龟头那里,然后轻轻揉搓。不过这几个动作倒还好,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调节了
我的阴茎充血程度,并降低了我的刺激感,让我的身体重新放松。

  而就在我放松的时候,夏雪平试探着用右手在我的柱体上撸动着,左手开始
用手掌大范围地抚摸着我的阴囊,虽然阴茎上的刺激又开始加重,但是我整个人
还基本上是放松的,于是我整个人都疏忽了,疏忽了夏雪平看着我的目光里竟然
多了一丝狡诈。

  接着,在我的阴囊下面,突然有一个地方,被夏雪平顶开了……

  「啊!你别……」

  「别什么?你想拦着我么?——你给我放松!」

  「你之前就想这样……你……你不是放弃了么!疼啊!」

  「那是之前没有润滑,我怕碰伤你,并且谁知道你里面干净不干净……你放
松就不疼了。快!你不是听话么?」夏雪平不容任何商量地说道。

  「我不……」

  「你不听话呀!那好,分房睡、三十天不许碰我!」——她还在拿这个威胁
我。

  「那……你随便弄吧……」我突然感觉到莫名的悲伤……

  但是求饶又有什么用啊,该死的润滑液……在我说话间,夏雪平的中指已经
在我的肛门里顶进了一半……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车上,她一直在剪着指甲,还一丝不苟地用锉刀把
指甲磨平……

  而且我开始怀疑,我拉肚子是不是跟她从韩橙给她的那个包里取出来的那一
小瓶矿泉水有什么关系……

  但一切都晚了……

  「嘿嘿!这才乖!」夏雪平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出来,趴到我的耳边,用自
己的乳房垫在我的胸口上,对我轻声说道,「你用手指欺负妈妈的时候,妈妈都
让着你呢!小混蛋,你记着,从今以后,妈妈还是妈妈;而你,小混蛋,你是妈
妈的小玩具!——以后这里只许你的夏雪平大人我来弄,知道了吗?」

  话说完,她的手指已经齐根插入了我的菊洞,我只能含泪放松;而就在我准
备哭出来的那一刻,她的之间竟然隔着我的直肠向上勾挑着,触碰到我正对着阴
茎的身体深处的某一块圆核一样的东西,瞬间我的全身开始抽搐……我知道这么
说很可耻,但我竟然并不觉得痛苦,相反,我的阴囊里酥痒的感觉竟然愈加强烈
……

  「啊……啊……别……哎呀……啊……」这一次,既觉得羞耻又觉得欢畅并
淫叫出来的那一个是我。

  「嘿嘿,舒服吗,小混蛋?」夏雪平看着我,渴望又自豪地问道。

  我明明留着眼泪,却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对夏雪平哀怨却感激地说道:「
舒服……舒服……」

  「舒服就好……就是要你舒服才这样的……」夏雪平亲吻了一口我的脸颊,
然后继续专心地刺激着我的前列腺。

  「你……坏妈妈……你还说我坏……夏雪平你……你……闷骚妈妈……母色
狼……」我激动且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突然觉得我反而被夏雪平给强奸了,又像
一个无耻的婊子一样渴望她给予我更多。

  而我越这样说,她对我的袭击就更加用力。

  在夏雪平用左手中指刺激我的前列腺的时候,另一只手又很疲劳地勾过来,
从我的耻骨处,用自己左手虎口开始掐着我的阴茎与小腹的连接处,然后从那里
开始上下撸动,并加快了速度……

  而就在我要射精的那一刻,她突然低下了了头,张开嘴吸着我的肉棒,然后
眼睛一闭下定了决心,一把将我的整根阴茎吞下,让我的龟头探到了她咽喉最窄
的位置,只觉得她的左手手指对着我的前列腺一戳,我的精关一下子被她打通了
。一瞬间,大股大股的精液顺着我的阴茎,直接灌入了她的喉咙,不仅此刻我的
全身在颤抖,我的肛门括约肌在紧攥着她的左手中指,而被灌了满嘴精液的夏雪
平,全身也在瑟瑟发抖,并也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

  口中含着我肉棒和白洨的夏雪平,在缓缓睁开眼后幸福地看着我,并主动帮
我吃干净了肉棒,然后轻轻地将那根手指从我的肛门中拔出。她很主动地舔干净
自己的嘴角,然后晃悠着身体,脱掉了内裤,坐到了我的阴茎上,搂着我的身体
:「小混蛋,被我这样弄,委屈吗?」

  我说不准,她刚刚那些举动,尤其是把手指插入我屁眼的动作到现在还让我
觉得心理不适,但也确实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此时此刻我不想扫她的兴
,她没说谎,她的身体里现在确实湿漉漉一片,于是我宠溺地看着她,对她微笑
着摇了摇头。

  「嘻嘻……小样!」夏雪平开始摆动着腰身,让我的阳具在她的阴穴里一进
一出,她忍住快感,对我说道,「就只许你戏耍我呀!我有的时候……嗯……我
也要戏耍戏耍你!……嗯嗯……不可能……什么便宜都让你占!」

  「我知道……」我说道,「反正你要是主动……你怎么对我我都认了。」

  「嗬!还」认了「……你明明很舒服……嗯……啊……还说得像受了多大委
屈似的!」雪平搂着我,轻吻着我的嘴唇,然后眼神迷离地说道,「小混蛋,今
天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忠诚。」

  我俩忙活了一夜,在这晚上她越玩越疯,又用手指弄了我的肛门三四次,本
着之前我对我强迫她几次上床的愧疚,我也容许了她对我这样的放纵——不知为
何跟张霁隆杨昭兰和韩橙吃了一顿饭之后,在床上褪下全身衣服以后,我和夏雪
平的人格似乎互换了过来;当然,我这样容许自己被她玩弄,也不知道是她越玩
越疯,还是我越来越没底线。

  一直到了半夜两点,我俩筋疲力尽,又怕明天赶不上火车,才在订了手机闹
钟以后相拥而眠。天亮、闹钟响,我又变回了那个肆无忌惮也有些软弱、没经验
的21岁毛头小子,而她在穿好了衣服以后,又变回了那个庄重高傲、沉稳内敛
的「冷血孤狼」。

  「出发吧,夏雪平。」

  「小混蛋,我现在是」荀惠柠「!你难道是白痴呀!」夏雪平说着,抬手弹
了我一记脑瓜崩——似乎我好久都没听见她骂我「白痴」了。

  「好好好,我的荀惠柠大人!在下」龙宇锴「,是您这次旅行的保镖兼解闷
的小话匣、兼暖床工具,愿荀惠柠大人在这次旅途中玩得愉快!」

  「哼,快走吧你!别贫了!」

  夏雪平说着,检查了一下门锁,然后带上了公寓的门。

6.8

  「好像一直自己开车子,只顾一路向前太久,都已经忘了怎么去欣赏沿途的
风景了。」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夏雪平这样感慨道。

  我特别喜欢十一月初的天气。近几年「秋老虎」赖着不走的时候似乎越来越
长了,而十一月初这仲秋转深秋时节,可以让人感受到空气里有一种湿度适宜的
寒凉,却不让人觉得冷;但是当列车沿着FQ铁路线越往北走,车窗四角的玻璃
上那雾气也越来越厚。夏雪平虽然依旧不愿意穿上休闲款式的衣服——当然她也
基本没有几件,自己的审美也并不在那些类型的服装上面——但在她的西装下面
穿着的,是件黑色的薄羊绒衫;我故意为了追求与她相配的穿搭,也在西装里面
穿了她给我买的那件白色高领打底衫。只不过夏雪平今天穿的这件西装有毛料的
里子,于是她并不觉得冷,而我则在车子快要到达G市火车站的时候,就感觉到
了从车厢外窜入的寒意,所以我现在真有点后悔把自己那件夹克放在家里——但
没办法,我其实也已经好久没穿那件夹克了,我现在一看到那件夹克,就总可以
回想起艾立威被击毙的那天,于是我也总能想起来艾立威;跟夏雪平在一起,就
应该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离得远点,不是么?

  当然,列车一路向北,铁路两边也开始出现大片广袤的金黄色玉米或者稻田
地,要么是在像老旧纸张那样白中泛黄之上长出的枣红色的高粱,当然还有叶子
已经基本掉光的、黑色枝丫交叉缠绕着洁白无瑕的白桦林,只是在每小时220
公里的车上向车窗外看去,原本唯美又细致的写实画布就变成了连成红黄黑白一
片的写意抽象宣纸,更何况今天的M省大部分地区都是霪雨霏霏,冰冷的雨滴把
透明光滑的车窗玻璃敲成杂乱无章的凹凸透镜,所以即便透过车窗玻璃安静地盯
上半天,也几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尽管如此,还是影响不了戴上耳机听着音乐的夏雪平,欣赏并沉醉于车窗外
面行走的风景;她似乎也好久都没出省了。而坐在她身边的我,则一直牵着她的
手。一等座车厢里的人算上我俩也就四五个,其他人都是单人单个分散着,于是
车厢里面就像是一场熟睡中的梦一般安谧;握着夏雪平的手,我又在幻想,这列
车能一直开下去,永不停歇,然后我就可以永远这样牵着她的手陪她在身边,永
远没有那些无聊或者与我们无所谓的人士,以及那些无趣又无意义的事情来打扰


  但这不可能,车终究是要听的;只是梦,也一定终究要醒么?

  「到站了。」车速渐缓,夏雪平也像刚刚睡醒一般抻了个懒腰转头看着我,
她的声音也比平常多了十分的柔媚。

  「嗯。」我搂着她亲吻了一下,她捧着我的脸眯着眼睛笑着。

  就在我俩抱在一起缠绵的时候,一个从身材到长相都十分标致女乘务员突然
坐到了我和夏雪平的身后,虽然她在低头看着手机,但是这一下却弄得我和夏雪
平都有些羞怯,便同时松开了对方。

  「外面怎么在飘雪花……看上去会不会有些冷?」

  「那等一下,我帮你拿外套。」说着,我站起了身,把我和夏雪平的两只行
李箱和背包都从行李架上拿了下来。

  「我就不用了,我还觉得身上穿得有点多呢;倒是你,你拿你自己那件就行
了,你可别着凉。」夏雪平拉着我的手,对我关心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微笑着脱下了我的西装外套,然后打开了我自己的行
李箱,把她给我买的那件风衣从里面拿了出来。

  「柳苮儿,到地方了。」正在我穿着风衣的时候,一个穿着黑丝袜、胸前扣
子还解开了两颗、操着吴越地方口音的乘务长走到了坐在我俩身后的女乘务员身
边。

  「嗯,知道了。」

  「待会儿跟姐走吧……」乘务长悄声对那个女乘务员猥琐地笑着——我是头
一次见到,一个姿势尚可的女人也可以笑得让我感到全身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
,阴囊上的皮肤也在抽缩打褶,而且还让我由衷地想去揍那女人一顿,即便她跟
我无冤无仇:「上次那三个大老板,还想着点你呢!让姐一人对付他们仨,姐可
承受不了呀!」

  「抱歉了,敏姐……等下我有事,今天就不过去了。」女乘务员不咸不淡地
说道。

  「咋啦?你男朋友回来了?我没听说哪个部队放假……」

  「没有,就是有事,有要紧事必须得办。」

  「那行吧,是正事的话确实不能耽误;但等你忙完,你再过来也行啊——而
且记得下午跟我一起接辰辰去;辰辰要问你我昨晚去哪了,你就跟他说我在你家
,昂!那臭小子,他爸都没看出来什么,他倒是很机灵!」乘务长的脸上依旧挂
着猥琐的笑容说道,「我先撤了。哎呀,发个推,预告一下让群友打赏……」

  那个姓柳的女乘务员在乘务长远去之后,摆着口型骂了一句脏话,又忍不住
用手背抹干了已经从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用这个吧,」夏雪平从自己的休闲裤里摸出一包纸巾,转身递给了女乘务
员,「拿着。」

  「谢谢。」那女乘务员连忙强颜欢笑地接过了纸巾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之
后,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我和夏雪平对视了一眼,夏雪平肯定地看着我却没说话,我便转过头对那女
乘务员问道:「需要帮忙么?」

  女乘务员摇了摇头,打开那张纸巾掩住自己的下半边脸:「见笑了。」

  于是我身上背着那只黑色背包,手里同时拎着自己和夏雪平的一对儿行李箱
,回头看着夏雪平准备下车。

  「等一下。」正哭泣的女乘务员突然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又擤了鼻水,对我
和夏雪平说道:「龙宇锴先生和荀惠柠女士对吧?」

  「是的。」我说道。

  「请您二位等我一下,待会儿跟我走吧——徐远先生跟我交待过的:到了Q
市火车站,让我护送二位出站。」女乘务员说道。

  「徐远?」我和夏雪平都不禁一惊。

  「是的,您二位在车门口等我一下,我这就过来。」女乘务员竭力收起悲伤
微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准备去乘务员休息间拿东西。

  夏雪平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倒不至于随时都可能掏枪,只是当她跟在我身后
走着的时候,原本刚刚看向车窗外时候那种享受旅行的态度已然不见,却又不住
地对我使着眼神。我之前就从张霁隆那听到过徐远有一个属于他私人的人脉情报
网,而且在我躲到「秋思」咖啡屋的时候也领教过,所以如果说徐远认识一个看
似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乘务员,我倒是可以接受;同时我也理解夏雪平为什么对
这个乘务员有戒备,一来这是夏雪平的性格和习惯使然,二来徐远在我和夏雪平
出发前一点也没跟我俩交代过还有这一出,谁也说不好这个小姐姐是不是某些人
派来的陷阱,再者,自从徐远利用我和夏雪平的禁忌关系要挟我俩,在我俩的心
里便对徐远也产生了一种特殊的负面变化——虽然确实我和夏雪平在F市火车站
进站的时候,明明被安检员检查出带了手枪,但是当我们俩出示了各自所持的那
张假身份证之后,却被直接放行了。所以,看着对这个女乘务员怀疑异常的夏雪
平,我也对她点了点头,一直盯着那女人所走进的那间休息室的门;直到在那女
乘务员拎着自己的手提包、快出了车厢的时候,徐远给夏雪平发了一条微信,确
认了让我和夏雪平跟着这个叫林苮的女人离开火车站,我和夏雪平才都稍稍放松
了些许警惕。

  「跟我来吧,两位,」林苮带着我和夏雪平走进了乘务组通道,看着周围还
有寥寥经过的出站和进站的乘务员和乘警,我和夏雪平也终于放下心来。

  站在横扶梯上,夏雪平完全目不转睛地看着走在我俩面前的林苮,这下倒是
把对方看得害怕;直到林苮把我和夏雪平送出了站,领着我俩来到计程车乘降站
后,她才敢壮着胆子对夏雪平问道:「您……您是有话想问我么?」

  「好奇而已。」夏雪平点了点头,然后不假思索地问道,「我好奇林小姐跟
徐远,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荀女士还是别问了,带你们二位走这个通道,只是我帮徐先生一
个帮而已。」林苮羞恼地低下头,掩饰着说道,并且转过身去。

  「让我猜猜吧——林小姐是有什么事,被徐远抓到把柄了吧?」夏雪平直截
了当地问道。

  「夏……惠柠……」我连忙拍了拍夏雪平的胳膊,想制止她对这个我俩之前
素未谋面的女乘务员的追问,且生怕节外生枝;而且说实在的,我本以为依照夏
雪平的性格,她并不会对眼前这个陌生女人的事情感兴趣。

  林苮明显也是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提高了音调对夏雪平说道:「荀女士,
我的事情跟您没关系!我只是在完成徐远先生嘱托我的事情,你……您倒是会猜
!」

  「那你激动什么?」

  「荀……夏雪平警官,我也跟您不装了,我虽然是Q市人,但我其实早就认
出来您了;其实一直以来我还很崇拜你的,只是,您是不是对我的私事有点话多
?」

  夏雪平轻笑了一声说道:「林小姐,我平时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我素
来看不惯那些本来可以有选择,却偏要任人欺负、受人摆布的软弱女孩;人生是
你自己的,对于现状你若是乐在其中到也罢,可是只在无能为力时候表现出来的
高傲,根本没一点用处。像你这样的女孩,明明可以变得强大起来。」夏雪平说
完,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又笑了笑:「林小姐,谢谢你送我们
出站。」

  说着,夏雪平拉开了车后门,牵着我的手带着我一起上了车。林苮未说完的
话,跟愣住的她一起被关在了原地:「夏警官,您……」

  「搞不好,这又是一个孙筱怜或者李彤彤这样的女人。」看着低头呆立在原
地的林苮,我不由得感慨道,「类似的还有胡师姐,还有丘叔的妈妈水芷茹姥姥
,不也是差点就这样么?」

  「李彤彤是谁?」夏雪平确实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张霁隆在南方认识的一个商界大佬的妻子,一个被自己要好同事,像刚刚
咱俩在高铁上听到的那样」算计「的,结果到了险些家破人亡的一个蠢女人。」
我并未给夏雪平详细地讲述我所听到的那些细节,但夏雪平马上清楚了那是怎么
样一个故事,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又不禁问道:「真想不懂,明明是很好要的同
事、朋友,却为何总有这样的?」

  夏雪平翻了个白眼回忆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刚做交警的时候,也
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我忍不住紧张地看着她,她看着我忐忑的样子,轻笑了两声,伸出手抚摸着
我的脸颊:「你怕什么呀?我是那种会对这样的事情就范的人么?」我不免撇了
撇嘴,攥住她的手,只听她讲述着:「唉……那时候你外公刚没,你外婆那年也
跟着生了场大病,你舅舅舅妈工作有都忙,根本分身乏术……劲峰没了你外公的
扶持又开始被编辑部的人欺压,所以,家里的日子过得总有些紧巴;那时候我的
直属上司,一个四十二岁的女副队长,瞧准了咱们家的情况,便总拽着我去跟她
一起出去应酬——起初也只是吃吃饭、唱唱歌而已,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
等到第三次去KTV,就有点不太对劲了:那些跟我和那女队长一起来的同事,
都是跟我当初拿样差不多大的女生,男同事基本没来,那些女生里面有男朋友、
有丈夫的也都没来,并且有些还在瞒着他们、跟他们说是在加班;而那个女副队
招徕的男性朋友全都是四十多到六十多的生意人,那一个个色眯眯的眼神更不用
说。用不着等我跟他们坐下,刚进包厢门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于是我还拽了四个
很不情愿跟他们在一起的女孩一起离开。那个女副队当时没说什么,可第二天就
找到了我,刚开始说只是交朋友而已,再后来被我戳破了那层窗户纸后,她又改
成对我苦口婆心地劝说,并直截了当地说,这样能改善家庭条件,还有不一样的
体验,说什么女人得对得起自己,不能被丈夫和儿女的精神束缚所累……」

  「真恶心!」我脱口而出道。

  「哈哈,小醋坛子!」夏雪平开心地看着我笑了笑,「我当时跟她说的也是
这三个字。」

  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然后对夏雪平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还能怎样?那女副队反倒是对我一桶臭骂,说完我不识抬举、装纯洁
装清高——就像骂那天跟我一起离开的其他四个女孩一样,她是把她们都骂哭了
,后来有两个实在是受不了她的精神攻击,结果服从了她,还有一个直接辞了职
;但我却觉得她的那些话不痛不痒,实际上她心里害怕,怕我把她的这些事情举
报到老风纪处去,她也是有儿子有丈夫的。再后来,我在交通队里就成了个被闲
置的人,有的时候我连执勤都排不上班,偶尔做事也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每
季度和年终的评优评先肯定没有我,但是大错小错我肯定是会被头一个点名的。


  「她以为外公不在了,夏家就没人撑着了。」

  「对。她几次明里暗里到市局和交通指挥中心去各种找我的茬,想着让我卷
铺盖走人。可是再后来,呵呵,我就被徐远调到重案一组去了,我在徐远手下做
事,每天在局里也能遇到你舅舅,而且无论如何,交警是不敢惹刑警的,这个女
人就彻底在我生活里消失了。」

  「那她后来什么情况你知道么?」

  「我再就没关注过她了……唔,我击毙曹龙那年年初倒是还见过她一次,在
休息日逛街的时候,她一个人,假装不认识我走掉了。呵呵,她那时候过得怎样
看不出来,只是肯定没她自己说的,过上那种日子,就可以改善生活了。」夏雪
平长长舒了口气,接着说道,「有这样的,也有相互勾搭着贪污、赌博、吸毒,
甚至是杀人。我也想不明白,但是亘古以来,无论哪一国哪一个地方的,总有人
会这样,也总有人会接受,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现在倒是在想另一件事。」

  「什么?」

  「我被这个姓林的认出来,也有点太轻易了吧?」夏雪平说完之后叹了口气
,「这一趟旅行走下来,也不知道会遇到多少麻烦。」

  「树大招风呗,」我对夏雪平说道,「而且说不定,这是个个案吧?你想想
,我玩苦肉计挨了闫队长他们那一顿打的时候,那帮闹事的明明都是冲着你来的
的,但可好,从你公寓楼下到市局门口,那帮人就算看到你了也愣是没认出你来
,我就不相信,还真成了」天下谁人不识君「。」说着,我对着前面那位出租车
司机问道,「师傅,您看一眼我俩——您认识我俩么?」

  一直专心致志地听着广播里笑话节目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拢的司机师傅瞬间
傻了:「啊?不——不认识啊,咋了?」

  「真不认识么?」我又问了一遍。

  「……您二位谁啊?」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是……电视台录真人秀
的吗?」

  「呵呵,没事,您专心开车吧。」我笑着对司机说道。

  夏雪平虽然也跟着笑了笑,但她写在脸上的戒备,依然没有擦掉。

  计程车停下,我俩终于来到了Q市巴尔扎克大街马蒂尼宾馆的门口。按照徐
远丝毫不容商量的要求,在L省十一月初刮着东北风的气温下,我和夏雪平一人
买了一根马蒂尼宾馆最著名的奶油冰棍,就站在宾馆门口吃了起来。冷风紧贴着
巴尔扎克大街的石板路掠过,顺着冰凉的奶油冰棍同时送进我和夏雪平的喉咙里
,这让我和她巧合地同时感受到在自己的喉咙里,像是长了苔藓一般的刺痒,几
乎是在同一秒,我和夏雪平同时咳嗽了起来。我一边用手背捂着嘴,一边用拳头
轻轻敲着夏雪平的后背,缓了两三分钟,我和她才同时换了过来。

  「该死的徐老狐狸!」我擦着嘴角的唾滴,看着手中明明美味却让人受罪的
奶油冰棍骂道,「也真不知道他看不看Q市的天气预报!」

  「别埋怨他了,地方来都来了、冰买买也买了,还能怎样呢?」夏雪平说完
,又突然看着我笑了笑,把冰棍咬下一块含在嘴里,慢慢等着雪糕块在嘴里自己
融化,她便蠕动了两下嘴唇把那奶油缓缓咽下,对着我说道,「你还记得你小时
候特别想在秋天冬天的时候吃冰棍吃冰淇淋么?」

  「呵呵,我记得。」我看着夏雪平说道,「尤其是我跟你单独出来逛街的时
候,我看着那些手牵手吃着羊角冰淇淋和果汁冰棒的情侣,我就嘴馋;然后我一
提出这个来,你就准跟我生气!」

  「哈哈!」夏雪平看着我,会心一笑,「我现在跟你这小混蛋在一起,真是
小时候不让你做的事情,现在全都跟着你一起做了个遍。」

  我也用鼻子吸了吸气,继续回想着说道:「——后来我记得有一次你在加班
,我跟外婆一起去逛公园,外婆没拗过我倒是给我买了一份,结果你知道以后,
你一整天都没跟我说话;夏雪平,小时候你除了跟我闹以外,你都没打过我一下
,但是你每次一生气都跟我冷战、故意惮着我不跟我说话,所以每次你弄得我心
里都可难受了!所以我每次都得主动跟你认错还得哄着你笑!你这人可坏了!」

  「嘿嘿!」夏雪平又忻悦地笑了笑,然后眼眶中带着星光一样地看着我,对
我问道:「嗳,是不是从你小时候我就对你这样,结果就养成了你对我现在这种
依恋啊?」

  「算是吧——你要知道,从我小时候你在我心里,就既是公主又是女王,既
是亲爱的妈妈又是我心爱的女神,既是管着我到我喘不过气来的家长,又是一个
十分关心我体贴我的伙伴,你对我来说又像一樽圣像,又像一只超大号的芭比娃
娃一样。我认为我对你的这种感觉,好像是天生的。」我对她诚实地说道,然后
走到她正面前看着她,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等会儿:什么叫」结果就「啊
?听着像什么坏事是的!」

  「哼!就你小混蛋对我做的这些事情,不是」坏事「那是什么呀?」夏雪平
故意瞪着眼睛皱着眉毛,用额头顶着我的脑门对我低声细语道,「这可是」可坏
可坏「的」小坏事「了呢!」

  正在我搂着她的时候,一对穿着深灰色短款风衣,戴着同款海军蓝八角帽的
情侣走到了我俩身边直勾勾地看着我和夏雪平。那女人看起来应该是本地人,可
身高却在我之上,而那男人更是将近两米多高,一个相貌不算英俊但是很清秀的
白种人,两个人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机灵,身形虽然高大但走起路来却透着一股灵
活劲,给人很干练且身手不错的感觉。藏在风衣和牛仔裤下的肢体肌肉充实,并
且在左右手虎口的地方都有很粗糙的硬茧,若不是收到过搏击训练,那也必定是
经常进行强度很大的健身锻炼。

  我和夏雪平松开对方,警惕地看着来人,却听到那女人带着一股浓重的俄罗
斯口音对我和夏雪平问道:「抱歉,请问你们有零钱吗?我想买酒喝?」

  夏雪平和我对视了一眼,反而问道:「团结路上卖的酒,哪个牌子最好?」

  「九一年克里米亚的Vodka,」那女人继续说道,「那酒有股美妙的杏
子仁味。」

  「我对坚果不感兴趣。」夏雪平继续回复道。

  那女人听了,马上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二人相视着点点头。这套对白,是
徐远在我和夏雪平刚刚坐在计程车的时候发给我和夏雪平手机上的,算是与来人
对的唇典暗号——鬼知道九一年在克里米亚有没有生产过伏特加,且即便生产过
,那伏特加到底有没有杏仁味。此后在G市和C市,我和夏雪平也遇到了几乎相
同怪异的人,跟他们对上了相同怪异、但外人听起来或许在的暗号,但是在第一
天到达Q市的时候遇到的这一对,是我和夏雪平都觉得印象深刻的。

  那白人男子一开口,竟操着一股比我还接地气的本地口音,礼貌地朝自己身
后对我和夏雪平伸出手:「您俩位啥也别用多说,跟俺们走,这头请了!」

  我和夏雪平依旧警惕,但也按照这一对儿怪异的男女的邀请跟在他们俩身后
,左拐右拐走到一个僻静的街头,然后上了一辆凯迪拉克越野车。按照那个男人
的要求,我坐到了副驾驶,夏雪平则和那个女人坐到了车后座。

  车子开过了会宁江大桥,宽阔的江面上是零星游过的捕鱼船,乌云密布的天
空下,江面的颜色看起来似乎要更浅一些,于是,这种有些颠倒的明暗分割,看
上去让我感觉这要比想象当中的晴天应该更美;过了大桥,车子继续开往Q市偏
北的郊区,距离满是高楼大厦或俄式复古建筑的市区越来越远,道路两旁,牧羊
人去看着乖巧又有些懒惰的绵羊走进茂密而苍茫的白桦林,农忙的麦客驾驶着机
械,戴着草帽咬着烟卷,专注又逍遥地驰骋在广阔无垠的田野里;在其中还有那
洁白如玉、成群结队、悠闲转动的发电风车,与星罗棋布的、不停低头忙碌的各
色石油井架。

  车子最后终于停到一大片农田的尽头靠山涧的地方,那里零零散散地座落着
几间瓦房。我和夏雪平跟着那一对男女在丁字路口下了车,走到一户农家院里—
—很平常的一个农家院:南边是马厩,一匹极为壮实的踢雪乌骓抬头看了我和夏
雪平一眼,吸了吸鼻子,接着低下头吃着竹簸箕里的苹果和玉米棒;东侧是存放
粮食袋的木架,东北角停着一台拖拉机,上面摆着沾满泥土的编织袋和镰刀、镐
头等农具;正西侧是用水泥砌成的晒粮台,下面是地窖;翻过晒粮台,也是那大
瓦房的后面,便是种满了蔬菜的后院。

  「两位,请!」那女人向前一步,帮我和夏雪平打开了门,掀开了门帘。我
本以为一走进门会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毕竟送我和夏雪平来的这对男
女看的是凯迪拉克这样的车子,这可以说明徐远要我俩见的这位幕后老板应该很
有钱,且不应该待在眼前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一般的农家院里;可当我一走进去,
我突然有一种失望的感觉,瓦房里面也是很平常不过的农居——平常的砖炕、平
常的铁架圆桌、平常的塑料椅、平常的大红大绿的被面、平常的福娃抱鲤鱼的塑
料挂历,以及一大堆平常到我都懒得描述的东西。

  就连坐在炕头上的这个穿着衬衫的谢顶男人,看起来都很平常,小鼻子小眼
睛,穿着看起来很朴素的白色衬衫和米色西裤,脚踩一双价格不超过二十块钱的
塑料拖鞋;只是他正煞有介事地用着刀叉吃着面前盘子里的东西,看起来有模有
样。

  「侯先生,人,俺俩给您带来了。」白人男子说道。

  「嗯,辛苦了。」男人看着我和夏雪平,很和蔼地笑了笑,「您二位就是徐
远派来的?」

  「正是。」夏雪平看着对方说道。

  「信呢?」那人放下刀叉,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起来。

  「您稍等一下。」我立刻放下背包,从里面找到了编号「1」的信,并且按
照路上徐远追加的信息里的要求,把编号「5」和编号「8」的信一并交给了对
方。

  那人仔仔细细地拆开了编号「1」的信封,花了五分钟看了一遍,接着又花
了差不多四十几秒又看了第二遍,然后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
」老疙瘩「啊,你有心了。」接着,这个姓侯的人把那个亚裔女人招呼到了自己
身边,把面前的三封信都递给了她,接着将手一挥,那女人便离开了这间屋子走
向后厢;旋即,侯先生又把那个满嘴东北话的俄罗斯男人照顾到自己身边,让他
紧贴着自己坐下。

  俄罗斯男人对着侯先生微微一笑,坐到了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吻了吻侯先
生的嘴,吻完了又举起那只普通的玻璃杯给侯先生喂了一口酒……

  ——我和夏雪平登时目瞪口呆。

  而紧接着,那个亚裔女人又回到了屋子里,对着侯先生点了点头后,也乖巧
地坐到了侯先生的另一侧,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侯先生身上,也对侯先生的嘴巴狠
狠地吻了一下,并且一吻结束,她还故意很嫉妒地瞟了一眼那个我和夏雪平一直
以为是她男友的俄罗斯男人,然后自己从桌上拿了个杯子,往里面倒了些酒之后
,下了炕,自己从后厨端上了两盘素炖西红柿胡萝卜土豆块,以及那看起来酱油
色太重的肉食,自己留下一盘、递给那个俄罗斯男人一盘。

  「哦对……我都忘了,您二位还没吃饭吧?」侯先生这时又马上对我和夏雪
平问道,「要不要一起吃一点?今天刚宰的,烤刺猬肉。」

  我倒是有些流口水,但是也不敢应承,要知道在东北这地界,基本有五种动
物能不碰尽量别碰,所谓「胡黄白柳回」,即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
,并称「五大仙」,倒不是说任何的这些动物都不能碰,只是搞不好哪一只就是
这五位仙家的直系子孙,就容易犯忌讳;这套说法在老百姓中间,无论满汉蒙回
朝,哪怕是伪政权时期外来的日本人、沙俄人和南岛原住民,对此也都有共识。
这个侯先生敢吃刺猬,要么他找人算好了自己命硬八字大,要么就是个天不怕、
地不怕,敢为了一口吃的去玩命的唯物主义者。

  夏雪平一听,脸色更是略显苍白,她倒不是因为迷信民俗,而是因为刺猬这
种动物算是夏雪平比较喜欢的小动物,在她小时候还专门问外公的同事借过一只
刺猬幼崽,当做自己的宠物养过好一阵子;眼见着面前这人在吃自己最喜欢、还
颇有感情的动物,换成是任何一个,心里都不会好受,但夏雪平肯定也清楚对方
没什么恶意,而且看着面前三人吃刺猬时连细小肋骨中间的筋膜都吃得极为仔细
,想必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其名贵的存在。

  于是夏雪平也没说什么,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对侯先生说道:「不用了,我们
俩刚下车还未曾落脚,并且吃了两根马蒂尼宾馆的奶油冰棍,现在不饿。我们二
人只想侯先生赶忙给安排一个地方,让我们去休息一下。」

  「既然荀女士和龙先生都累了,那好吧。」接着,侯先生直接从自己的身后
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黑色赫尔墨斯小牛皮钱包,让那个亚裔女人把钱包递给了我。
钱包里面有三张卡,分别是两张房卡和一张信用卡。接着侯先生又问道:「二位
都会开车吧?」

  「会的。」夏雪平回答道。

  「伊万,把车钥匙给他们。」

  那个叫伊万的俄罗斯男人,随即也把车钥匙很随意地丢给了我。

  但听侯先生郑重地说道:「二位的行李既然都在来的时候那辆车上,那么这
辆车二位就拿去开吧,别嫌车旧;车上有加油卡,全L省的加油站可以通用。住
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二位这几天如果想去Q市或者去更远的地方玩,回来的
时候按照这个地址就行了——在住的地方所有吃喝消费,会直接记到房卡上;当
然如果觉得房间住的不舒服可以换房,觉得我安排的地方不好还可以换住的地方
,一切消费都从我的信用卡里出就好了。信用卡没密码,至于额度,只要二位不
购置不动产,怎么花都可以——为了二位的安全,也为了徐远的宏伟蓝图,希望
二位别客气,如果不是付现金的话,请全都用鄙人的这张卡消费。」

  夏雪平一听天上掉了这么大馅饼,反而忧心忡忡。拿着这只钱包,我也突然
觉得有些烫手:「侯先生,我斗胆问一句:您究竟是什么人?」

  「嘿嘿,老弟还不知道呢吧!我大哥可是咱们……」

  伊万刚开口说了没两句,便被侯先生瞪了一眼,他立刻闭了嘴。侯先生看着
我,悠悠地说道:「小兄弟,这个你不该问,就像我知道你肯定不姓龙、你身旁
的这位也肯定不姓荀一样。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什么。」

  「呵呵,江湖规矩……」夏雪平在一旁冷笑着,低下了头。

  「没错,荀女士说的对,这就是江湖规矩。」

  「那我还有个问题,」夏雪平问道,「您对徐远的信有什么答复,需要我俩
转达的么?」

  「没有了。辛苦二位。」

  「那么另外两封信呢?」夏雪平追问道,「侯先生也会按时转交么?」

  「已经烧了。」侯先生直言不讳道。

  「什么?烧了!」

  「嗯,我刚让娜塔莎去烧的。」

  我瞬间怒火攻心——我感觉自己和夏雪平被耍了一般;但再冷静下来想想,
他要是敢把那两封信烧了,那这里面还有事情:「侯先生一定是把信的内容记在
脑子里了,然后等跟那」3号「还有」8号「见了面,直接口述给他们吧?」

  「没错。其实徐远还是多虑了,他其实只需要派人来,跟我见个面,什么话
都不用说,什么东西也都不用交给我,我就会明白他的意思了。」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又对侯先生说道:「谢谢您把话说清,我们
是替人办事的,侯老板解释得清楚,我们心里也踏实。」

  「看得出来,荀女士和龙先生都是谨慎的人,徐远得人才啊。」侯先生笑了
笑,「既然荀女士和龙先生也不留下吃饭,该交给你们的东西也给了,那么两位
,自便吧。」

  从院子的黑色铁门走进去的时候,我和夏雪平没觉得如何,而当我俩走出来
的时候,我和她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或许是因为,我和夏雪平终于完成了一
个任务,终于可以过一过二人世界。

  在车载导航仪上我按照房卡上的地址,输入了目的地的坐标,又沿着刚刚来
的那条路往回开车,终于在开了一小时四十多分钟之后,开到了靠近Q市市区但
却很静谧的封闭山丘下,这里是一家温泉度假山庄。小半座山丘上都建满了质朴
的、充满古香古色的白砖青瓦的尖顶亭台楼宇,每一栋建筑都用同样充满古韵的
长廊连结起来,松柏与翠竹围绕在那些至多也只有两三层的房屋周围,漫山遍野
飘着红色枫叶,隔着车玻璃也能感觉到寒风中的清冽;置身其中,泥土的芬芳和
到处嗅得到的温热泉水的气息,更加让人心旷神怡。

  在我到处参观我和夏雪平所住的这栋虽然只有一层,但地点却更靠近山丘顶
端、周围又被紧密的竹篱笆围好,基本上在房间里和院子里做什么都不会被四周
窥视,且占地面积足够大,足足有六个房间的和风复式庭院的时候,夏雪平却直
接趴到了正对着大理石温泉池的副庭院旁的卧室里,那张又厚又软的超大号太空
棉床垫上。她看着落地窗钱的我,对我招了招手眯着眼睛笑着,又享受地打起滚
来。看着她一个人在这超大号的床垫上滚来滚去,还带着些许挑逗又挑衅的目光
看着我,我便有些玩心四起,拉开了落地窗直接走进了卧室。

  「……这张床好大、好舒服呀!」夏雪平在床上滚了好几圈,那俏皮的笑容
藏在她锦缎般的长发里,她看着我走进房间坐到床上,立刻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枕
头里。

  「嘿嘿,原来夏雪平大人喜欢」大「的……是不是只有大的才能让你舒服呀
?我的够大么……」我故意坏笑着说道。

  「哼!」夏雪平立刻起了身,用足了力气弹了我的脑门一下,然后又躺回到
枕头上,搂着另一只枕头对我努着嘴说道,「调戏自己妈妈这么好玩吗?」

  我揉了揉脑门,悻悻笑了笑,躺了下来看着她改变了语气正经地说道:「你
要是喜欢的话,给你住的地方也换成这么大的床呗。」

  「说得好听!这么大的床垫,我现在住的公寓哪放的下?说不定要是买完了
,连送进门都是问题。」夏雪平看着我,把手抚上我的额头,用拇指帮我轻轻揉
着她刚刚在我脑门上弹下脑瓜崩的地方。

  我咬了咬口腔壁的死皮,鼓起勇气对她问道:「那……那要是换个地方住呢
?」

  「换个地方?换到哪啊?」

  「换到哪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换个稍稍大一点的。」

  「我觉得我现在住的地方就可以了,要那么大的地方干嘛?」

  「我想多买点家具,至少再弄个书桌吧,能让我也跟着你一起用电脑的,然
后还得再买几把正经的椅子,沙发可以不要,但是椅子总不能我俩一直就轮流坐
着一把椅子吧?」我抚摸着夏雪平的手臂说道,「其实,夏雪平,我想跟你有个
像样的家——只属于我俩的家。好不好呢?」

  「哼……」夏雪平听了,又马上背过身去把自己的半边脸藏进软绵绵的枕头
里,我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心思太过于仓促而有些惹恼
了她。

  但实际上,这件事我已经思考了好久,在我刚刚发现自己对夏雪平心存男女
之间的爱意、且她的身体对我产生性吸引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是我开始考虑的
东西:像现在我的状态,顶多算是去她的公寓过夜,甚至我还需要准备行李箱准
备洗漱用具,按照当下全省政策,军警系统人员如果租房,每个月都可以拿到当
月房租20%的津贴,而以夏雪平现在的房租的两倍价钱,可以在靠近市局和市
中心的高级社区租到一个很不错的、各种基础设施齐全的一室一厅,面积肯定要
比她现在住的这间日式单身公寓大,而我也可以把我的东西全部搬到跟她同居的
地方,不用再折腾。而自从我跟她之间开始打开了禁忌性行为的大门,这个事情
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等这次「休假」过后,我是必定要回到重案一组的,这样
我和她的作息时间也会开始高度同步,如果能够跟她完完全全住在一起之后,照
顾她也好,工作上配合她也好,在合适的时间对她提出性方面的要求也好,都会
很方便。

  可她却半天也不说话,这让我对自己这个想法不免有些灰心。过了一会儿,
只见她从枕头边沿和自己的头发间露出那双闪亮的双眸,悄咪咪地盯着我看。

  「怎么样啊?行么,我的夏雪平大人?从今以后,本小混蛋可就跟着你混了
。」

  夏雪平沉默了了片刻,又转过脸去,搔了搔耳后,对我说道:「唔……等回
F市再说吧!」

  我听了以后只好点点头,想了想坐起了身:「好吧。」或许我还是太心急了
,在她心里对于我俩这样的非同寻常的关系还有些不适应,或许她觉得这个提议
根本就是太突然、甚至可能性很小,所以她给我的并不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怎么,不高兴啦?」在我发呆的时候,夏雪平又转过身,拨开自己的头发
,把手指攥紧,聚拢在我的左边髌骨上然后往四处散开,像小蜘蛛一样挠着我的
膝盖。

  我立刻感受到一种过电似的难忍奇痒,整个人都差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我
甩了一下左腿,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手眯着眼睛笑着。我长嘘一气,对她说道:「
没,我就是有点饿了……快走吧,跟我去吃饭饭!我看餐厅好像有你喜欢吃的豉
汁青口。」

  「让我再躺一会儿。」夏雪平又翻身过去,来回在床垫上打着滚,并发著小
牢骚道,「只是坐车都累了一天了……」

  「吃完饭再躺呗!」我侧躺道夏雪平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吃完了
饭,好好泡个温泉,然后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多好!嗯?」

  「哼!」夏雪平偷偷转过头斜这眼睛看着我,颤动着苹果肌说道:「……等
吃完了饭,泡上了温泉,你这小混蛋……还能让我睡得安生么?」

  「那……我也等吃完饭再说呗!」

  「哼!」夏雪平又转过身,美美地躺在枕头上,而且用肩膀扳过了我的手,
把自己的双手枕到了枕头下面。

  「快走吧!我是真饿了!中午高铁上那份便当我根本都没吃饱……」

  「把我把我的红烧肉都给你你还不要!我就不起来!」

  「哎唷,我求求你了!——夏雪平大人?女王陛下?我的好妈妈?」

  「嗯唔……」夏雪平晃悠着身子撒娇道。能看到这样一株铿锵玫瑰撒娇,也
真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我想了想,像一只幼犬一般往上爬了两下,来到了她的侧脸,用自己的一双
爪子轻轻撩开了她的头发,在她的头发和脸上嗅了嗅,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
终于绷不住,闭着眼睛开心地笑了起来,但一个字都不说;我继续亲了一口她的
颧骨,伸出舌头在她的耳垂上舔了舔,又倒栽着低下头,吻着她的鼻尖和眼睑。

  「哎呀!小坏东西!……你使」美混蛋计「也没有用!」夏雪平斜着眼睛瞪
着我,嘴角含笑对我说道。

  「那这样有用么?」我说完,便伸出双手,直接把她身子拽正了之后,冲着
她的腋下和乳房与肋骨夹角的地方轻快地挠着痒痒。

  「哎呀!……哈哈——哼!就你还敢这么对我!也不想想咱俩谁身上痒痒肉
更多!」夏雪平虽然被我压在身下,但也不甘示弱地说着,并且她迅速地把手指
揸开,从我的腋下到屁股上面的侧腰肌、从我的腹肌到我的颈部与锁骨之间的深
窝,用她的这对温柔的母狼爪子到处乱抓着,甚至只是简简单单地用手指肚轻抚
,也让我感到全身瘫软的同时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很快,我便被她压在了身下


  而就在我笑出眼泪的时候,我也看准了机会,直接撩起她的毛绒衫,猛地一
把搂住她的后背,绷着嘴巴、用嘴唇套住牙齿咬合面,然后我把自己的头埋在了
她的乳沟里,来回用嘴巴轻咬着她的乳肉。

  「嘤……」被我弄上这么一下,夏雪平坚硬的身子骨也立刻变得柔软起来。
她不再对我搔痒痒,转而欲拒还迎地搂住我的头颅并紧抓着我的头发,似乎停顿
了一下,把手掌撑在我的肩膀上面,捏着我的下巴对我柔声低语拷问道,「小混
蛋,在车上老实一天了,是不是早就憋得难受了呀?」

  我吻了一口她的胳膊,又吻了一下她乳沟间的肌肤,渴望地看着她,对她点
了点头。

  夏雪平回给我一个嘴巴微张的痴痴的表情,外加一个迷醉的眼神,接着引诱
我舌吻了一下,一边用舌头在我的口中搅动,一边伸手把自己乳罩中间那颗卡扣
解开,之后微微直起身子,闭上眼睛,主动同时脱下自己的毛绒衫和文胸,又吻
了我的嘴巴一下,捧着我的脸颊啃着我的上嘴唇,又一路亲吻上我的鼻梁和额头
一直到天灵,然后肆意地吸着我的头发,边吻边念叨着:「小臭汗油味……咸咸
的……还有一股蛋黄香味……小混蛋……」

  而我也毫无顾忌地舔弄着她带着汗水的乳房,并先后举起那两只肉馒头,专
门挑着她胸部下面那美好的半圆形夹角处,吸食着那里带着她体香的汗水。

  「哎哟……你吃汗珠干嘛呀?」

  「原汁原味的夏雪平,很好吃的。」

  「多难吃……又臭又咸?」

  「你这么爱干净,怎么会呢?夏雪平的身体,可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说着,我睁大了喜悦的眼睛,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并含住了她的右边的乳尖
,用舌头挑弄着她的温热乳头。实际上,我昨天给她身上喷的那个能让她的身体
变成一块行走的奶油蛋糕的香水味,到现在还未散去。在我闭上眼睛,含着她充
实而绵软的乳房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自己实在吃一块美妙的糕点一般。

  夏雪平陶醉地闭上眼睛,有微微睁开看着我,搂着我的额头说道,「你不是
说……嗯……你饿了么?」

  「对啊,我饿了,你也不陪我去吃饭,所以我就来吃你了。」

  「坏死了……天天吃妈妈的胸……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小坏儿子?」
夏雪平嘴上骂着,但手上却依旧温柔地揉搓着我的头发,她想了想,对我问道,
「要不要去洗个澡啊?」

  「不用洗……啵……」我握着她的双乳,同时亲吻着两只乳头说道,「我帮
你把身上舔干净就行了……」然后,我继续伸出带着唾液的舌头,上下拨动她的
娇嫩乳尖。

  「坏东西——小混蛋——啊!」夏雪平忍不住娇声喘息了起来,把手挪到我
的腰带上,向后一窜身体,正巧脚尖就顶到了我脚上的运动鞋。她立刻嫌弃地看
着我,却先亲吻了一下我的脑门,「都躺床上了还不拖鞋……」接着,她用脚一
蹬,蹬掉了我右脚上的鞋子。  这么一来,气氛便尴尬了,本来我就是汗脚,而今天舟车劳顿一天,脚上的
汗水虽然已经晾干,但是袜子上早已结壳,而且那恼人的味道自然不用说。我只
得赶紧松开夏雪平的身体,尴尬地把右脚重新踩进鞋子里。我一转身,正看着夏
雪平对我笑着,我反而更是不好意思了。

  「你……没嫌弃吧……」我有些委屈地说道。

  「嘿嘿,还是小时候的小味道……」夏雪平赤裸着上半身,用双乳贴着我的
胳膊搂着我,对我说道,「行啦!别继续穿了——听话,快去洗澡啦!不洗澡的
话我可就真要嫌弃你了哦!」

  于是我赶忙跑到这栋小屋的正门处,踢掉了自己的鞋子和臭袜子,换上了拖
鞋,又找了一只塑料袋,把这双袜子丢进了里面把袋口扎紧,接着又跑回到客厅
里,打开了旅行箱,拿出了一大堆洗漱用品,抱着进了夏雪平床边的卫生间,随
手关上了门。卫生间里也有个落地窗,也是通往副庭里那座温泉池的,除了马桶
和洗漱池外,有一个用钢化玻璃隔开的淋浴间,淋浴间里上半部分除了有一柄多
功能喷头外还有一盏浴霸,墙面上还安装了可以调节温度,应该是可以在淋浴间
里面蒸桑拿;淋浴间的下半部分有两个宽阔的坐台,下面的脚池里还有按摩球和
底部喷头,可以当做洗脚盆使用;在淋浴间外靠着落地窗的地方,还有一座足够
两个人躺在里面的按摩浴缸,若是此时此刻躺在浴缸里,正好能看到窗外的日落


  可是碍于刚刚因为体味在夏雪平面前出丑的屈辱,我此刻全无赏景和享受的
心情,只想着赶紧把自己身上洗干净。我连用了两捧沐浴液,专门清洗自己的双
脚,连剪好的光秃秃的脚指甲与脚趾肌肤中的缝隙我这一次都没放过,洗脚的时
候,我又想起夏雪平刚刚的那句「还是小时候的小味道」,这句十分宠溺的话,
却让我愈发地羞愧难当,在她的心里我依旧是十年前那个顽皮的小淘气,可从我
的角度出发,我可是一直想要做她的倚靠的。

  「洗得这么认真啊!」

  我这才发现,刚刚在我着急忙慌走进卫生间里的时候忘了锁门,却也不知道
这是不是好事,因为此刻的夏雪平光着身子,身上穿着只有那件黑色蕾丝丁字内
裤和塑料拖鞋,如果说还有一件服饰,那一定是拨开云雾后通红夕阳的光芒,她
大胆又不失俏皮,亦带着些许威严站在我的面前,举高临下地背着手,却对我赞
许而关怀地笑着。

  「嗯……让你闻到臭脚丫味道,都有点让我自闭了。」隔着玻璃,我沮丧地
对着夏雪平说道。

  「所以嘛,我都告诉你了,上床之前一定要洗澡的!」夏雪平说完,转过身
背对着我,放下手里提着的塑胶洗漱袋,接着脱掉了拖鞋并且光着脚踩在上面,
十分故意地弯腰脱下自己身上仅剩的那点布料,在如此的大逆光状态下,我根本
看不清她的后庭花蕊与桃源穴口,而只能看得清她两瓣蜜桃臀中间窝陷下去的地
方,以及站起身后双腿间微微隆起的阴阜肉丘,但是这一连几天已经被我探了个
究竟的性感曼妙身躯,却又笼罩上了一层足以让我浮想联翩的神秘感。

  脱掉了那件蕾丝内裤之后,她又很缓慢地走到洗漱台前,取出了一小瓶旅行
用的洗衣液,仔仔细细地用食指和中指指肚在内裤的兜裆和臀缝布料那里把洗衣
液涂满、揉搓,打开水龙头后用温水轻轻冲洗,然后抬起头透过镜子看了一眼正
坐在花洒下观赏着这仿佛表演的举动,又低下头称心遂意地浅笑着。她用力拧干
静那件内裤,轻轻地搭在毛巾架上晾着,然后拉开了淋浴间的门,踏进脚池里对
走到我身前,从洗漱用品袋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柠檬黄色搓澡巾套在手上,对我说
道:「来吧小混蛋,我给你搓搓背。」

  我还没有回答,她便直接把花洒关掉,调节了浴霸所造蒸汽的温度,坐到了
我身边,在那只搓澡巾的上面打了些沐浴液,然后便在按着我的肩膀的同时,轻
轻在我的后背上擦拭着。搓澡巾是海绵质而非磨砂质,表面上柔软得很,就像她
下半身的某一处部位内部样,并且她所用的力道均匀,一重一轻、一收一紧,让
我的后背上感觉到舒服的同时,我的下体也被逐渐唤醒;接着她将右臂从我的肩
头翻越到我的胸前,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脖子,把那两片魅惑的双唇靠在我的右耳
处,微微张开后呵着气,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她舌头的动作,但她并没把舌头伸出
口,而只是在自己的口腔里不停地于上下牙膛处翻搅,但是那带着唾津的搅动声
音让我听得清晰,再一口湿热的气息喷到我的,我的头颅内直接产生了一股酥麻
的电流绕着圆环一样整副头皮,这种爽快的感觉让我险些跌到她的身上,同时她
的手搓遍我的胸膛与小腹,却单单避开我两腿之间那个雄壮英武的部位,至于我
的胸口,她只等着把我的乳头来回搓弄的硬成两颗珍珠,却并不逗留;接着她推
开我的双腿,又在双手上打满了沐浴液,步调一致地在我的大腿内侧韧带处上下
滑动,她无论如何就是不直接往正题上招呼,哪怕我已经无法自持地反手从她的
大腿内侧摸向了她的厚嫩阴唇,在阴穴大门处挖到源源不断的汁水,并用那汁水
和着我身上的泡沫从阴部到腿上来回推血按摩,但就是一这样忍着身体刺激的耐
心手段,让我感受到我的大腿内侧的末梢神经似乎越来越酥痒,且有热血源源不
断地从后腰绕过屁股,经由鼠溪部位输送到我的睾丸里。

  就在我企图把手指肚插到她的蜜穴之中的时候,她却用手用力在我后背上一
顶,而一手扶着我的小腹,直接让我跪在了脚池里,又稍稍挤了些许沐浴液在搓
澡巾上,掰开了我的屁股,然后由轻到重再到轻地在我的屁股缝上揉搓着沐浴乳
,而且越揉搓越快,于我两股之间的泡沫也越来越密越来越粘稠。她这时又摘了
搓澡巾,裸着双手在我的屁股之间舀起浓厚的泡沫,笼在我的阴茎和下面的肉袋
上,像往蛋糕上面拟涂着奶油一样,直至我的整套阳具全被埋进了泡沫里。

  而下一秒,她竟然骑到了我腰部下面,用双腿内侧紧贴我的两股并且夹紧,
反手够着我的阴茎和蛋蛋,然后她便开始用双腿夹着我的屁股在我的身体上,用
我的肌肤紧贴着她自己的下体前后滑动:

  「要不要……妈妈帮你把这里面……清空一下呢?」

  「骑着我……」我也是被女人第一次这样背对着骑在身下,于是我心里也在
天人交战,可她是夏雪平,是与我有肌肤之亲的妈妈、是我最爱的女神,或许我
就该认命自己是她人生中秘密的那一面里她最喜欢欺负的那个小玩具,于是我有
些像是被冲昏了头脑一般,对她说道,「快点来吧……好想要……妈妈,小混蛋
求你了……来吧!」

  我清楚地感觉到在我屁股末端微微突起的尾椎骨正巧贴到了她已然勃起的阴
蒂肉珠上,她居然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获得奇特的快感,并同时为我进行着手淫
。我心里清楚她想利用这样的方式,在获得自己满足的情况下,做出征服我的举
措,可她自己却忘了至少得有十年没过性生活的她,本身就是易高潮体质,在我
的四肢关节刚刚被脚池底部按摩球硌得生疼、却在心理上还没让我感受到耻辱的
时候,并不会控制自己摩擦阴蒂速率的夏雪平,已经喷出了一片混杂着阴精的温
热的尿水来。她羞红了原本就带着脸潮红的脸一言不发,拉起了趴在地上,屁股
缝里还流淌着那略带着骚味尿液的我,想了想便从喷头架上取下那柄花洒,准备
对着我的屁股冲洗着。

  而我却再也难以忍受内心的冲动,直接把她的身子扳了一圈,让她背对着我
后直接把她的身子向前按了下去。

  「妈妈给我洗得好舒服,让我也帮妈妈洗洗吧……」我喘着粗气,伸手接了
满满两手沐浴液,对她低声说道。

  她下意识地扶住面前的瓷砖壁,却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被我扶住了屁股,而
这一刻背对着我的她竟主动分开了自己的双腿,并微微踮起脚尖,精准地迎合著
我龟头的位置——看得出来她虽然刚刚喷了一次尿液,但明明依然很想要我猛烈
的侵袭,我也毫不控制地把自己的肉棒往她的股沟一搭,向下挪蹭着将龟头顶到
了她的阴穴处,极度渴望中都忘了对准,直挺挺地将肉棒迅猛地塞进她湿软的肉
蛤之中,连那两片细腻的美鲍唇肉都朝内蜷曲着被我的铁茎带进了肉洞里拉扯着
,又在我将分身从那条紧致的湿润中拔出些许的时候重新翻了出来。

  「坏东西……嗯啊……就没有一次不弄疼我的……」夏雪平轻轻推了一下墙
壁,把自己的身体靠向我的胸膛,拿着淋雨喷头的左手揽着我的腰,右手朝我的
脸上和肩膀甩了甩自己的长发,然后抬起头又是哀怨又是喜悦地看着我,嗔怒中
带着笑意地控诉道,「——啊!嗯……你就不能轻点呀?」

  「是你刚刚说要清空我的蛋蛋的……你还没弄完呢,怎么就走了呢!」

  我边说着,边用早已忍受到无法自持的肉茎猛烈地推动活塞,虽然她嘴上说
着疼,但看得出来这样粗暴的方式其实可以让她受用到别样的刺激,当然我在毫
不客气地一下一下撞击在她的子宫颈口、并用力刺激她花蕊深处那条如同小舌头
一样的软肉外,我还是放慢了抽送的速度,我此时即使很渴望射精,但我也不想
枉顾她的感觉并真的一下子把她弄得太痛让她感受到伤害。

  「嗯哼……坏东西!坏蛋!我才……唔……哼……我才不会真的帮你弄呢!


  「你不弄……那我就弄你呗——操弄妈妈的小骚屄!」

  「你混蛋!说得那么难听!——啊啊啊!」

  她一生气、一着急,阴道肌体反而把我的肉棒抓握得更紧,于是在我的大力
抽插之下,她阴穴里传来的快感一定会更强烈,于是我抓紧机会,举起捧满沐浴
液的双手抓紧了她的乳房,并稍稍加速又放慢,而试图让她感受到我的阴囊拍打
在她阴蒂上的感觉,并继续说道:「就是要说……就是要操闷骚妈妈夏雪平的小
骚屄……又紧又湿又软的骚屄……」

  「啊!……你坏!坏死了……」

  我借着沐浴液的油滑用力挤压揉搓着她随着我身体撞击,一阵一阵摇晃的乳
球,吃着她的耳垂和脖颈上的柔肌,对应着自己的阴囊拍打在阴阜上的节奏,激
奋且口无遮拦地对她不住说道:「对……我就是坏儿子!你是骚妈妈……呼骚妈
妈的奶子被坏儿子玩弄……坏儿子的大鸡巴……在操闷骚妈妈的嫩屄……大鸡巴
操妈妈……」

  夏雪平全身的温度,要比这淋浴间里的滚烫,她脸色更是带着紫粉色的通红
,被我这样以下犯上地违背她的规矩说着挑逗的脏话,让她羞愧地闭上了双眼,
又无法自拔地抬手搂着我的脖子,让温热的水流冲洗在我的后背;而且她为了站
稳,只好让双腿更加用力,继而她的整个下体都在用足力道,她的双腿在发颤,
她的后庭在放开收缩,她的膣腔仿佛像怕她身子滑倒一样牢牢握紧我的阴茎,她
的嘴里甚至还在无意识地呢喃着:「儿子的……鸡巴……大……哦哦……大鸡巴
……好难听……鸡巴……儿子的……坏哦……」

  「喜不喜欢……嗯……儿子的鸡巴……儿子的鸡巴操得……舒服吗?」看着
她越来越投入肉体上的愉悦,我的色胆也像挣脱牢笼的雄狮一般,在精神的平原
上恣意妄为。

  「儿子的……舒……」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又似醒转过来一般,对我瞪着眼
睛,抓着我的胳膊对我反驳道:「才不……才不舒服呢……嗯……嗯……一点都
不舒服!……你就会欺负我……就会欺负妈妈……怎么可能舒服?……哎呀啊啊
……啊……谁……谁会喜欢你这坏东西……」

  「谁喜欢呀?呼……嗯……夏雪平喜欢啊……」在用劲力道的同时,我也止
不住地呻吟道,「夏雪平……夏雪平可喜欢我了呢……」

  「夏……夏雪平是谁呀……嗯……嗯嗯嗯……嗯啊!我不认识夏雪平!」她
闭着眼睛,喜不自胜地淫叫着,并且还要跟我装傻。

  「你不认识她……那你是谁呀……」我放开她的乳房,专心拽着她的双臂,
抢过她手中的花洒挂在喷头架上,加快速度震颤着自己的腰肌和她的身躯,于是
她的那双酥胸节奏欢快地上下纷飞着,她的说话声音也颤抖个不停:「我是你妈
妈……啊啊啊啊!」

  「那夏雪平就是我老婆……而我现在在操妈妈!……儿子操妈妈!」

  「坏蛋……啊啊啊!」

  在全身血脉都于那一瞬间扩张的时候,我故意将自己的马眼结结实实地吞进
她花蕊处那条肉芽,并且让自己的龟头完美地贴合到她的子宫颈口:在那一瞬间
从她身体里涌出的洋流将我的整根阳具热烈地包裹,那一刻我体验到了一种很踏
实的感受,让我觉得在这一刻我纵使搂着的腰肢、贴在她的后背然后死在她的身
上我都觉得是值得的;而在我神智恍惚的一刹那,忍耐了一整天的精子活分地从
我的身体里毫无保留地射到了她的身体里,我俩同时低吼了一声,然后又同时微
微翻着眼瞳向后跌了一下,我拖着两分疲惫和八分酥绵的身体连忙抱住了同样头
重脚轻的夏雪平,搂着她坐到了坐台上,双颈相交,四只迷离的眼眸相对,我看
着脸色通红、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一起的夏雪平,她也痴痴地看着我,两张呼出着
欲望气息的嘴巴同时向中间凑去,又吸引在一起、紧贴在一起、舌头缠绕在一起


  吻了一会儿,夏雪平的双腿似乎恢复了了力气,她缓缓把我的阴茎从她的蜜
壶中拔出,粘稠的精液从里面滚滚淌落。看着这些顺着脚池底部积水而流走的、
差不多有四五大勺的量,我忍不住半自嘲又半得意地对夏雪平说道:「呵呵……
好像射太多了……」

  夏雪平一言不发,当着我的面分开了自己的两片阴唇,然后取下了那只花洒
,调整了水量,对着自己的阴道口冲洗了一番,那里面的精液差不多全部洗干净
之后,又把花洒安了回去,低着头哭丧着脸,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立刻懵了,赶忙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在这一刻我有想过她别是故意在
逗我或者怎样,但看着她带着高潮余韵的脸上全无一点喜悦,我也来不及多想什
么,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仔细一想,应该是我刚刚在跟他交合的
时候,故意说了些许挑逗她的粗口,让她觉得受到了冒犯吧,她虽然刚刚在听了
我那些带着「操」、「骚屄」字眼的话语,身体的反应确实很大,但她平日里确
实对这些话是十分反感的,重案一组的人无论男女,在她面前,几乎没人敢说脏
话,偶尔没忍住蹦出一两句被她听到了,也会赶紧无助自己的嘴巴;而我趁着她
身心最脆弱也最温柔的时候故意去撞击她的底线,搞不好当然会伤害她的尊严。

  「我错了,夏雪平,好妈妈……我是不是又顽皮了?」我搂着她的身姿子说
道。

  她只是眯着眼睛红着脸,直勾勾地看着我,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一樽蜡像一般


  「你……你别吓我……我真的错了!夏雪平大人……妈妈,我错了……我以
为我刚刚那么说你会……会觉得刺激……然后会让你更舒服……我没有任何轻贱
你的意思……你在我心里最重要了。」

  她仍然看着我一言不发,眼睛里似乎带着泪水一般。

  我实在没辙,搂紧了她的身体,对准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上去,起初她还睁着
眼睛无动于衷,过了没几秒,她也才大方地吻住了我的嘴巴,伸出舌头探进我的
口腔里,舔舐着我的唾津,然后轻轻搂着我的身躯,越搂越紧;而且她也闭着眼
睛,用嘴巴和舌头从我的嘴唇舔到下巴,还有喉结和颈侧,然后是我的肩头……
「哎哟!」

  ——我的肩膀突然吃痛,但见原本被她留下两排清晰的牙齿疤痕的地方,又
被她咬下了两排清晰的血红牙印,当然这次并没咬破,但是也已经淤紫了;我立
刻松开她的身体捂着那重新被「镌刻」上去的牙齿印,只见她正眼带笑意地看着
我,嘴角得意地上扬着——什么委屈、什么泪光、什么心如死灰竟然全都是假的


  「好疼啊……」我痛苦地对她说道。

  「哼!疼就对了!让你长点记性!」她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拇指和食指,
狠狠掐住了我逐渐缩小的、还带着她身体内淫汁的龟头,「小混蛋!一被你逮到
机会,你就欺负妈妈……我之前说过,以后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儿吧!」

  「……是是是……我错了!」我对着夏雪平连连求饶道。

  「错哪了?」

  「我……」

  我刚一迟疑,夏雪平的指甲便捏得紧了些,疼痛感从我的龟头一直钻到心脏


  「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

  「那我还是你的」闷骚妈妈「么?」

  「不……你……你是」可爱妈妈「、是尊敬的夏雪平大人!」

  她一时气急,松开了掐着我的龟头的手,站起身,对我分开双腿,把自己的
阴穴贴到了我眼前严厉地对我问道:「那这是哪?」

  「这……这是妈妈的美穴……我最喜欢的妈妈身上的地方……」我也是被她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害怕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直接把自己的私处贴到我的
眼前……

  她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即便是我俩早就跨过最禁忌的那一步,这样做
也是十分不妥的,所以她脸上一红抿了抿嘴,又连忙用另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阴
穴,重新站好、并拢双腿,然后蹲下身子盯着我,看了看我的阴茎,揉了揉她刚
刚掐过的地方:「疼么?」

  「疼……」

  「哼!小混蛋……」夏雪平轻轻揉着我的龟头,举起花洒把我身上冲了个干
净,想了想又对我严肃地问道:「刚才我不理你了,你是不是又担心了啊?」

  「嗯……你吓坏我了……」我诚实地说道。

  她听了我的话,果然低下头,忍不住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搂着我的脖子,
让我把脸埋在了她的乳沟间,然后微笑着低头亲吻着我的额头:「秋岩,夏雪平
永远都是爱你的……你说你还怕什么呢?」

  我这时才发现,自从我跟夏雪平捅破窗户纸之后,我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尽管甜蜜的时候居多,但剩下的好多时候,她都是在故意让我的心绪忽上忽下的
;我想着就跟我一定会在跟她做爱的时候,想要用脏口刺激她、但实际上却并没
有从人格上轻薄、实则想用放肆表现出自己对她的依赖一样她一样,这种故意的
欺骗、撒娇甚至凌虐式的惩罚,对于她来说,可能是一种更想要与我拉进距离并
紧紧把握住我的方式吧。

  一想到这,我就再也无法抑制地搂住她的身体,舒舒服服地躺在她的乳谷间
感受着她身上的味道和温度。

  「哈哈,又开始黏人了是吧?妈妈都这么欺负你,你还黏着妈妈呀?」

  我一句话没说,顶着她的乳房在她的怀里点了点头。

  她满足地笑了笑,在手上挤了些洗发水,帮我抓着头发,接着说道:「哼,
真是的……明明这么害怕我生气,偏偏要逗我……就像你明明这么离不开我,当
初却偏要玩出走、装不认识我一样……」

  「夏雪平……」我搂着她,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她,「问你个问题。」

  「把眼睛闭上!也不怕洗发水杀到眼睛……」夏雪平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脑门
说道,接着为我仔细地拢起头发、按摩着头皮,「问吧,又有什么问题?」

  「我要是当初,刚上警专的时候,从一开始,我不跟你装不认识,而是直接
去找你,并且就这么黏着你,你当初,会不会跟我早早地就像我俩现在这样、同
意跟我做爱呢?」

  「你想什么美事呢!小混蛋……才几句话就没正形!」夏雪平带着羞臊地说
道。

  「我是说正经的,」我又问了一遍,「你说会么?我其实从小隐约就知道,
我一长大,就一定会对你产生这样的欲望和情感,那你呢?」

  夏雪平不免有些语塞,她想了想,对我说道:「可能……会吧,我也不知道
……」

  「哦。」其实对于她这个答案,我是内心毫无波动的,因为毕竟我问的是一
个极其不可能的状况——若是当初那个憎恨着夏雪平抛弃自己的何秋岩,知道这
个几年以后居然会跟夏雪平赤裸相拥发生母子乱伦关系、而且对夏雪平的迷恋已
经到了一种灵肉合一的上瘾,真不知道当初那个小骚年会夸赞我还是会对我投以
鄙夷。

  但似乎我这一声「哦」在夏雪平的耳朵里,听起来仿佛有些失望,于是她又
耐心而温柔地对我解释道:「我现在有的时候回想一下,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跟
你这样走到现在这一步的——陪着自己的、自己喜欢的这个小男人,居然是我自
己生的;而且……而且我还能允许你对我这么放肆!呵呵……有时候觉得,或许
是一种必然的命中注定,可有时候又觉得这是一场怪诞的梦,怪诞,但又浪漫,
又真实得没处怀疑;而这种感觉,与在你小时候,你陪我去逛街,我哄你说」你
是在跟妈妈约会「,你童言无忌地跟别人到处讲你是妈妈的小男友,这又是不一
样的东西……所以,你要是问我你刚上警专的时候,我会不会对你这样,我又怎
么能说准呢?」

  我搂着夏雪平,侧脸紧贴着她的左乳,欣慰地笑着。

  她看着我,放下了喷头,对我说道:「但我现在能肯定的是,你那时候要真
像是此时此刻这样黏人啊,那我肯定给你关在笼子里,脖子上再给你套个圈!哼
,」冰雪小狗「……」

  「汪汪!」我故意抬起头,对她生动而滑稽地吠了两声。

  「哈哈!行啦!快点,给你把头发冲干净,你再帮我洗头——我看你现在是
真不饿了!洗完了澡我还想去吃饭呢……」

  听罢,我便低下了头,让她用着温柔的手指,拢起我的头发,为我用温热的
水流在额头上冲刷。

  洗完了澡,我和夏雪平相互为对方擦干身子,但她又嫌弃我不大会使用吹风
机,因此她便让我先换上温泉山庄提供的日式浴衣和干净拖鞋出了卫生间,自己
又裸着身子重新给自己吹着头发。等重新回到外屋的大床上,我便看到她刚刚躺
过的地方放着一小瓶矿泉水,在隔着一拃远的枕头边,还有韩橙送给她的那只小
皮包,再不远处的床头上便是她自己那只黑色背包。我回过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卫
生间门,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小皮包,拉开了拉链,仔细往里一瞧:里面是两瓶
昨天晚上夏雪平在我身上用过的花蜜润滑液,一对儿蓝牙双耳式耳机,一个拥有
蓝牙功能的视频音频播放器——我轻轻解开屏幕锁,只见上面的定格画面,是一
个长相尚可的姐姐在拿着一个假阳具倒膜,仿佛进行着讲解,暂停时所显示的字
幕写的是「通过刺激你的男友的前列腺使他达到射精和性满足」,而视频的标题
是《XMO快乐实验室——男性丁丁按摩操(详解版)》——看名字我便知道,
这是网络上这位比较著名的性知识科普达人「XMO酱」,所录制的的系列视频
,我之前听说过但并没有耐心看过,我没想到原来居然在跟着她的视频偷偷用功
学习,怪不得,夏雪平迎合我的、和欺负我的性技,居然会突飞猛进;除此之外
,皮包里还有一支形状看起来像口红一样的震动棒,一小包某品牌的卫生棉条—
—但是好像从我住到她那里之后我一直都没发觉到她有来过月经,包括她着凉发
烧的时候,以至于有时候我都忘了女人还会有月经这种事情;以及一小瓶看起来
像指甲油、但却并不粘稠的东西,上面还用一串英文写着这东西的名字——但我
除了一个「anal」以外,其他的基本不认得,于是我迅速地拿起手机查了一
下——「intestinecleansingoralliquid,fo
rclinicaltrialandanalintercoursepro
pose」,翻译过来就是「清肠口服液,为临床测试与肛交专用」。

  我瞬间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晚会突然毫无缘由地拉肚子,原来果然和到家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夏雪平非要让我喝下的那瓶矿泉水有关,而那水里肯定是加
了这个东西——夏雪平呀夏雪平,我可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坏!只不过,这东西能
帮你对付我,同样也能帮我对付你的,嘻嘻……

  没过一会儿,夏雪平便也穿好了和服浴衣、踩着干净拖鞋从洗手间里走了出
来。她的头发也是用塑料大爪竖夹夹成一个发髻,她此刻的样子,像极了那位在
歌坛曾经跟安室奈美惠一时瑜亮的日本御姐女演员,只不过我个人觉得我的夏雪
平要更漂亮更性感。

  「干什么呢?怎么还看起来电视了?」

  「好久都没看电视了么,随便看看……」

  「嗯。你稍等一下,我收拾好了,就一起去吃饭啊。可别看太入迷。」

  「我现在又不是小时候,为了看个」百变小樱「可以连饭都不吃的我了。」

  「嘿嘿,你还好意思说呀!」夏雪平专门走到门口,笑着瞪了我一眼,然后
又走回床上收拾着东西——对我而言,夏雪平的瞪眼便是魅眼。

  此时的我,正假装坐在卧室隔壁客厅里的榻榻米上看电视,但至于电视上演
的是纪录片还是广告,我其实完全不知道,对我来说也完全不重要;而夏雪平也
并没有注意到,榻榻米围着的电暖桌上摆着的杯子少了一只,我的手里却一直在
握着一个本来装有薄荷糖的密封铁盒。看着和服下夏雪平挺拔又曼妙的身材,尤
其是那翘挺的臀部,再想想等一下我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做的事情,便是
无比的心花怒放。

  我和夏雪平手牵着手,从长廊走到了自助餐厅——与其说是餐厅,倒不如更
像个体验式博物馆,说不清楚是室内庭院摆放着餐桌木椅供人饮食,还是一个餐
厅里长出了奇花异草,而每一桌都摆放在一座传统仿古凉亭里,全都由纱帐和木
屏风隔开,而餐桌的下面,则是一条人造河流,水面小荷才露、莲叶碧绿,水中
鱼虾相戏、蟾龟争鸣;而这里虽然叫做自助餐,但每一份餐食都需要跟侍者到每
一个装饰成古雅楼阁或者船舫点餐,然后接取电子号牌,等餐备好会专门有服务
员端上;食客吃在凉亭里,但选餐的地方却像个微缩的古镇一般,上面很细致地
铺上青石板,并很夸张地还有一头眼睛晶晶亮的小毛驴在拉着现磨豆花的石磨,
还有一个贴上山羊胡子的男服务员牵着两只机灵的小猴子叫卖着红枣大碗茶和冰
糖葫芦,而至于主菜,八大菜系、刺身骨汤、炸鸡猪肋,可谓琳琅满目、应接不
暇,现炒现卖,且又多又精,弄得我和夏雪平咽着口水,却都不知道吃什么。

  「二位,要不要试试咱们今天的海鲜套餐,正好就剩两个人的定量,您二位
正巧赶上,点一份海鲜套餐绝对吃到饱!」

  夏雪平看着那日料档口摆着的冰冻帝王蟹和那半化开的已经切去一半的红吞
拿鱼,又与我对视一眼,我一看她极力板着脸但仍挡不住欣喜的表情,再加上正
如我之前第一次强吻她的时候那样的看起来波澜不惊却蕴藏渴望眼神,便知道她
已经对这套餐动了心,可她嘴上却用着平静的语气对厨师说着:「好吃么?」

  「好吃得很!」那留着络腮胡子的厨师自豪地看着我和夏雪平说道,「不是
我自吹自擂,在咱们山庄,我们家的日料那是招牌;吃一次,保证你二位这辈子
都忘不了,可以完虐外面你们所能见到的所有日本料理——咱们家的海鲜,可都
是深海的,上了桌后所有你眼前能见到食材,全都是本周周日进的货,绝对不会
留超过七天,七天之后,我们全都收拾收拾卖给饲料厂,或者附近鱼塘去;而且
您看好,咱们这的辣根,那可不是青芥辣的酱,而是新鲜山葵磨成泥,最好两三
个小时之内吃完的,就图个新鲜……」

  「你说这么好,那怎么到现在这个时间了还能剩两个人定额呢?」夏雪平谨
慎地问道,似乎完全把这位切鱼生的师傅当成嫌疑人了。

  「还不是因为冲着」自助餐「这个噱头,想吃点别的么!」那师傅想了想,
又对我和夏雪平问道:「您二位,在咱们山庄准备住多久啊?」

  「五天。」我说道。

  「哎哟,五天呢!有的是时间吃别的!我跟您二位讲,吃了咱们的套餐,你
们连主食都用不着吃,绝对吃到饱!看得出来,您二位还没结婚呢吧?」

  「没有呢,刚在一起。」夏雪平对切鱼师傅自然地说道。她这样一说,倒让
我感到不胜娇羞。

  「是不是!这么着,反正不吃也搞不好会浪费掉,我这也准备下班了——我
再送二位一份柠檬酱油拌海参,给女士吃的,美容养颜;再来二十只生蚝,给小
伙子吃的,让小伙子」强身健体「,是吧,为了您二位的浪漫恩爱」再接再厉「
!怎么样啊!」

  夏雪平听罢,脸色绯红、眉飞色舞地看着我笑着,「二十只生蚝哦!」又转
头对切鱼师傅说道,「行啊,谢谢您成全了。」然后直接拿了两只号牌,带我去
占了个座位。

  就这样,我和夏雪平又等了将近十五分钟,六名服务员为我和她端上了满满
一桌子菜,我不知道夏雪平是什么感想,但我是被这一桌子海鲜看傻了:一大盘
统计起来共有一百零八块的刺身拼盘,两份姜苗油醋汁蔬菜沙拉,一盘用合在一
起差不多有巴掌大的虾仁切段制成的炸虾天妇罗、佐以茄子片、芋头和西蓝花天
妇罗的天妇罗拼盘,两只开好壳的清蒸帝王蟹和一锅与金针、海带结、杏鲍菇、
豆腐、白菜、魔芋丝、扇贝煮到一起,用酱油锅底调味的汤锅,两碗配了胡萝卜
丝和芹菜末的蛋花瑶柱杂炊粥,以及那一碗柠汁酱油拌生海参和二十只生蚝——
果不其然,最终剩了差不多半桌菜。事实上,这每一道菜都非常好吃,山葵末的
味道虽然也是辛凉,但并没有那种蛰刺舌头的感觉,而每一口鱼生、生蚝、海参
里,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海腥味,但同时也能吃到那海鲜蛋白质里原本的甜味来,
到也并非夸张到能「完虐所有其他日本料理」的程度,「敦盛」居酒屋的东西就
跟他棋逢对手,但是一下子吃到这么大的量,还是很痛快的;而最惊人的便是杂
炊粥和汤锅,用夏雪平的话说,几乎能把人的灵魂鲜美到九霄云外去。可就算再
好吃,仅凭我和夏雪平在餐桌上的战斗力,也不可能把所有食物吃得精光,

  「……实在是受不了,咬肌都吃累了。」我放下第十八只生蚝的壳,不由得
感叹道。

  「我都已经有些吃困了……」夏雪平掩口打了个哈欠道,又看着我面前的生
蚝笑了笑,「就剩两只了,两只还吃不掉啊?快点吃,不吃完不让你回房间去!


  「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吃完啊……」

  「嘿嘿!」夏雪平又突然来了精神,睁着大眼睛盯着我说道,「我不是怕你
最近」累得闪了腰「么!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二十只生蚝对你这个小混蛋能不能
起什么作用呢!」

  「哼!坏雪平……」我嘟囔着,又拿起倒数第二只生蚝。

  夏雪平抻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身:「小混蛋,你先在这吃着,我再去看看有
没有什么助消化的冰点或者甜点之类的——你想吃冰淇淋或者冰沙么?」

  「没关系,你看什么了,帮我多拿一份就行。」我也来了精神,因为我知道
,我这个小混蛋「使混招」的机会终于来了。

  「嗯,好。」夏雪平说着,离开了座位。

  我看着她远去,窃喜着从自己的浴衣裤兜里掏出那只原本用来盛装薄荷糖的
金属密封盒来——里面原本的三十多粒薄荷糖早已被我倒进了套间起居室电暖桌
上的一个瓷茶杯里,而现在这里面的,则是被我偷偷拿到后倒了小半瓶的清肠口
服液:刚刚在我假装看电视的时候,我已经在网上搜到了这东西的说明,只需要
两滴,便可以让服用者清除掉肠道内所有的东西,并且不会让对方感受到疼痛或
者其他不适。我小心翼翼地往夏雪平面前那碗凉拌海参里滴了两滴,然后又用筷
子迅速搅匀,接着安心地吃着自己的生蚝。

  没过多一会儿,夏雪平便端着一份潘趣布丁和一小碗百香果冰沙回来,她看
着我,对我问道:「还吃的下么?刚刚我问服务员了,她说吃不了的可以提供免
费餐盒。」

  「要不然,努努力,再吃一点吧!」我假意说道,「你看,刺身就剩下这么
几块,天妇罗和汤锅里的固体物可以打包,再然后就剩下你那几块凉拌海参和我
这最后一只生蚝了。别的打包了,可以放进冰箱里,明早用套间的微波炉加热一
下可以当点心,但是生蚝和海参打包了,估计时间一久也都不好吃了。」

  「这倒也对……那我把所有的海参吃掉,你把生蚝和这三块刺身吃掉好吧?
」夏雪平对我商量道,「再多我是实在吃不下去了!」

  「没关系,我只需要你把海参吃光就好……」我大口地咀嚼着那最后一块生
蚝,暗暗在心中奸滑而得意地笑着。

  不出我所料,在我俩回去的半路上,夏雪平就开始捂着自己的肚子,而陪在
她身边提着打包盒的我,隐约还可以听见她肚子里「咕噜噜」的响动。

  「夏雪平大人,等下要不要泡温泉汤呀?我看了,我们后院的温泉池里好像
是含天然硫磺的,似乎可以助眠、缓解疲劳,很养人的呢。」

  「嗯……那是一定要泡的啊。只是晚上不会下雨吧?」

  「下雨也不怕啊!你没看到在温泉池的上面与房顶等高的地方,还有变色钢
化玻璃做的雨挡啊。晚上下雨的话倒是确实什么都看不到,不过等阳光充足的时
候,透过雨挡照射下来倒不会刺眼,白天下雨了还可以一边泡汤一边赏雨呢!」

  「哦……那倒是不错……」夏雪平看着我,把自己的肚子捂得更紧了一些,
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

  「那我可要跟你一起泡哦!你不让我也不管!」

  「一起泡……随你吧……」

  夏雪平似乎觉得自己的肚子更难受了,因为从餐厅到我们俩的套间并不远,
这个时候我和她已经到了门口,于是这时,我才适时地装作不知道情况,对她问
了一句:「夏雪平,你脸色有点不太好,怎么看起来像是有点不舒服呢?」

  「我……我也不知道……就感觉肚子里有些涨涨的感觉,很想上厕所……也
不知道是不是吃海参吃坏了肚子……」

  「哦……也可能是海鲜汤加上冰沙遇到一起了吧?」我假装很担忧地看着她


  夏雪平难为情地看着我,对我说道:「哎呀,我不听你分析了,我先去了…
…」她捂着肚子准备往洗手间里面走,想了想又停下脚步,纠结地看着我,商量
般地跟我说道:「要不……我先忍忍?万一……万一你等下要去洗手间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等一会一定要去洗手间呢?」我装作不明就里地问道。

  「因为……」夏雪平本来就有三急,被我这样一问却更紧张了,她灵机一动
对我说道:「你不是也吃冷饮、喝热海鲜汤了么?而且你昨天就已经闹肚子了啊
……」

  「哦,没事的,我要是想去我就去餐厅旁边那个了,离这也不远。」我安慰
夏雪平,并赶忙对她劝说道:「你就别担心我了,好雪平大人,你快去吧。」

  「那……」她又转了转眼珠,对我说道,「你等一下要是口渴的话,我包里
又瓶清水,你……你一定要喝哦。」

  「哦,我知道了!」

  「你一定要喝哦!」她已经走进了洗手间,又忍不住回头对我叮嘱道。

  我当然知道她的用意,要怪我也只能怪身为一个男生,居然会长出前列腺这
么个东西,又不像女生的阴蒂就长在阴道的上面,偏偏前列腺的位置正对着男人
的直肠末端。但既然她喜欢,昨天在我被迫强试了之后其实感觉……哎,不想承
认,但还真的有些前所未有的新鲜感。于是我硬着头皮壮着胆子,直接拿过那瓶
肯定是加好了料的矿泉水,当着夏雪平的面拧开,一口气就喝了半瓶。夏雪平这
才狡黠地一笑,匆匆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喝下另外半瓶,然后丢了空瓶直接带上门卡,迅速跑
到餐厅旁边的洗手间等着我的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当我蹲在马桶上的时候,我又
突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思考中:夏雪平从韩橙那里拿到这个什么清肠药,是为了
挑逗我的前列腺,而她这么做,似乎又是为了按照性技巧讲座视频里的招数,为
我俩之间找更多的乐趣;

  我给夏雪平的海参里下药,一半的目的是出于小小的报复心理,而另一半,
却也是想在她这里试试我之前基本不怎么愿意尝试的肛交,动机肯定没有夏雪平
设想得那么纯粹,但是也算得上是为我俩的性生活找些不一样的乐趣——也就是
说,我和她都是为了取悦对方的身体,可是现在,我和她却弄得像相互算计。

  「如果不是母子该多好……」我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普通的成熟情
侣,可能就会直接跟对方明明白白地提了吧?」

  等松松快快地释放完体内的「自然之力」,我又回到了套间里。此时夏雪平
早已脱光了衣服,拿了四条浴巾,其中三条干浴巾被她堆到了温泉池的边沿处,
有一条被她枕在头下,而在她的身上还裹着一条,跟她一起泡在温泉水里。除了
客厅里和门厅的灯以外,她就只开了温泉池里的LED灯。她惬意地平躺在水里
,仰头望着深邃的夜空,今夜晴朗得很,繁星在我俩的头顶闪烁着静谧的光芒。

  我也立刻脱了衣服,光着身体踏进了温热的水池里。看着被那条已经浸湿得
半透明浴巾遮挡下的夏雪平的玲珑曲线,我由衷地对她赞叹了一声:「好美。」

  她此时脸颊红得想个苹果,接着她又拉着我的胳膊,随即双脚踩在池底,搂
着我的肩膀与我拥吻。一瞬间,一股酸涩中夹杂微甜,但并没带着多少辛辣和清
苦口味的液体,从她的口中缓缓灌进我的嘴里,接着她神色迷醉地勾住我的脖子
,张口向我的鼻翼下呵出带着玫瑰香一样的浓厚酒气——这时我才看到,在她枕
着的浴巾旁边,放着一支已经空了的红酒酒版瓶子。

  酒精会在我和她的身体里做出怎样的化学反应,她其实早就清楚,但是伴随
着这唯美的星光与月色,陪伴着佳人沐浴在温热的泉汤里,不来一口美酒,岂不
是辜负了这美景良辰么?一口美酒不多也不少,我和她都知道自己的大脑清醒得
很,只是身体醉了,两颗紧贴着的心也醉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酒精作为钥匙,把附着在我俩血液里、器官里和灵魂深处
的妖媚暂时释放。随着酒精被吸收,我和夏雪平的身体也愈加滚烫,明明浸泡在
温泉水里,却突然感觉到周身的水竟然开始变凉,能让人觉得暖和的,就只有彼
此的身体,我和她便更紧密地拥抱在了一起。我用力扯下裹在她身上的浴巾,端
起一捧乳肉,大张开嘴巴含住了那座肉丘的整个顶端,恍惚间我似乎感受到了在
她的乳头上,貌似有甜丝丝的汁液在分泌,我激动地以为那会是她的乳汁,但是
室外的光线着实太暗,而当我捧起另一只乳球的时候,并没有尝到那种甜得戳中
人心的味道,有可能那只是她身上的香汗淋淋,因此我也觉得有些失落。我从小
到大都没喝过她的乳汁,倒是在出生之后的第二十一年吃到了她的淫水,但我永
远都会觉得缺了些什么,于是我开始更放肆地用牙齿轻轻敲着她的其中一轮乳晕
和一颗乳头,而对于另一边则连捏带拨,然后用着大拇指压着乳头沿着乳晕的轮
廓轮番以顺逆时针不停地揉。与此同时,夏雪平的手也早已紧紧握住了我的阴茎
,一手紧攥住之后开始上下套弄,另一只则先是用手心盖在了那颗巨大滚烫的肉
枣上面,微微蜷起自己的指骨,让手心握成一个正好能容得下我龟头的掌窝,又
用着那只掌窝挤压着,并摩擦着龟头上最敏感细腻的表皮,又从马眼上挹取了几
滴比这温泉水还清澈的精水在手掌上,放到了自己的唇边嘬食,紧接着那只手又
回到了我的男根处,从根部到阴茎尖端,用手指拃开丈量并感受着我的尺寸,又
温柔地攥着那装着两颗肉丸的阴囊,弹奏乐器一样用指尖拨弄敲击,把拇指和食
指握成圆环套在阴囊根部,在另一只手于阴茎前半段抚弄的时候轻拉着我的睾丸
,并且用自己的小腹和大腿紧贴着我的阳具,摆动着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肌肤刮
蹭我海绵体上的神经;在她做出这一切的动作的时候,她的嘴里又像是在为自己
洗脑一样地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还不停地变换着修饰词,复习一般地呢喃着在
她心里我的另外两个称谓:「秋岩……儿子……啊——啊……小混蛋……啊啊…
…我的最爱的秋岩……喜欢……欺负妈妈的……小混蛋……」

  她在心神迷醉的时候所说出的这些夹杂着淫声浪呓的话语,更让我意乱情迷
,我颤抖着身体激动地搂住她的肩膀,直接张口吸吮住她那上面还带着那木楠花
气味精水的舌头,她便趁势推着我的胸口,按着我的身体让我坐到了她对面的大
理石池沿上。正像我所预料的那样,她在吸吻足我的唾液之后,长长地从我的下
巴上行云流水地舔到我的小腹处,又缩回舌头扳着我的阴茎放在手中把玩,然后
亲吻着我那一从茂密的黑亮阴毛。我记得昨晚睡前,我还问过她如果她想,需不
需要我把阴毛剃光,而她却说她可不想看着我的下面光秃秃的,躺在床上她搂着
我悄声对我说,她觉得我那里的毛毛长得茂盛是我长大了的体现,她会觉得很骄
傲。想到昨晚她搂着我,双目中流露出的无限娇羞与对我的溺爱,再看着现在她
正张开嘴巴,主动地用我的肉棒搓弄自己面部肌肤的模样,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
抚摸着她温热湿润的头发。

  她一边把我的阴茎当成了瘦脸按摩器在脸颊上揉搓着,一边用跟昨天一样的
动作先为我的阴囊按摩,又用左手拇指震颤着我的会阴肌肉,我以为接下来仍然
会是那一套按部就班的教学动作——一双拇指轮替按摩、画圈、轻轻抚弄、缓慢
手淫,但没想到这一次她却很饥渴地攥住了我的阴茎根部,张大了嘴巴直接把我
的阴茎一次含到底;可是,尽管她十分渴望吃进我的肉棒,但我体会得出来,她
对于口交这种事情的经验实在是太过于匮乏了,只是第一下她含入的速度便是如
此之快,以至于她的喉咙并没有及时打开,结果一口就把她呛到眼泪直流。我心
疼地捧着她的脸颊,站直了身子缓缓把肉棒从她的嘴里退出了一些,在缓慢地拔
出的同时,我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在主动地用牙齿避开刮到我肉棒上的脆弱皮肤,
再看着她难受到流泪的样子,我的心早已彻底融化。

  「雪平……别急……先用舌头……」我调整了一下在她嘴里的位置和我的坐
姿,然后对她说道,并伸出双手按摩着她的下颌关节,同时用其他的手指爱抚着
她的耳后。她眯着眼睛直视着我,按照我的指导只吸吮下我膨胀的肉枣,然后用
舌头在马眼上面来回画圈,从龟头转入到睾丸和肛周传来的阵阵酥痒,让我不得
不大口吸着气;我抬手拨开她的头发,轻抚着她的额头,继续对她指点着,而一
开口,我却感觉自己的声音竟也可以是那样的柔软轻浮:「嗯……你也可以……
事实转动头部的……你试一试……快试试……」夏雪平怀疑地看着我,然后开始
缓缓摆动头部,扭动着含住我的龟头,并且她似乎想到了她之前看过的某些讲座
的内容,顺着龟头圆滑的形状,侧着身子开始用嘴巴进行最右的嘬弄,然后美美
地眯着眼睛开始缓慢吞入,又吐出,再吞入,然后含着口水用舌头顶开马眼,似
乎试图想往我的输精管里灌入她香醇的口津,然后再吸吮出来;

  「哦……妈妈好乖……儿子的鸡巴好舒服……」我得意又欣赏地看着她,故
意放肆地说道,可我依旧我说不准究竟是我俩谁被谁征服,又依旧觉得自己对她
的所有都已经上瘾。她托着我的阴囊,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猛地往前探着头,
将我的龟头吞得更深,并且微微咬合,不仅让她的牙齿嗫到我的海绵体,还让她
口腔的内部构造把我的龟头箍得更紧些,我立刻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也
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这种快慰,嘴里只会发出「哦哦——」的淫叫声。
而在她吞吞吐吐的时候,正像我早已预料到的一样,她放开了那只托着我阴囊的
手,把食指继续戳到了我的菊门处,并且另一只原本扶正着我阴茎根部的手也在
的到了闲暇之后,来到了我的屁股缝处轻轻翻开了我肛门处的肉褶。为了我接下
来的进一步动作,这一次我把心一横,直接抬起了屁股,迎合著她的手指活动着
自己的盆底肌和括约肌。她的手指有所感知之后,伴随着我放松的节奏,顺着那
个原本有些肮脏的洞口顺利地插了进去,在这一秒,我的下体仿佛被无尽的欢喜
侵犯,在夏雪平果断戳到那块像果核一样的部位后又尽情温柔地隔着我的肠道壁
或上下或转圈地摩挲,这让我全身都如同接通了电流,且这电流分明就来自我的
身体深处,它让我的整副屁股与大腿都感觉到入骨入心的痒,又想让我努力地抬
起屁股,不停地把肉棒插进夏雪平逐渐由生涩变得熟稔的口腔里;而她也毫不客
气地往自己喉咙深处吸吮住我的宝物,哪怕我的身体受到快感的震颤,她也丝毫
不会放松,并随着我的身体上下调整自己身体和头部的位置。

  「啊……啊啊……」在我毫无防备的一瞬间,夏雪平的手指在我前列腺上用
力一挑,一股汹涌的热流从我的阴茎里喷薄而出。我大叫着搂着夏雪平的后脑和
头发,双腿粗鲁地夹着她的两肋,后腰紧贴着她滚烫的乳房,任凭我的灵魂一滴
滴送入她的喉中。这一刻,只有她的肉体的触感、体温、她可以为我主动口交又
可以主动去为我开发身体的情感是真实的,天地万物对我而言都是虚无。

  她的嘴里接了满口的精液,似乎弄得她都快噎住,于是她主动地往肚子里连
连吞咽了三口,才把手指从我的屁眼里拔出,并张嘴放开我的肉棒。看着从她嘴
里拉出一条浑浊的白色丝线,她的眼神里竟满满都是依恋不舍。

  而我拖着飘飘欲仙的身体站起身,深情地搂着她的身体,企图对准夏雪平的
丰腴嘴唇吻下去,却被她转过头躲开了,可她的双手明明把我搂得更紧,但见她
张开依然带着满口黏腻的双唇,对我用冷峻掩盖着娇羞说道:「唔……才不让你
吃到……」

  「好吃么?」我对她笑了笑,改为亲吻着她的额头。

  她低下头仔细地舔干净了自己嘴巴,又看着我娇媚地笑着点了点头。

  「嘿嘿,那我吃点别的行么?」我轻抚着她的乳房,努力打起精神对她问道


  「小混蛋,想要吃什么呀?刚才吃饭还没吃饱么?」夏雪平低垂着眉眼,仔
细瞧着水中我那根有一次昂首挺胸的肉槌。

  「当然是轮到我吃你了,我的夏雪平大人!」我兴奋地搂住她的屁股,强吻
住她的嘴唇,又把她推回到靠着主卧落地窗的那一边。她假装挣扎着身子,口中
叫着「你干嘛呀!不行!不可以!」可她却主动把手勾在我的腰际带着我往后退
,而在我将要抱着她的屁股把她扶到那垫好了浴巾的温泉池边沿处的时候,她自
己主动向上一蹬,完全是在我双手托着的情况下自己坐了上去,在我准备把头凑
近她那魅惑又整齐的私密丛林的时候,又只是象征性地用力抵抗着我的双手,却
很快在酒精和她自己身体那邪恶毒素的作用下抬起后腰大开双腿,并且把那两条
笔直的双腿搭到了我的肩膀上,轻轻抓起我的头发。

  我轻轻对着她那从整齐的容貌吹了两口气,惹得她笑得花枝乱颤,而接下来
我便伸出舌头,抵在她的玉穴口,按照往常惯例,为她的阴唇、阴蒂和微微张开
的洞口周围的蛤肉镀上一层我的唾液。而接着我又挪开嘴巴,把两只手掌盖在她
的阴阜上面,学着她昨天的动作,仅仅使用自己的两根大拇指,用手指肚轻轻拨
弄着阴唇边沿,然后用指甲和指肚中间的缝隙,沿着她的阴唇轻快地画着轮廓—
—果然,敏感如伊,很快就开始震颤身体。

  于是我又用双手沾满了温泉水,贴着她的阴蒂开始轮替着点在那颗肉玛瑙上
,然后顺着两片阴唇内外转着圈,为她洗净所有的缝隙,接着我又伸出舌头,贴
着她的阴道系带往下舔,趁她一个反应不及,便舔到了她的后庭美臀之间的那颗
可爱的花朵上。

  「哎呀!那里不要……脏啊……」

  我没有说话,轻轻地用舌头顶开了她的阴穴,沾了些许淫水之后,继续把舌
头拔出来,沿着她整条肉缝活动着,并且依旧用双手轮流在她的阴蒂上面转圈,
紧接着,又一次把舌头戳碰到她的肛周。

  「哎呀……你又不听话……小混蛋又不乖了!」夏雪平脸红着,满脸担心地
看着我,「不让你舔的……脏死了!」

  「不碰了、不碰了,听你的……」这一次我本来就没想让嘴巴做太多的功课
,我便果断地站起了身,搂着夏雪平的身体轻吻着她的脸颊和香唇,然后用自己
又一次勃起且比刚刚更硬的铁茎戳碰到她的蜜缝处;为了把前戏做足,我并不着
急插入而是在把她的舌头勾弄得七荤八素的同时,分别捏着她的乳头和阴蒂,直
至完全充血的状态,于是夏雪平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她搭在我身上的双脚也
在不断紧绷。

  说巧不巧,就在我俩的性器相互触碰、挑衅又挑逗的这段沉默期里,在竹篱
笆的另一边,响起了明显的脚步声;夏雪平整个人显得很慌乱,但是因为自己无
法控制的性欲和生理反应,她一时又不愿脱开身体,而我则觉得更加兴奋,心想
在几乎一墙之隔就会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还可以与夏雪平裸身相拥,这也算我俩
共同拥有的又一个刺激的「第一次」吧。

  没想到这个时候,外面的匆忙脚步声突然停下,只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焦急
地说道:「你等下我,妈妈!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外面突然沉默了下来,紧接着那个稚嫩的声音说道:「我还有话想对您说呢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有啥话回去说吧……别搁这儿,万一里面有人被听见了呢!」那女人说起
话来虽然本地口音很重,但嗓音倒是很动听,并且稍稍带着一点烟酒嗓,可也能
听得出来那语气里带着几分知性和高傲。

  「里面都没亮灯,肯定没人!——我不管,我就要在这说!你要是再往前走
一步的话,我就不认你当妈了!」

  「嘿,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那女人心急如焚骂道,她一定是异常愤
怒,但是怒骂中却带着一丝哭腔。

  「你还要打我么……打吧!反正从小到大,你除了打我你也不会干别的了…
…」那个稚嫩的男孩咬着牙说道。

  在温泉池里搂着我的夏雪平对着我的嘴唇,朝前抬起,待我的嘴巴上钩准备
要对她的香唇吻上去的时候又离开,而一见我的嘴唇离开,她又立刻急火火地迎
了上来,主动吻住我的嘴巴,用额头顶着我的眉骨,低声学着外面的那个妈妈对
我说道:「」小兔崽子,你真是反了天「……」

  我搂着她开心地笑着,只听外面的对话又开始了:

  「你浑蛋!你说这话你知不知道我多伤心?你爸不要我俩之后,我辛辛苦苦
把你拉扯大,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么?我为了让你高兴、瞒着你们老师说
你感冒发烧,请病假带你出来玩!结果你这找茬那找茬,你……我真是养了个白
眼狼!」

  「那还不是因为这次出来玩,都是那个男人请的!我不想让你见那个男人…
…」

  「你楚叔叔怎么了?你楚叔叔人多好?你都不知道跟他讲点礼貌……刚才非
要当着他那些朋友面前那么跟他说话是吧?那也是妈妈的朋友!你怎么就不知道
尊重别人?」

  「哼,姓楚的对妈妈什么心思,妈妈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我就是要跟他作对
!他要是不远离妈妈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你听听你说的话!你上学、迁户口,妈妈生意做砸了的时候家里的吃穿用
度,哪个不是人家楚叔叔帮着你弄的?你妈妈我现在给人那几家酒厂做经销商,
路子不还是你楚叔叔帮着探出来的?臭小子我告诉你,你妈妈我现在跟你楚叔叔
一点关系都没有!退一万步讲,就算将来妈妈跟楚叔叔有点什么了,也跟你没关
系!」

  「谁说没关系!有关系!就是妈妈你故意装糊涂而已……」

  「能有什么关系?你都没成人、你就是个孩子,你了解大人的辛苦吗?你了
解大人之间的事情么?你就是……」

  「我就是喜欢妈妈!」那男孩决绝地说道,「我想要跟妈妈谈恋爱!」

  「你……小凯……你……你说什么?」

  「妈妈你还在跟我装傻!我连续三年情人节都给妈妈买的是仿婚纱的衣服,
我还在我的生日和妈妈的生日时候送给妈妈情趣内衣!和妈妈用情侣之间才会用
的滤镜照情侣照!并且我按照网上那些男生只会写给女朋友的信息在妈妈生日的
时候发给妈妈,妈妈还不明白么?」

  「我……小凯……妈妈寻思……寻思着那是你故意在捉弄妈妈……妈妈以为
你是嫌乎我才……」那个妈妈的语气,明显慌乱了。

  「我并不讨厌你啊妈妈?我……」男孩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讨厌妈
妈?否则你说我为什么会每次都偷看你洗澡?为什么我会在我的枕头下偷偷藏着
妈妈的内裤和乳罩?」

  「那……那你也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啊……就算……就算你喜欢妈妈你也不
能那样……」

  「妈妈……柳红梅,我爱你!」

  「小凯……你……你不许这么说……」

  「我想让妈妈做我的老婆!我只想让妈妈做我一个人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小凯你闭嘴!」

  听着这对母子俩一方求爱表白,另一方矜持又手足无措,我和夏雪平相拥着
会心一笑,夏雪平醺红着脸颊,搂住我的脊背贴着我的耳朵,对我悄声问道:「
小混蛋……之前我跟你也是这么滑稽的么?」

  我亲吻着她的双乳,又抬起头冲她笑了笑,低声说道:「嘿嘿,有过之而不
及呢……」说完,我便挺进着身体用龟头在她的阴道口处研磨着。夏雪平忍不住
「哼」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一惊,又连忙把那声音含回到嗓子眼里,看着我洋洋
得意地笑起来,气不过在我的屁股上扭着皮肤猛掐了一下,我也立刻咬牙忍着痛
,轻轻挺进了一些,夏雪平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同时轻拍了
一下我的左臂。我笑着对她比出食指示意她安静,可下体在她的桃源处分明感觉
到从她身体内涌出的潺潺溪流。为了我等下的进一步侵犯,我一定要想办法令夏
雪平的阴道得到快感的同时在心理上进一步放开,我仔细听着外面母子二人的吵
架,立刻心生一个计划。

  但听得篱笆外的母子继续吵着:

  「我不管!我……」男孩憋足了气说道,「我今晚就要操到妈妈!妈妈你要
是同意你就过来亲我的嘴巴!你要是不同意,你就自己回房间去吧!」

  「小凯,你这是跟谁学的!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恶心的话?」

  「你同不同意吧?」

  「不是……这大晚上的,夜里还要降温,你能往哪跑啊?」

  「你就别管我会去哪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算跑到金阿林里被老虎吃掉、
掉进会宁江里喂鱼你都别管我了!」

  「可是……我……可这世上没有母子做的出这种事情的啊!」

  外面又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我找准了这个机会,朝着夏雪平的美鲍深处一插到底,然后大声地叫了出来
,给夏雪平都吓了一跳,受到惊吓的她的阴道括约肌突然收缩了几下:「啊——
妈妈!你的水好多啊!阴道里面好滑好暖和啊!儿子好喜欢啊!」

  我这一嗓子似乎没把握住音量,给外面那对母子也都齐齐吓了一激灵:

  「里面不是没人么……怎么突然有动静?」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没开灯就……也看不到里面……」

  「你干什么!」夏雪平拉住我的胳膊,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好雪平大人,咱们帮帮他俩吧!也算又成就一对儿你我这样的母子了。」
我低声对夏雪平说道,并且在她的蜜穴里开始了轻盈缓慢的抽送,「要是那孩子
真没想开,脑子一热……嗯……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嗯……咱们俩还都是警
察,良心上能过得去么?」

  被我抽插中的夏雪平,目光低垂着陷入了深思,但是身体上的快感却由不得
她产生任何理性的思路,她的嘴里也不断地开始哼叫了出来。于是我又接着对她
问道:「嗯……妈妈……儿子的阴茎插进去了,妈妈舒服么?有没有弄疼妈妈?


  「儿……儿子,」在我的诱惑催眠与她自己的畅爽感觉的侵袭下,夏雪平也
开始壮着胆子,哼叫着说道,「妈……妈……很舒服……嗯……嗯……儿子没把
。妈妈弄疼……」

  「不要脸!」篱笆外的那个妈妈似自言自语,又仿佛跟自己儿子低声讲解道
,「肯定是假的!」听到了那女人的咒骂,夏雪平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但是话又
确实是她说的,且自己看着现在正被我扛着双腿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的模样,她
又不好意思发作,于是她只能拿我出气,在全身震颤着、双乳摇晃着、口中呻吟
着的时候狠狠地掐着我的胸膛。

  「妈妈怎么知道是假的?」

  「肯定是听见刚才咱俩说话了,故意说给咱俩听的……你听这俩人说话动静
,估计俩人年龄差不了三五岁,一边干着这等丑事,还跟那一边装娘俩呢!」

  那小男孩脑子倒是特别灵光,马上追问了一句:「那妈妈,你说他们俩在做
什么丑事呢?」

  「就……就是丑事……小凯你别问了!」

  「不!你就得告诉我!你不告诉我你就自己回去吧,别管我去哪了!」

  「唉,你这孩子咋这样……就……他俩干的事情就是……就是你想对妈妈干
的……」

  「哦……我想对妈妈干啥来着?」

  「你还问?」

  「我就是要问!」

  「就……你……你刚刚说要操我……你说你要操妈妈……」不曾想,这个妈
妈居然也不含糊,对于这种我自己起先都不太好意思跟夏雪平主动说出口的事情
,这女人竟然张口就来,当然我也听得出来,这个女人虽然声音里的气质不凡,
但说起话来满口粗鄙之语。

  「妈妈……儿子爱死你了……让儿子用肉棒服侍妈妈……」我受到了这个女
人的鼓舞,对夏雪平说道。我幻想着什么时候夏雪平也可以让我说、并主动自己
说出「操」这个字,可这对于家教相当严格的夏雪平来说是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
情。我只好尽量放大了音量,但却像平常一样对她充满爱意地说道:「可爱的妈
妈……儿子好爱你……儿子从小最希望的……呵……就是有一天可以跟妈妈做爱
……妈妈我爱死你了……」

  「妈妈……妈妈也爱你……乖儿子……嗯……妈妈也好爱你……自己生的儿
子……和自己做爱……妈妈……妈妈也好幸福哦……」夏雪平说到最后,不由得
闭上了眼睛,兴奋地笑着——我不记得我小时候我听见过她和父亲的卧室里发出
过她叫床的声音,而现在在这山丘上的庭院里,她居然可以如此放开着肆意呻吟
,我猜她自己之前都想象不到她有一天会这样,尤其骑在她身上进出不断的还是
自己曾经那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夏雪平……呼……跟我一起……再说点更刺激的……嗯……啊……行么…
…」我趴到夏雪平的身上,晃动着她的双乳,低声征求着她的意见。

  「是……是为帮助他们……是……是为了……不让那个妈妈伤心……啊啊…
…不让那个孩子出意外……」夏雪平也咬着牙小声娇语,并且在水中努力抬起屁
股迎合著我的腰部激烈的进攻。温泉池遭受着我俩身躯的震动波涛汹涌,水池底
下找亮的灯光碎成一片璀璨。

  「对……哈……呼……我们这是在帮助别人……」于是我托住了她的屁股,
抓紧了她的臀肉,一手把她的上半身在池沿出按稳,并用力地搓弄着那一对儿巨
大的乳房,放开了声音对她说道:「妈妈的乳房好大……妈妈的奶子永远是儿子
的玩具……妈妈的小穴里面也好软……好紧……儿子都好喜欢……」

  而夏雪平的双腿则把我的脖子夹紧,在屁股向上挺动的时候,阴穴里面的狭
道也在不断用力紧缩着,并且她说出来的话似乎找到了另一个切入点:「啊啊…
…儿子……儿子喜欢就好……啊……妈妈……妈妈不需要男朋友……妈妈一个人
……就是要让儿子拥有的……妈妈爱你……妈妈有儿子就好了……啊……好舒服
……让儿子跟自己做爱……妈妈最喜欢……最爱的就是儿子了……妈妈为了儿子
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把身体交给儿子……儿子的……小羞羞变大了……可以插
入妈妈的阴道了……儿子是男子汉了……妈妈可以把自己交给你了……用力……
儿子的……男子汉的阴茎……在妈妈的身体里进出……妈妈好喜欢!」她全身滚
烫地娇喘着,然后用手撑着大理石水池边沿挺起身子,用自己的屁股往我的身上
一下一下撞击着,用下面的小口一口一口吞吐著我的肉棒,然后她还轻声地呻吟
着对我问道:「这样……嗯哼……这样说……可以么?」

  「可以……」她的淫词浪语竟也说得半文半白,但与我所了解的平时那个高
冷惯了的夏雪平对比起来,她现在的样子淫荡十足又可爱至极。我亲吻着她的嘴
唇,抱住了她的全身,让她除了肩胛骨外借着温泉的浮力平躺在水面上,我大声
对她说道:「妈妈……我爱你……妈妈就是我的老婆……妈妈是我永远最爱的人
!让我射在你身体里好吗妈妈?好吗妈妈?」

  「射吧……宝贝……射进妈妈的子宫里……妈妈的身体都是你的!啊……乳
房是你的……嘴巴是你的……小穴是你的……子宫也都是你的!妈妈全身都是儿
子的!乖孩子……射进来吧!妈妈……妈妈每次都被你射得满满的……妈妈喜欢
你的精液……儿子的阴茎……啊啊……啊啊啊用力!儿子……儿子的精液本来都
是从妈妈肚子里来的……儿子要回到妈妈的身体里……啊啊啊……妈妈也爱你!
儿子……射吧!」夏雪平索性也不管不顾了,目光专注地凝望着我的双眼,甩动
着那一对儿丰润的胸肉对我放浪地命令道,「射吧……射满满的!欺负妈妈!好
儿子……欺负妈妈!儿子的大坏东西!用力插妈妈!插妈妈的下面!跟儿子堕落
……啊啊啊……快点!再快点!用力!啊啊啊啊……妈妈要高潮了!儿子!妈妈
高潮了!啊啊啊——」

  其实我本来是没有那么大的射精的欲望的,怎奈何夏雪平演着演着,也忽然
入了戏,而且叫唤着的同时她自己似乎也分不清有几句话是演给外面那对儿母子
听的,又有几句话是自己此刻真正的生理刺激的直抒胸臆,于是她开始双眼变得
迷离恍惚,腰身开始大幅度地抬起落下,并迅速地摆动着,她的阴道内部也开始
一阵一阵地快节奏抽搐,一股股似乎比着温泉水更滚烫的热流一浪接一浪地滋润
着我的阴茎,再加上我刚刚被她刺激了前列腺后又紧绷着大腿和屁股肌肉托举着
她的身体,于是我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直接射满了她的阴道,并且在我的抽动
过程中洒向了她的花心。

  我昏昏沉沉地倒在她的身上,搂着她跟她一起把半个身子跌进温泉池里。我
和她生殖器中分泌出来的液体,也滴入温泉池的最底部,融化后慢慢扩散开来。
伴随着这良辰美景,再加上这样一座足够十几个人折腾的温热水池,我觉得我和
夏雪平肯定不是第一对这样做的男女。

  而篱笆外面的气氛,似乎早已变得暧昧,甚至有点情色的意味,而非先前的
剑拔弩张、火药味充足:

  「唔……妈妈的嘴唇原来这么软……」

  「呵呵,小东西!油腔滑调的……」

  「妈,你的内裤里好湿哦!嘿嘿!」

  「你还笑我,小犊子!你这玩意还这么硬呢!……妈妈的身体是不是有点太
胖了?」

  「妈妈不胖!我就喜欢妈妈这身材!而且……而且妈妈的咂儿够大!软软的
,摸起来就很舒服!」

  「去!……小犊子!快跟我回屋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啊?你怎么还要收拾我?」

  「傻小子……妈被你现在弄得都受不了了,不回屋,咋的,就搁这跟你弄啊
?」

  「妈!……我爱死你了!」

  「瞧给你高兴的!……以后对妈好点,知道么?」

  声音逐渐远去了。

  夏雪平眯着眼睛,搂着我的脖子满心欢喜地看着我,对我欣慰地笑道:「听
起来,好像又有一个」小混蛋「诞生了呢!……你怎么那么坏呢?你自己欺负我
,还撺掇别人家孩子欺负妈妈?坏死你得了!」

  我也搂着夏雪平笑着,但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用一只脚在水里踩着池
底,一跳一跳地绕到她的身后,轻轻托起她的屁股,揉着那浑圆的紧实臀肉,抓
起自己的阴茎打起精神,用龟头当做笔尖,对着她的下体开始划着道道。

  「怎么又想要?……秋岩,说正经的,可别累坏你的身体!」夏雪平眼神里
充满了期待,但嘴角的摆动和呼吸的节奏,都说明她也实在对我的求索无度十分
担心。

  「没关系……你喂了我酒了……我还吃了二十只生蚝,总不能把这点东西全
浪费吧!」我说着话分散着她的注意力,然后从她的尾椎开始朝向肛门滑动,然
后贴着她的阴唇系带绕到她的蜜缝处,戳到了她的阴蒂之后又往上紧贴着她的阴
毛,然后我用双手在水里按揉着她的乳峰,调整了几个姿势,将两只手又换到她
屁股上,但同时我又用龟头戳着她的两片阴唇,继续分散她的注意力,「而且谁
刚才说,」妈妈全身都是儿子的「?」

  「那……那你也不能把你的精气全都用在我的身上……」在她说话的时候,
我已经用自己双手的食指和中指扒开了她的肛门,但由于阴茎肉柱还抵在她的水
帘洞口研磨,于是还是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阴道上,所以当我移开了阴茎
、对准了她的肛门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任何警觉,而还在投入地转过头,对我
低声说着:「要是真把你累坏了——啊!别……那里脏!」

  「脏什么?」我奸笑着对夏雪平说道,「说道脏,我的棒棒不脏么?你的美
穴也都是尿尿的地方,我俩都相互吃过了;而且我的屁股就不脏?你还用手指戳
进去了呢!」

  说话间,我已经把龟头和手指并用,开撑了夏雪平的菊洞。她一着急,腰一
扭,翘臀一挣,倒是把我的手给挣开,不过这样一来她的后庭却彻底把我的龟头
咂住,我便正好可以扶着她的腰肢和小腹。

  「这……这不一样!你是小男孩,你……你身体里有前列腺……我是女人!
我该有的都在前面了……身为一个妈妈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你还要干嘛啊!
痛!痛啊!别这么样好吗秋岩?」夏雪平惊恐地对我说道。

  「你还说呢……哪有女生插男生菊花的!你还总说我欺负你,结果昨天给我
喝了那种喝完就会拉空肚子的水……今天你夏雪平大人也把肚子拉空了,我岂有
不开发一下的道理?」说完,我又往前挺进了一下阴茎,此时她的肛门已经吞没
了我的整颗龟头,我似乎可以体会到她的肛门里面的直肠部位要比阴道里面宽一
些,但就菊门那里一处而言,实在是紧得让人想要欢呼——算起来被我开苞过的
处女,除了美茵之外好像也没几个了,而她们的处女穴,貌似都不如夏雪平的肛
门能让我觉得如此刺激。

  「啊?你……你都知道了……原来我拉肚子是因为你……」

  「是啊……呼……我给你下完药,我也喝了你让我喝的拉肚子水了呢!坏雪
平,小混蛋做得公平吧?」

  「哎哟……坏雪平和坏秋岩……嗯……坏妈妈和坏儿子!」夏雪平羞臊得彻
底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我,并且眼角中还挤出了两滴泪水。

  而我的心此时已被色欲包围,坚硬如铁,于是我拽着她的双臂自然让她抬起
了头,并在龟头被她的肛门含入直肠里的情况下站起了身,用牙齿咬着取下了她
头发上的发夹,让她的飘飘长发散落开来。我嗅着她的头发,亲吻着她的后背,
又用力地往里推了一下。

  「啊啊……别啦!秋岩别这样……是妈妈……妈妈之前贪玩了!妈妈玩得过
火了……妈妈屁股这里真的好痛的……」夏雪平焦急地对我求饶道,「秋岩,拔
出来吧……拔出来好么?妈妈的前面还不够你用的么?你……你拔出来……你以
后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你想对妈妈怎么样妈妈都同意好么?你……你想我说
脏口妈妈也配合你……好么?秋岩乖!拔出来啊……」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呀?」

  「你说,妈妈一定说实话!」——我从没见过夏雪平如此卑微,她就是这样
爱我爱到骨子里才让我看到她的这一面,而这更加激发我的淫欲。

  「妈妈的屁眼,以前有被这样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所以妈妈才会受不了……拔出来吧,秋岩!」

  我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若不是因为我,她其实本来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不
懂得矜持的女人,她是拉着我的手、躺在我的怀抱里一点点把她以前所有的条条
框框的「不可以」给瓦解掉的;

  可她不知道,在刚刚的闪念之间,一张和蔼老实的男人脸和另一个陌生又熟
悉的男人的两个字名字从我脑海中划过,留下了一道口子,而从那里流出来的,
是一种叫做「嫉妒」的黑色东西。

  「那既然妈妈的肛交还留着第一次,妈妈,就交给儿子这个爱你的小混蛋吧
。」——我也从未听过自己如此卑鄙,我利用着夏雪平对我的爱,逼迫她坐着她
不想要的事情。  「啊——痛啊!」夏雪平难过地大叫了起来。

  而随着我的阴茎被我齐根推入夏雪平的肛门,龟头戳顶着她的直肠,并且依
旧能够感受到她子宫颈口的位置,我内心残存的理智也彻底灰飞烟灭;我开始欣
赏这个人卑鄙的、内心充满色欲和嫉妒的自己,因为夏雪平的直肠里和肛门那一
圈软肉实在是太让我舒服了,肛门处的褶皱自不用多说,直肠内部的光滑让我感
觉夏雪平的身体里仿佛藏着一只巨大的爽滑的布丁,尤其是在我完全插入肛门的
那一刻,夏雪平的全身绷紧,直肠和肛门括约肌也紧绷了起来,她两边的臀瓣也
开始往中间并拢挤压着我的阴茎根部。与女人的屁股如此这样紧致亲密地接触,
根本就是后入的阴道性交姿势所不能媲美的。

  「啊……」

  而自从她的后庭被我完全插入之后,夏雪平整个人便张着嘴闭着眼睛,完全
趴在了池沿上,浑身颤抖着,只会缓缓沉吟着而说不出一句话来。趁着她已然陷
入疼痛的感觉而无法进行任何的挣扎反抗,我便分开了她的双腿,把双手放在她
的阴道处,一手专心舔弄她的阴蒂小球,另一只手则为她的两片阴唇和蜜缝开口
处露出的湿润的肉穴壁,而我的嘴巴也贴到了夏雪平的耳朵旁边,舔弄着她的耳
郭,亲吻着她的头发和脖颈。

  「混蛋……疼死了……」夏雪平的声音也不再那么清亮,我终于体会到她似
乎真的很疼,在嫉妒和色欲占据我心灵的同时,那对于她无私的怜爱之心又重新
回到了原位。可我又知道,这是我有性意识之后初次如此对肛交产生这么大的性
趣,而且对于夏雪平这之前从未试过肛交的肉体,这种事情也只有0次和100
次的区别。我清晰地知道女性的直肠部位本身就是末梢神经汇集的地方,而夏雪
平又是外冷内热的易敏感体质,我再稍稍狠一狠心,再多刺激一下她的敏感带,
这种疼痛一定会挺过去。

  「别怪我,妈妈……多纵容我这一次好么?」我哄着她说道,同时加快了手
上慰藉她女阴部位的速度。

  「小混蛋……我恨你!」

  「可我爱你,夏雪平。」我舔着她后背上那一块块伤疤。

  「我恨死你了,何秋岩……死儿子!」她说完,斜曳着眼神侧目看着我,她
的音量似乎也恢复了,并且也有力气骂我了,在温泉里她的阴蒂再一次充血,而
且在她的阴道里,似乎也有一伸一缩、一跳一跳的迹象,我便知道她的痛感应该
已经开始被性器官的快感遮盖了。

  「可是我爱死你了,妈妈。」于是,我也开始试着紧紧搂着她的身体,缓缓
地在她的直肠里感受着那里的形状和宽窄,并尽量精准地找到对应着她子宫颈口
处那里的直肠壁,「妈妈快放松吧,儿子已经把肛门献给妈妈了,妈妈把屁股交
给儿子,从今以后我俩就是对对方毫无保留的了,难道不好么?」

  「坏蛋儿子……居然在弄着妈妈的屁股……哦……哦……」夏雪平完全睁开
了眼睛,对我斥道,但是紧接着她又不禁眯起眼睛,转过半边身子,回手扯了一
把我的头发,「你弄妈妈屁股很过瘾是吗?……坏小子,妈妈全身上下都被你欺
负遍了!先是穴穴……嗯……然后是嘴巴……现在有是……哦……又是屁股……
妈妈这辈子算是栽到你这个小混蛋手里了!」

  「妈妈被小混蛋弄屁股,难道不舒服吗?」我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试着把一
根手指插入了她的阴道,然后用那只手上的大拇指不停按压那颗可爱的阴核,然
后弯着腰,活动着自己的阳具,开始一下一下地轻轻抽送这自己的肉棒,并且每
一下我都会轻轻地戳准她花心软骨所对迎的位置,因此,随着我的抽动,夏雪平
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哼诵了起来:

  「嗯——嗯——嗯——哼……哼……才……才不……舒服呢!嗯……嗯……
也就……你这样……哎哟……哎哟……也就你这样变态的……嗯嗯——嗯——也
就变态的小混蛋……啊……啊……会喜欢吧!啊……啊呀……痒啊!里面怎么会
这样痒啊!」

  「哪里痒啊……妈妈……」只是听着夏雪平这样前所未有的娇吟,我就已经
把持不住了。

  「啊……里面……里面啊……穴穴里面……和……和屁股里面……好像都有
……」夏雪平难为情地说道,但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掩盖的喜悦,即便她皱着眉毛


  我立刻松开了刺激着她阴道的手,然后抓着她的双手与她十指紧扣,然后我
站直了身子,按着她一侧的腰部,然后把阴茎拔出到仅剩一个龟头的距离,再次
往她的直肠里对着子宫颈口的位置一插到底——这一下,直接让夏雪平尿在了温
泉池里。

  「哎呀……坏死了……坏死了……非要插妈妈的屁股……啊……别啦!」

  「那……那我拔出来吧!」我故意不知所措地和她商量道。

  「不……不行……你……你再在里面待一会儿……」此刻她的说话语气,想
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那你不是不舒服吗?」

  「嗯……不……不舒服……」

  「那我就拔出来咯?」我说着,又把阴茎从她的肛门里往外退去。

  「别……哎呀!舒服……舒服……非……非要我承认……你坏死了!坏儿子
……」但实际上我并不是把阴茎拔出,而是试着用插入阴道时的「九浅一深」方
法运用在直肠里,果不其然,在我用阴茎前端默默刺激着夏雪平的肛门周围那一
圈的时候,她的身体又在不住地颤抖着,似乎在阴道内迎来了第一次高潮,并且
像我被玩弄前列腺时一样,她的臀部肌肉和大腿也开始用不上力气,能够站起来
,完全需要我的双手扶着。她冲着前方淫叫着,并且依旧嘴硬地说道:「坏蛋!
小混蛋……啊——啊——啊……弄哪里不好……哎哟……啊哼……啊哼……偏偏
弄妈妈屁股……弄得我难受死了……啊……又来了……啊……又来了!来了!」

  我的天,我这才没抽插十几下的功夫,都没缓过神来夏雪平就又来了一次高
潮,原来她的肛门深处竟是如此的敏感。我想了想,换了个招式,用龟头的伞缘
研磨着她的肛周内壁,然后用前端在她的后庭口浅插三五下,然后一下子戳进直
肠深处,然后再缓缓拔出一些,重复着动作,而且我还用一只手紧抓着她的乳房
,刺激那颗挺立的乳头,而这一次,她又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只剩下急促的娇喘
和呻吟;但再这一次高潮之中,我发现她居然在向后退着,迎合著我的抽插,我
的兽性便被彻底激发,抱着她的腰用力地在她如此干净光滑的谷道间奋力抽插;
她的菊门越攥越紧,而且直肠处和盆底肌也在不断挤压、蠕动,吸附力要比阴道
还要大、收缩得还要紧……

  而在这一刻,似乎在我身体内的那一处果核形状的东西,与在她的直肠周围
蜿蜒的末梢神经和她的子宫颈口产生了共振,从我的屁股、大腿与阴囊里,也感
受到了一阵欲仙欲死的震颤。

  「坏儿子!坏蛋!玩妈妈啊……大坏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哟——
啊啊哈啊……哎呀啊啊!」

  「妈妈……我也要来了……妈妈!」

  「来吧……射进来……射进妈妈的子宫里……」她都没意识到她说错了话。
我猜此刻夏雪平的脑子已经被这股欢娱的电流击打到混乱,或者虽然我进犯的是
她的肛门,但是在她的阴道内部的感觉要比直肠里更加激烈。

  「射进去了……啊啊啊……来了……妈妈!我爱你!」

  「坏人!……坏蛋……啊——老公!」

  一股热流喷洒进她的肠腔里,浇灌得她翻起白眼;同时两股温热的浪潮同时
从她的尿道和蜜穴中涌出,融汇在一起,在夜空下温泉池的蒸汽中喷洒而出。夏
雪平满意地笑着,把身子靠在我的胸膛,大口大口吸着气,在高潮中晕厥了过去


  疲惫不堪的我立刻抱起着她的身躯,第一次在心底油然而生出这样的成就感
——她终于把那个我求之不得的称谓,对我脱口而出。

            第六集:第九章

  「夏雪平,你可不能玩吃了吐啊!那天晚上我明明听得一清二楚……」

  「你是听清楚了,但是我可不记得了呀!你看看,你在警校学的也是万事都
要讲究证据吧!你有证据么?」夏雪平挑衅式地看着我,眼神里竟带着小姑娘般
的顽皮。

  「我……你……你这事儿上还要跟我讲证据啊?」我想了想,指着落地窗外
的温泉池说道,「那……它能给我作证!」

  「哦,是么?里面的水都早就不是那天的水了,它能给你作证?」夏雪平见
我说不过她,立刻换上了眉飞色舞的表情。

  「我……我说的是水池上的大理石!」我「据理力争」地──在那四个字的
每一个字后面,都应该打上一个括号,并分别填写上「胡搅蛮缠」四个字──对
夏雪平说道。

  「哦……我听听……」夏雪平隔着窗玻璃,假装冲着外面聆听着,接着又转
过头说道,「你猜它跟我说什么了?它说:它证明,何秋岩是喜欢欺负妈妈的小
混蛋!」

  「你……我不管!我……哎呀,我求求你了!夏雪平大人!好妈妈……求求
你了!」我强硬的招数用不上,就只能来软的。

  「求我干什么呀!」夏雪平叠着衣服,然后把衣服往行李箱里面放着,看着
我噘着嘴又忍不住咬牙笑着。

  「……你……你就再管我叫一声『老公』呗?求求你了!我也没别的过分要
求,就想再听一声!就一声,好不好?」我缠着她说道。

  夏雪平转过头对我横眉冷对,怒目圆睁,让我一下子不知所措,便立刻向后
躲了两步,但她依旧生气地看着我。于是我只能默默退出卧室,跑到起居室里安
安静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就在我正叠着衣服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包围在我的身上,我身后的夏雪
平胜利般得意地笑着:「哈哈!小笨蛋……刚刚是不是又吓到你了?嘿嘿嘿!」

  「……你……你还说我坏?你又这样!」

  「嘿嘿……」夏雪平说着,把自己的侧脸脸靠在我的脸颊上,温柔亦正式地
对我说道:「老公,妈妈永远爱你!」

  说完,她又亲了我的脸颊一口,我也无法忍受地瞪了她一眼,又一把搂过她
的身体与她舌吻在一起。可紧接着我的大腿上又传来一阵剧痛,在我「嗷嗷」地
叫苦不迭的时候,夏雪平有绷着她那丰腴的嘴唇对我警告道:「瞧给你美得!仅
此一次!否则下回再敢这么占我便宜,我绝对掐得你永远不会走路!」

  「好好好!我知道了……」实际上她这一声「老公」,已经够我受用一辈子
了。

  「今晚老老实实给我睡客厅,老老实实睡觉!不许对我有任何企图啊!」

  「我知道了,夏雪平大人!别掐了……饶了我吧!」

  夏雪平立刻松开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灿烂地笑着:「嘿嘿,小混蛋,要乖乖
的哦──」说着便自己走进了房间里,把卧室门一关。

  没办法,说道就得做到不是?──主要都是为了明早还要去赶火车。

  这一连几天来,我和夏雪平的起床时间都是下午一点钟左右,一起床都是我
腰酸背痛,她双腿发软,用她自己的话说,走起路来像企鹅一样,所以还得缓个
好一会儿,我俩才好意思走出套间;负责收拾房间卫生、打扫庭院、为温泉池清
理换水的清洁工们对我俩的一件倒是相当的大。

  知道我俩是贵客,没好意思当着我俩面前说三道四,可每每我和夏雪平外出
回来之后,总会在房间门口或者走廊里听见那些大妈们偷偷唱着什么「老牛吃嫩
草,夕阳无限好」,「肥沃了土地累死了牛」这样的顺口溜,或者「二十的儿那
个五十的娘,火烧火燎的在胸膛;芙蓉暖帐内个良宵夜,一腔汪汪骚春水,洒满
床也么洒满床」,「雨覆云翻不休眠,夜夜春耕双股间;娇姨含情展玉户,痴少
俯首吻良田」这样露骨的二人转荤段子或者打油诗。

  起初我以为夏雪平并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没介意,之后有一天夏雪
平在感谢那些辛苦清理房间、脸上也异常尴尬的老大娘们之后,眉头紧锁脸色苍
白,甚至晚饭前既不想理我也不想让我碰她。

  于是我也开始对这帮本来我还因为耽误人家工作充满歉意的大妈们心声厌恨,
我却也没办法发火──实际上她们也并不清楚我和夏雪平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
知道她们这么在我和夏雪平的背后嚼耳朵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倘若单纯
是因为我和夏雪平起床晚耽误了她们清扫,那可真有点过分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便在第二天准备和夏雪平去巴尔扎克广场的圣苏菲大教堂
之前,把茶杯倒扣了过来,在下面放了两张五十块钱小费,然后又用记事贴和圆
珠笔写了一张字条:「您几位唱的真好听,不去『马大帅剧团』当二人转演员真
可惜了!」自打那天之后,那几位大妈再看见我和夏雪平便都老实了许多。

  夏雪平也就那天听到了那几句顺口溜和荤曲之后,心里不舒服了一阵,估计
也应该是听了害羞、被臊到了;但是经过那天晚饭时我多哄了她两句以后,她又
恢复了笑脸,还是该怎么放松就怎么放松,吃完了饭跟我一起散步、一起坐在电
视前看了喜剧电影,一起望着星空吹着晚风洗澡泡汤,共赴巫山、颠鸾倒凤也没
耽误。

  而自从我和她都给对方解锁了后门,每一次发生性交的时候,我俩就必定会
在对方那平时自己都嫌弃的部位下好大的功夫,算得上是出于羞怯时沉默中的默
契,夏雪平又在网上订了两瓶那种清肠剂──当然,收款人的名字写的是我的,
而我也找了几款可以给肛门处进行护理保养专用的护理液和润肤乳,收款人写的
也是我的名字──但当然,这些是同时给我和夏雪平使用的。

  我原先对肛交这种事情的性质一点都不高,更别说给女生用舌头伺候小菊花
了──细细数数,之前我给美茵舔过一下,但也就是象征性的一下;某次跟小 C
单独出去之后,她把自己浑身洗得香喷喷的时候,我这么干过一次,小 C为此还
激动得哭了,她说我是第一个「可以把她爱到含在嘴里的男人」,当然大白鹤那
个可以顶着「人中黄」而上的家伙如果在的时候,打死我我都不愿意这么干的。

  夏雪平的肛门现在对我而言似乎没有经过任何的磨合或者隔阂期,就已经成
为了我的心头好,她身上每一寸都是梦幻般的完美,我却唯独开始对她的屁股情
有独钟,地位甚至超过了她的丰润巨乳和柔软嘴唇,这不禁让我已经开始怀疑自
己是不是已经开始产生了某种恋物癖。

  在逛了一天的我俩都疲惫不堪之后,当她无法应承我无休无止的打桩运动、
我其实也腰酸腿疼的时候,我还是会把勃起的肉棒插进她的肛门里、或者单单塞
进她的臀缝中,再从背后搂住她、握着她温热的双乳,一起站着或者靠着池沿半
躺着,让身体保持着一种内在的性腺亢奋和末梢神经瘙痒,在性感知达到半山腰
后保持着彼此肉体的静止,泡在温泉池里静静地看着蓝天白云或者夜空繁星。

  所谓性爱好像并不只是那种刻板印象里,那种酣畅淋漓的进进出出,两个全
裸的人单纯地把私密处紧贴在一起,享受着对方的搂抱、各自身上的味道和温度、
感受并努力铭记她身上每一寸部位的形状、颜色、触感、以及触摸那里时她的反
应,似乎是一种更浪漫的乐趣。

  我总感觉我后门被夏雪平攻陷的次数要比她自己丘涧谷道失守的次数还多,
尽管我没仔细统计过,而且我也发现了夏雪平这平时好高在上的冰冷女王顽皮的
那一面:

  晚上说好该睡觉了,结果她趁我不注意,在我身后突然一发「千年杀」入魂;
早上起来见我晨勃了,她说想让自己的中指「攻入鹅城」当一次「腺长」,要
「让子弹飞一会儿」,可她见我早上没晨勃,又说要帮我检查检查身体,看看我
某些功能是不是因为「过度操劳」导致「失灵」或者「宕机」,而且每一次她都
要主动帮我含住我的龟头──口交吞精这个项目,在我这彻底成了围城建设:之
前的时候我总幻想高冷的夏雪平如果可以含住我的阴茎的时候会是什么样,而现
在见她每次都来吃我的香肠,我还真怕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她吸干。

  ──亲生儿子被妈妈弄倒精尽髓竭这种事情,好像挺美妙,但同时又是乘以
二倍的恐怖。

  有几次我半夜睡着了可能呼噜声太大,她半夜被我吵的睡不着了也要找我弄
一次我的前列腺,一边弄还一边埋怨似的诱导我对她说一些屈服的话,我明明不
是个受虐狂,但是夏雪平好像从来都特别喜欢我这么黏着她、顺服地被她欺负,
我在她面前好像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她的小 M,但经常也可以反杀的,所以她怎么
欺负我我都愿意配合她;

  只是,与此同时还有个事情我很在意:

  我老爹何劲峰,那是时事传媒集团里有名的「哼哈八大将」──时事传媒有
八个能打呼噜的老爷们儿,其中何劲峰老太爷就荣幸地占得一把交椅,每次集团
出差或者集体旅行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愿意跟这「八大将」同屋休息,因为这八
个人的呼噜声已经不能单纯用「大」来形容了。

  我和美茵对此也算是深有体会,家里刚被艾立威放火烧掉、我和美茵、父亲
三人借宿到父亲朋友的一个小房子的时候,父亲每天晚上的呼噜声简直像军事演
习一般炮火连天,吵得我和美茵都睡不踏实,所以那时候父亲没办法,夏天到了
就只能在院子里睡,而冬天到了就只能自己先熬着,等我和美茵睡熟了他再睡。

  之后换了大房子,尽管分了上下楼,但是偶尔在楼上,我还是能听到父亲如
低音炮一般的鼾声──想到这,我又不禁心疼一波陈美瑭阿姨来;美茵也跟我一
起睡过,但我打呼噜打得厉害的时候,也不至于完全把美茵吵醒,她也作证说过,
我打鼾声音最大的时候也比不上父亲平时的呼噜声。

  那么好歹夏雪平和父亲在一起同房休息、同床而卧十一年的时间,虽说这之
中父亲还经常去外地或者外国出差,但夏雪平居然能忍得了父亲的喊声却受不了
我的?这倒是件怪事。

  而且,好像在我记忆里,小时候的我和夏雪平一个被窝睡觉的时候似乎都比
父亲和夏雪平同房的次数要多;而我跟美茵对于父亲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何
老太爷」最喜欢躺的地方是沙发,这是我俩打从有记忆那天起就注意到的──所
以夏雪平受不了我的鼾声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我也没傻到去拿这个
问题跟夏雪平直接问或者跟她调侃这件事,除非我存心想跟她找不自在。

  正想着,此时夏雪平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我想了想,也关了起居室里的灯。
榻榻米式的沙发倒也舒服,而且盖在我身上的这台只能暖桌也是能调节温度的,
虽然没有盖被的踏实的触感,倒也很舒服。可我就是睡不着觉,一半是因为我仍
觉得充盈的性欲无处安放,另一半是因为偶尔不抱着夏雪平睡觉,真的有点孤单,
分房睡对我来说都成了异地恋。

  「睡了吗,我的小平平?」我故意连调戏带卖萌地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之后我分明听得清楚,她的房间里传来了翻身掀被子和拿手机的声音,但手
机对话界面里却依旧安安静静,接着就又听见她轻手轻脚地放下手机,我想她是
不想回复我,即是她也肯定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说不定她也在忍,但她就是下
定决心今晚好好睡觉,因此我想我也别去讨那个人嫌,就让她好好睡罢。

  不出所料,十分钟左右之后夏雪平的房间又安静了,隔着门还能听见些微的
小鼾声。听着夏雪平可爱的鼾声,别提在我的心里有多么踏实和幸福,可这样的
我依然全无睡意,于是我又鼓捣了一会儿朋友圈。

  看得出来这几天里,我的那些列表好友们的生活过得还是多姿多彩的,有的
事逗得我捧腹大笑,有的人犯二到让我同情;初中同学里有人在聚会上重新见到
了心仪的对象,牵手在一起,有人却因为聚会而被自己的另一半猜疑,但是忙碌
的仍然忙碌,游手好闲的依旧游手好闲。

  大头似乎是在那个收了自己前妻做情人的律师的帮助下,跟他那个风华绝代
却毫无教养的前妻达成了和解,带着牛牛搬了新家,从照片上看起来地方依旧不
大,但至少要比牛牛之前那个乌漆抹黑的蜗居令人舒心不少。

  警局里好像又来了新人,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看懂,但总感觉又是迎新又
是参观的,弄得局里热闹非凡。修德馨更是幸福,自己的老婆生了二胎,还是个
可爱的小姑娘,长得很像老修,这一脸好几天修德馨都晒着自己跟小宝贝的自拍,
而就在这一会儿他又发了一张小姑娘熟睡的照片,我也跟着高兴得忍不住留了言
说:「老修,你小心点,再这么笑下去容易把嘴角咧到耳朵下头。」

  老修马上回复了一句:「哈哈,半夜换尿布,越看闺女越开心!等小处长回
来,我闺女该满月了,到时候小处长一定得赏脸啊!」

  「看您说的!到时候我一定包大红包!修大哥,恭喜了啊!」留完了言,我
往下翻看着,于是我便看到了整个朋友圈里最让我不知所措的一组状态,那就是
小 C发的,而且这几天的朋友圈状态,似乎都是仅限我可见的:

  「『 Abde我叫小C』:我是柠檬精」快哭了「。他出发了,却没跟我打个招
呼。开始想他」快哭了「。」-11月 8日;

  「『Abde我叫小C』:她不在F市的第一天,想他,却又不敢打扰他和『他的
她』。说好分我一些的好,可如今我一点都要不到。」-11月 9日;

  「『 Abde我叫小C』:疯狂想他」凋谢「。分享歌曲《找不到》-S.H.E。
          《奇幻旅程》。」-11月 9日;


  「『 Abde我叫小C』:突然觉得他不在的时候,做爱像是在做作业。唉,我
为什么要去嫉妒一个我一定比不过的女人的,而且她的确很完美啊……想他。」
-11月 10日;

  「『 Abde我叫小C』:单身节,两个人,却感觉既不如三个人,也不如一个
人。无比想他。」-11月 11日──我是从这一条和前一天那条猜到,她肯定是屏
蔽了所有人只让我可见的,因为她的好友列表里有夏雪平、又有丘康健,还有一
些其他的鉴定课的同事,她得有多大胆子敢在他们面前说出「做爱就像做作业」
这样的话?其次在昨天,也就是11月11号这天,大白鹤先发了一张小C走在前头、
自己在后面牵着小 C的手的照片,还有配文:

  「『太上老君の小徒弟』:光棍节,跟我家小主一起出来撒狗粮」龇牙「,
开心就完事了!」

  随后小 C给大白鹤点了赞,之后在自己的朋友圈也发了一条公开的状态,也
是那张照片,配文是:「我家奴才非要我出来『虐狗』,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
龇牙」

  」

  看着这些状态,我心里五味杂陈,但是手指在点出键盘之后,却又不知道该
评论些什么。最后的最后,我只好在他们俩的那两张合照下点了赞。然后接着往
下翻着其他人发出来的东西。

  刷新了一遍之后,我赫然发现,今天竟然是韩橙和张霁隆的相恋纪念日:

  「『敢笑荆轲胆如鼠』:今天是我和小橙的纪念日。风风雨雨十二三年,能
够让我遇到你、得到你,是我最大的的荣幸。我最亲爱的老婆,你是我此生最闪
亮的星星。」──张霁隆很浪漫地带着韩橙「打飞的」去了趟意大利,在维罗纳
吃了顿大餐、看了一场关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爱情传说的歌剧,第二天清晨又去了
罗马的特莱维喷泉,在那里两个人一起在许愿池投下了幸运硬币,然后又迅速返
回了 F市。

  张霁隆秀恩爱的方式倒真与众不同:要么单纯是自己和韩橙那佩戴着婚戒的
两只手搭在一起,旁边简单滴地摆放着一盘蒜香面包和两杯Mojito,要么是一瓶
红酒上面,隐隐约约可以见到穿着深色晚礼裙的韩橙的身体倚靠在穿着礼服的张
霁隆的身上──我一直觉得韩橙的外貌看起来其实更像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有时
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要比美茵和琦琦更加天真稚嫩,所以红酒瓶上的倒影,
倒有些像《这个杀手不太冷》的人物剪影。

  张霁隆自己也说,他和韩橙在罗马逛街的时候,还被好事的当地人怀疑是一
个大叔拐了一个小姑娘。一系列的照片,风格简约、浪漫却又别出心裁,毫不落
俗。

  点赞的有老爸、美茵、琦琦、陈绮罗、胡晓芸、魏三、花豹,以及网名叫
「半座城池」的韩橙自己,唯独不见那个每一次张霁隆一发些什么、哪怕简单转
载某些新闻报道也会在下面活泼发言、ID总被我误以为是夏雪平的「元气女侠夏
凌霜」,这个网名的主人便是杨昭兰。

  细想一下,自从我到 Q市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没跟张霁隆说过话,若一直不
理会人家确实说不过去,于是我立刻点了心,然后留了一句言:「祝霁隆哥与橙
姐百年好合、地久天长!」很快张霁隆回复了一个「抱拳」表情,我心里的石头
才稍稍落地。

  至于为什么我几天都没联系张霁隆,且我还这么心有戚戚,还得从我刚到 Q
市那一晚说起。在我把夏雪平身上的最禁忌的肛门部位打开之后,我搂着夏雪平
回到了床上,看着由于初次肛交而陷入高潮的夏雪平全身无力、目光迷醉而朦胧,
再加上酒精的同时作用,并且因为我托着她身体的时候几次都触碰到了她的性感
带,在我把夏雪平放在床上之后,她竟然自己又高潮了一次,而我也忍不住在她
的后庭和蜜穴里有各射了一次,直到夏雪平在无尽的畅快中沉沉睡去。

  那时我虽然全身软绵绵的,但是精神太过亢奋,我便如今晚这般毫无睡意。
看着夏雪平睡得香甜,我不忍再折腾她,便只好下了床去了起居室里找我落在电
暖桌上的手机,只见张霁隆已经给我发了两条微信、又打了三个电话,却不知张
霁隆有何急事,但我一见,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钟,于是我试探着回复道:
「霁隆哥,睡了么?刚刚有什么事?」

  「能睡么?一直等着你呢。而且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

  我这下才想起来张霁隆托付给我的事情,于是我连忙从头到尾把我怎么遇到
那一对儿看着像年轻情侣的男女、然后跟他们上车开到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农家院,
然后在农家小院里遇到的那个姓侯的的体貌特征,包括这个姓侯的把另外的两封
信都给烧掉了这些云云之事,全都打字告诉了张霁隆。张霁隆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才回复道:「你和夏警官,现在住的温泉山庄,是不是叫『萃青休闲山庄』?」

  「就是这个名字。」

  「像你们住的这样的度假村,侯劭彧在全东北还有八家。有L省首富招待你,
你小子可真是偏得。」

  ……

  我的天,我竟然没想到那个看着容貌平平甚至有些贼眉鼠眼的光头男人,竟
然会是侯劭彧!哈哈,不过也怪不得坊间传言,说侯劭彧从不在镜头上露脸是因
为他对自己的容貌太没信心……

  正在我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张霁隆给我发了一大段话:

  「秋岩,我知道,你跟夏雪平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和她都拿出了很多勇气,
你也克服了很多困难、克服了你自己很多毛病,所以你会为了你的夏雪平对其他
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顾。只不过,同样身为一个男人,我有必要提醒你:女人和情
感固然重要,但是千万你千万别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你纵是忙着与夏警官如胶似
漆,告诉我关于今天你去见侯劭彧的所有过程的工夫总该有的,对吧?你休息吧,
好自为之。」

  这段话真是说出来难听,写出来难看,看完了之后我是憋得一肚子的火──
我心说,无论是你张霁隆还是徐远,本来就是让我和夏雪平来度假的,首先我不
知道你们二位都在人前背后琢磨着什么大业,其次这种事情不是我在帮你张总裁
做的么?我道是这事情并不重要,本来也就想着什么时候张霁隆问我我再告诉他,
却没想到反而他要我主动上报,告诉得晚了他还给我训了。退一万步讲,我也不
是他张霁隆的小弟马仔,他也不应该跟我这么说话,尤其还拿夏雪平跟我的关系
说事──怎么他和徐远都这样呢?

  我刚准备给他发几句我此刻心中所想,但转头一想,我又不禁叹了口气放下
了手机──因为他说的倒也是,自从他开始帮我调查艾立威……不,应该说自从
他第一次见到我,收拾了准备欺负美茵的唐书杰那帮小崽们的时候,我就已经开
始欠他人情了。

  再往前论,他和韩橙还总帮着我和老爸照顾着美茵,而自从徐远把我拉进他
俩之间对弈的局里,我跟他之间的关系算是扯不干净了。他之前都把我的事情当
做他的事情,那么现在他交待给我的事情也就自然成了我的任务;而且我确实是
贪欢一时,只恐痴迷误了贤;搞不好,他在等我的消息的时候,旁边还有人在一
起跟他商量着事情吧?

  会在哪?床上?跟谁?韩橙么?还是杨昭兰?还是两位嫂子一起?哈哈……
想想很刺激,但也不可能这么简单;难不成在他的霁虹大厦?某一处写字间或者
会议室?对了,那个陆冬青陆教授跟他的团队是不是还在张霁隆那儿么?陆冬青
是张霁隆请去帮着杨省长连任的,他又搞得是大数据……陆冬青,会对徐远的事
情感兴趣么?说到底,徐远让我和夏雪平围着 Y省绕来绕去的,又搞暗号接头、
送鸡毛信这一套老旧电影里的东西,他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呢?

  ──在脑海中经历了一次枯燥的头脑风暴后的我,依然睡不着。

  电视里播放的大都是怀旧的华纳兄弟动画片和老套的家庭伦理言情剧,简直
无聊透顶; 18+频道里,身子骨单薄枯瘦娇小的日韩萝莉少女们,躺在床上的惺
惺作态,还有丰乳肥臀、满身花刺青的欧美 Bimbo类型的大洋马们,则是发了疯
似的简单粗暴、也不论自己面前的都是什么竟也照单全收。

  这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况且在我拥有夏雪平之后,其余女人的魅力似
乎都对我绝缘了,乃至于我跟夏雪平在 Q市的大街上压马路的时候,有几个长相
标致、身材性感的白人小姐姐冲我狂送秋波我都没反应过来,在我身边的夏雪平
反倒觉得出乎意料,并且有些担心我是不是被她给「累到出了故障」。

  回想着夏雪平当时略微带着醋意的怀疑,再加还有那么一丝丝惊恐的可爱表
情,躺在沙发上含笑合眼的我,手里的遥控器一下子就送了,至于我有没有关掉
电视,我也不大记得……

  「哼!昨晚睡得挺好啊!」

  再一睁开眼睛,夏雪平正面色羞红地抄着一只枕头站在我面前,在我还没来
得及搞清楚状况的时候,那枕头已经糊住了我的脸;我拿开枕头揉揉眼睛,此刻
已经天亮,但见电视屏幕上,Lady Fyre和Leya Falcon正在争抢着吸吮一只纯白
白长屌,同时又在摆出勾人的神色自摸着,最过分的是,这部片子还是第一视角
拍摄。

  我连忙关了电视,并对夏雪平解释道:「不是……不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我……」

  「你要是喜欢这样的,你就自己留在 Q市吧!巴尔扎克大街上不到处都是这
种么?前两天你还跟我装像说不喜欢这种,今天就露出尾巴来了!」夏雪平看着
我,气哄哄地说道,说完了就转身要往卧室里走。

  我连忙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她,而这两天我有些习惯于在搂着她的时候不是
抓握乳房就是掰她的翘臀,所以此时我的双手仍然条件反射一样地罩在她的酥胸:
「别生气哦!我……我真没看,我就是昨天睡不着乱翻的频道,也不知道怎么就
调到这个了……」

  「别碰我了!」夏雪平恼怒地扳开我的双手,又大踏步向前走了两步,但当
我再一次搂着她、捉住她的乳房、并且握住的力道比刚刚更紧的时候,她却只是
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嘤咛了一声,带着些许娇喘随我训斥道:「你……你
不是喜欢那样的么……嗯哼……我才没有那种身材呢!你去找那样的吧!」

  「夏雪平,我真不喜欢这样的──我就喜欢你这种身材的!实际上,我现在
就喜欢你!你的身材对我来说是最完美的!我就喜欢夏雪平!」

  「哼……你就会说!你这个坏小子!」夏雪平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转过头
斜着眼睛看着我,我搂着她的身体,迎着她的嘴巴亲吻上去,她也毫无保留地张
开嘴巴,然后微微伸出舌头等待着我的侵袭。亲吻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哭笑不得
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宠溺,只是脸颊上的颜色依然红润,她想了想又对
我说道:「小混蛋……你真觉得我的身材比那些女人的要好啊?」

  「不只是身材,而且是身体上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肌肤,对我来说都是完
美的!」我捧着她的脸说道。

  「舌头倒是真甜!」夏雪平捏了捏我的鼻尖,嘟着嘴看着我。

  我这时才注意到,以往向来不修边幅的夏雪平,今天居然擦了些粉底液、又
涂了润唇油。我喜欢不加任何多余修饰的素颜的她,但是此时她只是在脸上加了
一些点缀,整个人看起来竟的确年轻了更多,若外人看起来,或许会觉得她也就
比我大了七八岁而已,以至于一时间让我看得呆了。

  ──在出席赵嘉霖婚礼那天她都没这样过,她是为了我才化妆的么?是我潜
移默化地改变了她么?看着这样美丽,却又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的她,我内心中
立刻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怜惜,我喜欢她这个迷人的样子,又生怕她会失去了之前
她那种坚毅和高傲。

  就在我全神贯注地凝视她的时候,她又追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你就没对你
苏阿姨有点什么想法、或者留恋?」

  这问题直接给我问傻了──自从苏媚珍被徐远开枪打伤后,夏雪平就没问过
我关于我被陈美瑭从背后打晕之后、在警局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不过她要是想
知道的话倒是很简单,直接去现场用肉眼看便是了。她这时候问我,我估计她是
看刚刚屏幕上 Lady Fyre的身材与苏媚珍的十分相似,她见了必然万分吃醋;只
是这问题,我觉得我怎么回答都会掉进陷阱。可既然她问了,我是绝计不能以沉
默了事的,我还是作出十分果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怎么可能呢?她哪点比
你好?」

  ──其实我把话说到这就足够了,我猜她也说不出来什么、也没办法跟我发
脾气;但这节骨眼上我也着急,于是我就没控制住自己犯了傻,多说了半句话:

  「我是被她强奸的,我能对她有什么『留恋』啊?」

  如果我在未来哪天写回忆录的话,我一定会在引言里加上这么一句:多数反
派死于话多,何某亦如是。我很后悔,但是我最后一个标点符号都已经落地了,
就算捡起来舔舔灰再咽回去也来不及了。

  夏雪平听了我这话,我想她自然会多心,也必定是不悦,可她却也并没发什
么脾气,对我的话也没什么评语,只是说道:「快去洗漱吧,洗漱完了吃早饭,
还要赶火车呢。」

  于是这一早上她都没说话,无论吃早饭、侯先生亲自来把车钥匙和信用卡拿
回的时候、他派专车走专门的通道去专门的休息室送我和夏雪平上火车,以及上
了火车之后──上了火车之后,因为我和夏雪平的头等座车厢本身就没几个人,
夏雪平坐在我旁边没多一会儿,想了想,又去了隔着过道的另一边靠窗子的座位。

  「不……你这是干嘛?」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从一上车就望向车窗外的夏雪平,
并想起身坐到她身边,却听到夏雪平冷冰冰的声音:「你让我安静一会,我想休
息。」

  恰巧这时候,一个染了紫红色的短发、穿着性感而时髦的白色紧身夹克和深
蓝色迷你裙,还套着黑色裤袜,全身哪里都长得靓丽迷人但就是没长眼睛的女孩
子从车厢的最后一排走到了我身边:「帅哥,你里面的位置有人坐么?」

  「有。」我看了那女孩一眼,对她没好气地说道。

  「……没有,你坐吧!」夏雪平却抬起头,对那女孩说道。

  却没想到给那女孩吓了一跳:「呀!这还有个人呐!刚从后面过来根本看不
到……阿姨,这没有人吗?」

  「嗯,没人,原本那个座位上的人下车了。」夏雪平平静地说道,又转过了
头。

  那女孩笑着看了我一眼,仿佛跟我认识了好久似的,高抬着腿,用大腿内侧
蹭着我的裤管踏进了我左手边那个座位的区域。而夏雪平冷笑着看着我这边,待
我转过头望向她的时候,她又十分置气地别过头,漫不经心地瞥着铁路两旁的风
景。

  其实从夏雪平的眼神和嘴角变化,我也能看出来她对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也有
些后悔;而在这一天的很久很久以后,夏雪平才告诉我,其实在这一天早上之前
好几个夜里,夏雪平都做了一个恶梦:她梦见苏媚珍醒了,然后一下子复制出是
个苏媚珍来。

  那些「苏媚珍们」把夏雪平浑身上下剥得精光,又往她的身上泼满了屎尿和
鲜血,把她拉到大街上围观;而在众人围着夏雪平骂着脏话的时候,在人群里那
十个苏媚珍竟然脱光了,然后拉着我到她身边为众人表演起活春宫来,于是那些
围观的人一边往她身上丢着粪便、垃圾,一边为苏媚珍们和我抛上鲜花。埋在苏
媚珍们的肉弹中的我,居然也开始骂起她来,并且还对她炫耀着自己可以左拥右
抱那些苏媚珍们肥硕淫媚的身躯。

  而与夏雪平隔着一条过道和一排座位的我,我总觉得自己其实没做错什么,
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做错了。于是,这天早上成为了我和她开始了母子禁恋之后
第一个令人觉得难过的早晨,这个早晨充满了难过、痛苦与尴尬。

  一路上,旁边这个女生一直在跟我找话茬搭讪,我基本上没说几个字,而这
姑娘基本上快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底子都交代了。车厢里只有我、夏雪平和这
个小女生,但听起来却像是十几个人在一起说群口相声似的。

  小丫头是Q市人,某个寄宿制国际学校的高中生,马上要到美国留学上大学,
而今天刚满十八岁,于是她奇思妙想逃课一天,期待着在高铁上来一场艳遇──
对于她的说辞,就算我是个单身男性我想我也会对此产生怀疑:若真是想要艳遇,
最好的方式其实是买一张卧铺列车的票,一下子就能在车上待七八个小时的那种,
想怎么遇都行。

  我又打量了眼前这姑娘,双眼漏神、一脸的按照日系美妆浓妆艳抹的粉底和
腮红、一身看着不起眼但满是大Logo的名牌,再加上她说话时满嘴的「Xswl」、
「Awsl」这些她要是不解释我都听不懂的代码,让我的心里多少放下了一些戒备。

  可这姑娘实在是太能自嗨,她跟我说话的时候完全是自言自语,但是越聊越
高兴,越聊话越多,我实在觉得吵闹,于是我拿出了自己那副入耳式耳机,警告
她别再出声,那姑娘立刻用着又惊又喜的目光看着我,在我还没把歌曲从手机里
点出的时候,俨然听到她在一旁悄悄说道:「妈呀……好爷们儿的小哥哥,太男
人了……要是能陪我出国做我男朋友就好了……」

  我侧过脸翻了个白眼,却听到另一旁的夏雪平,正冲着我这边窃笑着。

  再没过一会儿,乘务员开始为乘客端上了水果、糕点、冰水和果汁。我正端
着手中的那杯苹果汁,正调弄着手机上的浏览页面,那姑娘端着矿泉水瓶便直接
朝我的杯子撞了过来:「小哥哥,干杯!」但我手中那杯子却是那种软塑料杯,
本身我端着冰凉饮料的时候就得小心翼翼地,在我的注意力完全在手机上的时候
被她如此猝不及防地一撞,苹果汁一下子就洒处了一大半到我的牛仔裤上。

  「呀,对不起啊!对不起!」

  我瞪了一眼那姑娘,丢了杯子收起桌板,便站起了身。眼见着那姑娘委屈地
喝着那瓶乘务员刚递上来的矿泉水眼巴巴地看着我,我也没好发作,只是把手机
揣好;因为最近的两个洗手间里此时都有人,于是我只能憋屈地走向了隔着两节
二等座车厢的洗手间。

  我抽出几张卫生纸擦干了裤管表面的果汁,又高抬腿用烘干机烘烤着裤管。
正在这时,隔着洗手间的门板,我听到了两个男人在鬼鬼祟祟的对话,出于条件
反射,我立刻放下了腿,然后轻轻拉开了洗手间门栓,让门锁在外面看起来是绿
色「无人使用」的状态,并仔细偷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

  「下药了么?」

  「都搞定了。」

  「没被别人发现吧?尤其是乘警?」这个声音,我似乎在哪听过。

  「别的乘警在后面几节车厢呢,有个老乘警要退休了,他们在帮那个老头办
欢送活动;茜茜现在已经被我药翻了,等帮你们干完事,我再把她肏了,然后我
假装跟她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她头脑简单,再加上她平时就对我挺有好感的,我
估计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嗯,那等下我在 E站就下车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摆平。记住了,我只要
一等座第一排左手边那个女的;要是那个男的有醒过来的迹象,有必要的话,你
可以用这个把他勒死!」之后,其中一个人似乎给了另一个人什么东西。

  「明白了。你在五号车厢等着,那有一个弃用的医务室,我一会儿就把人带
去。」

  「你小心点,那俩人可都不好对付。」

  「知道了。」

  ──一股冷汗同时从我的前胸后背和四肢冒了出来:一等座第一排那个男的,
不就应该是我么?而左手边那个女的,现在虽然是那个吵闹的女生,但本来,应
该是夏雪平。

  我心里十分着急,但却也没急着从洗手间里出去,我非常清楚这个时候出门
就是在「送人头」。但听见此刻确有一个脚步声往五号车厢那边远去,而另一边,
突然走来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问道:「小伙,我问一下,你们这车上哪有接热水
的地方啊?」

  「您好,二号车厢和三号车厢的饮水器里发热电阻都坏了;四号车厢和餐车
里都有热水。」──刚刚那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听起来这人应该是这趟车上
的男乘务员。

  「哎我的天,这么费劲啊!怎么整的,饮水器还坏了……就你们这趟车还是
优秀列车组呐?」

  「不好意思啊……这样,乘客,您先回到座位上等候,稍等一下我叫我的同
事那暖水瓶给您倒热水行吗?请您耐心等候。对于给您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万
分抱歉!」

  「那行吧……阿姨看你也是个有礼貌的,也不计较了。快着点啊,我孙子还
等着喝热果汁呢!」

  「实在不好意思……」

  听着那乘务员跟那中年女人离开,我才悄悄从厕所里面走出,但见一个一米
七左右的穿着西装制服的男列车员刚安排一个烫了卷发的矮胖妇女坐下,脸上微
笑着,手里还拿着一只看起来像是小纸卡片的东西──我认识那东西,警院的元
旦晚会我年年都是场务副导演,那东西便是弹奏吉他、小提琴,或者古筝、扬琴
所用的钢丝琴弦。想必是因为那大妈过去跟这乘务员要热水,因此他还没来得及
把这琴弦拆包。

  我该怎么办?

  ──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下意识往后腰一摸,但那里是空的;徐远交给我的那把手枪被我放在了风
衣里怀口袋里,而就算是手枪被我别在腰后,此时我的身份也只是个普通乘客,
那手枪还没消音器,所以这一刻就算有枪在手我也没办法用。

  我该怎么办……

  我在心里一边问着自己对策,一边摸了一下手机,我本想着联系夏雪平,但
是下一秒我却像着了魔一般,看到在一个空座位的桌板上放着一个带盖瓷茶杯,
于是我并没有去掏裤兜里的手机,而是直接捏着茶杯上的盖捻,把杯盖握在手里,
然后加快了脚步紧跟着那个乘务员。

  那男乘务员走到三号和二号车厢中间的时候,一边往一号一等座车厢里望去,
一边对着垃圾箱口拆着那包琴弦的纸质包装。我看准了他身后那洗手间里已经没
人,于是我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回过左手打开了身后洗手间的感应门锁,
紧接着用屁股把洗手间们顶开了一个门缝,然后抬起左手猛地捂住那乘务员的嘴
巴,右臂用力地锁住那人的脖子,用力往后一退,直接带着他就往厕所里窜。

  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带进了洗手间,见我抬腿踢上拉门,他一面不
停挣扎着踹着厕所门,一面把头往后一撞,正好撞到了我的眼眶上。我的眼前一
黑,疼得双眼都流出清泪,听着他在不停地用脚踹门,心说要是他把别人招来可
就麻烦了……

  我其实心里慌张得很,慌张到阴囊上满是冷汗、阴茎都萎缩了、大腿内侧像
是发烧一样滚烫,但另一边我晃了晃头,脑袋里清明得很,我来不及多想,照着
不锈钢洗手盆把右手里握着的瓷杯盖拼命一砸,接着又握着那陶瓷碎片对准了那
人的脖子,从他的颈部左边的大筋狠狠扎了进去,接着也不知道从哪给我的那么
大力气,让我往右拼命一划,在我耳边只听见「咔哒──咔哒」两声,仿佛吃烤
鸡时嚼动那三角脆骨时嘴里发出的声音,又听那男人拼命往上挣扎着,在我怀里
闷咳了一声,然后便断了气。

  半秒之中,「呲」的一声,一股血流便从那划口中喷出,溅到了洗手间门上、
镜子上、水槽里、地面上,还有我今天穿着的这件白色衬衫上……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我杀人了。

  眼前这个男人,死不瞑目,尸身未凉。

  这一刻我的一半灵魂想要瘫坐在地上哭,而我的另一半灵魂却引导着我冷静
地推着那个从脖子里还在往外喷血的尸体,把他扶到马桶上后将他的衬衫脱了下
来,绑在他的脖子上勒紧,这样便暂时止住了从这人尸体里往外喷溅的血液;接
着我在他全身上下仔细摸着,果然摸到了一把形状怪异的凹口钥匙,上面还用透
明胶贴着一张纸签,上面写着「 Wc通用」。

  厕所的空气中此刻除了樟脑球的清香和一丝丝尿骚味道之外,彻底充满了血
腥的气息;我深吸了口气,然后淡定地从身上脱掉那件被染红的白色衬衫,用衬
衫擦干净了洗手间门上、镜子上,以及其他所有沾血的地方全部擦干净,又淡定
地洗了把脸。

  我刚准备在手上和脸上打满清洁泡沫,可看着两只手上流出的殷红鲜血,我
突然忍不住把手放到了自己唇边,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但再抬起头看着镜子
里的自己时,我又连忙放下了手,吐掉了嘴里的东西,然后迅速地挤压着清洁泡
沫器,把手疯狂地用水流冲洗着。

  我用自己的已经变成血红色、已经开始氧化发硬的衬衫擦干自己的双手和面
部肌肤,又用它包裹起卫生间里所有的陶瓷碎片。紧接着,我迟疑了片刻,又从
那人的裤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机,连按带砸,总算是给那部手机关了机。

  我深呼吸了几十个回合,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出了卫生间,此刻正好没有人从
这里路过,而前后两节车厢的人大都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手机看电脑,于是我
乘人不备用,那把钥匙把厕所门锁紧,又拧了两下门把手、用手触碰了两下触发
式门锁,确认这厕所门不会被人轻易打开之后我才转身匆匆离开,将手里的衬衫
和陶瓷碎片还有那部手机一股脑丢进了垃圾箱里。

  回到一等座车厢里,看着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却满身冷汗的我,夏雪平也
愣住了──而此时,夏雪平正单膝跪在我的座位上,焦急地顶着那个聒噪的女高
中生,轻轻抬手拍着那姑娘的脸颊;那姑娘脸颊苍白、口吐白沫,但呼吸节奏还
算稳定,也不知道是否会有大碍。

  「怎么了?」夏雪平看出事情不对,也一改刚刚的冷漠,担心地攥住了我的
胳膊,「你衣服呢?」夏雪平问完,立刻转身抬手搬下行李箱,帮我找那件高领
保暖衣。

  「……我……我杀人了!」我大喘着气,低声对夏雪平说道,又目光呆滞地
看着她身边那个已经被药昏过去的女孩。

  夏雪平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愣了一秒,紧接着赶忙站起身,抬手搬下行
李架上我的那只拉杆箱,从里面翻出了我的那件白色高领打底衫,然后她有条不
紊地迅速把打底衫给我套上,又握着我此刻冰冷的右手,把我拉到了座位上拍拍
肩膀让我坐下:「你先坐下缓缓。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继续说道,但此时的我已经语无伦次:「有人
……刚才好像我听见有人想要把你带走……不知道给刚刚在别的乘务员派发对我
矿泉水里下了什么药,那人以为你昏过去了,是准备抬你的……另一个人说,还
要他勒死我……那瓶水被这小丫头片子喝了……」

  夏雪平听罢,眼神里充满了担心和紧张,同时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刚刚
吐了差不多两杯水似的东西……但没什么大碍,现在睡着了而已。」我转动了一
下放在我座位上和我左手旁那个女高中生桌板上的乘务组赠送的矿泉水瓶,只见
在瓶身上全都有一个微小的针孔,但因为那针孔太细小,如果不挤压瓶身,从那
里几乎根本不会漏出一滴水,而且那针孔是扎在水瓶商标的加粗行楷字旁边的,
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而再看夏雪平刚刚坐着的座位上,她那瓶水根本都没
打开。

  夏雪平继续对我追问道:「秋岩,对方那两个,都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是乘务员,被我杀的那个……他好像有个同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五号车厢有一个医务室,那个人在那等着他把你抬过去。」

  夏雪平沉吟片刻,又对我问道:「你杀掉的那个,尸体处理好了么?──你
先冷静一下,再好好给我讲讲刚才你听到的、看到的,以及你怎么动的手。」

  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喝着自己从温泉山庄里带出来的矿泉水,把刚刚听到
的那两个人的对话和杀掉那个乘务员的过程都跟夏雪平说了。夏雪平想了想,又
对我问道:「那男的那串钥匙呢?你扔了没?」

  我赫然发现那串钥匙竟然还被我握在手里,于是我来不及多想,直接把钥匙
递给了夏雪平。

  夏雪平拿了钥匙,便转身准备离去。

  「我……我跟你去!」这时候,我已经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了自己那把手枪。
我心想,夏雪平应该可能是要去五号车厢跟那已经死去的男乘务员的同伙交手,
于是立即紧张起来,但即便我惊魂未定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冒险。

  「收起来!」夏雪平瞪了我一眼,又果断地对我命令道,「我不是去那个医
务室!待在这儿别动!」说完,她的身影便顺着座位之间的过道迅速远去。

  我无力地跌在椅背上,把刚刚沾满鲜血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鼻翼下,贪婪地
嗅着……

  刚杀了人之后的我,此刻当然害怕:因为就在刚刚我捂着那个人的嘴巴让他
产生窒息与绝望心理,在我的怀里痛苦挣扎,而我将那杯盖碎片插入他的脖子中
的时候,咬牙切齿、全身冷汗的我,竟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畅快──甚至这种畅快
要比阴茎插入膣户或肛肠里来得更舒服、更直接。

  在那入注血流从那人的颈动脉里喷涌而出的时候,在我的身体里所分泌出的
多巴胺,似乎要比夏雪平每天晚上为我按摩前列腺时都要多上十几倍……

  血液中那种鲜甜的气味,以及从伤口里喷薄而出时的声音,对我来说竟是一
种莫名的享受。在那一刻,我赫然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被激发出来,仿佛
一颗被深深掩埋许久的种子一瞬间破土萌芽,又仿佛沉睡在棺椁一般茧房里那形
容枯槁、面目犁黑的干蛹得到了滋养,在霎那间破茧成蝶──

  我似乎害怕的不是杀人这件事本身,而是我发现我自己对于杀人这件事似乎
并不畏惧,并且,在我的内心还产生了一丝小小的上瘾的感觉──而我所以为的,
我期望的只是当我面对着段亦澄、面对着苏媚珍、面对着艾立威的时候才应该产
生这种毫无负罪感的快慰和笃定;而明明昨天以前的我,昨天以前那个对什么事
情都得过且过的何秋岩,连踩死一只蟑螂都心有余悸。

  十五分钟之后,夏雪平又回到了我身边,她什么都没说,平静地拉着我的手,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她把我拽到了她一直坐着的右半片靠窗的座位,让我安静地
坐好,然后她一把搂过我的头颈,让我枕在她的结实的肩膀上。

  「乖,小混蛋,没事了。」夏雪平轻抚着我的头发,用脸颊贴着我的额头对
我说道。

  「你刚才是干什么去了?」我疑惑地问道。

  「那个值班女乘警不是也被下药了、其他乘警不都不在么么,我就潜进值班
室,把关于你刚刚动手时候那段监控录像删掉了。」夏雪平亲吻着我的额头对我
再一次安慰道,「没事了。」

  「那……」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继续对夏雪平轻声问着,「等一下到 E
站的时候,要不要赶紧下车?我害怕……」

  「傻孩子,E站到G市还有一百多公里,你我临时怎么找车子?这个时候下车、
再找车,肯定会被人怀疑;刚刚我已经删掉你你在二三号车厢之间的监控录像了,
还有我刚刚潜进去时候的,只留下你在三四号车厢、还有那个男乘务员跟他同伙
在一起时候的记录,这样的话,就算是有人怀疑,也应该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而
是怀疑到那个同伙身上。你现在千万别过度担心,要冷静,明白么?」夏雪平耐
心地对我说道。

  「那要不要在探探他那个同伙……」我话还没问完,车已经停到了E站。

  「看样子,那人应该是下车了。」夏雪平叹了口气,站起身回过头,望向车
中那一条笔直的过道,摇了摇头。她看着后面几节车厢内的情况,忽然眉头一皱,
然后那处自己的手机,调节了一下保存的视频,接着对我问道:「小混蛋你看看,
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偷车贼!」

  但见视频上的我刚刚走进洗手间,没一会,之前刚被我杀掉的那名男乘务员
便在洗手间门口与一个高颧骨、塌鼻梁小眼睛的男人说起话来,我立刻对夏雪平
点了点头:「对,就是他!欸?等一下……」

  ──我终于想起,这张脸,我不止是那天晚上在夏雪平的车子旁边见过:

  「干什么的?」

  「诶呦……他妈的吓死俺了!你他妈的管我干什么的……有病!」那是一张
同样鬼鬼祟祟的脸,仔细打量着夏雪平公寓的门,还不停地从廊窗往屋子里寻觅
着。

  「你骂谁呢?到底是干什么的!」

  而当我那天把手枪顶在他的脑门上的时候,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悲忸、慌张、
可怜,可现在想想,他的眼里分明没有丝毫恐惧:「兄……兄弟……俺这实在对
不住,我说话就爱带点啷当……我就是想问问这是不是 12栋302?」

  「『债主』……『王毓芬』?『地址:F市长胜路馨园小区12栋302』……你
走错了, 12栋再往前一个楼才是。」

  「……谢……谢谢啊……这城里人可都不好惹……一个个的脾气贼大啊!」

  他的语气里确实充满颤抖,但我现在才记起来,在他说完之后,他还很侥幸
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出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得意,和对我的挑衅意味。

  ——「夏雪平,你记不记得……」我抿了抿嘴,有些羞怯地看着她,「你记
不记得我第一次强吻你的那天,我跟你说过在走廊里我遇到了一个问路的?」

  夏雪平听了我的前半句,脸上立刻一红,还冒出一丝带着愠怒的笑意,接着
她严肃地看着我:「记得啊。那个『问路的』也是这个人对吧。」

  我点了点头担忧地看着夏雪平:「看来他老早就盯上你了。」

  「这不稀奇。」夏雪平屏住呼吸闭着眼,又缓缓坐下搂着我的肩膀,「没事
的,我估计经过这一次,短期内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了。」

  「他会是来杀你的么?和艾立威找的那些黑道杀手一样的?」

  「或许吧……」夏雪平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想要杀我的,真的太多了。」

  「不对,那个人应该不是想杀你,他是想把你掳走,如果想杀你在这就可以
做到了。」

  「无所谓了……」夏雪平说完,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直接又把我的头按到了
她的肩膀上,呼吸着我的头发的味道,而她身上的发香汗味,又何尝不是侵袭着
我的嗅觉。

  就这样地沉默了片刻,我又忍不住开了口,却没想到在她的嘴里同时也说出
了一句话:

  —「你没事就好。」

  —「我更担心你呢。」

  我抬起头看着夏雪平,刚刚在我心中因杀戮而留下的阴霾,在这一瞬间被夏
雪平似彩虹一样绮丽的笑容驱散,早上因为我所面对的电视上播放AV画面而令她
心生的羞怒,也就此不见──我正想到这,只听夏雪平又说道:「以后不许看那
些乱七八糟的!一个个的多丑……」

  「嘿嘿,我不看了!──我就看你,你哪哪都比那些漂亮!」我轻声说道,
依旧倚着夏雪平的肩膀闭着眼睛;但我心里仍是惴惴不安,生怕下一秒那洗手间
里的尸体就被人发现,下一秒就有乘警过来把我铐走,而我明明差点被杀却有口
说不清。

  恰在这个时候,一直昏迷的那个逃课的女高中生正巧醒过来,她揉了揉自己
的太阳穴,抬头往我和夏雪平这边一看,那姑娘马上很自责地拍了拍自己脑门:
「……好好的晕个什么车啊!已经到手的小哥哥,居然也能被漂亮怪阿姨抢走!
可真是的!」

  躺在夏雪平身上的我简直哭笑不得,夏雪平也跟着轻轻笑了两声,继续抚摸
着我的额头,然后拿出了自己那部 I Pod,给我塞上了一只耳机,让我跟她一起
听着那些舒缓的情歌,慢慢地把紧绷的神经放松。

  可是事情却的确按照夏雪平所预估的那样,列车于 E站短暂停留十五分钟之
后再次发车直至到达 G市,几乎完全没人发现在这趟车的洗手间里有一个被人割
了喉的死尸;中途月台上的清洁工直接换下了垃圾袋,那原本装着那部被我捣毁
的手机和被血衣包裹的陶瓷碎片的塑料袋,被那清洁工阿姨直接扎紧口子丢进了
电瓶垃圾车,里面的东西连看都没看一眼;偶尔有几个着急去洗手间的,走到那
个门口,只见厕所门是被锁着的、且门口的指示灯显示的是「使用中」,倒也没
人在意。

  而这期间,的确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乘警,在另一名满面媚态的女乘务员为
乘客倒水的时候,在一号车厢后半阙来询问过一次:「璇璇,看见高宇了么?」

  「高宇?」那女乘务员带着满脸了然一切的表情,对女乘警讪笑道:「高宇
不应该跟你在一起呢么?我还以为大家都趁着给老顾做欢送会,你俩单独在值班
室里,嘻嘻……『朝朝又暮暮,嗯嗯又啊啊』!」

  「瞎说什么呢?我能看上他?就他那人,三句话离不开被窝的,我看着他就
恶心!」那女乘警话虽如此,但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明明眼睛朝右下看去,分明
是脑子里在想着谁人似的的痴态,接着她回过神又问道,「我是着急找他,他好
像把我那串钥匙拿走了,还没还我呢!车钥匙我倒是可以问4S店再配,家里钥匙
怎么办?──我爸妈跟着单位旅行团去外地玩了,我要是没钥匙我进不去家门啊!」

  此刻我手心里冒出的冷汗,让我还没发觉,夏雪平却先感受到了,夏雪平为
了安抚我,紧紧握了两下我的手,然后又让我枕在她的乳房上面,她一把揽过了
我的身子,像在我小时候她哄着我睡觉时那样,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着。这个动
作的确令人感觉幼稚得很,但又令此刻的我心中特别的踏实。

  「你还能把钥匙给他?那他真不一定拿去之后干啥了,更不一定什么时候还
回来。」那个名叫璇璇的女乘务员不屑地说道,「上次我借他的对讲机他还没还
我呢,那可是咱乘务段发的,公家的东西呢!就因为这个我还被罚了半个月工资!
茜茜,我劝你啊,对于高宇那样的人,还是趁早离远点为好。」

  那个叫茜茜的乘警抿了抿嘴,没接这个话茬,四处环顾了一遍然后心急如焚
依旧地说道:「哎哟,现在也不是讨论他是啥人的问题啊……晚上我没地方睡觉
了怎么办?」

  「呵呵,那你来我家住吧!反正我也离婚,我家就我和小伦俩人──我说茜
茜,你还不明白么,这高宇就明摆着是想把你钥匙藏起来,等到了 G市之后让你
去他家!趁人之危你懂吧?」

  「唉……」这个茜茜警官依旧不跟对方往话题上聊,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
「你说这高宇他啥意思,他也别躲着我吧?我整趟车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他在哪?」

  「他不能是在厕所呢吧?」

  ──我心中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夏雪平闭着眼睛皱着眉,用力在我肩头连连抚摸了四五下,又像弹钢琴一样
用食指和中指指肚在我的脸颊上,跟着那首梁静茹和黄品冠版的《Way Back Int
o Love》的节奏轻轻点着,于是枕在夏雪平左边乳峰上的我,轻轻嗅着她身上的
体香和那浓郁的仿佛奶油蛋糕的香水芬芳,继续逼着自己淡定地假寐着。

  「不知道……我刚刚挨个敲门了,要么里面没人回答要么里面不是他,我给
他打电话也是『不在服务区』……」茜茜警官全身上下都写着「担心」二字,接
着对女乘务员追问道:「璇儿,你说他不能有事儿吧?」

  「有事儿?嗬!要我说啊,他准是在 E站下车了!刚刚肯定在车上看见了哪
个小姑娘,这个功夫,正跟着那小娘们儿风流呢!」女乘务员说道,「你不总问
当年他追我的时候,我为啥没看上他么?这下你知道了吧?我虽然也不是啥贞洁
烈女,但是对我而言,也不是啥男的都能让我投怀送抱的,尤其高宇这么恶心的
东西。」

  「他……他不能吧?我看整趟车上,他就跟一个长得个不高、看着像乡下县
城来的一个男人总聊天来着……一路上我……都盯着他呢!」

  「呵呵!你说说你哈,还说讨厌他,还总盯着他;你盯着他还双眼漏神──
就你刚才在办公室里打盹的时候,在 7车厢里他就跟……」

  ──听到这,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女乘务员和女乘警相伴着离开了,
而她俩之间的对话我也没必要再听下去了:既然这个天真到有些缺心眼的女乘警
一心认定那个叫高宇的男人一整趟车就只和那个早就盯上夏雪平的假农村人说话
聊天过,而她身边那个女乘务员又一直在给她进行错误引导,让她以为那个死人
高宇已经猎艳得手下了车,那至少在火车停站到 G市之前,对我来说这趟车上的
所有的隐性威胁就都不存在了。

  那个女乘警肯定想不到,实际上此刻她的钥匙还在夏雪平的口袋里揣着。

  车头辅一缓缓驶入 G市火车站的地界,我和夏雪平就已经收拾好衣着行李,
车子刚停稳,我俩已经站到了车厢门口。车子一停、门一开,我和她刚准备下车,
却被刚刚那女警伸手拦住了:

  「您二位是龙锴宇和荀柠惠么?」女乘警严正地问道。

  「谁?」我因被对方突然拦住、心虚异常,所以还没反应过来,而夏雪平已
经察觉到了这姑娘说话嘴里拌蒜。

  「嗯?不是龙……哦哦,抱歉,说错二位的名字了!龙宇锴和荀惠柠?」

  「是我们。」我到吸了一口气,警惕地说道,「警官,我们俩着急赶路,请
问您有何贵干?」

  「您二位是为F市警察局徐远局长办事的吧?我叫谭佳茜,是徐叔叔嘱托我,
让我送您二位的。」女乘警脸上堆着笑说道。

  我和夏雪平相顾无言,彼此心里肯定是多少有些尴尬。我刚准备跟这个谭佳
茜客套一番再婉拒──在 Q市,徐远煞有介事地找了那个女乘务员送我和夏雪平
出站,事后我和夏雪平都觉得这其实有些多此一举:出站的时候也不安检;所谓
的「乘务组通道」其实也就是一部特别标注扶梯,总体算下来的出站时间并不比
正常搭乘普通电梯下楼再出站的时间快多少;并且,出站之后还是需要我和夏雪
平自己叫出租车,所以就算是没有我在车上杀了那个高宇,我和夏雪平也没再打
算让然送出站。

  可还未等我开口,谭佳茜却热情地抢着说道:「但是不好意思啊!我的钥匙
不见了,您二位也没办法坐我的车子了……」

  「那正好,谭警官……」

  我这边上牙刚粘上舌头,那边谭佳茜又突然冲进了车厢里,夏雪平见状刚准
备拽着我离开,眼见谭佳茜又牵着那个叫璇璇的女乘务员走了出来,边走边说:
「……你既然都准备留我去你家睡了,就顺便再帮我这个忙吧!晚上我请你和小
伦吃大餐,行不行啊?」  「可是我……」

  「哎呀别可是了!反正今天这趟车也不跑了,明天开始检修,大后天才跑车
呢!你明天再回来检查卫生也无所谓的!出了责任我担着!」谭佳茜给女乘务员
打保票说道。

  女乘务员虽然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轻浮的媚态,但是做起事来倒还是有些许
认真严肃的,只是一听谭佳茜如此一说,心中也动摇了:「行吧,这可是你说的
啊?」转过头来,她又看了我和夏雪平一眼:「就是这二位?」

  「对──龙锴宇、荀柠惠,」接着又对我和夏雪平笑着说道,「这是我所在
乘务段的副乘务长步璇。」

  我不知道夏雪平此刻的心理状态如何,我反正是倍觉尴尬,除了刚刚杀过人
和这个女乘警对于那个被我干掉的高宇心口不一的感觉,再加上又一次叫错了我
和夏雪平的化名──现在我已经开始有点记不住我和夏雪平的化名到底都叫什么
了,还有便是她不由分说便做起相互介绍来,可明明无论是我和夏雪平跟她,还
是我俩跟步璇,也都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分明用不着这么热络。

  那步璇听了我和夏雪平的化名,便很客气地对我俩问候一声「你好」,可能
是夏雪平也觉得谭佳茜有些唐突,这次并没纠正谭佳茜的口误,而简单地对步璇
点了点头,我便也跟着点点头。

  「行吧,正好我准备接我儿子去。」步璇爽朗地说道,「老娘好不容易回来
一趟,想死我家那混小子了!下午就不让他在幼儿园圈着了,带他出去玩去!」

  我和夏雪平随后便跟着这两位离开了站台,我和夏雪平跟谭佳茜对了一下徐
远通知的目的地,便直接上了步璇的那辆大众宝来。

  在车上,由于我刚杀过人,还是跟前这二位的熟人,在紧张的同时我的心情
还是颇为压抑的,于是我便躺在座椅靠背上继续假寐;眼前这谭警官话匣子一打
开,可不比刚刚列车上坐到我身边去的那位女高中生安静多少,而夏雪平倒似乎
是因为这两人都是女人,她跟这两人勉强算得上是聊得来:

  「荀姐,你也是警察?」

  「没有,就是给徐局长跑腿的,帮他办点私事。」

  「哦,我还以为你们俩跟我一样,也是警察呢!平时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时事传媒上班,节目摄制组编导。他是隆达集团的,市场营销专员。」
──这是我和夏雪平出发之前那天晚上光着身子相互搂着的时候,突发奇想的说
辞。

  「哦,隆达集团,那挣得应该不少……龙先生是荀姐的男朋友?」

  「嗯。」夏雪平面不改色地说道。

  「嘿嘿,真好!看着就挺般配的!」谭佳茜一脸羡慕地看了看我,又看着夏
雪平赞叹道。

  「谢谢。」

  「唉……我也想谈恋爱啊……」

  夏雪平想了想,眼神里突然闪出一丝如见到猎物一般的锋锐:「刚刚听谭警
官管徐远先生叫『徐叔叔』,听起来,谭警官好像跟徐局长的关系不一般。」

  「哦,我父亲跟他是警校同学。我父亲现在在 M省省厅工作。」谭佳茜自豪
地说道。

  警校同学?──那搞不好还跟我外公有关系呢,这个谭佳茜还得算是我们家
的世交。那这样看来,我杀了那个给她下了药有准备睡了她的高宇,算得上是一
种善缘了。

  「荀姐,我们茜茜的父亲可不一般:她父亲可是G市大名鼎鼎的『谭半山』,
现任 M省的警察厅厅长!」开着车的步璇说道,「有个人不知道荀姐和龙先生听
没听说过:他叫夏涛,应该是你们 F市人吧?全国媒体当年都给他个名号叫做
『捕王』,当年可是全国一时无两的人物:两党和解之前镇压过暴乱分子,后来
还进首都,组织了十三省的『警务工作大会』,后来扩大成全国十九省、四市、
三自治区、一特区的『警检法工作代表大会』,再后来还救过过渡政府的女总统、
红党当时的副主席──夏老爷子当时,那算得上是咱东北人的骄傲了吧!咱们茜
茜的父亲,当年那就是『捕王』夏涛亲传弟子。」

  听完步璇的讲述,我立刻来了精神,转头看着夏雪平。夏雪平给了我一个眼
神,表示步璇说的是真的,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仿佛特意避开关于外公
的话题对谭佳茜说道:「哦,怪不得,原来谭警官的父亲是当初G市的模范英雄。」

  「嘿嘿,荀姐也挺说过我父亲?」谭佳茜面有得色,很是自豪。

  「呵呵,当然,我是做也算得上是做媒体方面工作的么。」夏雪平干笑着说
道,她眼神黯淡了片刻,又接着打起精神问道:「步小姐这么年轻,知道的倒是
也不少么?有些事,我这个 F市本地人都不知道。」

  「嗨,荀姐你不清楚这些到也难怪,我知道这些那也是因为我们家老爷子的
缘故:我们家老爷子,现在在 M省卫视做台长的,当年夏涛先生名震全国的时候
我们家老爷子还是个小记者,但还真有幸采访过夏先生,专门搜集过他的一些资
料──那些资料当年就无所谓了,可放到现在,谁敢搜集谁就是犯法,那安保局
的人,怕是就要请谁全家去『吃杂粮炒饭、喝大麦茶』了。」接着步璇脸上一红,
又补充道,「嘿嘿,还有就是吧,我小时候看过夏老先生年轻时候的照片──嗬,
长得真帅!有人传言说夏老爷子年轻时候挺风流的,我就总幻想我要是能早生几
十年……啧啧,对吧?」

  「哈哈哈!璇璇,你还有这幻想呢?你倒是不羞!」谭佳茜在一旁调笑道。

  而在一旁的我,又把身子靠回到椅背上,难以自已地长吁一口气:我从小到
大只知道外公在全国都算得上赫赫有名,但关于外公的这些具体的影响过政局的
事情,我之前从未听任何人跟我讲过,夏雪平和父亲如此、徐远、沈量才这些所
谓的外公的门生如此,警校那些曾经或多或少见过或研究过外公的教官们也是如
此。外公的形象在我的心里是那样亲近,但同时又那样的遥远。他的名字在 F市
的历史上是那样的光辉无比,可当像我这样后生晚辈们想去细究起来的时候,关
于他的某些事迹,似乎都在被人或有意或无意地模糊了,以至于好多在他身上或
者与他相关的事情都成了谜,以至于到现在,他的死因还是如此不明不白。

  接着,步璇又问了一个让我和夏雪平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但明面上我俩还都
得咬着牙不让她和谭佳茜看出来有什么情况的问题:「夏涛先生还有个女儿叫夏
雪平,不知道你们二位认不认识?」

  「不认识。」夏雪平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想了想,也跟着凑了一句:「我只是见过面而言,但不熟。」

  「唉,夏涛老先生倒真是晚景凄凉,自己被人暗杀,全家被人屠戮。现在倒
是就剩一个女儿或者,可以点都不让人省心呢!」步璇感慨道。

  夏雪平表情未变,只是微微低下了头,我心中倒有些不快,于是我便问道:
「步小姐何出此言?我只听说那个夏雪平警官嫉恶如仇,素有『 F市第一女警』
的美称,为什么步小姐会觉得她不让人省心?」

  「本来就是的呀──你看看啊,她到现在,怎么说也得四十多岁了吧?听说
十年前就离婚了,抛夫弃子一个人美其名曰复仇,可到现在也没听说夏涛先生的
死因被谁查出来;而自己呢,十年前杀了一个身世可怜的嫌疑犯,听说当时 F市
的警察本身是要叫谈判专家的,她倒抢先一步把人杀了,这不最近,又是一帮人
成立了什么『反恶警同盟』、『反女警救世军』之类的各种网络组织么,还搞出
来一个『桴鼓鸣』连环杀人案,听说策划这个案子的那个人,是她手下、还是她
前男友,好像是姓段什么的……反正也是你们 F市的一个警察;最有意思的是,
好像还撺掇了 F市本地电视台跟她一起演戏、引凶手出现──你说她能折腾不?
就这样一个女的,你说说也不顾家、也没做成什么事情、完事什么事在她那儿都
搞得那么大发、轰动,这不是让人不省心是什么呢?」

  夏雪平微微一笑,别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没有说一个字。

  我咬了咬牙,对步璇说道:「我说步小姐,我可能跟你看法不太一样啊:我
觉得这个夏雪平是不是有自己的苦衷呢?你看像你刚刚说的,夏老先生不少事情
现在对于政府而言都是讳莫如深的东西,她想报仇、想查,可能也是比较困难的
吧?而且至于你说的其他事情,我觉得你不知道各种细节和前因后果,是不是就
这么做评论有些武断?」

  「哎呀,还什么细节不细节的?就她那点事,别说咱东北本地的报纸杂志了,
虎扑天涯、网易豆瓣,南港的高登、南岛的 Ptt、卡提诺,早都把她那点事扒得
一清二楚了!并且现在那些东西我都看腻歪了,一天天都让我烂眼睛……」

  「我倒是觉得她活得挺累的。」在一旁的谭佳茜说道,「一个女人活得那么
累干嘛呢?一天天拼死拼活,到了四十几岁什么也没得到。我觉得女人就应该享
受:趁着年轻,多购物、多旅行、多交朋友,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不能把自己
绷得太紧。我现在虽然也是警察,但我感觉我就没有那种每天都水深火热地生活
在前线、在刀尖和子弹上跳舞的感觉。人活一世,不能太跟自己过不去。要是我
的话,能报仇就报仇,报不了仇我就远走高飞,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说的就是么!活那么累,看着是比男人强,可其实又有什么用呢?你说她
一个人,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哎哟,怎么说呢?就有的时候我就觉得,社会
上本来对她那些负面新闻就够多了,她还往前冲,她这么做是给谁看呢?给自己?
忙活了一辈子,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一点也没做成,女人该得到的她也没得到。你
说她这不是让人不省心又是什么呢?」

  「女人对自己好一点,总归没错的。」谭佳茜说着说着,又把话题带上了就
坐在她和步璇身后,但打死她们俩也认不出来的夏雪平身上:「荀姐,你说对吧?」

  夏雪平苦笑了两声,对步璇和谭佳茜说道:「我也说不好了,我不认识,你
们说的这个人,而你们当警察的事情,我没体会过,也不好说。」

  「荀姐不一样,荀姐一看就很幸福!」谭佳茜看着夏雪平,灿烂地笑着说道。

  步璇也在一旁附和道:「荀姐这多好,还有小龙先生陪着,俩人一看就恩爱。
小男友也挺好吧?我现在就寻觅着,也准备找一个小男友,家境殷实的富二代也
行,有奋斗进取心的平常人也行──这小狼狗型的男友不像那帮上了岁数的老狗
逼们,小狼狗贴心啊!」

  这句话一说,车里的四个人都笑了出来。

  可接下来步璇又说道:「反正我是出于站在夏涛先生和一个做父亲的角度啊,
我觉得夏老先生泉下有知,知道他那个女儿能这么折腾,估计肯定会很痛心──
这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女儿跟丈夫儿女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呢?唉……不过话又说
回来,她后找的那个丈夫,倒也不见得合她心思,据说那个夏雪平当年本来是准
备跟那个于锋结婚的,可谁知道那个于锋马上出了那么大事……」

  我心头顿时一震。

  我抬起头看着夏雪平,这时夏雪平已然面如死灰,低头沉默不语──夏雪平
差点跟于锋结婚?她之前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尽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对步璇追问道:「哦,是么……那个于锋,
当年出了什么大事啊?」

  在我说话的同时,夏雪平有些慌乱地把自己的手握在了我的手上,她侧过脸
斜着眼睛看着我,但她在握上我的手的时候,我已经把话说完了。

  「我也是看网上有人说的,说俩人是有准备结婚的可能吧,这个事情我还真
不清楚──不过于锋出的事情你居然……也对,这个事情本身知道的人可能就不
多,要不是我听我家老爷子说,我也可能就不知道了。」接下来步璇说的话,不
仅再次激起我内心的波澜,而且一下子让我的脑子有些晕:

  「──当年的红党总书记在你们F市接待朝鲜外宾的时候,被于锋给狙杀了。」

  「啊?」我又不禁有些震惊,接着我又不安地看了一眼夏雪平。

  听到这,夏雪平用鼻子缓缓呼着气,低着头,迅速地把自己的手从我的手掌
中移开。

  「还有这档子事呢?」谭佳茜也惊讶道。

  只听步璇绘声绘色地说道:「具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知道了,我只是
有那么点儿印象:那是在我可小的时候,那天我本来是感冒发烧在家请病假没上
幼儿园,出事的那个点,我跟着我奶奶一起看电视呢。但就看见电视上突然切入
快讯说,红党总书记廖京民在F市市府广场会见朝鲜第一书记的时候,突遭刺杀,
随后电视上就开始播放廖京民的讣告和于锋的全国A级通缉令──当时我还小啊,
也不知道啥是讣告、啥是通缉令,反正那播音员的语气倒是给我吓的够呛……但
是通缉令第二遍刚播放到一半,就突然中断了,电视上又接着放偶像剧;再之后
当天晚上的新闻里,对这事情提都没提,半个月之后才说廖京民是因病逝世。」

  「哦,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因为我就小时候总听我爸我妈说什么,
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全国媒体通讯有一次大范围的洗稿、撤稿,跟国内某个大事
件有关,我爸说得挺隐晦的,但我也能明白好像跟什么暗杀有关。」谭佳茜也说
道。

  「后来吧,我也听我爸跟他同事聊过这个事情:我记得好像说,当时那个于
锋,是 F市安保局方面的护卫队负责人,结果哪成想自己倒成了保卫隐患,传说
他是收了国外金主的钱让他做的──刺杀党政领导人,胆子倒是不小;不过这个
人现在在哪,是死是活,谁也说不准。当年夏涛先生本来可以有机会竞聘省警察
厅厅长的,也是因为这个事情,自己主动放弃晋升机会,此后倒遇害之前,夏先
生一直在 F市警察局做副局长。」

  「那要这么想,我觉得那个夏雪平倒也挺可怜的啊,马上要结婚了,结果自
己男朋友却闯出这么大祸来!」谭佳茜感叹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闯祸呀!别的男的顶多在结婚之前搞个外遇、赌博欠个高
利贷什么的,这可是杀人,而且还是政治颠覆和叛国!换成是我的话,我宁可他
出轨外遇了……」步璇说道。

  正说着,步璇的车子也开到了我和夏雪平所需要赶赴的「九旺实业集团」的
大厦门口。

  「她说的是真的么?」待步璇的车子走远,我便迫不及待地对夏雪平问道。

  「你问哪部分?」夏雪平站在通往大厦大门的斜坡上,侧着身体对着我目视
前方。

  「全部,但主要我还是想问……」

  夏雪平转过身白了我一眼,对我用着迅疾的语速说道:「关于你外公的事情,
有对的地方、也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关于于锋刺杀执政党前总书记的事情,大部
分是对的,好多事情我也没搞清楚。至于她根据网上传言说的,我当时准备跟于
锋结婚的事情,你是信她的话,还是信我的?」

  我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我当然更愿意相信夏雪平跟我说的,她跟于锋早
就分手的事情,而且步璇叙述的关于夏雪平的事情,的确有太多错误了──她居
然能把段亦澄和艾立威混淆成一个人;只是如果说于锋的事情,步璇说的是错的,
刚刚在车上,夏雪平又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

  「哼,这事情我跟你解释什么……就算我现在在跟你玩恋爱游戏,我也是你
妈!我不是那些小姑娘!」夏雪平压低了嗓音,却有些气冲冲地对我质问道,
「我有必要把过去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么?」

  她要是不生气就无所谓了,她越是生气我越觉得她在心虚、我心里也越是生
出带有陈年谷糠味道的酸涩,于是我也反问了一句:「我想多了解你一下还不行
吗?」

  「难道我没告诉过你吗?你所谓的『多了解我一下』,就是用别人的谬言来
质疑我……」夏雪平转头看着我,咬了咬牙,又低下头把嘴里的半句话咽了回去,
自己转身走到了大厦门口,见到门口有一只垃圾箱,夏雪平抬手便将高宇从谭佳
茜那里偷来、我又从高宇身上摸到交给夏雪平的钥匙丢了进去。

  我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也跟在她后面走进了大厦里,接着跟她一起进了
电梯。我和她都安静下来之后,心平气和地想想,她不提这件事也自然有她的痛
苦;我同时也隐隐有一种感觉,夏雪平那天在车里跟我说的关于于锋的事情,很
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其实她真的很有可能当时很爱那个叫于锋的男人,而且他们俩在一起相恋绝
对不止夏雪平自己叙述的那么短的时间,而且搞不好,真的有可能到了谈婚论嫁
的地步。原因无他,首先夏雪平从听到、或者说看着我从别人嘴里听了那么多她
和于锋的事情到现在,她的表现十分地不能自持。

  其次之前在局里我几次偷听到丁精武跟李晓妍、徐远跟沈量才的谈话也提到
过于锋,从字里行间中,我或多或少会感觉到夏雪平当时跟于锋应该是很恩爱的
一对儿,即使算不上如胶似漆,也应该可以说相敬如宾。

  但正因为如此,在那个于锋做出了刺杀国家领导人的事情之后,从小受到外
公教育和熏陶的夏雪平才应该会对于锋这个叛徒败类产生无比的困惑和痛恨,同
时内心也会感受到莫大的折磨,于是我想现在在夏雪平的心里,她对于那个男人,
应该不会剩下什么好感。或许,真的是我吃干醋罢了──何秋岩啊何秋岩,夏雪
平现在认定的「小老公」是你啊,你还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凹在一起的馊醋干嘛
呢?

  因此我便主动凑到她身边,缓缓伸过右手,用小拇指和无名指去勾她的手掌
心。

  她全身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侧目看着我,眼见着她的眼睛里正闪动着委
屈的泪花──看着她的泪光,我觉得她再也不用解释了,我也知道我不会再去问
了;再问也只是让我心中徒增痛痒,外加把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疤撕开而已。

  「我错了,夏雪平……我以后只信你,不信别人啦。」我哄着她说道。

  夏雪平把眼睛往右斜下瞥了一眼,又挑回眼神有些愤怒又委屈地瞪着我。

  「你开心点,说句话好不好?小平平?」我继续哄着她,然后把嘴巴也凑到
了她的脸颊处。

  可她却对我「哼」了一声,轻轻地往电梯角落处闪躲着,并一把推开我的身
体,恰逢此时电梯门打开,夏雪平便自己先出了电梯间。她定是正在气头上,当
着外人的面,我若是黏着她肯定是有失体统,我只好在她身边默默跟着,又保持
一定距离而不多说一句话。

  「您好,」夏雪平清了清嗓子,按了一下楼层接待处的指示铃,然后对正在
办公室里开茶话会期间,跑到前台来拿零食的接待员打着招呼,「请问,郭勇邦
先生在么?」

  「您有预约么?」女接待员拿出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飒眯了我和夏雪平
各一眼,然后嗑起了手里的五香葵花籽。

  「没有,但是……」

  「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郭董事长今天没空。」接待员嗑着瓜子凝视着我,
就仿佛我就是她嘴里头被她咬开葵花籽壳、用舌头顶着取出来的瓜子仁一般,看
得我满身都要长出葵花籽了。我下意识地往夏雪平身后撤了一步,那接待员才抬
手一甩,把瓜子皮丢进了前台座机电话旁的白瓷烟灰缸里。

  夏雪平赶忙说道:「抱歉,可能我没说清楚:我是 F市警察局局长徐远先生
派过来办事的,我姓荀,我身后这位先生姓龙。郭董事长应该清楚的。」

  接待员上下打量了夏雪平三个来回,同时也嗑了满嘴瓜子仁,在嘴里面细致
地咀嚼着,差不多将要给那一口的瓜子仁磨出香油的时候,她才对夏雪平言语了
一句:「F市来的是吧?等会儿吧。」旋即她又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的座机话筒,
拨打了一个号码,悠哉悠哉地等着电话接通跟对方说着话:

  「喂──崔秘书么……呵呵,没干嘛,想你了行么……你干嘛呢?又跟人事
处哪个丫头撩骚呢……嘻嘻,就你平时啥样我还能不知道……讨厌!你再这样我
下回可不理你了啊……嘁,不带我去拉倒!有的是人想要带我去呢……呵呵,那
就看你表现了……行啊!今晚我就有工夫……可不咋的,你要请吃饭我还能不去?
──欸,不过我可不去上次那家什么怀石料理了啊,吃完嘴里除了腥味啥都没留
下来……我要去吃『乙支文德』,听说他家猪骨汤不错,还有分米鸡和炸鸡块…
…行,你定呗……呵呵,还想带上谁啊……她?你咋看上她了啊……就她?呵呵,
我告诉你,她就是装!狐狸没成精,纯属骚得轻……不信?行,我可告诉你,你
可准备好了,今晚我就让她现原形……」

  连着卖骚卖萌加调情,到最后嘴里那瓜子仁被这女招待嗑得连味都没有了,
她这也才终于想起正事来:「哦,对了,有俩从F市来的,好像说是给F市哪个局
长跑腿的,要来找郭董,有这回事么……嗯……嗯……好,知道到了……嘻嘻嘻!
臭流氓!晚上等你呀!」

  放下电话之后,这女接待员又换上了那副「睥睨天下」的态度,对我和夏雪
平指了指自己右手旁的茶几和上边连垫子都没摆的沙发形红漆木椅:「喏,你们
俩就现在那坐一会儿,等等吧。」

  「好,谢谢啊。」「谢谢。」我和夏雪平连忙对她道谢。可这女人却连客套
话都没有,直接捧着那袋子瓜子进了里面的办公室,重新加入了龙门阵里。

  我和夏雪平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只好拉着各自的行李箱走到了长椅前。我从
小到大是没见过这样如此慢待他人的接待员,夏雪平见多识广,但我觉得这样的
人,她见到的也不会太多。

  夏雪平二话不说就要坐下,我伸手拽住她的衣袖,然后再弯腰往长椅上一摸,
果然那椅板上面冰凉无比,东北话讲形容为「拔手」,夸张地表示感觉能把手直
接冻到那上面贴着、且腕臂分离,这要是一屁股坐上去,是个人肯定都会受不了。
于是我连忙往背后藏了藏自己的手枪,然后脱下身上的风衣,对着袖子叠了一折,
在椅板上铺好,让夏雪平坐下。

  「还算有点良心……」夏雪平嘟着嘴看着我,然后又抿着嘴唇坐到了风衣上
面。她坐下之后又不住地盯着我看,想了想又气鼓鼓地对我问道:「你把外套脱
了,冷么?」

  我没说话,灵机一动,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冲她摆了摆胳膊:折腾这么一趟,
我确实觉得有些热,再者就是想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哄她开心。

  「行了,别晃悠了!以为自己是萌化的小螃蟹么?」

  夏雪平绷着脸瞪着我,又拿出了自己的 I Pod听起歌来,而我在一旁闲的无
聊,只能拿出手机瞎看,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我便走到前天准备跟这家集团
的人索要 Wi Fi密码──结果可好,我站在前台按了半天铃,才发现原来那接待
台里面的办公室已经锁门了,此刻这一个楼层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我见着没人,直接翻进接待台里,用那里的电脑查了一下他们的无线网络口
令,顺便从显示器旁边顺了两包红茶袋,然后回到了长椅边上,插上了饮水机的
插销,给我自己和夏雪平各泡了一杯热茶,又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两条「三加二」
夹心饼干,之后便悠闲地玩起游戏来。

  「你这是干什么呢?」夏雪平似乎是听了半天歌以后也觉得无聊,然后就像
一头母狼一样,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又用自己的脸颊靠着我的胳膊。

  「这不玩游戏呢么。」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

  她默默地在一旁看了半天,有对我问道:「这什么游戏?看着感觉挺好玩的。」

  「吃鸡。」

  「什么游戏?」

  「吃鸡游戏啊。」

  「哪有鸡啊?」夏雪平眨着她那双凌厉的大眼睛,不解地对我问道。

  「哈哈哈……」我笑过了之后,给她讲解这这个游戏的含义和玩法,夏雪平
依靠在我的肩膀上,看似忍着仔细地听着,可基本上我讲几句,她就会突然来一
句「诶,死了!」

  「等会,你死了。」

  「欸,又死了。」

  而一边给她讲解着游戏一边跟人对狙的我,基本上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就会被
人三枪爆头,甚至有一回合我刚一落地,就被附近的对手用拳头直接砸死。夏雪
平看着我一回合一回合的重来、一回合一回合地变成道具盒,下半边脸仍是冰山
一般,而她眼睛里却都带着坏笑地对我说道:「我感觉这游戏本身应该挺好玩的,
被你一演示,我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坏雪平,还不是我在这跟你你解说分心的么!『土厌』!」我假装生她的
气,然后从她身边挪开了些许,隔着一个屁股的距离斜着眼睛撇着嘴瞪着她。她
一见我这样,也来了脾气,拿着自己的 I Pod继续转过头去默默听歌。

  没想到当我卖了几件时装,再点开一回单人排位的时候,游戏里在我面前出
现了一个扎小辫的小姑娘,脑门上顶着的ID赫然写着「何秋岩是小混蛋」,然后
这个小姑娘便在游戏开始之前,一直追着我对我扇巴掌。我咬牙忍着笑,故意不
去看她,然后在游戏里跟她开始抡拳头对糊,没几回合前往海港城的飞机便起飞
了。

  「你准备往哪跳啊?」我盯着屏幕对她问道。

  「你管我呢?」夏雪平依旧冷言冷语对我说道。

  我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紧接着我降落到了军事基地,小心翼翼地半蹲着双
腿佝偻着后背开始捡拾各种装备;而就在我到处搜集资源点的时候,但见左上角
的滚屏上写满了「何秋岩是小混蛋枪杀XXX」、「何秋岩是小混蛋砍杀XXX」的字
样,在我还没开张的时候,夏雪平似乎就已经在游戏里干掉了七八个人。

  正在我惊叹之余,一个人在我身后正用着 Uzi对我的后背打招呼,可我身上
除了一个背包以外却完全没有任何防护装备,而复杂得地形让我根本找不到那射
击点在哪;就在我以为我将又一次成盒的时候,一只装备盒从天而降,随即屏幕
上写着「何秋岩是小混蛋击杀 XXX」的字样,接着一部越野车停在了我身边,随
即那个「何秋岩是小混蛋」便从车上跳下,举着一把 UMP9对准了我。

  「哎呀,别杀我、别杀我!夏雪平大人!放过我吧!」我连忙对夏雪平求饶
道。

  「哼,你说你平时开枪倒是还挺准的,在这里面怎么跟个没玩过射击的人似
的?」夏雪平嫌弃地说道,「跟我上车吧!」

  「要不我开车吧?行吗?你的车,我来开,就像平时我开车带你一样?」

  「你算了吧,刚刚看你玩的几遍,都是往人家枪口下跑,我可信不过你!」
接着夏雪平又问了我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这是什么『排位赛』么──你好
像都玩了很久了,我是什么青铜级别,你怎么还能在这个排位模式里遇到我呢?」

  她这一句话,把我问得想删游戏。

  就这样,我便和夏雪平一起在单排里玩起了大逃杀,每次我都跟她打赌看谁
到最后杀的人多,可即便是我跟她一起结盟,我却仍然撑不到最后,而夏雪平却
每一把都能加冕吃鸡。在这样的心理压力和她在我耳边不断地进行精神攻击、说
我枪法太差、为 K市丢脸之后,我欲哭无泪地退出了游戏。

  可夏雪平却来了兴致,非要拽着我让我跟她一起玩游戏,我想了一下,还是
给她删掉了「吃鸡」,安装了Moba游戏,射击类我实在是玩不过她,而对于Moba
我自认为是自己的强项,并且以前我就经常带着喜欢玩法师和射手类英雄的女生
一起玩,我觉得自己既有经验、又可以在她面前炫耀,怎么着也可以用我经常玩
的坦克和辅助类英雄找回来点刚才丢失的面子。

  可万万没想到,夏雪平在按照我所说的跳过游戏介绍、还没等我给她推荐英
雄的时候,就直接选了个上单坦克。

  「你……你上来就选亚瑟?」

  「我倒是想选这个花木兰,但是这怎么还需要拿钱买呢?游戏人物不应该都
是免费选的么?」夏雪平又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我,疑惑地问道。

  「我的女王大人!这都什么时代了,虚拟网络经济都是时兴产业了,你还以
为这是我小时候我舅在电脑上玩的单机格斗么?」我埋怨道,「关键我不是都告
诉你选小鲁班或者孙尚香都行的么?」

  「我看这不都选射手的么,选太多有点俗了;而且我还不太喜欢这个长得像
狗似的小女孩……」

  「那个是妲己……」

  「哦,原来是狐狸啊……不说了,开始了。」

  万万没想到,夏雪平第一局 0杀0死,0辅助,最终却自己靠着推塔和清理兵
线带领全队赢了游戏,连我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局之后夏雪平还嫌不过
瘾,我便直接支付点券送了她一只花木兰和胡萝卜皮肤,而她依然是一通乱操作,
没有杀人也没有被杀,完全靠着自己补兵线、推三路防御塔,最后还竟然拿了个
Mvp 。

  「唉,不玩了不玩了,这个游戏我感觉更无聊──佟德达、邵剑英那帮老头
们平时下棋不就跟这个游戏一样么?不就是先把那几根小柱子打碎、再把最后那
个大水晶球敲碎,游戏不就结束了么?」

  夏雪平说完,甩了甩手腕,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两口说道,「你说说你们这帮
小孩,平时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可干啊!这游戏有什么好玩的,还成天成宿的
玩,巡逻队、制服组那些男男女女因为打这个还有旷工流岗的……我真是理解不
了你们。」

  我被夏雪平说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好像这个时代的Moba游戏,也就是换
了一层皮的下象棋,本质上这些叫嚣着五排开黑跟对方死磕到底的少年们,跟街
边楼下背着手、拿着扇子,对着楚河汉界大吵着「炮五进三」、「卧槽泥马」的
糟老头子们似乎真没两样──被夏雪平戳破了被我们自己用各种所谓的「信念」
包装出来的泡沫,我突然觉得我过去的生活似乎也真是无聊透顶了,而我却还在
沉浸其中……

  「嘿嘿,怀疑人生呢吧?」夏雪平端着纸杯,靠在我肩膀上得意地坏笑道。

  此时竟然已经过了下午三点半,那些前台接待员端着自己的水杯、或补着妆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继续吹水唠嗑,对我和夏雪平连看都不看一眼。

  「你饿么?」我对夏雪平问道,「我看街对面有一家麦当劳,要不……」

  「不是有饼干么?再等等吧。」夏雪平从两个游戏十五连胜的喜悦中脱离出
来,耐心地对我说道,又看了看接待台后面的办公室。

  恰巧在这个时候,在夏雪平左手边那侧的走廊尽头,走出了一个穿着改良汉
服长褂的英俊中年男人,护送着一对儿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出门,在那男人身后还
跟着两个毕恭毕敬的年轻男子。

  这一整天,那男人都跟身边的两个跟班待在那办公室里,送走了一波又一波
的人。

  因为那扇办公室门上和周围都没挂铭牌,起初我和夏雪平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后来我和夏雪平一商量,反正这一次见面也不搞接头也没有神秘人物接待我俩,
而是我们直接登门拜访,于是夏雪平便问徐远要了一张这九旺集团董事长郭勇邦
的照片,我俩这才确定那个穿着长褂的男人就是郭勇邦。

  但看着他忙里忙外、频频接待访客的忙碌样子,我和夏雪平也没敢贸然打扰,
只好坐在长椅上喝着已经泡没了味道的红茶,打着手游。

  只听那男人一边客套着一边送那对老夫妻从自己办公室门口的电梯下楼:
「哎呀,受益匪浅!你二位这个棋局,学生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我寻思着这「棋局」二字,该不会是对商界局势策略有所指代,但听得那老
先生说道:「勇邦,其实你刚才在第七十二步的时候,是可以赢了这盘的,你之
前下『小尖』,走得不是好好的么?奈何你这孩子啊,太过于纠结『提子』和
『打劫』,我从第七十二步开始我连压了你好几手,你都没发觉自己该挡拆了,
七十九步的时候被我封死了还不认输,最后怎么样?被我一扫一大片吧?」

  「老师手段高明,学生愚钝!我就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劲儿呢!哈哈哈!」

  在一旁的那名老妇人看着那英俊男人,对他说道:「勇邦啊,你记住:戒骄
戒躁,别过于计较一时得失。」

  「学生记住了,老师教诲的是。」

  「行了,你也别送了,我们俩自己溜达溜达就好。你忙吧。」二位老人笑笑,
自己进了电梯。

  男人笑着对电梯招了招手,电梯门刚一关,那男人便转身骂道:「俩老阴逼!
就没有一次能让我赢一盘的……」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这男人真是来找那两位老人下围棋的。

  在我身旁的夏雪平也按捺不住了,我和夏雪平早上那顿饭就是凑合着吃的,
中午就喝了一杯茶水、一人一包饼干,勉强能将就着垫补肚子,却根本算不得吃
饱。我和她同时站起身,走到前台拍了半天提示铃,没过一会儿上午接待我和夏
雪平的那个女接待员才慢悠悠地捧着自己正在公放古装言情网剧的平板电脑,然
后不耐烦地看着我和夏雪平:「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看你们郭董事长刚刚好像送客人出门了吧?」夏雪平对接待
员问道,「我们就是来给郭董事长送一件东西的,不会耽误太久时间。」

  「不好意思,按照郭董的时间表,你们两位还得继续等等。」接待员白了我
一眼,就继续看剧了:「妈呀,这个东华上仙比赵又廷和杨洋的都帅……」

  「我说姐姐,我们俩在您这等郭董等了差不多快六个小时了,咱们这没人理
会我们俩一下……」

  我刚发了一半牢骚,却被对方打断了,扯着脖子筋眯着眼睛对我说道:「那
谁让你们二位来之前不预约的?实话告诉你们吧:郭董事长这一周时间表都排满
了,你二位要是想见他,要么就等他自己走到前台来,要么就回去预约,下周再
来。」

  我倒吸了一口气,正咬着牙捏着拳头的时候,夏雪平又伸手在我的手腕上握
了握,然后平和地对接待员问道:「那不好意思,麻烦您给我二位看一下郭董的
时间表好么?这样的话,要是预约我们也好掌握世间。」

  女接待员头都没抬,从鼠标旁边的档案架上拿出一本塑料皮档案,直接往夏
雪平面前一甩,随后一言不发,又捧着平板电脑退回到办公室里去了。

  「这什么人?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这么欠揍的女人!」跟这个前台女接待员
一比,现在还在看守所里关着的孙筱怜、夏雪平手下的王楚惠以及我第一眼所见
到的李晓妍,她们仨简直是天使圣女。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夏雪平翻找着郭勇邦今天的日程安排,边查也边说
道,「不过这前台管理可真是够疏忽的,你翻进去看他们电脑没人管,我这就问
了一句日程安排,她却直接把行程表丢给了我。如果你我都是商业间谍,那这集
团岂不是完蛋了?」

  正说着,夏雪平的手指便点到了郭勇邦今天的通告安排,看完之后,我和夏
雪平全都说不出话来:

  上午8:00至10:00臧画家艺术收藏品鉴赏

  10:30至12:30刘会长书法培训+古诗词曲赋讲解课堂

  下午12:45至2:20午睡

  2:30至4:00莫家夫妇围棋训练

  4:30至5:45王教授水墨画补习鉴赏

  ……

  「呵呵,这是个宋徽宗啊,一整天的日程安排没有一件事跟正经工作有关!」
我讥讽地看着日程表对夏雪平笑道,「咱们俩来的究竟是金属钢材集团,还是艺
校啊?这样的人是怎么掌管这么大一个企业的?」

  夏雪平深思了半分钟,最后决定拉着我和我俩的行李箱,直接去敲郭勇邦的
门。看夏雪平的表情,我想她肯定也准备好了被郭勇邦的跟班马仔骂一通,没想
到敲了半天门,里面连应答一声都没有。

  我不再犹豫,直接拧动了那办公室的门把手打开了门,领着夏雪平战战兢兢
地走了进去,结果发现这办公室里面还有一条狭长的小门廊──走了这么多地方,
我算是发现了这帮生意人都愿意把自己的办公室搞的极其雄伟,而且都愿意在办
公室里面堆砌出一条门廊,张霁隆不也是这样么?

  不过张霁隆的办公室,活像一张白纸,若是哪天张霁隆穿上一身白色西装,
进了屋里恐怕只能看见一颗人头一双手在一片纯白中飘着;而这郭董事长的办公
室,简直是一大块围成房间的披萨饼。

  在我和夏雪平面前近乎所有肉眼可见的地方,除了窗户之外,全挂满了各种
字画卷轴,那上面的字迹我是看不懂写得是什么,倒是在每一幅卷轴的右下角看
到了一块红印,上面用小纂字体刻着「天生我才,郭勇邦印」。

  看着这一张张书法和水墨画,夏雪平也忍俊不禁,她没说话我也基本上能知
道她在笑什么:以前舅舅在世的时候,舅妈、外婆和夏雪平总会拿出来舅舅从八
岁到十二岁时跟外公学书法的练习稿出来臊舅舅,舅舅在夏家还有个绰号叫「蜘
蛛侠」,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外公在批评舅舅的书法的时候总会说一句「把蜘蛛
泡墨汁里再放到宣纸上,都写得比你的好看」。

  而说实话,我觉得眼前所见到的这位郭董的墨宝,还不如舅舅写得好看呢─
─这要是再早几年,如果这位郭董跟夏家人结识,估计怎么着也得得到个「蚁人」
的绰号。

  而当我和夏雪平再往里走的时候,我就更晕头转向了:靠近郭勇邦办公桌的
地方,挂着好几张长近一米八、宽约一米五的他和几个嫩模的合照,那些嫩模或
穿着白色泳装、或穿着白色旗袍,一个个身材火辣,前凸后翘,脸上挂着工业医
疗化的妖冶──我觉得羞耻却并不是因为那些性感的嫩模,因为虽然她们每一个
身材都很惹火,露肉却都不多,那些泳装说是比基尼,其实更像是运动内衣,而
那一件件旗袍看起来,却有些宽大得吓人;主要是因为在那些嫩模身上穿着的白
色衣服上,竟也满是郭勇邦歪歪扭扭、七零八落的手书,而那些潦草的字迹在模
特的巨乳蛮腰、翘臀以及骆驼趾上,看起来更像是武侠小说中某位武林高手在纸
上画下的迷你小人拳谱,每一个字多盯两秒,都会让人误会这个字是不是能动起
来。

  而当我和夏雪平走近了办公室里的三个人的时候,正中间背对着我俩站着的
郭勇邦正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刚写出的一幅笔墨,而他身旁那两个魁梧健硕的年
轻男人,已经满头大汗,却还在绞尽脑汁念念有词:

  「咱们郭董的字,真的是……蔡邕怕是都比不上!」

  「比不上!绝对比不上!我跟你说,这要是岳飞知道咱郭哥今天又给他誊写
了一遍《满江红》,那绝对感动到痛哭流涕!」夏雪平之后跟我说,若是当时这
男人不说,她还以为这郭勇邦写的是泰文。

  「可不么?所以说啊……就那书法家协会那帮人,就是目不识丁!咱们郭董
的字,他们根本欣赏不来!」

  「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吗?」我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敲碎了两个马屁精为
郭勇邦营造出来的美梦。

  郭勇邦整个人差一点就被吓得窜到天上去,他诧异地看着我和夏雪平,开口
问了一句:「你们俩什么时候进来的?」

  「抱歉,郭董事长,刚进来的。」夏雪平赔礼说道,「我们俩是从 F市来…
…」

  「行行行,先别说别的──」郭勇邦不等夏雪平说完,直接把自己那幅我也
说不准是什么字体的《满江红》举到了我俩面前,激动地对我俩问道:「您二位
帮忙评价评价啊,就说说我这书法,写得好不好?」

  「呵呵,郭老板笔力造化神秀,颇有……」

  其实在我和夏雪平看到那满墙和照片里嫩模所穿衣服上满身的书法作品,我
就已经预测到这郭勇邦肯定会让我和夏雪平对他夸赞一番,因此我也早已在肚子
里打好草稿,只等着把「颜文忠之气魄、蔡元长之狂傲」这样的词往出蹦,却不
想夏雪平在这一刻突然开了口:

  「实不相瞒郭老板,你写得真不怎么样。」

  听了夏雪平这话,我连惊愕的工夫都没给自己留,直接往自己腰间摸手枪,
做好了充分的打架准备。夏雪平刚跟对方见面就这么打人耳光,搞不好这自恋到
往嫩模衣服上写字还要弄个巨幅写真合影的郭勇邦,得跟夏雪平和我玩命。

  那两个马屁精一听,理所当然地对夏雪平怒目而视:「你哪来的?怎么说话
呢你!」

  郭勇邦脸色也确实变了,但他的脸上看起来并不是愤怒,主要是一股失落。

  「呵呵,我就是说实话而已。」夏雪平面不改色地看着郭勇邦,继续说道,
「我们是F市的徐远派过来给郭老板送信的,上午10点18分就已经到了前台旁边,
一直等到现在也没听说郭老板要见我们。郭老板日理万机,我们俩也舟车劳顿,
您有您的闲情逸致,我们的事情紧急却也耽误不了您几分钟,所以我俩只能硬闯
进来。等了这么长时间,我二人已经人困马乏,实在是没有闲心编几句谎来夸赞
郭老板您,所以就有什么说什么、看到什么说什么了。郭勇邦先生,就您写的字
确实不怎么样。」

  「你这娘们儿……」

  郭勇邦身旁的两个跟班刚要骂,被郭勇邦抬手拦了下来,收起了刚刚的眉飞
色舞说道:「行了,你们俩,去给这二位倒茶吧。」

  接着郭勇邦又让我和夏雪平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对面,对夏雪平问道:「你是
说,你们二位是 F市的徐远先生派过来的了?」

  「是。我这有封信,需要交给郭董您。」说完,我便把自己背包里的那封信
递给了郭勇邦。

  郭勇邦捂着额头看着信,看着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怎么说也得五十多岁的
男人,竟然捂着额头流出了眼泪。刚给我和夏雪平奉上两杯茶的那两个跟班也都
迷惑了,想了想,拿起了郭勇邦手里的信看了一遍,然后无奈地瞪了我和夏雪平
一眼,又面面相觑,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在一旁为郭勇邦递上纸巾擦眼泪。

  郭勇邦擦着眼泪,看着我和夏雪平,对我问道:「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么?
这封信,真是徐远先生托你们二位给我的?」

  「是。是徐远亲自递给我的。」我说道。

  「只是信上内容,我们俩都不知道。」夏雪平跟着说道,「当然,我们俩也
不感兴趣,徐远跟您郭老板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知道,当然也不想知道。我们
只是来送东西的。」

  郭勇邦低着头,想了想,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只看起来许久未使用的金
属打火机和上面积满灰尘的玻璃烟灰缸,当着我和夏雪平的面点火烧掉了那封信
──手中烧着信,嘴里还念着李煜的词:「『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
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呵呵,也罢、也罢……」等那封信彻底
烧成灰烬之后,郭勇邦整个人似乎轻松了许多,接着对我和夏雪平说道:「能不
能麻烦您二位,帮我跟徐远先生带句话?」

  「请讲。」我说道。

  「嗬……」郭勇邦长吁一口气,接着对我和夏雪平幽幽说道,「您二位就跟
徐远先生说,说我郭勇邦很后悔,后悔十二年前活下来的……」可接着郭勇邦又
摆了摆手,改口道:「不不,这句话不太好……这么着,跟他说,我郭某人欠他
徐远的,这次还清了!」我刚准备答应,哪知道郭勇邦又要了摇摇头,然后进闭
着眼睛侧着身子,看着墙上自己跟那些嫩模的合照,想了良久,才说道:「算了,
您二位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您二位可以走了。」

  我和夏雪平对视了一眼,便准备起身──这郭老板性格和举止乖张怪异,而
且说实话也太不懂礼数。我倒是没指望能在他这占到什么便宜,只是我和夏雪平
从下了火车到现在粒米未进、等着见他郭董等了六个小时,然后他把信读了之后
说送客就送客,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郭勇邦号称「 G市三大亨之首」,可他
的为人跟 Q市的侯先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等我和夏雪平走到门口了,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于是连忙招呼自己手下那
两个跟班帮我和夏雪平拿东西,说是要带着我们去他们集团下属的宾馆住下。我
的心里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而夏雪平却依旧面无表情。

  结果到了他们安排的所谓「宾馆」,我练练想要大呼被骗:这间所谓的「宾
馆」其实就是一个建在路边的小招待所,我和夏雪平所被安排的「双人间」,除
了四张餐桌大的小卫生间以外,勉强摆下了两张单人床,一个电视柜,电视柜旁
边的窗户,一侧打不开,另一侧关不严。

  两张单人床就更奇葩,两张床,两只纤维素纤维枕头,却只有一床被子,而
这两张床就算拼在一起,可能也只够一个人来回翻身的,且以夏雪平的身高,估
计躺在床上脚跟都能露在下面床沿外,若是我躺在上面,恐怕小腿都得耷拉着。

  而整个所谓「宾馆」,还被分出了一半出去做大众浴池和麻辣烫小吃店使用。

  「那个……咳咳,您二位也别嫌弃,我们这条件确实差了点。」郭勇邦其中
的一个秘书说着,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两张饭卡,「这个是我们集团食堂的饭卡,
足够你们两位这几天在 G市用餐的,您二位拿好吧。」

  「不用了吧?」夏雪平看着我,对我问道。

  我也对着夏雪平点点头,然后对那人说道:「不用了,你收起来吧。我们俩
只是为徐远办事,没想着蹭你们郭老板什么。」

  「不是,姐,兄弟,你们二位都误会了,我们……」

  「收起来吧,你们也误会了。」夏雪平对那男人说道,「无功不受禄,我们
没为郭董做些什么,郭董也大可不必非要给我俩安排吃住。倒也是辛苦你们二位
了。」

  那俩人叹了口气,听夏雪平为他们集团和他们的郭董找补足了面子,也就不
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了,只好对我和夏雪平点了点头:「那……行吧,您二位自
便,在 G市期间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九旺集团找我们郭董和我们俩,我姓崔,
他姓燕,能帮的我们绝对帮。」

  之后二人便离开了,我冷笑着看着二人的背影,和夏雪平没商量两句,便拉
起行李箱离开了这家看起来还不如蜗牛壳的「宾馆」。

6.10


  在这个互联网和多媒体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又每时每刻都在影响着
每个人生活的时代,很多事情对于我们而言应该不成问题;可哪知道,明明不是
旅游城市的 G市,在这个也明明不应该是旅游季的时候,一个干净的、条件和地
点差不多的宾馆双人间,竟然如此难寻;哪怕连最一般的快捷酒店或者钟点房也
几乎处于满员的状态,剩下的那些屈指可数的空房,所属旅馆的位置却不是处在
工厂、货仓,就是靠近火车站附近──别说因为之前 F市火车站附近的情况让我
对全国的靠火车站的宾馆都不抱什么希望,就算是没有那些暗娼或者童妓,谁在
靠着铁道的地方,听着列车轰鸣而眠也是一种很痛苦的事情。

  我抓着头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焦急又苦恼地搜着同城类 App的每一个页
面,夏雪平则靠着椅背看着街边的人来车往,猛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千忍万忍,
终于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得出来经过一天的折腾夏雪平肯定也是又疲又
饿。

  其实我是很想建议夏雪平跟我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说,但是夏雪
平却多少有些洁癖加上夏家平素的迷信、或者说是家规,那就是如果是出差旅行,
到了一个地方以后,一定是要先去洗澡再吃饭──也不知道外公当初为什么会想
出这么一个规矩来,但就是这个规矩,据我所知不只是夏雪平和舅舅,甚至于外
公的亲传关门弟子徐远,和自诩是外公门生的沈量才,每次去外地也都是这么做
的。

  何况这个时间又赶上 G市本地工薪族们的下班时间,满街可以进食的地方,
从烤串摊子到 7-11,从各种苍蝇馆子、小吃面馆到Kfc和金拱门,从星巴唧到各
种正餐餐厅,全都排出了长龙。我和夏雪平都相互害怕对方饿伤了胃,但却又不
敢吃得太饱,于是我俩走了好远找到了一部卖冰糖葫芦的倒骑驴推车,卖了两串
红薯块和四串山药豆的糖葫芦充饥。

  「再稍等一下啊……」

  我歉疚地对夏雪平说道,「夏雪平,很快就好!」

  「没事,不急,我就是打个哈欠而已,正常生理反应,我并不是累。」

  夏雪平故作轻松地看着我微笑道。

  她这么说明显是在宽慰我的心,我便更加无法淡定,我抓耳挠腮地抢着点击
订旅馆的页面,但仍旧满屏的「已订满」,于是我气馁地用拳头连捶着长椅的木
梁并且叹着气:「唉……」

  「别这样,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么。既然好些地方都预定出去了,那么就算你
把这长椅砸塌,也不可能给你凭空出现一间屋子让我俩歇脚吧?」

  夏雪平故意逗着我笑说道。

  「我就是太有挫败感了!」

  我无法接受地对夏雪平说道。我看着身前的车水马龙,转过头看着她,试探
地对她问道:「要不然,我联系一下张霁隆在 G市的朋友?要是幸运的话,咱们
俩还能蹭个高档公寓、豪华酒店或者别墅什么的住住。」

  夏雪平听罢,脸色有些未变,她对我说道:「小混蛋,我知道那个张霁隆不
是寻常的那种黑道份子,他可能在你眼里除了是个黑社会老大,还是个仗义疏财
的商人,但对我而言黑道就是黑道。我不会跟他这种人接触太多,我自然也不会
接受他或者他所认识的人的恩惠。你要是稀罕那些什么公寓、酒店、别墅,那你
去好了。」

  「那你呢?」

  「我就在这坐着,哪都不去。你要是回来找我,我就在这,你也不用担心。」

  夏雪平的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愤怒的意思,可她却板着脸,缓缓扭过头然后
目视前方,她若是这个样子,必然不仅是生气了,还肯定有点伤心。

  「哎哟,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这样喽!女王大人,小平平!你不喜欢我就
不找他们了嘛!听你的,我不联系他们了!」

  我这样哄着夏雪平,夏雪平总算撇着嘴笑了起来,捏着我的鼻头对我质问道:
「没正经,你怎么这么大胆,敢叫我『小平平』?」

  我揉着鼻子笑了笑,但紧接着却不禁失了语,这骨气虽然保住了,但现实还
是让我不免唉声叹气──一想到明后两天还有几封信要送,我就觉得头大:「这
算个什么事哟!谁知道我这刚跟你以我俩现在的关系在一起,然后这样出来旅行,
结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夏雪平,我俩总不能就这样一起流浪吧?咱俩接下这些
天就真一直都坐在这?」

  「嘿嘿,我俩一起流浪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啊?」

  夏雪平看着我笑道,我知道她也是在故意逗我笑,她接下来又说道,「况且
我跟你又不是没在街边长椅一起过夜过呢!我……嗯。」

  「嗯?」

  夏雪平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我跟你之
前一起也这样流浪过?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就……你小时候的事情呀。」

  夏雪平含糊其辞地说道,接着又低下了头,表情跟今天上午在那个叫步璇的
女乘务员的车里、听到她提起外公和于锋的时候的阴郁如出一辙,「就是你那时
候太小了,你记不住。」

  「夏雪平,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追问道。

  「哎呀,什么怎么回事……我就是随便说说、让你轻松轻松而已!快点快点,
我还要找地方洗澡呢!」

  她可真有意思,又跟我玩了一把吃了吐。对于她性高潮时忍不住叫我「老公」
的反悔算是我和她之间的小情趣,而关于这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的所谓的「流浪」,
则有些耐人寻味了。

  夏雪平正说着话,我手里的我的和夏雪平的手机,双双黑屏了……下午的时
候我和她玩手游玩得太过于投入,于是我俩都没注意手机和充电宝的电量,结果
到了现在需要干正事,电量却彻底枯竭──可真叫一个「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我俩相顾无言的时候,我抬头看到了斜对过有一家成人用品店,店里似
乎还很热闹,我抓着头发迅速在脑海中展开了一场小规模的头脑风暴,瞬间想起
一个地方能让我和夏雪平住进去的、而这个地方恰巧不在刚刚我所查询的手机Ap
p 上面。

  「嘿嘿!女王大人,你在这照看一下东西,我去去就回来!」

  「呃?你要去哪?」

  「去打听住的地方,女王殿下,您在这好好歇着,小的去去就来!」

  我边走边给了夏雪平一个顽皮的笑容,从红绿灯过了马路,走了差不多八百
米,然后进了那家成人用品店──一推开电子门,门口那个蜡黄色《辛普森一家
人》里、玛姬太太卡通形象的热感电动毛绒裸女娃娃一说话,倒是给我下了个激
灵:「 Oh!Fuck Me!欢迎光临!插进来啊!やめて!気持ちいい!」

  「我的天!」我拍了拍自己胸口,看到门口正巧有一台「手机加油站」存储
充电柜,当下倍感幸运,便立刻投了三枚硬币,把手机插到了接线上之后关了小
柜门又拿了电磁钥匙,到处环顾了一下,然后对收银柜台后面的人打着招呼:
「呼……老板,不好意思,请问距离这里最近的情趣成人主题酒店在哪?」

  这家情趣用品店的老板,竟然还是个身材十分标致的年轻女人,看起来三十
岁不到,手中正捧着一本叫《自我安慰》的书,这书我连听都没听过,但我猜那
并不是一本色情小说或者性生理方面的书籍,因为它的作者叫西塞罗──开着成
人用品店,又是个三十岁不到的漂亮女人,却在看着西塞罗的书,不知道这算不
算一种行为艺术;待她一抬起头,我再一看,只见在她的脸部右侧,竟留着一条
从眉梢经过眼睑直达颧骨以下、嘴角上端的月牙形刀疤,纵使今天我刚杀了一个
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会觉得可怖。

  「你刚进店里。」

  听着她说话的语调,我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对我询问还是在描述我的行为,却
只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很像一只唱歌很好听的百灵,柔而不媚,声音会让人觉
得心动,却丝毫不会引起办点淫欲的苗头。

  「嗯……对啊。」

  我说道。

  「那你是准备买东西么?你要是买东西,我就告诉你,你要是不买,请你出
去──手机加油站的速充服务,可不算我们店里的产品。」

  女人眨了眨眼看着我,平静地对我说着,并且还没等我回答,便不由分说地
为我介绍道:「里屋都是色情片的样盒,按照货架号码,单号是日本出品,双号
是欧美货, 1到5号是新货,6到12号是稽古作品,但有新到的立花里子和东清美
的合集,选好了哪个,上我这来领光碟──我们这只卖不租;外面都是道具、玩
具,靠货架这这边是保健品和催情药品──多说一句,我们这不卖『生死果』,
本姑奶奶也不伺候客人,这里是卖成人用品的,本姑奶奶是『成人』,但不是
『用品』。」

  「我其实就是……嗯,我知道了。」

  看着这女老板强硬的态度,我只好悻悻地走到货架旁随意看看,准备随便买
点什么然后再继续探路;而当我走到女用玩具区域的时候,我不由得感叹,真是
「想吃海鲜,天上下了虾米」:一连几天我都在想,如果在我从后门进入夏雪平
的身体的时候,能够有一根自慰棒可以同时进犯她的阴道,那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很有趣很刺激?但问题在于之前一直跟她出街购物的时候,我是完全不敢
提出去一趟成人用品店的,生怕她恼羞成怒;而今天不正好是个机会么?嘿嘿,
我的夏女王大人,儿臣会好好在床上服侍您的!

  而正在我满心欢喜且带着些微的奸诈挑选一根根电动假阳具的时候,店门又
打开了,在那十分鬼畜的裸女欢迎布偶嘈杂一阵过后,走进了一个穿着墨绿色大
衣的中年男人,一开口,中气十足:「老板,有 Zoey Holloway的新片么?」

  「啊呀……」女老板这一声,竟唤得有些喜出望外。

  「嘘!」那男人立刻对那女老板示意让她噤声。

  这男人若是不「嘘」这一声到也无所谓,他一「嘘」,再加上刚刚女老板的
感叹,倒是勾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扭头抬眼往门口收银台那里望去,恰好与那
男人四目相对……

  ──这个男人我见过,就是那个在我第一次来 G市的时候,疑似跟踪我的那
个男人。

  当时他被我发现了,而且很快没了踪影,但是第二天,在 G市安保局就发生
了一次爆炸案。

  我不能证明什么,当时的欧阳雅霓和安保局肖站长也证明不了什么,可我隐
隐感觉,此人跟夏雪平最不想让我提到的那两个字有关,他若不是那个人本人,
想必也肯定是那个人身边的什么角色;当然,我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疑,
因为那个人犯下过那么大的案子,如果这个身材高大、气场显眼的男人就是那个
人的话,他敢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出现在一家情趣用品店里么?或许他只
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也说不准,只是我两次到 G市两次都见到他,是否有些太过于
巧合?今天刚杀了人,而我杀掉的那个叫高宇的乘务员,又是跟之前在夏雪平家
附近出现过两次的男人接过头,所以此刻再出现什么不明身份的熟脸,我根本不
会对此掉以轻心。

  我觉得先静观其变,于是尽管我手里已经拿了一盒电动阳具,我却依旧继续
在货架上假装翻找着。

  「嗯……先生,你……你到里面那间,前面的第二排货架上就有。」

  「好,谢谢。」

  「不会。」

  男人很自然地与那女老板说完话,然后很认真地路过我的身边,看了看那些
摆放在假阳具货架对面的仿真女阴自慰杯,还不由得惊叹了一声,「现在的新品
做得都这么好了么」,随后与我擦肩而过,进入了里面的影碟室。

  上一次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完全就是拿出了一副战备状态来盯着我,明明是
他疑似在跟着我,但却让你深感他是一只猫而我才是一只老鼠,而这次,他却对
我视若无睹,让我对空气中那丝不寻常的气味更加敏感。

  我壮了壮胆,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夏雪平讳莫如深的那个人,还是决定会一
会他。

  在我犹豫了片刻之后,我连忙冲到了「手机加油站」前,打开了存放我那部
手机的柜子,此时我的手机已经充了 40%的电量。

  我捧着手机走到影碟室门口,打开了相机功能,准备给他偷拍个照片,可他
却距离我很远,完全背对着我,而在他从一个货架走到另一个货架旁边的时候,
他的衣领还有手上捏着的、不断在他耳边呼扇的碟片盒,全都成了遮挡自己脸部
的最佳道具。

  我几次想找个角度按下快门,可惜都被他正正好好躲开。

  我着实气馁得很,便把手机放回了自己的裤兜里;可当我刚把手机收起,他
居然立刻转过身,并且向我正面走来。

  在这男人的眼神里,除了沧桑和深邃之外,还带着一股无比的桀骜不驯,这
样看着他的眼睛,在我身体里似乎有种被人把一块刚从火炉里取出、又撒上满满
的辣椒面的炽热炭块塞到我嘴里一般;当然,这一刻我认为我自己起码表面看起
来对他是无所畏惧的,可在心里我又清楚,从气势上我已经输了他一大半,或许
更多。

  「小伙子,打扰你啊!《佩格姨妈》系列你知不知道在哪?」

  「 Aunt Peg,呵呵,我也不知道,老板娘刚说的,6到12号架是稽古作品,
双数是欧美产的类型片,您可以去那边看一下。」

  我看着对方说道。

  「哦,好,谢谢啊。我看一眼。」

  男人看着我,礼貌地点点头。

  我没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跟在对方身边问道:「刚刚我听您问那女老板,您
不是要找 Zoey Holloway的片子么?」

  「喏,这不在这么。」

  男人倒是很大方地把手里的 DVD盒递给了我,但我现在对于那位贵妇气质十
足的尤物人妻没什么兴趣,只听那男人说道:「至于《佩格姨妈》,那片子还是
我在二十几年前时候看过的,呵呵,那时候我偷偷买了一整套光碟,可大部分都
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我给弄丢了。

  我还是喜欢过去拍的啊──现在这拍的,无论是日本的、南韩的,还是北美
欧洲的,整容的一群一群,玻尿酸成吨往脸上注射,哼,作假的太多;这过去的
片子,拍摄手法差了点,但毕竟无论是胸前四两,还是脸上轮廓,那都比较真实。

  我喜欢过去的老日子。」

  「哦,所以您是想找回过去?」

  「算是吧。我有点想找回过去丢掉的东西。」

  男人直起身子看着我,对我抬起左嘴角微笑了一下──这个笑,让我不禁觉
得他似乎有些在可以模仿我的样子,继而想从这种方式上来嘲讽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对方故意还嘴式地说道:「大叔,有的东西啊,找不回
来就别找了。丢都丢了,说明这个东西跟您可能就无缘,很可能它命中注定就不
是您的。别太介怀了。」

  ──哼,管这男人是不是我所想到的那个人,先怼为敬。

  「哦,是这么回事么。」

  「就是这样。」

  男人又直起腰,站直了身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我,又投给我一个微笑,对我点
点头:「嗯,谢谢你了。我自己再找找。」

  我也假笑着跟对方到了别:「哦,行,您慢点。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再次?」

  男人听了,又站起身对我问道,「我们之前见过面么?」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冲着男人僵笑着,但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又突然冷静下来,于是我选择不戳
穿他,而是对他说道,「那算了,您如果不记得了,就当做之前没见过吧。您慢
慢找吧,不打扰您了。」

  男人看着我,老实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蹲下,一丝不苟地翻找着他所想要的
那些片子。

  出了那影碟室,我变想着,若是细数起来,在我从八月末那天在「金梦香榭
丽」里面重逢夏雪平,到现在我跟夏雪平以母子情侣的关系在一起,这中间我遇
到过至少得超过一百个与我聊过几次天的路人,在此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些路人;
我总感觉我在此后我很可能会跟面前这位大叔产生些什么故事,但我是实在不想,
于是我在心里由衷地恳求着老天爷,就让这个中年男人成为我和夏雪平故事里的
一个龙套就算了。

  「喏,我买好了,可以告诉我,距离这里最近的情趣酒店在哪了吧?」

  付完款之后,我对女老板问道。

  女老板依旧捧着那本《自我安慰》,但是我却觉得她在这会儿工夫里,注意
力完全不在那本书上,因为此时店里又来了些其他人、离开了几个人,开门关门
的时候外面的冷风朝屋里一吹,书页都被翻过去好几张,可她却完全没发现,依
旧用手指捏着硬质书皮,装模作样地在收银台后坐着。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然后从收款机屏幕旁的名片盒里随手取出一张递给了我,
我这才发现那些情趣酒店的名片也好、宣传单也好,就在那里放着,但是由于旁
边就摆着《Asahi芸能》《IreNe》《Odiseo》这些来自全世界的色情画报栏的后
面,位置也是十分隐蔽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我回过头看看里面那影碟室,想到那男人刚进来的时候,这女老板一副亢奋
得想去拥抱那男人的样子,知道他们俩肯定是故交,此刻这女老板这里摆了这么
多摞宣传广告,她却只给我一张名片,那么假如那个男人要真有别的心思,他一
问便可知我和夏雪平去了哪。

  于是我伸出手去,直接每一个店的广告或者名片都拿了一张。

  「你拿那么多干嘛?」

  女老板果然有些怒又有些慌,并且把书放到了面前的桌板上,似乎想伸手制
止我。

  「欸?什么情况?姐姐,这些广告放在这,那不就是让人拿的么?怎么,您
是想让姊妹商家挣不到钱不成呀?」

  我微笑着对对方问道。

  女老板果然说不出来什么,只好继续捧起书本,三心二意地读着西塞罗,发
现行目不对之后,又猛地往回翻着书页。

  随后我便连忙把那支电动自慰棒刚回到背包里,拿着那叠广告迅速离开了这
家成人店。夏雪平大老远就看见我捧着这打广告,便也清楚了我的意图,脸上瞬
间变得红扑扑的,而且如少女一般忍不住夹紧双腿,却眼睁睁盯着我有些难为情
又娇痴地笑着看着我──那广告上面,尽管没有太出格露骨的内容,可单单是每
一类型的房间的照片,看起来就会让人心里蠢蠢欲动。

  「这……这里也行的么?」

  看着那些或堆满像古代刑讯室一样的器械、或贴满了写真女郎限制级艺术照
的房间,夏雪平整个人都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有些房间里压根连床都没有,就只
是一架秋千、一台性爱椅或者一张渔网绑在两根柱子上组成的吊床。

  「没事的,而且也没办法啊,反正咱们俩只是找一个地方落脚休息不是么?」

  我一点一点对着上面的地址,查找着手机导航上的地图坐标,才发现这些地
方距离这条街都不算远──虽然我曾做过一个月的风纪处处长,或许不应该说这
话,但此刻的我真是好讨厌该死的《防伤风化条例》,两党和解以前,在那个一
党执政众口难调的时代,情趣酒店在各大导航软件的地图上是可以被搜到的,结
果两党和解了,媒体舆论所宣传的民智开化了,结果这些合法的供成年人释放压
力的地方却在地图上消失不见了。

  在我选着酒店的时候,我仍不住地转头往那成人用品店的门口望去,人来人
往,却不见刚刚那个中年男人出现,于是我便拉起行李背起背包,带着夏雪平迅
速离开。

  根据地图上的位置,我选定了一家两个街口之外的一家叫「凤求凰」的情侣
酒店,地点不错,旁边是 G市的美术学院,还有省立艺术中心以及一个住宅区,
这里在晚上的时候绝对不会喧闹,而且周围的绿化装饰都还不错,几乎遍地胡杨;
而再往北两个路口,就是 G市著名的美食街,等待会儿夏雪平洗漱过了之后,也
消耗不了多少体力,我俩就能步行到那附近,刚刚查地图的时候发现那里居然有
一家开到后半夜两点半的「文昌黎记」肉骨茶,同时还经营海南鸡饭──想想看,
在腹中空空的时候吃上满满一盘鸡肉和蒸鸡油炒米,或者喝上一大碗满是当归、
黄芪、铁观音和胡椒芳香的排骨汤,在佐一杯百香果冰沙或者蜂蜜薏米水,那滋
味可别提多惬意;并且他们家的星级评定竟然还达到了四星级,看起来装修很豪
华、而且也很干净,住起来必然会很舒服。

  只是有一个问题:这里账面上要求只能一天结算一次房费,而一晚上的费用
是四百多快,住一次或许不会觉得很贵,但是我和夏雪平如果在这住满四夜,也
的确是一笔让人肉疼的花销,而且今晚是夏雪平拿自己的现金付的款,这让我的
心里更加不舒服:「你干嘛非要抢着付钱呢?……哪有来情趣酒店住宿是让女人
花钱的?」

  「瞧你的话说的,怎么,你之前总带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吗?」

  夏雪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我可没有!」

  我确实没有,因为在全国这种地方的普遍价格都是四五百块钱,而且说实在
的,我之前还真没能遇到一个值得我花这份钱带她来这里的女生,但自从我把夏
雪平身心一并拿下的那天晚上,我就畅想着有一天可以牵着她的手来这里住上一
住。

  「哼,谁知道你这小混蛋到底有没有……」

  夏雪平斜眼笑着看看我,又对我温柔地说道,「在我们俩回去之后,你慢慢
努力工作,等到你拿的工资更多的时候,你再花你的荷包请我吧!」

  「唔,那好吧。」

  「嗯,那么挑什么样的房间可就得听我的了!」

  夏雪平看着我,露出了胜利者的目光和笑容。

  「呃?……哦。」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当然知道她只是为了自己拿钱才这么说,但是这样一来我依旧觉得有些扫
兴,因为我还真挺想和夏雪平试试那些性爱椅、秋千、还有吊床的。

  而她面色绯红地一页页看着酒店手册,略过了那些装潢看着就很大胆淫惑的
房间,思来想去、端详许久,终于选定了所谓「文化主题套房」里面的一个名叫
「空中花园」的房间。

  从照片上看起来,作为一个以挑逗男女情欲为目的的情趣酒店的卧房,或许
有些不合格,但单纯以住宿来说还是尚属佳品的:单纯的一面金色的墙下摆放着
一张豪华的用镂空成城堡图案木板围起来的床,四周都是实打实用水泥和瓷砖砌
成的微型花圃,里面还真的填了泥土,种满了馥郁芬芳的各色玫瑰花,由于房间
在最顶层,于是在阳台上还有一大片花圃;而在双人床与洗手间的位置,贴着墙
还建了一个小型的室内音乐喷泉,据服务员介绍,喷泉还可调节水流温度,我听
着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夏雪平虽然亦是如此,但她却觉得似乎很有情调,因此她
觉得这一间房间肯定会让她很满意。

  我俩拿了钥匙,来到了最顶层,打开了房门之后,夏雪平进了门,不禁大呼
「啊呀──被骗啦!」

  而我在看了房间里的陈设之后,连忙反手关上了门并且锁紧,搂着夏雪平得
意地笑着:「嘿嘿,房间可是你选的呀!我的小平平大人,就是这间啦!」

  我买到过夹馅除了蛋黄酱之外什么其他馅料都没有的包装三明治,也买到过
只有汤粉却连脱水冻干蔬菜都没有的方便面,于是「图片仅供参考、以实物为准」
这几个字在我心里一直是负面的存在;而今天,这间屋子却彻底把这句话的含义
在我心里扭转──酒店手册上的照片太过于朴素,因此我在进门前确实以为这就
是一间在普通房间里种满玫瑰花的屋子,且以此来太高房费而已,却没想到实际
上,这房间里却是别有玄机:首先把房卡插上去,那个所谓的「音乐喷泉」就会
开始播放音乐,而那些音乐,全都是欧美系配以男女性爱时呻吟声的催情音乐;
其次,我一早就猜中,那个所谓的大理石「喷泉」,根本就是一个浴缸,且在它
的旁边就是卫生间,而卫生间完全是用透明的钢化玻璃隔开的,一个人在里面洗
漱也好、便溺也好,在卫生间外面的人会一览无余,就连卫生间里喷头周围的防
喷溅拉帘也是透明的,噴頭下面還有一條又寬又長的水晶質透明坐檯,並且,卫
生间的门根本没有锁闩;这还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那花圃下面、那双人水
床周围的木板上,以及那面金光灿灿的幕墙上面,全是男女裸体交合的浮雕,工
艺和豪华程度虽不及我和廖韬在喜无岸会所里看到的那面巨型翡翠屏风,但也足
够让人血脉贲张──那上面雕刻的,是苏美尔神话里,爱与战争女神印娜娜入地
狱,与自己的姐姐、地狱之主艾莉什琪迦尔斗法的一整套故事。

  在我看过的所有译本苏美尔神话上,都这样晦涩地写道:野心勃勃的美女印
娜娜,在进入地府单刀赴会之前,略施粉黛,头戴王冠,手持天青石法杖,颈上
佩戴浅蓝宝石珠链,把水晶珠花与胸前别好,金手镯套在手腕;在华贵的衣袍外
面又披挂上护心铠甲,系上披风,样子威风凛凛。

  等到了地府门口,地狱守门侍卫按照艾莉什琪迦尔的命令,摘取了印娜娜的
王冠;而到了第二道门,那里的侍卫又拿走了她的法杖;到了第三重门,印娜娜
又被脱去了披风……地府一共七重门,等印娜娜走到姐姐艾莉什琪迦尔面前的时
候,已经是赤身裸体。

  随后印娜娜被七位侍卫和七位法官包围,他们嘴上说着甜蜜的语句,热烈欢
迎印娜娜的到来,可是很快,从他们的身体里,却向印娜娜「不停地射出『死亡
之光』」,随后,艾莉什琪迦尔也走到了印娜娜的身前,从印娜娜的身上每一寸
肌肤上,都吸吮出她的灵魂,最终印娜娜倒地,像一具死尸一样,被魔鬼们将四
肢挂起,每天都接受地狱中魔鬼们的「惩罚」。

  印娜娜最亲密的手下、服侍她沐浴、方便和睡觉的将官安舒贝尔立刻去众神
议院请求天神帮忙,找到了智慧之神安启,安启用泥巴捏造了两个同时具有男女
性征的中性人,让她们拿着生命之水营救印娜娜并嘱托要给艾莉什琪迦尔奉献
「清水」与「谷粒」,才能向她索要印娜娜的身体。

  两个中性人通过与魔鬼们进行「特殊交易」潜入了地狱,找到了艾莉什琪迦
尔,此时艾莉什琪迦尔正躺在床上「赤身裸体」,「不遮不盖」,「不停地呻吟」,
两个中性人面对同样貌美绝伦的艾莉什琪迦尔,却都不敢紧身,只好离得老远,
当艾莉什琪迦尔娇嗔着念叨「哎哟……我的心」、「哦……我的身体」,两个中
性人也跟着低吼着「嗯……你的心」、「呼……你的全身」,并紧接着奉上「清
水」与「谷粒」。

  看着袒胸露乳、私处毫无遮拦的两个中性人,孤独痛苦的艾莉什琪迦尔感到
一丝安慰。

  于是,「『清凉的河水』如甘泉滋润了她干渴的心田」,「『香甜的谷粒』
如丰盛的粮食填满了她的肚子」。

  地狱女王面露喜气,两名双性人一见时机已到,立即厉声厉色地要她交出女
神印娜娜的肉体。

  起初地狱女王,但他们死死纠缠,艾莉什琪迦尔「碍于情面」,只好同意。

  印娜娜获救,地狱鬼判要求一个人顶替她在地府的位置,起初印娜娜无视,
于是地狱放出鬼怪来到人间,他们「把妻子从丈夫怀里夺走,把吃奶的婴儿从母
亲的奶头上抢走」,于是印娜娜妥协。

  在回到都城后,印娜娜发现自己的丈夫、牧神都姆兹端坐在树下,他穿着典
雅,却手执一支「竹笛」,「正吹着欢快的乐曲」。

  印娜娜一见丈夫都姆兹对她的命运如此漠不关心,实在令人不能忍受,一腔
怒火在胸中燃烧,于是地狱侍卫用锁链把丈夫套走,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觉得书本上的这个故事是有问题的,而今天我
似乎终于在这一座座春宫浮雕上,看到了整个故事的原版。

  夏雪平则一点都不好意思看这些浮雕,我知道,其实这个故事最早,就是我
很小的时候从夏雪平那里听来的,而夏雪平又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从外婆那里听来
的──外婆是当做睡前故事讲给夏雪平听的,我和夏雪平第一次听,真的都以为
这是一个教育小朋友要勇敢忠诚、且勿图贪妄的寓言故事。

  看著我和夏雪平共同的童年回憶就這樣,如此赤裸直白地展現,在我倆的心
裡,都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滑稽感和隱隱的興奮,而這兩種感覺,直讓我和她都笑
得有些合不攏嘴。

  「我說,我的小平平女王大人,您不是要洗澡麼?快去洗吧,洗好了我們就
去吃飯!」

  我其實有些按捺不住內心的欲火,雖然肚子裡開始有些飢餓的感覺,但比起
肚子餓,我更覺得性神經的飢餓更讓我難忍,於是我靈機一動,對夏雪平煽動式
地說道。

  「我……要不然,我先不洗了吧?」

  夏雪平十分猶豫地看著眼前的这间卫生間。

  「那你還準備一直不洗呀?而且你下了火車就一定要洗澡的,這不是你的老
規矩麼?」

  我繼續壞笑著說道,「怎麼,需要小的服侍你麼?」

  「你別催我行吗!你这孩子……全世界好像都在帮你捉弄妈妈一样!」

  夏雪平看着我嗔怒道,又非得在这时候拿出点身为母亲的威严来,接着她微
撇着嘴角、轻咬着牙齿,又对我发号施令,「去!给我……给我把窗帘拉上!」

  我连忙照做,而夏雪平这厢,已经把自己身上那件黑色衬衫的扣子手忙脚乱
地解到了肚脐,但见她抬起头,睁大着眼睛,嗫嚅着嘴唇看着我,脸颊的颜色已
经比着满屋的玫瑰更红;而当她又害羞地低下头,再三犹豫下把衬衫一展后,我
的口水都差点掉在地上:夏雪平今天的那件黑色衬衫里面,穿的竟然是我给她买
的其中一件露乳头的文胸!──怪不得今天我觉得她哪里好像有点怪怪的,在我
杀了那个高宇后枕在她乳房上面时,觉得她的内衣今天似乎好软好舒适;在那之
后我总想跟她提醒一句,她的胸部在衣服里面好像晃动的幅度有些大,在我看起
来既诱惑又可爱,不过会不会在外人眼里看来有些不雅观,但很快我又都觉得,
可能是我太过于注意她的身体了,而有些过分敏感而已;现在看看她的样子,在
鼻腔里都觉得有些上火的同时,我也有些不大理解她的脑回路,因为就在那薄纱
软罩杯中间、原本可以让她那两颗可爱樱桃钻出来的豁口,却被在她的胸尖贴着
的两张黑色花朵形无纺布的乳贴给挡住。

  看着她这对似露非露的傲人双峰,我既觉得诱惑又觉得逗趣,并且已经兴奋
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因此我马上奔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吸吻着她的嘴
巴,嗅着她身上的汗香,然后又把双手按在她的胸部处,隔着情趣内衣和胸贴为
她的肉丘坐着按摩。

  「哼……小馋鬼!还是小色魔!」

  夏雪平脸上红扑扑地笑着嗔道,呼吸也瞬间变得浑浊起来。

  「没毛病,就是我!嘿嘿,话说之前谁嫌弃我买的这件来着呀?」

  我故意逗着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也不回答,只是「哼」了一声,然后修得把自己的脸埋在我的胸口,
双手扶在我的髋骨上面。我故意隔着乳贴用手指肚在她乳头的轮廓上画着圆圈,
弄得她奇痒难忍,恨得她直掐我的腰肌,我忍着痛按住她的后颈,然后直接把舌
头怼进了她的嘴巴里,只要她掐着我的手指一用力,我的舌头和抓着她乳房上的
手便也跟着同时用力。或许我一下子把她抓得太痛了,于是她睁开眼睛猛瞪了我
一眼,接着又在我嘴唇上狠狠啃了一口。

  「哎呀!疼!」

  我连忙逃离她的嘴唇,她也吓得有些惊慌无措,马上轻抚着我的脸颊,仔细
勘察着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好在只是在我的口腔壁上留下浅浅的齿痕而已。见
我没事了,夏雪平又对我堵气说道:「哼!下回直接给你下嘴唇整个咬掉!」

  「您先别惦记我的下嘴唇了,我得采访您一下,『荀惠柠女士』:你这是怎
么想的,给自己把这好好的情趣内衣穿得跟网购店模特似的?嗯?给您这对儿
『小可爱』还贴了个『小窗户』!」

  「主要是因为……穿着真的很舒服啊!没那么勒紧,而且,这布料看起来似
乎不怎么样,但穿着真的很舒服,还挺透气的……」

  「嘿嘿,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小乳贴呢!」

  「之前在巴尔扎克大街逛街的时候,趁你不注意偷偷买的……」

  「嘻嘻,贴着感觉更诱惑!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在家多贴几次给我看看呗?
好可爱的!」

  「去去去!得寸进尺!」

  夏雪平听了我的话,还忍俊不禁地瞟了一眼自己的乳房,又咬着嘴唇笑着对
我厉声问道:「小臭混蛋,你刚才管它俩叫什么?」

  「小可爱呀?嘻嘻!」

  夏雪平低下了头,抿着嘴巴说道:「……明明是『大可爱』,哪小了?」

  她似乎还意识不到,她自己就是个「大可爱」──这还哪是我记忆里那个抛
弃全家、公然扇我巴掌的妈妈?这还哪是人们印象中那个不近人情、铁石心肠的
「冷血孤狼」?

  「你说你现在这样,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了得啊!」

  我把双手扣在了她的蜜桃臀肌上,亲吻了一下她的乳峰,「-F市第一女警,
『冷血孤狼』夏雪平,西装衬衫里穿的竟然是一件性感惹火的情趣内衣……」

  「而且还是她儿子给她买的……」

  夏雪平像喝醉了一般,打断了我的话语,拼命地亲吻着我的脸颊,并同时在
我耳畔呢喃道:「她还跟着她儿子一起在情趣酒店里面住……允许她儿子跟自己
上床、跟自己洗澡、每天都跟她进行了性爱……她还管自己的儿子叫过『老公』,
她还稀里糊涂地爱上了自己儿子……」

  「『妈妈老婆』……我可爱的『妈妈老婆』!」

  我也说不清,此时我故意这样称呼她,究竟是故意在逗她,还是我内心中的
真情流露。

  而她的双手也一直在我的腰间、小腹部和臀部上方徘徊,却始终没能放下心
理负担和小自尊把那双温柔的手放在我的敏感部位上面,而且嘴里还说着:「你
个小混蛋!嗯……我是不会再管你叫那个称呼的!坏孩子……」

  「让我看看你的『大可爱』行吗?」

  夏雪平没说话,而是一直搂着我的头,亲吻着我的鼻梁、眼睛、眉间和额头。

  而我一手稳稳搂着她的后脊,另一只手探入情趣文胸软软贴贴的薄纱罩杯里
面,轻轻揭掉了那张小花形状的乳贴,在揭下乳贴的一瞬间,夏雪平那带着汗水
的柔软乳晕和乳头,像一颗娇艳欲滴的浆果果肉一样,从连着的外壳中被慢慢剥
离,而正十分饥渴的我,在剥离了那果壳之后,瞬间捧起她的乳肉,把那两颗乳
头轮流含在嘴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丰富多汁的果肉。

  我渴望地张开大口,果然把那薄纱布料也一同吃进了嘴里,布料被口水浸湿,
继而也变得更加透明。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她的上半身里面穿得如此含蓄却又放飞自我,那她
下面会是什么样呢?

  「妈妈……」我一边解着夏雪平的腰带金属扣,一边对她问道,「下面湿了
么?」

  「嗯……」夏雪平颤动着她曼妙的身躯,娇羞地对我说道。

  「你怎么这么容易湿呢呀?」

  我半挑逗地对她问道。

  夏雪平的回答倒也直接:「坏小子,还知道我是你妈妈?总被你这么欺负,
我……我就没个干爽的时候!」

  我听了这话,直接把夏雪平的手放在我的裤裆上面,反呛着一般地对她说道:
「明明就是你自己的缘故──外表看起来像一个又烫又坚硬的石头,实际上,里
面全都是水做的──你就是闷骚!闷骚的漂亮妈妈!」

  「小混蛋……就是因为成天被你这么鼓弄……还倒打一耙!哼──啊……」

  夏雪平此刻的脸上已经灼热不堪,依旧控诉着我,却开始任我摆布起来。

  然后我顺利地抽出她的皮带,解开了裤子边沿的裆扣,拉下了拉链;果然,
此刻正包裹着她那柔软又弹韧的阴部的内裤,也是跟这件文胸成套的半开裆情趣
内裤,正对着她阴唇中间的位置上,有一颗用黑色绳线编成的中式如意结扣,而
正如她所言,穿在她外面的厚牛仔裤的裆部那里,确实湿漉漉一片,就像刚刚被
雨水淋过之后又被暖洋洋的日光晒着一般。

  我轻吻了她的嘴唇一下,贴着她的嘴巴满足又开心地笑了一下,紧接着,我
开始用着手指来回在那条被如意结扣起的内裤开口上来回按压,于是那颗绳结马
上嵌入到她的阴缝里,并且还让她的阴唇内翻入阴道口处,原本就已经充血的玛
瑙豆也立刻暴露在阴阜包皮外面。

  我故意用手掌揉压着那颗阴蒂,然后用手指肚摁着绳扣,在她的阴道边缘有
节奏地一戳一戳的,丝毫没有让人失望,从她的体内,温热的蜜液便源源不断地
涌出,浸透了那件蝉翼般轻薄的内裤。

  「嗯哼──」夏雪平呻吟着,对我说道:「秋岩,乖……我们到床上去吧!
我有点要站不住……哎哟……」

  她不说不要紧,一说我反倒有些想要捉弄她,于是我故意把她的身体扶正站
直,不让她靠着我的肩膀,同时刺激她玉牝的动作也开始变得有节奏起来,夏雪
平立刻受不了这种刺激快速哼叫了起来,然后整个身子一晃,双腿一软,又被我
立刻扶住,同时我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在她被我扶着站好之后,我又继续刺
激她的阴道口和阴蒂,而她双脚一软,又险些站不住,继而再次被我扶起。

  「哎哟,你个小坏蛋!你是故意想让我摔着对吗?」

  夏雪平咬着牙,皱着眉愤怒地看着我,她也立刻发了狠,在我的侧腰肌上狠
掐了一下后,也很粗暴地解开并扯下我的皮带,直接拽开了我的裤子,薅着我的
内裤往下扒,眼见着我涨大的阴茎从内裤里「啪」地一声拍在肚皮上,仿佛示威
一般昂首挺胸,她忍受着自己下身处越来越明晰的热痒快感,气恼地在我的阴茎
下段掐了一下我的阴囊表皮和阴茎包皮,然后开始从我的龟头上揩下几许前列腺
水,涂抹在整根铁茎上,开始为我上下撸动,「哼啊……臭小混蛋,我倒要看看
……咱们俩谁先站不住!」

  再几合毫无章法的上下套弄之后,夏雪平开始把自己的四根手指和手掌半握
在我的海绵柱上,然后用手指在阴茎脊处套握着进行按摩,她的大拇指则继续围
着我的马眼挤出几滴精水后,贴着我的龟头和人字尖开始打圈,弄得我脚尖直绷,
也忍不住开始叫了起来。

  「还说明妈妈闷骚……我要是闷骚,你就是明骚!」

  夏雪平在接受着我的刺激的同时也开始加快手上的动作,并且怜爱地捧着我
的下巴在我的脸上一通亲吻,又于我耳边轻轻说道,「小混蛋!──知不知道你
被我弄得叫唤出声的样子……嗯呀……好可爱呀!声音像小宝宝一样!」

  我听了之后,学着她刚刚的样子说道:「明明是『大宝宝』!哪里小了?」

  「嗯呀……你就是我的『小宝宝』、『小混蛋』!小小的……」

  「啊啊……你说什么?」

  「我说『小小的』!嘻嘻……呀!啊啊……别!真要站不住啦!」

  ──听她故意说我「小」,虽然我知道她是在故意拿话气我逗我,我心里还
是产生了一丝丝小怨怒,开始解着她内裤裆布中间那颗如意扣,并将自己的手指
探进她的嫩滑美穴中,把她内翻的阴唇从滋润的阴道口勾了出来,因此在我解扣
子的时候,手指即可刺激到那两片的充血花瓣。

  在我解扣子的时候,夏雪平就已经浑身舒服得发抖,而当我把手指伸进去、
用指尖的肌肤沿着她的引导内转圈的时候,随着汨汨淫液沿着我的手指洒落,她
的双腿已经彻底软了下来;好在我对我右手的臂力很有信心,找好了支点,一把
手托着她毛茸茸的维纳斯丘,顺利地让她向前瘫在了我的身上。

  看着她迷醉的眼神、桃花盛开的脸颊、和跌在我肩头后那几欲亲吻在我脸上
的朱唇,我得意地对她说道:「嘿嘿,这叫一把将你『捧在手心里』!」

  她索性脱下了我的裤子,然后张开嘴巴把舌头刺入了我的口腔里,也向我对
付她下面那张嘴一般,用舌头在我的口腔壁上来回滑着,并且不停地够弄着我的
上颌处的波浪形褶皱,搞得我扁桃体和颅内倍觉酥痒;而在她一手轻抚我的肉棒、
刺激我龟头的同时,她又将另一只手轻轻地在我左大腿根部内侧与耻骨交汇的夹
角上,如弹奏筝瑟那般,来回地在那上面的肌肤拨弄着。

  「你!啊呀!……夏雪平,你不帶用這招的!」

  我含著夏雪平的舌頭,嗚咽地對她抗議道。

  夏雪平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向我嘴里吐着舌头笑着,然后继续呵痒痒一般
地抚弄着我的大腿根。

  这是这几天她新开发出来我身上的一个敏感区,这几天以来,每一次她在跟
我进行性爱的时候,她都会在为我进行手淫的时候抚弄那里,有时她背对着我女
上位坐在我身上的时候,也会把一只手伸进去,抽插到激烈的程度时,她还会在
小指侧面涂抹上润滑液,然后命令我用大腿根部夹紧她的手侧,她便可以在那里
来回抽插。

  我很困惑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可每一次在她刺激到那里的时候,我想要射精
的欲望就会更加强烈、身体所获得的酥痒感觉也似乎翻倍,且每次射出来的精华
也要比我往常的输出量更多──难不成这跟我被她从肛门处调弄前列腺有关么?
这几天在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也会偷偷为自己进行半套手冲,在阴茎勃起且全
身达到某种程度的兴奋后,我也会用相似的力道用手刺激自己的鼠溪夹角,可我
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给自己弄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许是跟她在一起的时
候,通过气味和唾液的交换,全身的荷尔蒙被调动得更加活跃,也可能是因为她
的手指纤长、温度适宜、而力道温柔,且那是一个来自身体之外的行为,真心让
我欲罢不能。

  我暗暗在心中产生了与她一较高下的心理,于是我手上的花活也玩了起来,
专心地用中指和食指伸进她的阴道深处去找她嘴里的那条带着小舌头的软肉,无
名指和拇指辅佐着在她的厚实阴唇上弹拨着;站不稳的双腿在瑟瑟发抖、酥麻的
温香软玉在瘫软在我的肩头和胸膛,但她阴道内部却一张一合,强而有力又不停
歇地吞食着我的手指。

  结果就在我戳弄着她阴道深处、那块软软的敏感点十几下的时候,逐渐累计
的瘙痒感让我根本承受不住从身体内窜出的不安分热流,浓稠的液体子弹吵着夏
雪平的肚脐下面喷发着,尽数撒在了她的肚子和黑森林上面。

  似乎是因为我的射精给她带来了心理上的冲击,在我射出第一泡精液的那一
刻,她的尿眼一下子把持不住,温暖的骚泉顺着她自己的大腿和我的手掌喷了出
来,瞬间浸湿了她的裤子,而在她羞耻地潮吹之后,我感受到在我的指尖还有大
量的蜜水跟着喷涌而出,一并撒在我的手心里。

  但再射完精子的那一刻,我的双腿也开始发软,而她高潮后,呼吸开始更加
浑浊、浑身的重量又似乎增加,再加上我的灵魂已然舒服得出窍,于是我整个人
控制不住地向后倒下,但我生怕她也摔在地上,我便在倒地前的一瞬间用着之前
一直护着她后脊的左手搂住她,右手从蜜壶中抽出,但依旧托着她的阴阜与小腹,
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继而让她整个人趴在了我身上。

  夏雪平在高潮过后的一段短暂时间里,快则十几秒,慢则半分钟到一分钟出
现因性高潮余韵而有些神智迷乱的状态,因此此时趴在我身上的她,像一只嘴馋
的小猫咪一样,看到自己手中握着我的阴茎、且那上面沾满奶白色的精污,她便
渴望地转身爬到我的肚子上,握着我的阴茎开始美美地吃起我的精子来,我收到
她的刺激和鼓动,也开始抬起刚刚那被尿液和淫水打湿的右手,放在鼻子下面尽
情地嗅着,放在嘴里享受地裹吸着,而她见了,又立刻抢过我的右手放在自己嘴
里舔舐,然后用自己的嘴把我俩的体液混合物,送进了我的嘴里──在亲吻她的
时候,我这样想到:在外人眼里,这对母子绝对是肮脏得很;但我却很享受这种
肮脏,我宁愿我和夏雪平化作两坨污糟黏腻的稀泥,这样的话,我和她便可以永
远融合在一起,相互中都有彼此,永不分离。

  「小混蛋……你怎么把我变成这样了?嗯?」

  夏雪平在一阵亲吻过后,趴在我的身体上渴望地看着我,又有些幽怨地对我
问道,「我活了四十年,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就把妈妈变成这个样子了?
嗯,告诉我啊小混蛋?」

  「因为你爱我呀。」

  我怜惜地看着她说道。

  「你还知道呢!还算有良心的……」

  夏雪平也欣慰地与我对视,「再说一遍。」

  「因为你爱我。」

  「因为什么?」

  「你爱我。」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就仿佛夏雪平是另一个女人,而我眼前的她却如同我的
情敌一般。

  「那你这臭小子,还在九旺大厦门口凶我!」

  夏雪平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然后抬手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又捧着
我那沾满尿液和淫汁的手,张嘴咬了一口,在手背上留下了清晰的一排牙印。

  「我以后不了,雪平,我也爱你。」

  我真诚地对她说道。

  「成天气我!小混蛋……」

  夏雪平把自己的双乳搭在我的胸脯上,抚摸着我的额头,然后又把耳朵贴在
我的右胸口,聆听着我的心跳,接着对我问道:「在列车上杀人了,你害怕么?」

  我犹豫了片刻我心说还是别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告诉她,免得她觉得我有心理
问题或者被我吓到,于是我对她说道:「有点吧……之前在伯爵茶餐厅那次,虽
然也是在你的帮助下我击杀了段捷,但这一次……我还是害怕。」

  夏雪平听了我的话,抚摸着我的肚子对我说道:「嗯,你击毙段亦澄那次,
既是应激反应,又是职责所在;这一次你是遇到了看起来有点无辜的人,第一次
这样做,心里肯定会有负罪感。别怕,没事的。」

  负罪感──那是在我和美茵与小 C的事情被夏雪平得知之后,还有那次为了
跑到火车站前旅馆补觉,结果被动与一个未成年少女做爱后,才有的东西,也是
在我收了仲秋娅老太太那么多美元、结果既花不出去、又不知道怎么藏、怎么分,
还一下子不能存太多,想还回去却又不知道在她们香青苑被屠戮殆尽之后该还给
谁是,我所拥有的东西。

  可这一次,负罪感……我或许只对我发现杀人原来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才
会产生负罪感。

  「别想了,小混蛋,乖啦!」

  夏雪平笑着看着我,抓着我的鼻翼对我说道。

  「夏雪平,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这样么?」

  我对她问道。

  「嗯……」夏雪平娇喘着,调节着自己的气息,等调整好了之后才平静且认
真地说道,「但其实更多的是觉得可气。」

  「可气?」

  「我第一个杀的非涉案的人,是一个黑道杀手,为他老大报仇的。我那天刚
出完任务,着急去接你放学,于是防弹背心就忘了摘;结果那杀手一枪打在我右
胸口上,因为有防弹衣我才逃过一劫,所以我也立刻反手给了他一枪。那杀手死
前却嘲笑我说,『夏涛的遗女也不过是靠着防弹衣才活下来,也就这点本事了』。」

  「你管他嘲笑你干嘛呢?」

  我抚摸着夏雪平的头发问道,可我知道她的骨气是一种比山石还顽强的存在。

  夏雪平用头发在我的胸口像小猫一样蹭着,继续对我冷静又带着几许自豪地
说道:「几年之后,艾立威找来的所谓『四大杀手』里面的第一个,居然是之前
那个杀手的双胞胎兄弟,结果那天我又是刚出完任务、又是忘了脱防弹衣就回了
家。

  那杀手在走廊里大老远就喊话,继续嘲笑我、嘲笑你舅舅和你外公。

  于是我一气之下,把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脱光了,然后在房间里跟他用手枪对
射──等到那时候,我的身手和枪法早已比刚当刑警的时候有了很大进步,即便
那次我也挨了子弹,但我还是把对方击杀了。」

  「所以在那之后,你每次自己在家或者喝多了到家之后,你都会全裸着?」

  「嗯。」

  夏雪平俏皮地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是我记错了么?这个问题你之前好
像问过我吧?」

  「啊?有过吗?」

  我叹了口气,隔着她的衬衫摸着她便是疮痍的后背:「你呀,夏雪平,你这
是何苦哟!」

  「因为那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对一切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而现在不一
样了,我现在有你这个小混蛋了!」

  夏雪平拍拍我的脸颊对我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去洗澡吧,然后去吃东
西,我确实有点饿了。」

  「嗯,那走吧。」

  我拍了拍夏雪平的屁股,示意她起来。

  「但……你得抱我起来……」

  夏雪平脸上倏然更红,对我羞涩地说道,「我……本来我就走了一天了,刚
刚又被你这样……我现在双腿有点站不起来……」

  这让我一下子担心了起来,我连忙答应了她,然后用双臂努力撑着身子坐直,
接着自己先站起身,然后托着她的后背和膝后关节一挺,她立刻幸福地笑着,把
自己的头埋在我的怀里,心满意足地看着我。我想以她的身体素质,挖了一夜的
土坑之后还能继续跟野狼搏斗,这点锻炼和身体刺激绝对对她算不了什么,但我
也确实很享受她的这种故意撒娇。

  我把她抱到了淋浴间里那个足有单人床那么宽的水晶台上后,捎带手也给她
来了个一条龙服务,帮她解开了皮鞋的鞋带,脱下了她的鞋子和袜子,然后还碰
着她的双脚吻了一会儿。

  我鼻孔中的气息喷在她的脚心和脚趾缝上,让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嘿呀呀呀……嘻嘻嘻!你别这样呀!难受死了!哼──」说着,她还摆出一副
故意想要踢我的架势,被我又一把抓住那厚实的脚掌。

  她身高不矮,因此双脚也很宽大,但是确像刚出笼屉的玉米面馍馍,形状又
美观、手感也很不错,那十根染萌的足趾就像是点缀在点心上面的可爱果实,唯
独在于她的脚趾和大趾骨下面,结着坚硬的茧壳,这些厚茧并不让我觉得厌恶,
反而会让我想起她的奔波劳碌、想起她的出生入死,于是让我更加心疼。

  一想到这里,我便不由自主地捧起她的双脚亲吻着,又把她的脚趾轮流含在
我的口中。

  「哎呀,坏蛋!」

  夏雪平起初还想挣扎,但她感受到我对她的双足是真的呵护倍至,于是也开
始慵懒地伸出双脚任我抚慰。她幸福滴享受着我的舌头为她做着足底按摩,又有
些羞涩地看着我问道:「小混蛋,你是不是有点恋足啊?」

  恋足?我还真没有吧。其实对于我来说,只要属于我我喜欢的人的,她的每
一个部位,哪怕是指甲、哪怕是一根毛发、哪怕是私密处的一颗痣都会让我心水
不已,我并没有去特定又广泛地喜欢所有女性身上的某一处部位。所以,我对夏
雪平说道:「你想让我恋足我就恋足,只要是你身上的我都喜欢。」

  「哼,小混蛋!就你嘴巴甜!都让我尿裤子了……」

  夏雪平羞耻地恼道。

  我也跟着她半取笑半羞赧地笑了笑,伸手帮她脱掉了裤子。

  「你坏死了你!怎么办啊?」

  「我给你洗呗,洗完了正好晾在阳台,我估计下午就能干。实在不行,现在
这里投一下,投洗干净了再找个洗衣店,连洗带烘估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哟,你还挺有招儿?那你给我出出主意,等下要是去吃饭穿什么呀?」

  夏雪平故意刁难着追问道。

  「你不是还有别的裤子么?」

  「别的裤子都脏了!我不想穿!」

  「那……要不我去给你找地方买一条?」

  「这个点儿了,哪有好地方卖裤子的?」

  夏雪平嘴角含笑地反问道。

  「那要这么说的话,」我其实心里也憋着坏,「我的夏雪平大人,那等下您
就裸着下半身出去吧!没事,您的臀型和『小森林』的形状都很好看、很迷人,
您得有点自信!」

  「去你的吧!一天天的,净气我!」

  夏雪平猛抬起脚,却又轻轻地在我胸口上踢了一下。

  「我就是逗你玩呢!」

  我对她安抚道,「就算我光腚出去,我也不可能让你这样呀!实在不行,待
会儿我就找我的裤子给你穿。」

  「我才不呢,我还有别的裤子呢!你那些裤子长得都能摩天大楼穿了,我才
不要!」

  接下来我给也给自己脱了衣服,把我俩所有的外套鞋子放在卫生间外摆好,
然后多取了一双拖鞋拿进了卫生间里,又找了两只大浴巾叠在一起,给夏雪平枕
着,主动请缨帮她沐浴。本来我的意思是让她穿着情趣内衣洗澡的,但她一是不
好意思,二来又怕过热的水温会把这套薄纱内衣洗坏,于是她自己主动把身上的
内衣脱了下来,叠好后挂在门把手上,然后重新躺在水晶台上享受着我对她的服
侍。

  「夏警官,当女王的感觉舒服吗?」

  我继续故意逗趣道。

  「嘿嘿,当然舒服!」

  「小岩子伺候您伺候得还周详?」

  我拿着淋浴喷头在她身上冲水时,继续问道。

  「嗯……有待观察!」

  夏雪平说完,睁开眼睛,满目春意地看着我,接着眼神中似乎多了几许惆怅,
接着她很正经地对我问了个问题:「秋岩,嗯……你说你会一直都这样黏着我么?」

  「还用说么?那是肯定的!」

  我对她笑着说道,「黏着你黏到地球不能住了,到时候我俩再搬到别的星球
上去,让那帮外星生物也体会一下,啥叫『吃醋』,啥叫『虐单身狗』!」

  「那要是有一天我不能动了的话,那个时候,我的身体也不像现在这样……」

  没等她说完,我还以为她在说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我连忙打断了她:「呸
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呢?──你别忘了,你是 F市版的『神奇女侠』!你是金
刚不坏、万夫莫敌的『冷血孤狼』!你怎么可能动不了?」

  「──我没说那些什么不吉利的,」夏雪平继续认真地问着我,「我的意思
是,万一等我到了七老八十的时候,你这小混蛋到时候会有什么打算么?」

  我这才明白她准备问什么。

  「你瞎想什么呢?──你说你跟我,咱们俩才差多大?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
我那时候也五六十岁了,也从一『小混蛋』变成了『老混蛋』了。」

  「哈哈……」听到这,夏雪平会心一笑,看她开心起来,我也心满意足地笑
了笑,接着对她说道,「那到时候我能有什么打算?最大的打算,还是希望我俩
都可以身体健康,做一对儿人见人羡的『母子老伴』呗!你要是不能动了,我当
然要照顾你咯,然后每天在床边陪着你,或者用轮椅推着你到处溜达,照顾你的
一切──何况我之前又不是没照顾过你,你中枪住院、你淋雨发烧,不都是我在
你身边陪着呢么!你说你还担心什么。」

  这些话说得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窝心,同时也觉得有些别扭:我确实没想过我
五六十岁、夏雪平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俩会是什么样,刚才的话都是我临时畅想的
──我从来都不会幻想我老了之后会什么样,甚至我连在二十五岁前后的我会是
个什么样子。

  只是这些话一说出来,再仔细一想想,能跟夏雪平就这样相互手牵着手到老,
说不定那时候还会有更年轻的母子俩为他们之间产生的情愫苦恼困惑、或者秘密
地隐藏且幸福着,被老年的我和夏雪平发现之后,我俩用自己的经历分享给他们、
开导他们,再吓他们一跳……嘿嘿,好像这样也不错呢!

  躺在水晶台上的夏雪平幸福地看着我,抿着嘴唇,眼睛里却突然有些湿润,
她想了半天才说道:「担心你这小混蛋,又会天天不老实呗!」

  「哈哈,那是必须的!谁让你做了我的女朋友呀!你可是我的『妈妈老婆』!」

  说着,我便把左手捂在她的34E规模的乳房上捏了两捏。

  「嘁!手拿走!」夏雪平努着嘴,用手轻拍了我的手背一下,「说两句话就
没正经……对了,沐浴乳和洗发水呢?」

  跟着她快乐地嬉闹了多半个小时,我这才想起来沐浴乳和洗发水、护发素却
都没被我拿进来:「啧,在我包里呢!你等一下,我去拿!」

  我立刻出了洗手间门,忍着没了热水汽护体后侵袭全身的冷空气。

  夏雪平也坐了起了身,穿上了拖鞋,背对着我拾起淋雨喷头为自己洗着头发。

  看着她结实的背部肌肉和臂膀,还有紧凑又浑圆的蜜桃臀与颀长的美腿,刚
刚射过一遍的阴茎再次有了反应,我知道我和她此时都有点饿肚子,这个淋浴最
好洗得速战速决,但面对着这样一朵经历过枪林弹雨和刀山火海洗礼过、依旧可
以保持妩媚的铁玫瑰,我哪里还保持得住,只愿既可化作春泥,亦可采得花蜜;
同时我又发现,自己刚刚买的那支电动阳具正巧是防水的,而且电量充足,此刻
的夏雪平又正是放下防备的时候,对我来说,不正是个让她浅尝这新玩具的好时
机么?于是我灵机一动,在心中默默琢磨处一个念头──我趁她不注意,在拿出
洗发水沐浴露之后,拆了假阴茎的包装,然后又从我的背包里取出了事先装在包
里、本身是准备在列车上休息时用的眼罩,然后將这些东西悄悄放入了那個裝著
沐浴乳和洗髮水的塑料洗漱袋,默不作声地回到了卫生间;刚一拉开透明浴帘,
我便把眼罩直接给她戴了上去。

  「欸?你干嘛呀?」

  夏雪平转过头,伸手便要摘去眼罩,我立刻攥住她的手腕,亲吻了她的侧脸,
然后把硬挺的肉棒贴到了她的臀缝上,几天下来,她似乎也习惯了我对她的双臀
的眷恋,于是也很自然地轻轻弯腰,挺起桃臀,并把股肉贴到了我的肚子上。

  我先在手上打了些洗发水,为她的头发涂抹均匀并耐心地帮她按摩头皮,
「我想让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我呀!」

  「又玩什么花样……那你快一点,我真的有点饿了。」

  「没问题呀!」我藏着坏笑答应道,用左手五指帮她按摩着头皮,右手持着
花洒迅速地冲洗掉洗发水的泡沫,再帮她打了一遍护发素,又再次冲洗干。洗完
头后,我对夏雪平问道:「头发洗得舒服吗?」

  「舒服,当然舒服,」夏雪平微笑着对我夸赞道,「你这小混蛋还挺会照顾
我的,你要是洗得不舒服,我也不会让你帮我洗呀。」

  看起来,夏雪平应该是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没有半点怀疑。

  我笑了笑,把花洒挂在墙上,然后在手中压满了沐浴液,然后从她下腹部和
阴阜那里开始转着圈擦着沐浴乳,把沐浴乳擦成浓厚的泡沫,然后开始从下往上、
从前往后、从躯干到四肢涂抹泡沫,把她揉搓成了一个美丽的雪人少妇;处理完
了其他的地方,我才继续用泡沫搓洗这她的阴唇。

  「啊……小混蛋,你又捉弄妈妈!这个地方有必要擦这么久的?哎!哎呀…
…」

  在我用手指肚蘸满湿滑泡沫、故意在她的两片阴唇上按压的时候,夏雪平的
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了起来,被点缀得白花花的乳房快速而有节奏地起伏着,她
的双腿又突然有些发软。

  「冤枉啊,我的夏雪平大人!我就是想帮你洗得干净一些……那你说说,自
从大上周开始,咱俩在一起……就……每天都会在一起做爱,我很爱你,爱你这
个人,我也同样爱你的身体,我就想帮你呵护一下你的『小妹妹』么!阴唇这个
地方,里外两侧都要洗干净的,要不然有皮屑、毛发、衣服碎屑、尿液或者白带
残留物存着的话,搞不好你里面会发炎感染的。

  我怎么样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你自己会难受的啊!」

  其实夏雪平的私处平时就很注意卫生,用不着我这样洗也本就干净得很,而
我说这些话,多是出于哄她,我就是为了故意挑起她的性欲而已。

  「哼……你这坏小家伙,懂得还挺多呢!」

  夏雪平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然后赞许死摸着我后脑勺的头发。

  我没回应,又继续地为她的阴唇和阴道口擦着沐浴乳,等我分明感受到她的
阴蒂与阴唇已经充血,在她的嘴里又传出微微的呻吟声后,我才从她的阴唇系带
往她的股沟处开始涂抹泡沫:首先从她的耻骨处开始往肛周涂抹,然后环着她的
蜜桃臀由中央到四周开始用手掌打圈,继而涂抹均匀,在掠过她的菊门的同时,
我也依旧会用手指轻轻在肛周那里的软肉上轻按轻戳。

  此时的夏雪平,必须用手扶着那水晶台才能站稳,而她弓着腰、抬着屁股,
咬着下嘴唇又昂着头的样子,彻底融化了我的心、勾住了我的魂。

  我连忙站起身,往自己的手里加了两小捧沐浴液,将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
借着泡沫和沐浴乳的滑腻开始在她的双峰上尽情抓揉,并将自己再次膨胀的那条
邪恶肉龙贴到了她的臀沟上前后摩擦。这是这样的擦边球动作,一时间却让夏雪
平的声音防线崩塌:「呀!啊──啊哼──啊啊──啊啊啊……小混蛋,我就知
道你不会安分!啊……哎呀……哼……哼……小混蛋!哦!」

  「舒服吗?呼……雪平……哈……舒服吗?」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故意在她耳边呵着粗气。

  「不……嗯……嗯!──啊!……不舒服!……嗯嗯哼……嗯嗯哼!」

  尽管已然欲火难耐,夏雪平却还在嘴硬,并且还侧过脸对我张嘴吐气如兰。
虽然她的眼睛被盖在湿漉漉的眼罩下面,但我能感觉到眼罩下面那两双闭着的眼
睛里,蕴藏着哀怨又渴望的光芒。

  我没着急进犯,而是把一只手放在她的阴阜上,因为她身高和姿势的缘故,
我一下子就用食指和中指夹到了她那已经从探出头来的勃起肉珠,然后我连着轻
轻揪起带挑弄又揉捏,在她胸部运动的手掌又开始专心地照顾起她的乳头和乳晕
来。「呼……这下呢?雪平?舒服么?……嗯……我要你舒服……我想要你舒服!
舒服好不好?……哦……跟我一起舒服好不好?」

  「哦……好舒服……啊啊……已经很舒服了……」

  她娇吟着,忍不住用舌头勾着我的下巴。

  ──她终于松口了,于是我知道任由我自由发挥的时候到了。

  我轻啄着她的香舌,然后把刺激着她阴蒂的手移到了自己身前,扶着阴茎用
龟头对准着她的后庭,断断续续地对她问道:「啵……让我弄一下吧……啵!妈
妈,让我弄下好不好?妈妈……我好想要啊!给我好不好……」

  「哎哟……你别!啊啊啊──别呀……秋岩乖!啊哟!小坏蛋……听妈妈的
好么……先别弄妈妈屁股……里面脏的!今天还没喝清肠剂呢……」

  我倒是真不在意夏雪平的后庭里面的世界此刻脏不脏,对于别人我会产生心
理不适,但是对于她,我却真不在乎下面的这条肉玩具会不会变成「巧克力棒」,
我反倒觉得若是真的把我的阴茎在她的直肠里面弄脏了的话,给她可能会带来更
大的羞耻感,于是也会让她更加刺激,她也会对我更进一步卸下心防,于是我鼓
动她淫叫着:「没关系的……啊……快呀妈妈……老婆妈妈快呀……快让我弄吧!
反正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再说了,反正我们俩也是在洗澡嘛!嗯……弄
脏了可以洗干净的的对吧?嗯!快给我哦妈妈!啊啊……求你了!……求你了,
我好想要啊!」

  「嗯……小混蛋……你要弄……就弄妈妈前面吧……先别玩妈妈屁股好不好?
听话……乖……」

  夏雪平一紧张、一咬嘴唇,连忙对我央求道,「妈妈前面……好想要啊!」

  我窃喜地问道:「妈妈的想要什么啊?」

  夏雪平的回答很果断:「想要秋岩小混蛋……嗯……想要儿子老公的大棒棒
……总之先别玩妈妈的屁股好吗?妈妈给你前面!」

  她说完便回手握住我的阳具,然后主动转过身坐上了水晶台。

  我的心中已然炸开一片璀璨的烟火,但我还不至于得意忘形,我先给她献上
了一个湿吻,然后让她松开了握在我阴茎上的手──要不然就会穿帮的──并亲
吻着她的脸颊说道:「那我先把你下面洗干净……沐浴乳刺激边缘皮肤和里面的
薄膜的。」

  「嗯……我家小混蛋对我真好……」

  夏雪平突然对我撒起娇说道。

  紧接着我从墙上取下了淋浴喷头,把细雨水流调节成粗水柱,冲洗她阴穴的
同时也可以给她来一个很好的按摩前戏,然后我拉开臂展,够到了那根电动阳具。

  我迅速按照说明书上说的,开启之后找到了调节温度的功能键,稍等了十秒
钟,那根硅胶肉棒无论是触摸起来还是温度体验都跟真实的差异不大,而那整根
从形状到粗细长短都跟我身上这件原厂原装的十分相似。

  但我依旧没那么不管不顾地长驱直入,而是先试探着用电动阴茎龟头下面肉
突处抵着夏雪平的阴缝轻轻蹭了几下,然后再用硅胶龟头那里在她的阴道口小心
翼翼地研磨,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戴着眼罩什么都看不到的她,只感受到了一只温热的弹韧男根在骚扰着她的
禁地,起初她还条件反射式地夹了下腿,而接着她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把肉
壁迎得更为向上一点后,自己用双手分开了她的双腿,表情含蓄但口中大胆地说
道:「乖宝宝、小混蛋……快!哦……哦……快弄妈妈吧!不许弄屁屁哦!很脏
的……嗯……别逗妈妈了好么?妈妈都给你弄了……不可以弄屁股……」

  于是我带着一脸坏笑地说道:「那……啊……夏雪平,我进来了!」

  「啊啊……坏死了……」

  夏雪平幽怨地对着我的方向说道,「你个小混蛋!……每次就等着欺负我的
时候才管我叫『妈妈』……」

  我没分开精力理会她的控诉,依然对在手中这件电动硅胶玩具有些胆战心惊,
我试着端着那假阳具的阴囊部位,在夏雪平的阴道里轻轻抽插着,同时用着喷出
热水的花洒在假阳具与她阴穴的接合处冲洗着,以此更好掩盖那玩具阴茎的硅胶
质感,而夏雪平果然扔没任何怀疑,完全沉浸在我手上有节奏的抽插为她带来的
快慰与满足。

  我适时地停下假阳具的动作,重新挂好淋浴喷头,然后在手中再次压了一抔
护发素,然后一边加快着假阴茎的抽插速率,一边把护发素涂满了自己的真货,
然后把剩余的一部分抹到了夏雪平的肛门周围和洞眼处,正处在邻近精神巅峰的
夏雪平,因为肛周末梢神经被我抹了一下后,屁眼处的括约肌马上变得活泼了起
来,与此同时一股有一股的尿液从她的阴门顶端喷流不绝。

  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我在她正处于语无伦次的情况下打开了假阴茎的
前端转动按摩功能,于是不用我手扶着,那假阴茎便开始自己在夏雪平的狭长阴
道里呈波浪状扭动了起来。

  「啊啊──啊!哦……欸……怎么回……啊啊啊──」

  夏雪平正困惑着,她的谷道肉阙已经被我的右手两根手指撑开,而后我又迅
速地用自己的龟头撬开了她的的后庭,那温热又紧牢的肛门肌体先把我的玉根推
出了半边,接着她的谷关大开,又似突然把我请入一般,于是我一插到底,通过
她紧抓着我的直肠,轻松地戳碰到了她子宫颈口所对应的那块凸起。

  ──夏雪平绝对是第一次下面前后的两个洞被一齐入侵,因为我感受得到在
那一刻,她全身的肌肉都变得僵直紧绷,她脸上的表情都似乎因为一时又惊又刺
激又亢奋而稍稍产生扭曲;没过多久,直肠末端的肛周括约肌、上面的盆底肌和
正死命夹着假阴茎的阴道括约肌,一并开始微微抽搐起来。

  而实际上,在她的谷道里,我还真没体会到有什么会倒人胃口的东西:在上
午吃完早餐之后,在候车大厅里她已经去过一次很长时间的卫生间,而今天中午
她总共就吃了两块饼干,所以她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我激动地扯下她脸上的眼罩,她这才看到在自己身上,正插着两根粗大的东
西,于是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而委屈起来。我兴奋地笑着,猛地亲了她一口,
她也毫不顾忌地紧紧抓着我的臂膀,狠狠吻着我不放,半天我才好脱离她的嘴巴,
然后对她笑了笑:「怎么样,现在我身上长了两条坏家伙……都在你身体里……
幸福吗?」

  「呃嗯!哼──」夏雪平直接在我的胸口猛砸了两拳,然后她的表情更加委
屈,呜咽却又呻吟着责备着我:「呜呜……你……啊……你不听话!你不听我话
就算了……还拿这么坏的东西欺负我……你简直坏透了!我……啊啊……我不跟
你……啊啊啊啊啊……哎呀……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啦!」

  她的话虽然这样说,可什么蜷缩着的一双大长腿却立刻勾住了我的腰和屁股,
并越夹越紧,同时她的表情也越来越难过、越来越委屈,已经有明显的泪水在她
眼眶里打转;而在眼泪真正涌出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狂喜的笑容,并且
主动用双臂撑着身体,前后扭动着屁股,配合我在她直肠内对她子宫颈口不停地
撞击,嘴上也改口道:「快……用点力……啊啊……妈妈好喜欢……小混蛋……
你好会啊!啊啊……快……我爱死你了……雪平……小平平爱死秋岩了……快点
哦……用力……永远都要这样好不好!永远不离开妈妈好不好!啊啊啊……继续!
啊啊……嗯舒服……妈妈不离开你……夏雪平永远爱你……我什么都给你……你
不准离开我……你是我的……啊啊啊啊啊……快啊……啊啊啊……」

  说实话,我听着她带着无比清醒诉求的迷幻淫语,虽然在我现在被性欲支配
着的身体听起来,更加能刺激我的快感,而且我当然愿意与她永不分离、愿意去
呵护她;但在我心里我却愈发地对她产生心疼,而这种感觉与激烈粗暴的以肛交
为主要内容的性爱是矛盾的,这让我无法冲刺、这让我停滞不前。

  于是我能做的,只有拽着那个阴囊形状的硅胶底座,与我从肛肠那里隔着盆
底肌刺激她子宫颈口区域的同时,让我的人造外援,以错开的节拍从她的湿滑阴
道里交替着直接撞击她的阴道深处软肉与子宫入口。

  三大股淫水决堤般地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随即,夏雪平除了无尽的原始
浪吟之外,失去了语言表达的能力,于是她只能大长着嘴、勾动着舌头,挺着自
己的屁股迎合着我手上和我下腹处两腿间的双重攻势,并一遍又一遍地从欣喜若
狂变成委屈痛哭、在眼泪涌出的一刹那再次欣慰地、双目充满爱意地看着我。

  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少了觉得不尽欢娱,说多了我却觉得自己像是
在凌辱欺压她,于是我也只得低下头,把舌头探进她的香口中,任凭她用舌头乱
顶乱勾、任凭她牙齿狠刮轻咬──她也很狡猾地发现了我的上颌处最中心的位置,
竟然能与我的性神经发生共鸣,于是那条调皮的舌头在嬉闹了好一会儿之后,便
开始专心致志地调弄我上颌处那些波纹形的肉褶……

  阴囊中和上颌处同时产生了一股电流,直达我的大脑,让我感觉在我的颅腔
内部都产生了那种比蚂蚁爬过还要让人经受不起的酥痒,我彻底沉醉在你们这种
感觉里,因此在不经意间,我竟然一边抽插着,一边在夏雪平的肛门里面射了两
番,直至阴茎开始疲软,整个人也开始头重脚轻。夏雪平猛地逼迫着自己收紧括
约肌,从我的身体中挤压出最后一滴滚热的精华后,双腿也想脱了线绳一般瘫软
了下来。

  我用自己的脑门贴着夏雪平的额头,她的眼睛里依旧流着泪水,而嘴巴上却
早已笑开了花。直至二十几分钟之后,她才收起笑逐颜开的样子,脸上红透了,
自己拔掉了还在她阴道里蜿蜒、让她一直就没从高潮的感觉中脱离出来的那支电
动肉棒。她气恼地随手一扔,然后对着我的胸口连掐带锤,哽咽着又严肃地说道:
「何秋岩,你这么能对我这样?」

  「我……」我依旧心花怒放,但我知道我这一次也确实有点玩太过火,于是
我主动抚摸着她的后背,对她说道:「对不起啊,夏雪平,我只是觉得……我想
让你找点新鲜感觉……」

  「你停!你先等下,你……你认什么错啊?你都这么做了你还不敢认么?」

  夏雪平满脸怨气地看着我。

  「那……那我……那我不认错?」

  我疑惑地看着她问道,「那你喜欢这样么?我其实就是太爱你了……」

  「哼!你都欺负我了,还好意思说太爱我了……你把我当什么啦!你真是一
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

  夏雪平低下头,眉头深锁地控诉着。

  这下我彻底不知所措了,我有点不清楚她是因为刚才在被我进行着双重进犯
时太过失态、现在在故意找补,还是她的这些话语里另有深意,她希望我做的事
我却完全没领会到。

  可我知道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着她,任她责骂任她控诉;而在我
抱紧她后,她居然也不再那样有点无理取闹的架势反倒比以往把我抱得更紧,她
的姿态似乎比以前更加温柔,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在我的左乳上轻吻了一口,然后
继续侧耳聆听着我的心跳。

  过了许久,她才恢复了体力和冷冰冰的语气对我命令道:「你把我抱起来。」

  「抱着我的女王大人去哪呀?」

  「当然是马桶上面啊!我现在……屁股里面都是你射进去的坏东西……臭小
子,现在我是你女王大人了,你刚才把我当什么了?」

  夏雪平抬起头,表情幽怨,脸上温度滚烫。

  看着从她肛门处流出的微微泛黄的精浊,我调皮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结
果我自己的脸蛋还差点被她在脱离我的亲吻后咬一口,我瞬间笑着躲开,又连忙
先拉开浴帘跑了出去,放下了马桶圈,然后迅速回到她身边把她一把抱起。

  在我把她的屁股对准了马桶,轻轻地将她柔软的身躯放下让她端坐在马桶上
面之后,我又被她勒令继续去洗澡:「尤其你得把你那条坏东西洗干净,洗完了
我检查──告诉你,不洗干净,我今晚让你睡阳台!」

  紧接着,她像故意折腾我一样,连着让我洗了三次。

  「哎呀差不多了吧,我把『小坏棍』也洗干净了,全身其他地方也都洗干净
了,再洗我就快要被洗成带皮酿鸭子了!」

  「哼……小鸭子可比你可爱多了!还好吃呢!」

  坐在马桶上的她又故意带着愤怒的小情绪、假装嫌弃地对我说道:「你过来
──把搓澡巾和浴花拿来!……蹲下点,显着你个子高呀!」

  夏雪平努着嘴,用手指甲在我的腰上猛挠了两下,接着又温柔地帮我搓了后
背。

  最后我彻底洗干净了之后,她装出一副要扇我嘴巴的气势让我把脸凑到她面
前,但最后贴到我脸上的不是那凶狠无情的巴掌,而是她那湿润的双唇。

  「啪──」

  「啊哟!」──但那一巴掌,还是拍到了我身上的某一处地方,一根早就从
高大粗壮的邪恶流氓变成了身形瘦小软骨头的「小宝宝」。

  「哎呀……你也不怕打坏了!坏雪平,你咋不趁着它犯坏的时候这么对它?」

  我咬着牙斜眼瞪着夏雪平。

  「我就是愿意趁这个时候欺负它!你都是我的,对于你我都是想怎么欺负就
怎么欺负!」

  夏雪平憋着笑看着我,「再说了,你不是『长了两根』么──第二根还是带
按钮电动的……」

  「嘻嘻,刚才是不是被吓了一跳?」

  我故意调皮地问道。

  「什么吓一跳……我……」

  夏雪平羞红了脸说,「你进到那家卖乱七八糟东西的商店里的时候,我就知
道你这小混蛋肯定得买点什么──就你那心思,想在我身上干点什么,我还看不
出来么?但……刚才那一瞬间……」

  「『那一瞬间』怎么样呀?」

  我追问道。

  「我为什么要说出来给你听呀!」

  夏雪平拧着我的鼻子对我又怒又笑,「扶我起来吧。」

  我又扶着夏雪平走进了淋浴间,帮她重新冲洗了一遍后穿好了浴袍,自己也
系紧那白色长浴袍腰间那条毛茸茸的棉质腰带。趁我不注意,本来这会儿走起路
时身子都容易晃悠的夏雪平却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了那只正因底座吸
盘吸附在地上而挺立的假阳具,她摸了摸那上面的硅胶龟头,又咬着下嘴唇看了
看我,脸上略带羞涩,接着眼珠一转,笑着盯了我半天对我说道:「跟你的还真
挺像的哈?──我没收了。」

  「没收?」

  我心中突然一凛,「不行,你要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哼哼!」

  夏雪平满脸都透着让我倍觉危险的俏皮。

  「你……我……我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不给你没收!你还我……」

  「我不还!──我要干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知道这种话说出来,我和她都会脸红心跳,但是相较之下,我觉得我会比
她更为羞耻,于是我也不搭话,直接准备伸手去抢。

  「哎,你敢抢,我从今天起就不让你碰我、也不会再跟你说话了!你还抢么?」

  我撇了撇嘴,卑微地蹲在她身前,微微低头盯着她,又摇了摇头。

  「嘻嘻,小混蛋真乖!」

  夏雪平终于彻底笑了出来,伸手爱抚着我的头发。

  夏雪平陪着我走街串巷劳累了一天,刚才又被我那样折腾,此时的她却是有
点迈不动步子了;而我经过刚刚高强度的性爱,外加我今天也疾步前行了一整天,
送了趟信、杀了个人,此刻也同样身心俱疲。我给那家肉骨茶餐厅打了个电话,
好在他们是可以送外卖的,所以我和夏雪平最终都决定躺在房间里犯懒。

  他们家动作倒也是更快,十五分钟后,外卖送到了前台,前台又派服务员送
到了房间门口。两大碗肉骨茶、四根油条、外加一份整套的海南鸡饭,刚刚摆上
小桌,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我知道夏雪平和来电用户犯冲,为了不影响她的食欲,我准备站起身去阳台
接电话。

  「就在这接呗。」

  坐在床上正开着肉骨茶汤盒盖子的夏雪平对我说着,接下来又追问了一句,
「谁给你打的啊?」

  「那个谁……咳……」

  「是那个黑社会吧?」

  夏雪平头也没抬地说道。

  「是他。」

  打电话的人,正是张霁隆。

  「嗯……你就在这接吧,外面怪冷的。」

  夏雪平说完,自己拿起塑料勺子和竹筷,夹起一段油条泡在汤里,然后放进
勺子里又送进嘴里。此时室外,北风正起,呜咽而过,吹得落地窗玻璃一阵颤动。

  我想了想,冲夏雪平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摁了接通键,把电话放到了耳边;
结果却毫无预料地,我的耳郭居然撞到了「免提」功能键,那边张霁隆一说话,
也被夏雪平听了个一清二楚:「秋岩,还没睡吧──不耽误你和夏警官浪漫快活
吧?」

  「呃,霁隆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正低头持着海南鸡饭里配的糖醋黄瓜片的夏雪平,也开口
对张霁隆打了个招呼:「张总裁这么大的人物打来电话,怎么可能耽误我们呢?」

  在听到了夏雪平的声音后,张霁隆那头先是一怔,紧接着他轻笑了一声,然
后说道:「叨扰夏警官了,您见谅。我找秋岩,有要事相谈……」

  「你是找秋岩,来问问他和我今天都去过哪、见过谁了吧。」  夏雪平盯着手机,悠然地拿着筷子从棒骨上拆卸着排骨瘦肉和板筋,「无所
谓,你们谈你们的。」

  张霁隆听了夏雪平的话,颇有几许无奈,又对夏雪平问道:「是秋岩告诉你
的?」

  「用不着他告诉我──安保局的奚越、国情部 F市情报局的石杰鹰、税务局
稽查处蔺晓燕、检察院的初淮薇、法院的臧芝娆,还有我们局经侦处的廖韬,不
都是你的人么?他们的之前跟你联系的时候,跟你让秋岩交待给你的信息,都是
一种模式一个套路的。」

  夏雪平说完,夹起排骨肉蘸了蘸黑酱油和黄灯笼椒辣酱,用米饭接着送进嘴
里。

  这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夏雪平看起来,平时对于除了查案子以外的其他事
情毫不关心,但她居然知道这些被张霁隆安插在各个执法单位的内线;而且我更
没想到,那个看着成天有些吊儿郎当、只知道滥情盘小姐姐的廖韬,竟然就是张
霁隆埋在市局的那条水线子。

  「嗬,不愧是夏雪平啊!」

  张霁隆的语气,听起来复杂得很。

  「你放心,你跟徐远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们俩下了十几年的棋,跟我都没关
系;我认识的人里面,有哪个跟你们隆达集团关系紧密,我也不关心,我只关心
案子。」

  夏雪平轻描淡写地说着,「但你不许欺负我们家秋岩。」

  「哈哈,夏警官,我把秋岩当朋友、当兄弟。有你这位『冷血孤狼』在,我
怎么可能欺负他?」

  这句过后,张霁隆也不再跟夏雪平继续交谈,而是转而对我询问着正题。我
看了夏雪平一眼,见她头都没抬,只是一心一意地喝着肉骨茶,我便也把我所见
到的九旺集团郭勇邦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张霁隆,包括我和夏雪平被怠慢、
进到办公室里后看到的那些狗爬猫抓一样的软笔书法作品,以及那个疯子似的郭
勇邦的言谈举止全都说给了张霁隆听。

  「你等会……所以勇邦没请你们吃饭?真的只给了你和夏警官两张他们食堂
的饭卡?」

  「没错。」

  我对张霁隆说道,「我还没吃饭,夏雪平正吃着呢。」

  「你不早说──你反正也开了免提,你边吃边说。」

  于是我坐下打开了白饭的盖子,夏雪平马上把碗里的一大堆排骨肉全都拨到
了我的碗里,对我小声说道:「你多吃点,我喝汤吃配菜就好了。」

  「你也多吃点啊?」

  「我不吃这么多肉,会发胖的。再给我两块鸡肉就好了。」

  说着,夏雪平又夹了一块油条,泡在了排骨汤里。

  而张霁隆这边似乎陷入了深思,他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们现在住的地
方,也不是勇邦给你们安排的地方?」

  「不是,我……我和夏雪平现在是待在自己找的别的地方住着呢。

  霁隆哥你是不知道:他给我安排的所谓他们集团的招待所,看起来跟老鼠洞
一样!而且还很吵,楼下是个大排档也不是什么地方,另一边是个大众浴池,风
扇和锅炉的转轮就够吵的了,还特别潮湿,我看他给我安排的那个房间里,床头
板后面还都长苔藓了。

  说是双人间,夏雪平 174左右的身高,那张床都躺不下,你说换成我呢?而
且还是张单人床,完后给了俩枕头结果就一张小薄被,屋子里窗户还关不严……」

  张霁隆似乎彻底困惑了:「……勇邦现在的条件已经这样了么?」

  「霁隆哥,我听你一口一个『勇邦』称呼那位郭董,您跟他认识?」

  我敏感地对他问道,「而且他还说……当然最后他还是反悔了:他让我和夏
雪平给老狐狸带句话,说自己后悔十二年前活下来,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问题,夏雪平嘴上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然后她拿起一张纸巾
擦了擦嘴,看了我一眼,又盯着我的手机,等待着张霁隆的回应。

  电话那头响起了张霁隆那柄电子烟斗的按键声响,只听他吸了口烟雾,然后
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已经知道徐远准备干什么,并且我也猜到了你和夏
警官手里剩下的那些信要交给谁了。秋岩,之后几天,你就专心跟夏警官在一起
散散心、好好玩玩吧,暂时不用再打电话联系我了。」

  张霁隆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和夏警官信得过我,我奉劝你们俩,剩下
的信,别交出去了,今晚就找个地方,把那些东西都烧了。」

  「张老板,你什么意思?」

  夏雪平对张霁隆质问道。

  「我没别的意思,就这意思。」

  「你们江湖人士确实是有你们的说话方式,但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和秋
岩哪知道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夏雪平升高了一个声调追问道。

  「有些事情,我其实不方便说得太透,夏警官跟小橙关系不错,我把秋岩当
兄弟看,但毕竟你们两个是条子、是徐远的人。我本就站在你们、站在徐远的对
立面,有些话我说出口,倒像是我在挑唆离间一般。但我又不得不提醒你,夏警
官,你刚刚说你只关心案子,但是这件事现在你们俩收手、不帮着徐远干,或许
还来得及;如果执意做下去,你夏雪平从今以后,办案子和为夏涛老先生报仇的
机会可能都没了。」

  「霁隆哥,这怎么回事啊?」

  我没听明白,但张霁隆的说辞让我为夏雪平异常担心起来。

  夏雪平沉吟片刻,好像有些茅塞顿开,对着手机说道:「你是说……」

  「我不仅跟郭勇邦认识,我们俩还算得上是经常往来的生意伙伴。」

  只听张霁隆娓娓讲述着,「郭勇邦那时候还只不过是九旺集团的一个采购经
理,我那是也只是我大哥陆锡麟所在物流公司的一个总务部门经理。

  十几年前, Y省行政议会陆副委员长和省政府一帮执政党高层,他们的党羽
串联了L省和M省,准备策划政变独立,准备再制造一个伪政权,那时候九旺集团,
就是帮着这帮政变叛党们向海外洗钱的最大机构。

  更多事情,现在国情安保都还没解密,我不能再多说,总之那时候,勇邦拿
到了一份掌握这些叛党命脉的资料,他早知道自己可能要被人追杀,于是一路南
逃到F市想寻求我的庇护;可当时我在K市,并且,当时跟我在一起手下的兄弟也
都死了;而且,最后在我配合你们警方抓捕我们旧宏光公司孙家兄弟的时候,还
是被一枪打穿了胸口──这些事情夏警官你应该知道的,我张霁隆是踩着一条血
路、躲进过泔水桶里、出卖过自己的兄弟爷叔们,才活下来的。

  而勇邦呢,那时候则机缘巧合在徐远的帮助下,捡回来一条命。」

  「于是,你、徐远、还有这个郭董,当年与国情部和安保局从首都来的代表
合作,才粉碎了当初的那场政变,对吧?」

  我问道。

  「对,后来我住了一段时间医院,再后来我还是因难逃牵连,即便有立功情
节,也依然在安保局的监狱里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监禁状态,之后被宣判后,
又在监狱里待了八年。而这八年里,勇邦和徐远走得越来越近,跟我的关系倒是
疏远了。再后来,等我的隆达集团起来了,我也才知道勇邦竟然成了九旺的掌门
人,所谓的『 M省大亨』。可我很清楚,勇邦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但以他
的才学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在这十一二年就做到这种高度。」

  「嗬,张老板还真是以己为尊。」

  夏雪平揶揄道,「你说别人不行,可你张老板不也仅仅是在四年间就成了 F
市的黑道豪强,把你的隆达集团给拉了起来么?」

  「夏警官,别忘了我们家杨儿她爹是谁。」

  张霁隆直白地说道。

  「对,我当然知道你的背后是执政党……你的意思是?」

  张霁隆又吸了口烟雾,继续说道:「那场政变之后,九旺集团这个半国企半
私营的实业集团,就开始逐步从执政党的手中转移了一些股份交到了在野党手里,
而之后的那几年,新上任的 M省财政厅厅长,人倒是对国家忠诚,但是也着实好
骗,他为了不让在野党在类似九旺集团这样的改制企业里得到太多利益,便拉了
几家欧美外企入股,可他哪里知道,那些欧美外企,也都是跟在野党穿一条裤子
的──从上世纪到南岛时代,蓝党最不缺的就是给欧美财阀当买办的人。

  而面对各方利益,执政党需要一个乖巧的布偶,在野党和那些外企需要一个
可以哄各方开心的和事佬,于是勇邦也自然成了他们的人选。」

  「那……徐远让我和夏雪平……」

  我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而张霁隆接下来的话,让我有些瞠目结舌:「秋岩,
夏警官,你们两位的上司徐远局长,实际上就是个亲在野党的份子──他在试图
用自己的力量,去左右明年年初的大选。

  说我张霁隆是生意人也好、是黑社会也好,我组织帮助执政党参选,那都是
没有问题的:但你们二位别忘了,自打两党和解之后,国家修订的一系列法律都
有明文规定:一切法治部门的在编公务员,如果从事涉及、影响、操纵政治事件、
政党或政体的行为活动,免职倒是小事,搞不好,可是要判刑坐牢的。」

  夏雪平倒吸了口气,闭着眼睛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夏雪平,自己胸前冒出了一股冷汗,抿了抿嘴后我又对张霁隆问道:
「我说,霁隆哥,你不会有点危言耸听吧?只是送几封信而已……」

  「几封信而已?你和夏警官倒也真是老实,如果我是你们,我一定会找机会
拆开一封信看看。

  徐远要求你们去见的那些商人、名流,全都是是与在野党有关系的人物。

  徐远的构想,就是利用地缘进行舆论包围,因为本身在 Y省周围这几个省,
现下在野党的声望明显要高于执政党,他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要让那些看似
中立的资本家阶级参与到这个游戏里来,为在野党造势,这样的话,便可行程对
Y 省的舆论压制。

  我也是刚查到的:你们俩在 Q市遇到的侯劭彧,尽管表面上他与执政党党员
议员私交众多,但是他本人,却是国内几个资助在野党的大掮客之一,他祖上就
是作为当初蓝党在东北组织土匪绿林建立所谓『先遣军』的军事特派员;而你们
在Q市没见到的另外三个人,或是本身就有政治倾向的商人,他们四个一联手,L
省商界,基本上就会被染成蓝色。

  而至于勇邦……」

  张霁隆吐了口气,对我和夏雪平说道,「勇邦本来就是在野党的提现木偶,
如果他自己可以有点勇气,主动与执政党靠拢,其实他还有救;但是他不敢,而
徐远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有要求,勇邦必然是不会违背的──他这人太讲良心
了,所以他只能帮着在野党做事;可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得很,只要 M省由蓝党
主政,他在九旺集团持有的那一点可怜的股份和权力,就全得交出去,任由蓝党
和欧美外企瓜分──先在在九旺集团,本来就已经不是由他这个当董事长的说得
算了,他卖名义上被人称作『大亨』,实际上他自己倒欠下了在野党 M省党部和
外企几千万的债务。」

  所以他才会看起来吝啬的让你和夏警官去吃食堂、住耗子洞一样的招待所,
所以他才会说那句『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与夏雪平对视半天,相顾无言。

  「我没有太过分的意思,夏警官,秋岩,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位被蒙在鼓里,
对此我有些不吐不快。

  咱们这么想:退一万步说,来年的全国地方大选,蓝党大获全胜, Y省、东
北,乃至整个北方都是蓝党的天下,你们觉得那时候的司法调查局、国情部和安
保局有多大几率会不追究徐远的所作所为?蓝党会保全徐远、进而保全你们母子
么?这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秋岩,我老早就跟你说过,用不着跟徐远抱着一起死,作为一个知情人,我
是真心希望你和夏警官平平安安的,毕竟夏警官自己、你自己、你和夏警官之间,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

  你们两个应该相互珍惜彼此,至于徐远他自己的理想,本来就应该让他自己
实现,你们说对吧?」

  我欲言又止,如鲠在喉。夏雪平闭着眼睛,倒开口对张霁隆说道:「谢谢张
总裁告知我们这些事情。」

  「夏警官客气。那我不打扰你们二位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张霁隆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一桌子的餐饭依旧冒着热气,而淫糜的房间里,赫然按揭安静得冷清「夏雪
平,该怎么办呢?」

  我对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忍受着腿上肌肉的酸痛下了床,双腿发软地走到了背包旁边。

  「哎,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啊!」

  我也连忙跑到了她身边,只见她从背包里拿出了其中一封信,捏在手里凝视
半天。

  「要拆么?」

  夏雪平转头对我问道。

  「……先回床上坐着吧。」

  说着我搀扶起她的身体,把她抱回了床上。而她依旧看着这封信,半天不说
话。

  「要拆么?」

  我又对她问道。

  夏雪平没对我回答,直接当机立断,用指甲轻轻捏着信封的边沿将信封撕开,
从里面取出信纸展开。只见信上写道:「崇舟吾弟:一别数载,见字如面。

  回想六年前与弟相逢与 F市『荟庆楼』,当日觥踌之乐一如昨日,愚兄不胜
感怀。当今天下,朝堂赤营顽守而不思进取,地方官吏僖颓而腐败,民智虽开而
不知正视听,国家仍似兴隆而败相已露:下视章法规则为无物,上仅图小利而枉
民!若无胸怀大志之能者力挽狂澜,不知国运当何如?我运当何如?

  兄知弟现虽已富比陶朱、更为我燕肃之地名流、商界之中流砥柱者,然仍心
有抱负而久不得志;当日愚兄借酒直抒胸臆,贤弟曾言愿与余同往,兄不胜感激,
愚兄今日是振奋,盖贤弟良言勉励。

  今兄有一策,望余弟扶助:今谋天下之器,非金非刃,而民望也;民望者,
盖舆论所向也。

  以弟于M省之势,连结合纵贵地才华横溢、执笔若刀者本如反掌之易。

  若弟可执贵地媒体之牛耳,则可辅弼蓝党有识贤明之君成事,贵地将穹明水
澈,乃弟之幸事、亦民之幸事!

  愚兄知弟之贤才,M省万事,全随弟心所愿;若需愚兄,兄定竭力舍命而为。
望弟可事此事如事家,经略贵地若经商,则大事必成。

  兄拜叩。──山途」

  看样子,张霁隆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先把这信放下,把饭吃了吧。」

  夏雪平对我说道。

  「听张霁隆说完话,再看完徐远这封信,我有点没胃口了。」

  我有些忧愁地唉声叹气着。

  「那也得吃,没胃口也得吃,而且还得吃饱。」

  夏雪平说着继续端起了米饭,夹了一筷子鸡肉放在饭上。



6.11

  我和夏雪平的身上都只穿着白色浴袍、袒胸露乳地躺在水床垫上;尔后又脱
了浴袍,双双泡进那「室内温泉」里——当然,在这喷泉造型的水池里泡汤的时
候,夏雪平很守规矩地让我问前台要了一只浴帽戴在了头上;然后,我俩又回到
了水床上,接着彻夜未眠。

  然而,这一夜,我俩除了偶尔的搂抱和亲吻几下,各自都完全没有任何跟对
方做爱的意思,都怪张霁隆的那一通电话和徐远的那些封信,浪费了这情趣酒店
房间里的美景良辰。人就是这样,在危机面前能岿然不动那叫稳健,但是在危机
面前依旧贪欢玩乐,那就当真是逃避了。

  司马文王与禅宴,为之作故蜀技,旁人皆为之感怆司,而禅喜笑自若……他
日,王问禅曰:「颇思蜀否?」禅曰:「此间乐,不思蜀。」

  若不是张霁隆这一通电话打来,以详实告知,在这几天偶尔恍惚的时候,我
都感觉我自己已经忘了F市的那些事。

  「怎么办?」

  「我还想问你。」

  这样一段充满彷徨的对话过后,我和夏雪平不约而同地相对着往前窜了一下
身子,然后向后一仰、再往下一躺,近乎前后一秒钟的时差,都将自己的整个人
头埋进了温热的水里——十多年都没跟任何女人这么玩了,哪怕是跟小C和美茵
。我了解,她肯定依旧是闭着眼睛在水里沉思的,这个很极端的放松方式,还是
她教给我的,她说人在水下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安静,一个人所能感受到
的时间也会变得缓慢,于是很多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或许都会因为水的温柔,说
不定迎刃而解。可我从来就没在水下想通过什么事情,小时候我只是觉得在水下
闭气好玩有趣,尤其是在我试着睁开眼、适应了水温对眼瞳的刺激后我发现我可
以在水下视物,并且每一次当我转过头的时候,都会看到夏雪平那整洁的毛绒绒
、软乎乎的黑森林,有时候还会看到她的夹着那两片蚌肉的柔软阴缝,只是小时
候那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那时候的我更喜欢她的屁股、大腿、阴毛和乳房,
甚至那标志着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条刀疤都要比双腿间那个似乎只是用来尿尿
的神秘地带更吸引我,再加上她经常很有意地坐直身子或者并拢双腿隐藏自己,
于是那时的我一直在错过她身上那最美好的东西。而现在,我仍旧睁开眼睛,侧
过身子,她双腿之间的美屄正被我一览无余。

  ——唉,有徐远的那些信在,我总觉得天一亮就会是我和夏雪平的世界末日
一样,所以现在欣赏夏雪平的裸体,似乎就成为了我仅剩的一点慰藉了。

  闭气差不多有一分半钟,夏雪平连忙用手往水池底一拍,从水下抬起了头探
出了水面,于是我也连忙钻出水面,感受着空气中的冰冷,然后马上站起身,拿
了浴巾和浴袍裹在自己身上,走到空调开关旁打开了暖风,然后对正在扶正着自
己浴帽的夏雪平问道:「想出来怎么办了吗?」

  夏雪平叹了口气,看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时候若是真无奈,一定会咬
手指的,而她此刻却只是在水池里抻着放松自己四肢的肌肉。

  「你不是想不出来,对吧?」我走到夏雪平身边,往她的后背上掸着热水,
「——你是想到了怎么办,却不知道该不该那么做。」

  夏雪平点了点头,回身拍了拍我的手,又从热水池里面站了起身,让我把浴
袍地给她,接着把浴帽一摘。在我直接帮着她擦干净身子穿上浴袍的时候,夏雪
平对我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张霁隆这个人么?」

  「为什么?」

  「他功利心太强了。」夏雪平把浴袍穿在身上后,重新躺在了床上,并且掀
开被子,让我一并躺下。

  「功利心……」我深吸了一口气,侧着身子躺到了水床垫上,夏雪平轻轻地
抓了抓我的头发,然后又将我的额头揽到自己怀里。我接着说道:「呃……怎么
说呢,关于他这个人我记得我跟你讨论过不下三次了,你说的话,我事后也都仔
细思考过了:确实,他不是一般的黑社会、江湖份子,当然也不是一个单纯的商
人。商人的本质确实就是盈利,最近跟他相处起来,我也觉得,这个人……」我
说不好,于是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跟夏雪平讨论道,「但你说他功利心强?这
个,我是跟你有不同看法,起码他知道咱们俩帮着徐远送信,会给咱们俩带来多
大后果,而且还告诉了我们——你对人家意见多大呢?而且至少,他知道你我现
在的情况,但却没拿着这事情来要挟你我吧?」

  「这倒是……我那天其实也万没想到,徐远会拿我跟你躺床上的事情说事儿
。他挺让我心冷的。」夏雪平直言不讳道,「但这也不代表张霁隆就干净——他
是让你我觉得他义薄云天,于是按照这个思路,我和你就不会再帮徐远做事了,
而且从今以后回到F市回到局里,搞不好以我的脾气和你的性格,我们俩还会事
事都跟徐远对着干;而这不就是张霁隆最想看到的吗?——你想想,是不是这么
回事?」

  我抿嘴叹着气,对夏雪平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倒是真欠考虑了。

  于是我和夏雪平,现在就陷入了一个困境:我俩都是警察,是警察,跟张霁
隆交朋友可以,但是不能跟他站在同一个队伍,否则一不留神就是勾结黑社会,
若有一天中央警察部严查、或者省警察厅的人故意找茬织罗罪名,张霁隆倒不一
定会怎样,我和夏雪平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俩就必须得拥
护徐远,而如果若是拥护徐远,在接下来继续帮他送信那就是大势所趋。可是这
样做,假设在我Y省和邻近这几个省的大选阶段,或者未来某一天,国情部安保
局这两大机关若是查起来,万一真查到了徐远在里面搞了些什么猫腻,那可真就
会像张霁隆所说的那样,夏雪平和我都会被处罚、被判刑……徐远这样用自己的
力量介入选举,扶保蓝党执政,他的目的能是什么呢?他这么做,自己不也会担
着触犯法律的责任么?他说过他觉得Y省有些东西应该改变了,那他想改变什么
呢?难不成是想让蓝党在上台之后,用政治干涉法治、让那些政客逼迫聂仕明改
革、再去弹劾胡敬鲂?若真是这样,他的想法倒是好的,可是操作起来不见得会
好办吧,毕竟这不是两党和解前的旧社会和新政府,至少现在,警务和政治是不
好相互干涉的。

  不过,徐远既然敢去参与支持在野党的选举计划,以他的智商、能力与城府
,他对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孤注一掷,如果有哪方面的人查到他的头上,他应该
有办法全身而退;可是我和夏雪平就不一样了,能够让我俩依靠的,到时候,就
只有早已亡故的外公的那点余威了。

  ——这世间事,还真他妈的都能用莎士比亚的那个话来概括:to be
or not to be、这么着还是那么着、生还是死?

  而就这两个看似相反实则是个闭环的选择题,熬得我和夏雪平睡也睡不着,
醒着却也没有半点别的什么欲望。

  我是没那么多耐心往细了想,于是我对夏雪平——当然也是没话找话了——
问了她一个跳出这个怪圈的问题:「夏雪平,你是更想让现在国内的这几个党派
,哪个党执政啊?」

  「我?」夏雪平盯着我的眼睛,摸着我的侧脸,想了想说道,「我还真没想
过。对我来说,什么红蓝黄,其实都差不多,都是政客。而政客也无非两类:做
事的和不做事的,正如当警察就分成办案子的和混日子的一样。政治这个东西对
我来说,我会了解,但并不觉得它有趣。」接着夏雪平又对我问道,说着还笑了
笑:「那你呢?你们这帮小男孩,应该都幻想过当官或者建功立业吧?」

  「我么……我很小时候喜欢红党,红党的初代主席、总设计师、第三代第四
代第五代,一个个看着其实都挺和蔼的,笑容可掬,总给人感觉很平易近人;蓝
党的也就」小青天「先生看着能让人舒服了,再就是」红辣椒「奶奶,年轻时候
应该是个美女吧?——当然那时候我只是个孩子,也就会看脸了:那个假日本鬼
子看着让人觉得吓人,剩下的包括他们先总裁也好,除了长得帅,我也没觉得他
们会让人舒服。再后来我国中和警专的时候,喜欢过蓝党,当然也是受了一帮网
络快餐文章和影视剧的影响吧,再加上蓝党的一个个说话都附庸风雅、以汉唐宋
明遗风自居,不欣赏是不可能的……再后来感觉还是红党好点,最主要的是,那
帮成天声援蓝党的人,说话写文章漏洞百出,而且仔细研究一下蓝党建立政权执
政的时代,那也并不怎么好啊!——包括历史书上,也包括现在他们蓝党的人总
会给我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夏雪平摸着我的脸颊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也看着夏雪平在夜幕中脸颊的轮廓,思索片刻又对她问道:「我突然想到
一个问题——你说外公的死,以及舅舅舅妈姥姥被杀,会不会跟他们这帮政治家
有关啊?」

  夏雪平睁大了眼睛,却依旧没说话。

  我咬了咬牙,一边设想一边说道:「我也是突发奇想:你想啊,外公当年,
号称」捕王「,本身就树大招风;在全国政局处于关键历史时刻,有过那么大的
行动——两党和解前,全国都有一帮游行团体和暴徒准备制造事端,外公愣是能
把全国的警察部门负责人集结到一起,后来搞了个什么警检法大会,把各地的局
势全都稳定了下来,你说这里面,外公能不伤害到某些人的利益么?再后来,那
个于……」我说到这,看了一眼夏雪平,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
「再后来,红党的总书记当着朝鲜领导人的面被刺杀了,刺客跟外公又有关系,
你说这个事情,能不在执政党那帮人的心里留下点根儿?」

  实际上今晚好几次有一个问题溜到我嘴边,又被我好几次和着口水咽进了肚
子里——我一直想问夏雪平一句,那个于锋到底长什么样;但我也知道,不管夏
雪平现在对于锋是什么感觉,也不论当年夏雪平和于锋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这
问题只要我问出来了,我跟夏雪平之间可能就要就没有好日子了。所以在这个时
候,我又吞下一口唾沫。

  「那照你这么说,红蓝两党,在你外公这件事上,可能都不干净?」夏雪平
问道。

  「对呗。反正自从我上次协助省厅,查办的市一中原溯和陈旺胁迫女学生卖
淫的案子,再加上知道了那个想要算计你失身的那个刘公子的嘴脸,我现在对那
些政客议员们,无论红蓝,都无感了。」

  「那天还真是多亏了你这个小混蛋……」夏雪平沉思着,继续说道,「其实
我也从这个角度切入过,但是最后什么都查不到,有些事情不是被存在首都的保
密档案库里,就是被他们两党的自己的保密机构给保护着。关于你外公和两个党
派往事几乎什么都查不到,而他们也就都有嫌疑。」

  「所以你才需要徐远能掌握的国家机密的密保级别?」

  「对。好多东西我明明能看见,但就是打不开。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答应徐远
走这么一遭的原因。」

  聊到这,我突然觉得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也就是说,在明年的
省级大选、或者说接下来的这几天,无论我俩是按照徐远吩咐的做、还是张霁隆
告诫的做,搞不好,我们都是在帮着……至少说是帮着可能是当年与外公对立的
那一派。可以这么说吧?」

  「对。」

  「那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夏雪平,无论是蓝党红党,咱俩谁都不帮。」

  「谁都不帮?那是该怎么办?」

  我坐起了身子,对夏雪平说道:「是这么回事,我说的不一定对啊,你帮我
想想看:首先,咱们俩如果把这些玄之又玄的信全都送出去了,不管司法调查局
,也不管国情安保那两个部门,也别管省厅和咱们市局,并且也忽略张霁隆和执
政党的动作,按照徐远的预期,Y省周边这几个省对Y省造成舆论合围,那么在
Y省,蓝党会赢,对吧?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咱们俩假如从头就没答应徐远送
信的事情,靠着张霁隆,再加上我一直忘了跟你说的还有个叫陆冬青的经济学教
授在帮着杨省长,那么在来年大选,杨省长连任的机会肯定很大。」

  夏雪平用双臂撑起身子,不经意间袒露出自己的乳沟,沉思片刻,对我点了
点头:「是这么回事。」

  「如果我们俩想在这中间找一个平衡点,那么我们俩想达到的状态,则是既
不想让杨省长连任得太轻易,同时也要给在野党的舆论围城留出一个缺口;但我
们俩没多大本事,就眼前的事情考虑的话,也就是说,我俩既不完全听从徐远的
安排,也不完全听信张霁隆的告诫。」

  夏雪平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接下来我们俩还得把M
省的信送完,但是蒙东T市的和R省C市的信就不送了?」

  「我现在能想到的,就只有这样了。」我考虑了一下,又对夏雪平说道,「
这事情如果咱们俩不知道内情到罢了,张霁隆既然已经告诉我俩,那咱们给徐远
只把M省的东西送完,那就算仁至义尽。既然在L省,我们已经把信送出一拨,
又在G市这儿送出去了一张,如果真有司法局、国情部和安保局的人要查,我俩
现在临时收手肯定来不及;而且我觉得现在肯定还没有人盯上我们,如果有的话
,咱们俩来G市,不可能没有特工或者调查员跟着,说不定你跟我已经被人抓进
去看起来了。再之后的那些信,咱们俩明天就找个地方全都烧掉,T市和C市咱
们照常去:看看大草原、看看长城、看看夏泳山庄和观音寺,尝尝烤全羊、咸奶
茶和饸络面,但就不去替徐远送东西了,而且到时候你我直接不回复他的任何信
息和来电,对他的一切通讯保持静默——如果回到F市之后,他要是问起来,咱
们就说,我俩被国情部或者司法调查局这两国家级别的单位盯上了,这样的话,
他也说不出来什么。夏雪平,你看这么做行么?」

  夏雪平又重新躺下,看着窗外,此刻天边已然泛出鱼肚白,阳台上逐渐蒙蒙
亮了起来。经过了严肃的思忖,夏雪平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倒不失为一个主意
。就像你说的,如果咱们俩已经被人盯上,那么现在收手可能也来不及了。在G
市这里还需要给出去旳信还有几封?」

  「算上你刚撕开的那封信,还有三封。」

  「那等下出门之后,还得找个地方买一张信封和一瓶胶水……」说完,夏雪
平又对着我舒服地抻了个懒腰,然后伸出手捏了捏我的鼻尖,「你这小混蛋,没
想到你的小鬼主意还挺多的呢!」

  而我看着她或许是因这两天几乎没经受多少风吹日晒,而渐渐显得有些白皙
的肌肤,她身上散开的纯棉睡袍和半包裹在里面、刚刚被热水滋润过的胸前的温
香暖玉与腹部那坚实性感的腹肌,我便按捺不住内心些微的情欲萌动,直接半扑
在她身上,把双手放在她的双乳处,温柔地揪起夏雪平的乳晕,然后握着她的乳
房。

  「呀!又不老实!」夏雪平说着,做出想要咬我的姿态,但她并没握着我的
手,只是在张嘴龇牙之后皱着眉瞪着我。

  「嘻嘻,谁让我的女神女王夏雪平大人这么完美呢?」

  「哟哟哟,我又成你女神了呀?」

  「你一直都是呀!」我揉够了夏雪平的胸部后,又开始温柔地用双手在她的
腹肌和侧腰肌处轻轻按摩着。

  「哼,那你对你的女神,就这么亵玩……」夏雪平说完,自己轻轻低了下头
,然后微微咬着嘴唇侧过了头,瞪了我一眼又继续转过头去,光线甚暗,但我也
知道她必然是倏然羞红了脸。

  我也不知道该对应着说些什么撩拨的话,直接把大拇指贴着那团柔软的黑森
林放到了她的阴缝上头,这个时候她才伸出手来制止我,声音软绵绵又急得有些
慌乱地对我训道:「哎……小混蛋,你还真得寸进尺!这都几点了?该睡觉了好
吧?」

  「嘿嘿,但是我……」

  「」嘿嘿「你个什么」但是「的?再不睡天都亮了……快躺下!」夏雪平眯
着眼睛斜视着我,「我命令你,快点!躺下好好睡!敢不服你的女神管束是不?


  说实话,我此刻淫心虽是萌动,但是经过前半天舟车劳顿、半路上在列车里
还杀了个人、跑到九旺集团周璇、再加上后半天跟夏雪平走了那么多路,我的体
力也有点支持不住,但是夏雪平这成熟温暖、充满迷人体香和完美的理想女人的
气息的肉体,对我而言,就仿佛是一种毒品,是一株罂粟;她的外表与灵魂就是
那令人百看不厌、爱不释手、欲罢不能的娇艳花朵,她的唾液、汗水、爱液甚至
是疑似尿液的那甘甜的潮吹洪水,正如那可以熬制处鸦片膏的诱人罂粟汁;而我
就是那个卑贱的、宁可不吃饭、不穿暖、不要尊严,也要吸嗅一口的瘾君子,吸
食的时候我觉得她让我的灵魂得到升华,接着在此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令我
从头到脚、让我身上的每一处汗毛孔、每一个关节都酥痒难耐。

  所以在我躺下之,我仍然忍不住一只手去抓她的肉峰、另一只手探向她双腿
中间的溪涧。

  「哎呀,好好睡觉!」夏雪平闭着眼睛嘟着嘴,缓了片刻又睁开眼睛抓着我
的手在我手背上轻拍了一巴掌,然后气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既愤怒又哀怨地
对我控诉道:「累了一天了……刚刚已经让你撒野了那么好一会儿了,还不消停
!」厉声呵斥过后,她自己又嘟囔道:「臭小混蛋!坏死了……」

  「夏雪平——小平平——」我看她真的困了,也就不再想折腾她了,但我心
中的那股子痒麻愈发强烈起来,于是我哄着她说道,「我……我不干什么嘛!我
……我就想摸摸乳房睡……睡得踏实……」

  「哼!……哈哈哈……哎哟!」背对着我的夏雪平都已经被我气笑了,她回
过头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我的右手绕着自己胳膊拽到了自己胸前,把食指和中指
放到了自己的乳头上,对我说道:「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好好好!给你摸!
这下总该好好睡觉了吧?」

  我用手指夹了两下她的乳头和乳晕,从背后亲吻了一下她的脖子,嗅着她的
发香对她说道:「嗯,睡吧。好梦,我的夏大人!」

  「嘁……」夏雪平对我嗤了一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我又揉了两下她的胸,正准备睡着,结果正好我的小兄弟贴在了她的屁股沟
处,于是瞬间勃起了。其实我是想调整一下姿势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既能摸
着她的乳房又不会蹭到她敏感区域的姿势,避免打扰她休息,可真没想到,越避
着什么越来什么,我一动屁股她也跟着扭了两下胯骨,结果就这么一下,我的龟
头就顶到她的肉缝当中去的。

  「哎哟……真是的!精神头还真足……」夏雪平含糊而有气无力地对我说道
,「行吧……我是真困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动作慢点轻点……」说完她
还打了个哈欠。

  我也其实真挺想为自己辩解一下的,因为我也觉得自己累,但得到了她对我
放肆行为的容许之后,我又突然有些不甘心,于是借着引子我便将那根阴茎缓缓
推进了她的阴道里,其实她的阴道里面湿得很,也让我觉得很舒服,于是我轻轻
抽插了两三下之后,重新调整了一个我觉得能让我省力、能让她觉得舒服而不会
对她疲惫的身躯产生多大冲撞的姿势,然后继续深插到她的阴道深处、用马眼含
着她子宫颈口前海绵体上那块半充血的舌头形状的软肉,然后又接着把手叩在她
的丰乳之上,嗅着她那如鲜花般清甜的发香。

  紧接着,我却似乎听到我自己也打起了鼾……

  ——没办法,虽说有时候性欲可以压制其他的感觉,但却永远战胜不了饥饿
和困倦。我相信就算在此刻给我灌两口白酒,让我体内那点残存的「生死果」毒
素挥发,我想我该睡过去还是会睡过去。世上没有能永远称霸的力量,人如此,
激素分泌和生理机能也是如此。

  我再次睁开眼睛,是完全因为被阴茎上,尤其是龟头伞缘周围的紧握感唤醒
的,而夏雪平的娇柔呢喃,则完全充满了我的耳朵。我微微抬起头定睛一看,只
见夏雪平那只被压着的左手正在揉捏自己那逐渐涨硬的乳尖,而另一边她将我盖
在她乳峰上的右手夹在了自己的腋下,又用着自己的右手伸到双腿间,轻轻触摸
着我的阴茎根部与那只皱巴巴的阴囊。

  我浑身燥热地把她搂紧,从她身后吻了一下她的脖子,含住了她的耳垂:「
吸溜——早安,我的坏雪平!自己偷偷干嘛呢?」

  她之前似乎正闭着双眼,结果就这样被我的惊醒吓了一跳,随即脸上变得更
红,她咬着嘴唇、秀眉微蹙地埋怨着:「还不……都是你这小混蛋害得?你知道
……嗯……你知道这一晚上……我都做的什么梦么?都是因为你!」

  「所以你一睡醒,就忍不住玩自己了呀?」

  「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小混蛋真讨厌!」与此同时,在她的阴穴里,一
汪热流从那可爱的尿孔中喷洒到了她的鼠溪、手心、以及我的睾丸上。

  「让我想想你做了什么梦……」我试着小幅度地前后推送着那根阴茎,对她
说道,「我猜猜呀——你是不是,梦见有两个何秋岩小混蛋,在跟你做爱呀?」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明明不说梦话的!」

  「嘿嘿……昨晚咱们俩洗澡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会做这个梦了!」我奸
笑着对她说道。

  「哼……你坏死了!哎?啊啊……啊啊……」本来在被我吓了一跳的时候,
那娇嫩的阴道就冷不防地紧抓了我的阴茎一番,而又因为那尿水洒满了我俩身体
交接处,再加上我现在和她进行的语言刺激,她的心中必然更觉得羞涩,又忍不
住用蜜穴的括约肌紧抓、她身体内那些肌肉似乎也在控制不住地挤压着。于是没
一会儿工夫,她的里面就来了一场地震式的痉挛,一股股暖乎乎的温泉从她的沙
漏形状的阴道深处止不住地涌出;

  而我的精神和理智还完全没清醒,下体本来就燥热得想要发泄,经过她这一
番刺激,我更加难以自持,但觉从屁眼经过盆底肌再到肉棒,从下至上,所有原
本出于半紧绷状态的肌肉一时间全都松懈了下来,我紧贴着她后背的心脏一下加
快了跳动,全身都像过电一样,且那股电流一直冲向大脑,于是在眼前一片天鹅
绒般的纯白中,我那酥麻的输精管就像是坏了泵栓的水管,顽皮又亢奋的精液滋
溜溜地全部窜进了夏雪平的子宫里。

  「你……小混蛋……你叫得比我还夸张!」夏雪平身体颤抖着回过头来,也
不知道是在揶揄还是在训斥。

  「……我哪有!」而我看着她微皱着眉、双目失神、满面春潮的样子,心中
又气又怜,我二话不说,直接用自己舌头堵住了她的香口。

  正在我提着铁枪准备重振旗鼓、再一次直捣黄龙的时候,房间的门铃被人摁
响了:「先生女士?打扰了!您二位该交付今天的住宿费了!并且我们的阿姨也
要打扫卫生的!如果您二位不准备继续住宿、或者迟于下午两点钟交付今天的住
宿费的话,我们会从你们的押金里收取50%的房费,并且或许请您迅速离开的
!先生女士?打扰了!」

  「这才几点就来催……」我嘟囔着,拿起床头夏雪平的手机,这才看到此刻
已经是中午12:47,因为外面阴天的缘故,我和夏雪平还都以为现在才八点
多。在夏雪平的手机锁屏上,还有徐远发来的三条未读信息。

  我只好连忙把自己的小分身从夏雪平的肉体里拔出,和她着急地起了床、先
穿上了内衣——夏雪平的速度确实比我快,三下五除二就先把自己行李箱里的干
净打底毛绒衫和薄棉裤袜穿在了身上,踩着拖鞋进了卫生间;而我抵不过那前台
女服务生的催促,只好在穿上背心内裤之后,外面披着那白色浴袍,匆忙地去前
台交了现金。回到房间之后,两个清扫工大妈正在清理着那喷泉浴池,并在房间
四周喷洒着干燥剂,见我这身行头,也非常和蔼礼貌地暂时走出了房间。眼见着
我和夏雪平此刻什么都不能干了,而且这一出被窝,肚子里的饥饿感开始占据着
我俩的所有感知,于是我和夏雪平快速洗漱打理了一通,收好了个人物品、穿好
了衣服,然后才将我俩的行李箱存到了前台,背着包出了酒店。

  外面的天空虽然阴霾一片,但是冷冷的空气里却十分湿润甜凉,偶有东北风
刮过,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凛冽,即便从袖口衣领钻进衣服里,也吹得让人舒服。

  「小混蛋」童鞋「,准备带你」玛麻「我吃点」神马「呢?」夏雪平挽着我
的左手,笑眯眯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对我问道。

  「嘿嘿!你还卖萌!」我被她这副娇憨模样,逗得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圆鼻
尖。夏雪平咬着嘴唇向后躲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张嘴朝我的指尖啃了过来。我连
忙缩回了手,看着她哈哈大笑,她先是故意用瞪眼皱眉、绷着嘴巴摆出一副愤怒
的样子,随即也跟我一起笑了起来。我搔了搔头,跟她商量道:「要不,还是昨
天晚上肉骨茶?我昨天订餐的时候,看说他们家咖喱蟹、椰浆饭和叻沙米粉也不
错。」

  「还是换个口味吧。这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这么近,留着当做这几天吃夜宵
的地方呗?」夏雪平认真地计划着。

  「嗯,倒也是……唉,前面有家中州菜馆,烩面、胡辣汤、葫芦鸡、油泼面
!」

  「这个可……」我和夏雪平正在讨论著这大中午的吃什么的时候,夏雪平放
在自己大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连着震动了四五下,「你等我一下,有微信。」

  「是那个吃肉不吐骨头的老狐狸吧?」我不耐烦地问道。

  夏雪平伸出手指对我轻轻指了一下,然后那根手指又在她的手机边沿上点了
点,接着她认真地读起了那些信息。过了几分钟,夏雪平放下了手机,理了下自
己的飞舞的发梢,看着街面上来往的车水马龙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

  「咱们的大局长徐远警官,刚刚把其余三封信的收信地址一并发给了我——
他要求我们俩在今天,于七点之前,就把关于G市的所有信都送去。」说完之后
,夏雪平的脸上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扯淡!」正跟着夏雪平双双饥肠辘辘的我,一听徐远有这要求,瞬间气不
打一处来,「就他老狐狸所托非人,还好意思跟我俩加急?真当我俩是快递公司
的啦!……本来还幻想着来G市,能吃顿烧鹿尾呢!」

  「行啦,你也别这么说了。我想那个郭勇邦现在的窘境,徐远可能还不知道
吧。」夏雪平抚慰着我说道,「你要是想吃烧鹿尾,咱们俩晚上就去吃呗?」

  我其实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夏雪平却当真了,于是我连忙说道:「别别,
那倒是不用,我瞎说的。这要是正经八本吃一顿烧鹿尾,你半个月工资搞不好都
搭进去。」

  「这么贵呢?」

  「可不是?况且鹿肉不比牛肉好吃多少……」我偷偷咽着口水说道,「等一
会我涨工资了再说吧。」

  其实一天之内把三封信都送出去倒也不难,从F市出发之前我闲着没事,用
手机导航看了几遍G市的地图,为了帮徐远送东西,也为了我和夏雪平在闲暇时
刻找几个著名景点游玩,再加上上次欧阳雅霓的手下陪着我玩了一圈,诸如影视
城、汽车博物馆、伪皇宫、净土寺这些著名建筑,在我脑海中已经大概标下了坐
标。只是依照徐远做事向来稳扎稳打的秉性,一股脑让我和夏雪平像吃豌豆那样
把所有事情都办完,着实太反常。

  「夏雪平,你说这老狐狸是怎么了?怎么就这么急了呢?」我警惕地问道,
「昨晚张霁隆打电话过来,今天他就这么做,他是不是察觉到了我俩会什么异常
?」

  「我问了,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急,」夏雪平边超过了我半步,在我身前紧贴
着我走着,边回过头对我说道,「但他却也没跟说明,只是回复了一句」切记万
事小心「,他还说他自己在忙,让我俩该休息好好休息,之后这几天他会改在晚
上9点以后给我俩发信息留言。」夏雪平低头想了想,对我说道,「看他这么说
,我倒认为不是他发现了我俩如何,说不定是F市执政党和在野党那些政客那边
出了什么问题。」

  我低头仔细想了想,然后追上前去,拉住了夏雪平的手并跟她十指紧扣,对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可能。这几天里,公共类媒体、各个党派控股的媒
体的视频节目、网站、公众号我都在看,F市确实已经开始了如火如荼的政治宣
传,可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派祥和的歌舞升平,张霁隆和陆教授那边,蓝党所
找到的那位」骊沫「女士也都没什么动作。所以我认为不可能是这方面有什么麻
烦。」

  夏雪平紧攥着我的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在夏雪平身边与她并排走着
,并且同时也仔细地分析着:若是排除以上两个因素,那么能让徐远这么着急的
,搞不好就只有局里出了什么事。我拿出了手机,拉住了夏雪平:「稍等一下,
我找个人打电话问一下,问问局里的情况。」

  「要不我问吧。」夏雪平回过身看着我。

  我思前想后,对她摇了摇头说道:「假如真是局里出了问题——咱们假设如
果是安保局或者司法调查局来人,你尽量别有什么动作。你」冷血孤狼「名声在
外,一帮人恨你、看你眼气、等着找你的茬呢,你这时候假如一个电话打回去,
万一被人注意到,那肯定会有人有意见、提问题——你一个二级警司组长,休个
假期为什么要长时间?——然后就会把你的资料查个底朝天,哪怕查不出什么,
也会玩莫须有那一套,说你搞特殊化、说你渎职。你说你这不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么?而且,这重案一组出了个艾立威,在你的下属里面开了这么大一个天窗,在
全国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件事,我估计永远会有人借题发挥。」

  「这倒是……」夏雪平听着我的话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故意跟我开玩笑
道,「行呀你个小混蛋,有事没事就爱冲动,没想到你对这方面事情的分析倒是
有一套的。非当小偏执狂跟我在市局混,不去省厅内政处真是屈才了!」

  「怎么着?你想撵我走?我告诉你,夏雪平,等我回去以后,就算是我被贬
职去清洁部工作,我也常年只打扫你的办公室、你的办公桌,到时候什么徐远沈
量才、什么聂仕明胡敬鲂的,当然还有你,都别想撵我走!我就拎着水桶墩布,
在你办公桌旁边站岗!」我一边刷新著朋友圈一边对夏雪平说道。

  「哟,你还傍上我了是么?」夏雪平把她那一双大眼睛贴到了我面前,面带
桃花地看着我。

  「那可不!」

  「你就知道瞎捣乱!」夏雪平瞪了我一眼,然后向后退了一步。

  我还以为她怎么突然生气了,一抬头却发现她正靠着墙壁,低着头默默地乐
开了花。

  我也笑着低头看着手机,正巧看见庄宁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六小龄童扮演的
孙悟空,背着手站在堤坝上、配着「猴无聊」三个字的恶搞表情包照片,我心说
这时候应该是风纪处上班的时间,他还这么闲,索性拨通了他的电话:「喂,庄
宁,你这是怎么着?是准备」文体两开花「么?」

  「啊……处长!」听庄宁的语气显然是有点慌,紧接着就听见他那边三次推
门的声音,然后才恢复了正常语气,「哎呀处长,我……我就是发个牢骚!——
你不知道,最近风纪处的工作是又累又无聊!我这边刚准备秒删,结果就被您看
见了。」

  「哼哼!行啦,别装了!我在风纪处的时候你就总开小差,你以为我不知道
?还有,以后别叫我处长了,等我再回市局,我估计我肯定是要回重案一组给夏
组长当差的。」说着,我抬起头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没把话说出声,只是对着
我摆着嘴型,用唇语说道:「瞧把你给美的!」

  「好吧……那,我叫您」学长「总没问题了吧?」

  「嗯,学长这个称呼好!」我笑了笑,听他刚刚说起风纪处最近的工作,我
倒是有些好奇,便顺着他的方向往下问:「你们最近都在干嘛呢?」

  「唉,您是不知道,这风纪处最近都不怎么去扫黄、查违禁盗版刊物了,局
里给我们派了将近一万来份的警员档案,要我们风纪处的、还有咱们档案股的、
再加上安保局情报处调查课的人,按照上面的警员资料一一核查,咱们风纪处牵
头;说是牵头,实际上所有担子都压到了咱们风纪处的头上,他们安保局的人,
到现在连领资料都没来!那咱们局里档案股那些人哪够啊?唉,沈副局长说,这
是省厅派下来的任务,后来又有人传说,这个任务也不知道怎么的,涉及到了中
央警察部——嘁,中央警察部能管到一个省会城市的警察局?也不知道有谱没谱
……总之最近,咱们这帮人一个个全都焦头烂额的——你说明明交给各个分局和
派出所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咱们做?理解不了……」

  「一万来份档案?什么档案啊,怎么这么多?」我疑惑道。

  「说出来估计您能笑死——都是从七年前开始退休的老警察的档案,也不知
道核查个什么劲!」

  「退休?」我揉了揉眼睛,对庄宁问道,「退休警员的档案,为什么不让省
厅老干部办公室去弄,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谁说不是呢?也真不知道省厅抽什么疯!」庄宁咒骂道。

  我想我遇到这种事,肯定也会像庄宁这样一肚子苦闷,可我做过他上司、又
是他警院的学长,我总不能教他怠工懒责,因此我也对他劝解道:「庄宁,你记
住,你是个警察。警察的职责,第一是保卫社会、服务民众,这第二就是服从上
峰命令,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扫黄抓暗娼是任务、拿枪协助其他部门工作是
任务、让你们核查警员资料也是任务。风纪处的职责,可不仅仅是扫黄,今后还
会有很多各式各样的任务,知道吗?」

  「我明白了,学长。」

  在一旁的夏雪平听到我这么说,伸手用食指和中指,用手指肚在我的脸颊上
搔了一把,然后又很温柔地踮起脚摸着我的头发,欣慰地挽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的眼神仿佛再说:哟嚯,这还是那个吵个架就出逃的小混蛋么?

  我无奈又羞臊地看着她,然后侧着头跟她的额头依偎了一下。我俩这一套动
作,弄得旁边一帮出来逛街的女孩子们又嫉又羡,等经过我俩身边之后,在一旁
偷偷地尖叫连连。

  我轻轻挣开夏雪平的双臂,搂着肩膀将她半抱在怀里一边走到那家中州小吃
饭馆的门口,沉下一口气,接着对庄宁开始问着正题:「除了咱这风纪处,最近
局里有没有什么状况?」

  「呃,我想想啊学长……」庄宁咂咂嘴,然后帮着我细数道:「……状况么
:警局最近开始扩招了,好像每个部门都多了二十个警员编制,制服巡逻警好像
是增加了五十人编制……邵剑英处长好像之前犯了一次高血压,在医院住了两天
没事了……呃,那个重案二组原本要去度蜜月的赵姐,上周跟鉴定课的小C姐在
食堂里吵了一架,不知道因为什么,后来差点打起来,沈副局长和丘课长俩大老
爷们拉都拉不开。」

  「唉……她们俩……」听到这件事,我心中真是觉得荒诞又感慨,再一想到
小C朋友圈里发的那些仅对我可见的状态,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哦,对了!昨天司法调查局来了两个调查员,在咱们局里待了两天了
,伍大哥去跟着局长一起接待的。」

  「司法调查局?」我念叨了一句,当然我也是重复给夏雪平听的。果然一听
到这几个字,夏雪平也不免紧张起来。

  「对,来了两个调查员,好像现在还在徐局长办公室里呢。」庄宁说道。

  「知道他们是来查什么的吗?」

  「不太清楚。唔……可是……」庄宁清了清嗓子,似乎用一只手拢着电话话
筒和自己的嘴,小声又神秘地对我说着,而我在电话另一头则悄悄打开了扬声器
,让夏雪平跟着一起听,「——我是听保卫处的一帮人传的哈:他们说估计还是
来查徐局长跟苏媚珍苏处长之间的那点事;听说苏处长除了配合艾立威那狗东西
刺杀夏组长之外,还好像涉及一些什么泄密的事情,省厅还有中央警察部的官僚
们,似乎对这个事情很敏感!……反正咱们全局现在都知道徐局和苏媚珍、而苏
媚珍自己在网监处和省厅、还有跟检察院、法院一帮人的那点事了。还有人说,
徐局长这次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或许没办法继续再当局长了。」

  我心里不免一震,我抬头看了看夏雪平,夏雪平已经在分析着庄宁说的话,
我继续问道:「你说的这些可靠么?」

  「不知道,但反正保卫处的人最近都这么说,他们算是咱们市局内部的锦衣
卫了,他们的话怎么的也有点可信度吧?哦对了,最近保卫处内部好像分成了两
伙人,一伙支持徐局、一伙支持沈副局,每天都能看见他们的人在走廊里、食堂
里、还有宿舍和健身房里斗嘴。」庄宁想了想,呵呵一笑对我问道:「学长,你
说这徐局,帽子戴得还挺稳当的哈?苏处长那女的,看着就骚,明显不是什么省
油的灯,你说徐局居然也能看上这样的贱货……」

  夏雪平听见苏媚珍这样被人贬损,即便之前苏媚珍差点就会杀了自己,夏雪
平仍旧觉得不舒服,于是她便向后退了半步,动了动嘴唇却不说话。我连忙喝止
庄宁道:「去!别乱说——我问你小子:苏处长之前和徐局的事情、还有跟什么
网监处、检察院的人的事情,你看见了?」

  「我……我没有啊……」

  「没有就别乱说!你们刚来市局的时候,我怎么和你们说的?听见有人传谣
、一听一个过,就算是亲眼所见也别跟着瞎传!徐局现在毕竟还是局长,你别管
你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你觉得就你这些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可能给你这么个实
习学警好果子吃么?」

  「这……我……学长,您可别把我的这些话跟徐局汇报啊!」

  「知道害怕了是么?你放心吧,你是我带出来的人,我不会坑你的。我就是
怕你大嘴巴,把你自己的前程断送了。想想你这还没从警院毕业就能来市局风纪
处,再想想你那些同学在派出所实习的,你应该珍惜;老实做人、本分做事,其
他人还有上峰们复杂的私事,能装傻尽量装傻!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学长教诲!」庄宁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听起来这孩子
是真怕了。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别跟别人说我给你打过电话。」

  「嗯,我明白。学长,等您回见。」

  「看样子,那老狐狸到底还是有麻烦了。」我对夏雪平说道,「夏雪平,你
觉得呢?」

  夏雪平想了半天,咬着自己的食指,最后摇了摇头说了三个字:「不见得。


  「怎么说呢?」我放好了手机,牵着夏雪平走进了那家小吃店,拿了两份菜
单,跟她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一起坐下。

  夏雪平再次认真地思量了片刻,继续说道:「司法调查局的名声不响、规模
不大,但是他们的手段不比安保局差,甚至还要更谨慎更严密。如果他们真是来
查办徐远的,那么徐远现在应该已经被监禁调查了、或者至少出于半失踪状态;
但是,他现在还能继续通过给我发信息来发号施令,这说明他的问题不大。很有
可能,司法调查局的人,并不单纯是冲着徐远去的——苏苏的那些桃色传闻,说
不定只是个幌子。」

  「不是冲着徐远和苏媚珍的,那能冲着谁?艾立威死了,他身边也没人了…
…难不成是冲着你我么?」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对自己产生了担忧,更别提我
对夏雪平。现在对我而言,对付一两个小蟊贼绝对不成问题,若对付艾立威和苏
媚珍那样有头脑的罪犯,或许会有难度,但我仍怀有信心;但是如果让我对付安
保局、国情部和司法调查局这样的权力机构,搞不好我只有认怂的份儿——可倘
若他们要是想对付夏雪平呢?事情还没发生,我就已经陷入了苦恼。

  「或许吧……很可能能也不是。」夏雪平笃定地说道,「徐远和沈量才在安
排风纪处和那么多部门一起核查六、七年前退休的警员信息,这件事情看似鸡肋
,实则大有来头:你要知道警务系统的中高级别的保密资料,解密年限是二十年
;在这个时间点,司法调查局派人过来,说明那些老警察里面,有人出事了,很
可能还是大事。」夏雪平说完,眼神又一下子变得黯然无光,她低着头叹息着,
然后对我说道:「吃什么你定吧,我吃什么都行。买点方便外带的,我们俩路上
吃。」

  「用不着,咱们俩就稳稳当当在这吃完再出发,」眼见着夏雪平突然情绪低
落,我果断厚着脸皮托大做主说道,「徐远的信耽误几分钟再送过去能怎的?是
能等死人么?咱们俩先吃个饭再去送信,他老狐狸还能把咱们俩处分了不成?没
事,吃!——服务员,一碗胡辣汤、一份炸酱面、一份油泼面、半只葫芦鸡,来
个芥末墩,再来一芝麻酱油麦菜。饮料要鲜榨沙棘汁,要凉的……」

  我大概知道夏雪平为什么情绪会起这么大的波动:庄宁现在所核查的七年前
开始退休的那些老警察,其中有一批人,算得上是外公当年的手足袍泽,有些延
迟退休或者经由省厅人事局返聘的老先生老夫人们,从年龄上来说还算得上是外
公的前辈。倘若外公十年前没遇害,想必也应该是他们那些老年警察里面的一员
吧——穿着老年衫、带着软质沿帽、拎着保温水杯,另一只手上可能会拄着一根
文明棍、举着一部收音机、或者提着一个装着八哥百灵的鸟笼,走到外公外婆家
原来住的那个小院外,跟着一帮当年的兄弟下棋、喝茶、唱戏,带着外婆到广场
上跳着交谊舞,或者找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去晒晒太阳、钓钓鱼;而我和夏雪平
,可能会在他们身边,明里扮演着对他们孝顺无比、我俩之间看起来又毫无代沟
的女儿和外孙,暗地里则偷偷摸摸地牵着手、相互搂抱、进挪挑逗、甚至趁着二
老一个不注意偷偷接吻的禁忌情人……这种生活平淡如水,但却十分地踏实幸福


  可能在夏雪平的心里,她也曾经这么想过吧,只不过残酷的现实留给她的只
有幻灭。所以,这顿饭从头到尾,夏雪平都没跟我聊一个字,只是偶尔她会主动
把手伸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满目萋萋。  她一直以来都很疲惫,却只有我看到了她的脆弱。

  于是在买了信封、将那张被我和夏雪平看过的信纸塞进信封里、又送完那三
封该死的信之后,我立刻又买了一只打火机和一瓶香油,直奔距离我俩当时最近
的伽蓝寺,趁着僧侣香客们不注意,直接把我手中剩下的所有信全都丢进了香炉
里、浇上芝麻油,随即一把火烧掉。那天晚上,在影视城那边还有G市电影节的
开幕式活动,我们俩虽然因为没有入场券没办法进到影视城园区里面,但是也在
外面的樱花广场观看了烟花晚会。看着那满天散落如雨滴坠下的璀璨星火,夏雪
平总算是流出了眼泪,但同时她也搂着我的身躯枕在我的肩膀上笑了出来。

  这天晚上我俩依旧彻夜未眠,但总算是对得起这满房间的浮雕春宫画、那温
热的喷泉水池和富有弹性、且可以辅助身体摇摆扭动的水床垫。回房间之前,夏
雪平还特意要我买了一小瓶芬芳的玉冰烧,在电梯里我就喝了半瓶红、而她抢过
了另外半瓶,然后把那充满酒香的舌头送进了我的嘴巴里;于是一进房间里,我
俩仅存的那点理智,便随着身上的衣物一齐脱光。而在做了第一轮之后,被我狂
插着阴穴、蜜壶中水花四溢的夏雪平,仍旧挣扎着爬到背包旁边,取出了那一小
瓶清肠剂,而后过了二十秒,她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屁股马上跑到了马桶上坐下,
于是我也跟着她进了卫生间,取下了淋浴喷头调了水温,一面冲洗着夏雪平正在
排泄的身体,一面将自己刚刚射过浓精却还没软掉的肉棒塞到了她的嘴里。等再
过了一会,伴随着马桶冲水的声音,我又将她刚刚用嘴巴清理完毕的肉茎送到了
已经用温水冲干净的屁眼里。

  夏雪平疼痛地叫了一声,又斜眼满足地看着我,然后整个人像一只爬行动物
一样,缓缓地引导着正进犯着她后庭的我去往她的目的地走去——那里还是她的
背包,她全身颤动、咬着下嘴唇、呻吟着从里面翻找出我买的那条硅胶阴茎,随
后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期待地微笑着把那电动玩具交给了我。我在此时心里留存
的,只是想在最大的程度上征服她、并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于是在用这只
硅胶棒从轻到重在她的乳尖处抽打了八九下之后,便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并猛地往她的喉咙里顶去。夏雪平似乎被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那硅胶
龟头顶到自己喉咙的时候,她似乎有了想要呕吐和些微窒息的反应,我这才从那
邪恶的药效中清醒了些许,但没想到夏雪平深吸了一口气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
舌头位置,并把嘴巴张得更开了一些,似乎很快就适应了嘴里的异物,而在她的
屁股那里,菊门处那一圈皱巴巴的软肉也开始不断吮吸着我的阴茎;可我却不敢
再折磨她太久,在我感受到夏雪平身子前后猛烈地颤动、迎来了一次高潮之后,
我就把电动阳具从她的嘴巴里拔出,让她呼吸自如了一些,然后又将那沾满她黏
唾的东西开启了按摩马达,对准了她的屄蕊轻轻捅入。

  夏雪平张着嘴、微微伸着舌头,恨恨地举着我的胳膊对我咬了一口,又在我
的臂弯处吸出了一个草莓印,遂后才平复了心中的怨怒,带着满口香醇的唾汁吸
吻着我的嘴巴。在我连续在她的谷道里射了三股热精,我又拔出那条假阳具,对
着她正往外排出精液的可爱后庭花心戳了进去,然后从床垫上坐起,把她的身子
放稳后,又从她的蜜蕊处、蘸着我和她各自的汤汁不停地顶开着她的阴缝,折磨
着她饥渴的灵魂……

  第二天我俩十点半左右才睁开眼睛,虽然比前一天醒得早,但各自的精气神
似乎更加充沛。可我和她刚要下床、分别去便溺和洗漱的时候,我俩才发现各自
的四肢都酸麻无比,我肿胀的阴茎似乎不会萎缩了,麻木地插在她的阴道里不能
动弹;而她的阴道里此刻干涩无比、我咬着牙坚持着往外扯一下,她都会觉得疼
,而更为尴尬的是,那条已经没电了的假阳具,还插在她的肛门里。我在这一晚
上,就是这样压着她的身子睡下的,她在连续高潮了十几次之后整个人都晕厥了
,自然对这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夏雪平的全身都羞红了,而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几乎吓得要死;

  「这……这怎么办啊……」我真的是头一次见到夏雪平如此慌张,脸上红红
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眉头纠集在一起、嘴唇绷着、梨涡浅现。看着她如此可爱
的样子,我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要不咱们俩就这样吧?以后你跟我穿两件衣服一条裤子,咱俩就按照一个
人那么生活,嘿嘿,好不好呀?」

  「小混球!」夏雪平咬着后槽牙,举起了那麻木的右臂,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我的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撇着嘴巴对我控诉道,「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思
捉弄我、开我的玩笑!哼!呜呜呜……」

  假哭了一会儿,夏雪平突然默不作声,但是脸上更红了,并且连忙低下了了
头。

  「怎么了……」

  「我……憋不住了……」

  我忍着坏笑对她问道:「前面还是后面?」

  「你不许问!」

  「我说正经的呢!前面还是后面?」

  「前面……」

  「那你就在这吧!赶紧的!这样的话我拔出来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疼了!」

  「在这?……在床上?」夏雪平皱着眉头,羞骇地看着我。

  「对啊——哎哟我的夏雪平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床上不床上?反
正这是情趣酒店,他们必然是要清洗并给被褥消毒的!」我收起了玩笑的态度,
认真地对她说道。

  夏雪平低着头、绷着脸、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最终还是因为夏雪平的膀胱发力,并在我的劝诱下,夏雪平羞得不敢看我、
释放了一股热乎乎的尿液使她的肉穴变得湿润了一些,而我趁机调节了几下呼吸
,才将我俩的身体分离开来。

  此后为了维护她的形象,我再没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过,只是趁她不注意的时
候,看着她的侧脸或者背影,我回想起她当时窘迫却娇萌的可爱模样,因而在一
旁偷笑着;可她似乎对此事总是耿耿于怀,每天我和她做完最后一次的时候,哪
怕她自己再困再疲劳、或者再是因为性高潮令她欲仙欲死,她也会在闭上眼睛之
前挣扎着对我命令,让我把我的东西从她的美穴或后庭美臀中拔出;另外,不论
在外面还是在房间里,每每只有我俩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她都会无缘无故地变得
娇羞无比,并且搂着我、亲吻我的态度也更主动、主动的次数也更多,她黏着我
的甜腻感要比我黏着她更甚。而那些南来北往的陌生男人们,在窥到她和我那些
甜蜜的瞬间之后,纷纷向我投来羡慕和敬仰的目光。

  我并未因此虚荣,而是在开发并满足她身体和欲望的同时,以最大的程度去
填补她的心灵和精神世界。我每天都会带着她去各处的名胜游览参观,在伪皇宫
,我给她买了一套她最怜惜的那个疯子皇后,在一生当中最美丽时刻留下的一套
写真影集;在影视城那边,我又给她补买了一张李香兰的CD,她还故意讥嘲地
问我「是不是这CD带回F市之后,又要被我拿来练习射击打靶」,弄得我脸上
跟小米辣凉拌蒜苗一样,青一块红一块。

  「也是有趣哈,我上次在咱家那么闹、那么开枪,另外苏媚珍都拿着狙击步
枪吓阻艾立威了,你那楼层左右的邻居怎么都不投诉呢?」我对夏雪平问道。

  「因为压根没人住。」

  离开G市之前,我本来想问问夏雪平要不要去见见欧阳雅霓,但几次话到了
嘴边,全都叫我咽了下去,毕竟欧阳雅霓跟夏雪平当初关系再好,现在她也还是
安保局「一百单八将」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血仙姑」,若是知道了我和夏雪平
为徐远送东西的事情,她会维护自己之前这个闺蜜、还是去履行作为一个特务的
职责呢?而且,我和夏雪平现在如此亲密的关系,在她面前如何可能不流露出来
呢?万一欧阳雅霓热情好客,安排我和夏雪平去她可以安排的地方、或者直接去
她家住,那我还能继续跟夏雪平同床共衾么?最简单的,如果见了面,欧阳雅霓
若是问起我俩住哪怎么办?她非要去我俩一起住的地方看看怎么办?我总不能让
她知道我和夏雪平一直都睡在情趣酒店的双人水床上、每天都看着满屋子的性爱
浮雕起床吧?我反正是不想在回到F市之前,就提前把我和夏雪平的甜蜜关系藏
着掖着。

  ——可这些,其实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最让我心里不舒服的,其实
还是苏媚珍中枪倒下前说的话:

  「欧阳雅霓那个小娘皮,她喜欢的可不是于锋;但你知道她一开始为什么会
对我的话言听计从么?——给你一点提示:你猜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有人会故
意管她叫」欧蕾雅霓「?」

  我上次来G市见到她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漂亮妩媚的女杀手头子其
实是个「蕾」,这几天于锋的名字、那个可疑的在成人店里与我「偶遇」的中年
男人的背影,已经在我的心里成了我用不敢触碰的噩梦;若是此刻,再让欧阳雅
霓这位看似「妈妈的美艳朋友」、「女友的妖冶闺蜜」式的诱惑、实则却是烫手
山芋般情敌的人出现,我可招架不住。

  所以,即便在我和夏雪平去伪皇宫和影视城,当路过G市安保局的时候,我
看到了坐在车上的夏雪平两次目不转睛地盯着安保局大院的门口,眼神里写满了
怀念、忧思和依依不舍,我也用手紧紧捏住了我的髌骨、硬是横着心没把「你要
不要去看看欧阳阿姨」这句话对夏雪平问出口。

  后来去T市那天,我和她故意躲掉了为我俩接风的乘务员的护送,找了个当
地的旅行公司,请了一位蒙古族女伴游带我们俩去草原游玩。那蒙古族伴游小姐
姐起初一听说我和夏雪平只是要求她做导游,而不做什么出格的事还很诧异,并
多次明示,自己虽然是异性恋,但是可以接受跟女生同床,而且尽管自己还没应
付过情侣,但她愿意一试;我和夏雪平也吓得够呛,后来夏雪平果断提出不会少
了她的小费,但我们俩并不是冲着那种不礼貌的事情才找的她,她才终于放下心
来——她并未问我和夏雪平多要钱,还很好客地把我俩带到了自己家的蒙古包里
做客——当然在上路之前,她还是很诚恳又可怜地乞求我和夏雪平别把她工作上
的龌龊说给她的父母听。那天晚上我和夏雪平喝着马奶酒喝到吐,在吐干净了肚
子里的东西后,自然在蒙古包里云雨一夜;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那伴游
姐姐家里的牝马生下了两只小马驹,而那匹牝马怀孕的事情,他们全家都毫无察
觉。

  「看样子,这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带来的喜兆啊!您二位帮着给取个名字吧?


  我和夏雪平商量半天,最终决定把那只小母驹取名叫「秋雪」。那只小公驹
则叫做「夏禾」。

  就这样,一个月差不多过去了,我和夏雪平也到了该回到F市的日子。临走
之前,我和夏雪平特地买了两份驴肉火烧和包子,还有两大杯热枣茶,坐到了夏
冰山庄的门口,坐在山里看着落日吃着晚餐。

  「没想到C市这么大,玩都不玩不够。」看着山庄气派又不失内敛的庄门,
喝着热枣茶的我不由得感慨道。

  「旅游旅游,不就是这样么,那可能让你哪都玩个遍呢?」夏雪平看着意犹
未尽的我,吸了口甜丝丝的枣茶,凑到我的耳边问道,「你要是没玩够的话,那
等咱们俩再休假的时候再出来玩好不好呀?」

  「那当然好啊!你想去哪?」

  「嗯……我有点想去日本。」

  「日本,好像不错,你喜欢日本么?」

  「也谈不上喜欢吧……纯粹好奇。你外公的藏书里有好多关于日本文化的书
,以前总听你外公说大阪和京都都很漂亮,小的时候曾经幻想过如果我生活在日
本会是什么样,有机会的话,我很想去亲眼看看。」

  「行啊!我还没出过国呢!……啧啧,但是现在你我都是警察,想出国好像
并不是很简单。」我是听从夏雪平的想法的那一个,但是一想到我俩不会很轻易
地去日本,我反倒是更失落的那一个。

  「没关系,」夏雪平握着我的手,放在她的嘴边呵着暖呼呼的气,「以后总
有机会的。」她刚说完便大张开嘴,我还以为她又想咬我,但她只是打了个哈欠


  我看着她困倦的样子忍俊不禁,但随后我自己也打了一个时间更长的瞌睡,
并且还流出了眼泪,一阵难以承受奇袭着我的全身,头脑的清醒瞬间完败。

  「你困么……夏雪平……」

  「这枣茶……有问题!」我听到夏雪平在这样咬牙嘶吼,我看到夏雪平的上
下眼皮在打架,她紧捏着我的手想让我清醒,自己的手劲儿却也逐渐放松……

  等我再一次有意识的时候,我的眼前却仍旧一片漆黑。

  「夏雪平?夏雪平!」

  我全身挣扎片刻,然后又挣了挣双手,才发现自己的双腕此刻被一双冰冷的
手铐铐紧。

  「我在……」夏雪平深吸着气,平复着自己的思绪道。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听着她的声音,就在我的身后。我试着伸手去碰她,接着又
一把抓到了她的风衣衣袖。而就在这时候,在我的耳边又突然响起了几个强健有
力的软底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然后但听得一声响指,我的身子就被几双粗糙
的手抓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大声吼叫着,刚想对夏雪平喊些什么,
嘴巴上突然就被人用沥青胶布贴得死死的。夏雪平应该听清了怎么回事,但她却
一言不发,我知道她此时肯定是在思考对策。

  我在嘴唇被贴了封条之后又被那双手拖了十几米,并大概是被他们拉到了另
一个房间,因为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尔后又被丢到了一把木椅上,之后我嘴巴
上的封条和眼睛上蒙着的眼罩——他妈的,似乎还是一副卡通眼罩——都一一被
除了去。可我所处在的这个房间里,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当然我能听得出在我面
前,有人在行走、站定,然后缓缓坐下。

  一瞬间,在我面前亮起了两盏瓦数超大的灯泡,炽热的灯光一下子刺入我的
双瞳,我疼痛的眼眶里立刻涌出两股清泪。我连忙扭过头闭着眼睛,冷静了片刻
后对那灯泡后的至少两个人影呵斥道:「你们是谁?这是在绑架和非法拘禁你们
知道吗!」

  「哼,我们是谁?」一个声如洪钟的男人冷笑了一声,对我幽幽说道,「我
们,是政府秘密执法部门的!非法拘禁?呵呵,我们是有执法优先权的,更何况
你犯了法,你自己应该心知肚明吧?」

  一听到「政府秘密执法部门」,我心说可能要坏。刚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我着急想了解夏雪平的安危,结果她的真实姓名就被我脱口而出了——倘若把我
和夏雪平绑来的这帮人真是什么部门的,确实我俩就算再藏着掖着自己的身份也
没有用,可万一对方是什么不法分子、黑道组织、犯罪团伙故意讹诈我们的,那
他们不也正好可以就坡下驴么?我真是失策了……不过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
头皮跟他们周旋下去:「秘密执法部门?你们是哪个单位的:安全保卫局?国家
情报调查院?总该不会是那个故弄玄虚的司法调查局吧?」

  灯泡后面的两个人影对视一阵,然后那个洪亮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们就是
司法调查局的,何秋岩警员。」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说吧,何秋岩警员,你和F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组长夏雪平,一路从Q市、
G市、T市来到我们C市,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是来见谁的、给谁送什么东
西的、谁让你们来的,请你从实交待!」

  我心虚地眯着眼睛,看着那藏在台灯后面的两个身影,鼓足了勇气对他们说
道:「我俩就是来旅游的。不见谁、也没给谁送东西。你要是非问谁让我俩来的
,那我只能说是局里批准的——你要是司法调查局的。你应该能从我们Y省警察
厅的通报上了解,我和夏雪平刚刚合力破了一个大案。」

  「撒谎了吧?你们真是来旅游的?」

  「啧——荣国府公园门票的票根还在我口袋里揣着呢!不信你上我裤兜里来
掏。我俩到这要不是来旅游,那还能是来干嘛?见贾宝玉?」

  「你严肃点!」那人拍了下桌子,突然吓得我全身一颤,可随即听着他突如
其来的愤怒,我在心里莫名有点想笑。只听那人接着对我质问道:「你和夏雪平
警官,你们俩是母子关系?」

  「没错。」

  「既然是母子关系,那干嘛还要扮作情侣呢?」荀惠柠「、」龙宇铠「,用
的还是从你们局里伪造的身份证!你们在C市看了几场情侣电影、吃过一次情侣
西餐晚宴,在T市你们申请导游服务的时候、填写人身旅行保险的时候关系写的
也是」情侣「,在Q市你们俩也出双入对的,但在Q市,你们俩倒是没什么可以
之处;不过,在G市你们俩就过分了,分明是母子,住的却是情侣酒店、你还去
成人用品店买了情趣用品——呵呵,为了掩人耳目,你倒是真挺用心!」

  我这才知道我和夏雪平从F市一出发,真的就被人盯上了,好在他们先入为
主地认为我和夏雪平是「假扮情侣用以掩人耳目」。只要不被他们看出来我和夏
雪平的真实关系,一切我就都能说得圆全:

  「没错,身份证确实是假的,我俩的关系也在故意扮演——没办法,你们司
法调查局只知道查内政、查贪腐、查虚假错案,但是却不知道保障警察的人身安
全啊?」桴鼓鸣「的幕后黑手是被击毙了,但是他们余党还在;何况夏雪平当了
差不多十八年的刑警,为了社会、为了这个国家得罪了不少人,黑白两道她都有
仇家。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下,万一被仇人盯上呢?为了保障她的安全,我俩只
能这样,这假证件也是我们局里上峰主动提供的,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至于
我买的成人用品,我想警员去那种地方买东西,既不犯法也不属违规行为吧?做
戏做得充分一点,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在台灯后面,那另一个瘦高男子模样的身影听了我的这些话,一言不发地站
起身,从他身后的一个门低着头默默地走了出去。

  在那扇门关上的那一刻,那个洪亮声音的主人用左手在左耳按了一下,我猜
测他此时应该正戴着一只耳机。只听见没过一会儿,那个男人对我说道:「别装
了何秋岩,你和夏雪平是给你们警察局的局长徐远警官送密信的,这一连一个月
,你们分别见过了Q市的地下皇帝侯劭彧、G市的富豪郭勇邦、女富商柏剑悦、
前任文化局局长司马霄鸣,和美籍商人易汉东——在Q市你和夏雪平住的是侯劭
彧的温泉山庄;去见郭勇邦的时候你们在他办公室门口等了差不多六个小时;见
司马霄明的时候是在他家,当时他妻子刚炖了乌鸡汤、做了地三鲜和松鼠鳜鱼庆
祝他女儿考试成绩排名全校第一,于是他们全家都要留你和夏雪平一起吃饭;见
柏剑悦的时候,照顾她多年的私人助理楼诚正在向她求婚,她答应了;而见到那
个美籍商人的时候,他差点把你和夏雪平当成他夫人招徕的私家侦探,因为在他
办公室里面的小卧室里,床上正躺着三个没穿衣服的女人,一个G市本地人、一
个黑人和一个法国白人女人——这些我都没说差吧?这几个人,跟各地的蓝党或
多或少都有一些关系,你们徐局长,是不是想要操弄明年大选?」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而这恰恰说明除了我和夏雪平被跟踪以外,我们所见过
的这些人的周围,肯定有不少被他们收买或者本身就是他们安插下去的眼线。

  但正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彻底糟糕的时候,对方紧跟其后说出的一句话,引
起了我的注意:「你放心,你只要告诉我们你们局长要干什么,我就可以放你跟
你妈妈走;你们的责任,我们是不会追究的。」

  ——我一下子便听出来,此人在「诈和」。

  我之前确实没接触过司法调查局的人,但我知道他们是纠察全国警察的内政
的部门,而在警校的时候,我就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警校内部纠察。在警校的时候
,那些面目可憎的教官们就经常用着能把人耳朵喊聋的音量告诉我们,内部纠察
没有商量,要么伏诛、要么连坐、要么清白释放,像刚刚这位的「议和」性质的
诱供,那是对待犯人的;何况我和夏雪平帮着徐远介入蓝党选举的事情,如果真
的被人查出来,罪名可不轻,哪可能像他说的不受到追究?——这就说明,审讯
我的这个人他实际上并不知道、至少并不确定我和夏雪平送的那些信里面的内容
;最后,他先前明明定义了「徐远操弄大选」,现在又突然问我「你只要告诉我
们你们局长要干什么」,这说明实际上他们连徐远的真实目的都处于猜测状态。
审讯这种事情,并不是审讯者的姿态越高就越容易成功,也不是话说得越多就越
会给人心理压力——他只用了一句话,就把自己手里真正的三张底牌报了出来,
这简直是教科书式的反面案例,也真得算给我上了一课。

  司法调查局的人,向来神秘而缜密,他们说话做事应该不会这么疏忽,这个
人绝对不是司法局的,搞不好是安保局或者省厅的,只有他们才如此地想找夏雪
平的麻烦。

  我转念想到了突破他的审讯的招数,而在我开口之前,刚刚那个离开的人重
新打开了门,站在门口死死盯着依旧在审讯我的那个洪亮嗓,我看不到他的脸,
但从他呼吸时全身起伏的程度和频率,我想他应该很是愤怒。

  「那你们手里到底有什么确切证据呢?呵呵!」我故意轻蔑地对对方笑了笑
,「这位同仁,我不论你到底是不是司法调查局的,只要你是为政府办事的公务
人员,你若是想抓人就必须得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抓人,你们这是渎职!不管你
们是哪个部门的,中央警察部、中央司法部,你们的状我可向他们告定了!若你
们不是具有执法权力的公务员,那你趁早给我和夏雪平放了!否则,管你是军警
宪特还是土匪恶霸,我发誓,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站在门口那个男人从脸上摘下了眼镜,气馁地伸手揉按着鼻梁处的睛明穴,
然后又朝着门外打了个响指,然后从我被拖过来的那个门处,两个扎着马尾辫和
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人护在夏雪平的周围,将她引来了我的身边,又搬了一把
椅子让夏雪平坐下,紧接着,我的手铐也被人打开了。

  「小混蛋,你没事吧?」夏雪平皱着眉头对我问道,又抬起头瞪了我身后那
三个穿着西装的女生一眼——我这时也终于看清,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靛青色
的西装或者立领制服。

  「我没事,你呢?」

  夏雪平摇了摇头,微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不屑地斜视着我身后这几位蓝衣女生,愤怒地讥讽道:「老百姓有句顺口
溜,」黄皮儿的靓妹、蓝底儿的娇娃「,呵呵,我觉得这句话可名不副实。」其
中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还被我认出来了,那是之前跟我上过相同三门课的孟莉娜—
—这帮人根本不是什么司法调查局的调查员,而是国情部F市分局的探员。

  事后我对夏雪平一问,夏雪平便告诉我她在另一个房间被人审讯的情况:他
们的思路倒是清晰,针对我的这边,采取了搬出司法调查局的招牌企图吓唬我、
并试着通过抓住我的恐慌逼我就范;而在另一拨人针对夏雪平的时候,他们则用
的是「呆若木鸡」式的心理战方式,就是单纯一味用复读机式的方法重复提问「
你来到G市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见谁?」而在夏雪平对她们发问「你们是什么人
」的时候,她们依然置之不理。于是后来夏雪平索性不说话了,最后弄得那几个
姑娘先自乱了阵脚,轮番开始对夏雪平详细追问了一通,结果其中那个短发女探
员,估计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被夏雪平认出来。随即夏雪平化被动为主动,对那几
个女生呵斥了一番后,又利用她们的所做所谓实则非法的辞令成功地唬住了她们
,并成功勒令她们几个为自己解开手铐、关掉那刺眼的灯泡。

  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把眼镜重新戴上后,走到了刚才他做得位置上,旁边那
个声音洪亮的男生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对那个男人立正后羞愧地低下了头。男人
开了口,用着听上去很是斯文的声音说道:「你们啊!我带你们这些小年轻出来
,明明是想着锻炼一下你们的,没想到啊,模拟训练时候都不应该犯的错误,你
们到这来犯了!我们调查院情报局的训练课,你们真是白上了……丢人现眼!开
灯!」

  「先是安保局、再是你们国情部,怎么着,你们这帮子鹰犬就非可着我和夏
雪平欺……」我正骂着,两盏刺眼的台灯熄灭,房间里的LED日光灯亮起,但
是这房间里的大床、豪华沙发、背投电视和家庭影院设备,全都在表明这里应该
是某个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而并不是国情部的下属机构;而坐在我和夏雪平面前
的这个男人,不由得让我惊呆:「你是……周学长?」

  坐在我面前的,正是一个留着侧分头、额圆脸小、小眼睛高鼻梁、下颌瘦凸
且棱角分明、耳朵外扩而溜圆,皮肤黝黑但容光精神的男人,里面穿着深蓝色的
正装衬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西装马甲和蓝黑色西裤。而对方那人还没来得及
说话,夏雪平就接着我的话继续对他用着训斥的语气说道:「哼,我说周荻,你
要是想跟我商量事情,直接打电话找我不好么?干嘛搞得这么恐怖,拿我们俩开
涮呢?」

  这位被我称作「学长」的人,正是之前在我警专时期全校都崇敬的那位「金
句哥」。我万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在为国情部做事,而我其实原本对周学长也是佩
服得五体投地,在我上警专的时候没少收到过他的恩惠,我自认跟他的关系也很
近——用小C的话说,我们这帮跟他关系好的男生,如果一夕之间都变成小女孩
的话,那全都得争着给他做小母狗、肉便器;这话是夸张且难听了点,但也确实
说明了当年周荻学长在学校里的时候,的确是男女通吃的,可实际上每个人也都
跟他在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时候,把他当做我们的良师益友——说起来也不知道为
什么,小C就从来对周荻学长都没什么好印象,但小C自己又说,实际上她跟周
荻学长并没有什么过节摩擦,或许单纯是因为他是个读书人,小C看他觉得不顺
眼。

  所以一见对方的这帮人为首的居然是周学长,我心中原本的怒火,立刻消弭
了一大半,即使就像夏雪平说的,心中仍然有那么一丝被耍的感觉。

  「秋岩,雪平,让你们受到惊吓,抱歉啦。这是我的工作,请你们理解。」
周学长看着我,浅笑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和夏雪平。

  「工作?哼哼,」夏雪平冷笑道,「如果真是的工作,你用得着带我们俩来
喜来登?怎么不去你们国情部在C市的分局呢?而且还欺负一帮正在受训的小年
轻来询问我们俩、利用给我们的饮料下药这种方式来把我们带来,这真是你的工
作么?」

  周荻低着头咬着牙,默不作声。

  「你们俩认识?」我不解地看着夏雪平。

  「当然认识,之前重案一组帮着他们国情部的人办过案子、抓过特务,算是
一起合作过」夏雪平白了一眼周学长,眼神里全是爱答不理,然后又对我说道,
「你还不知道呢吧,你的这位学长,他的真正身份,其实是国家情报调查院F市
情报局情报处调查课课长。」

  「我刚上专一的时候……我记得学长是警院一年级……」我自言自语地计算
着,「没想到这才几年,学长就在国情部有如此作为啦?」

  周荻低着头,斜着嘴角微笑道:「彼此彼此,秋岩你不也大有作为么?我看
你们市警察局风纪处的工作,也被你搞得风生水起的。」

  对于周荻对我的褒美,或者说对于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切字句,夏雪平似乎
有些不以为然,她对我说道:「你还真相信了?秋岩,你是不是还以为,你这个
学长今年只有25岁左右?」

  「呃……难道不是么?」

  「——他今年已经33了。」夏雪平挑衅地看着周荻,对我说道,「他之前
是去警专做」职业学生「的。」

  「」职业学生「?」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荻,「我算明白为什么当初我只是
玩」真心话大冒险「报名参加了一下安保局的选拔,结果国情部也跟着来了,原
来是周学长的青睐对么?」所谓「职业学生」这种工作,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有,
在本国这项业务发展得算是迟滞的了——他们大多数受雇于情报部门、或者根本
就是情报部门的特工,通过伪装成学生潜伏进校园,目的无非两点:吸纳并考察
本国学生加入组织,策反或者胁迫外国留学生为本国政府服务。对于他们的工作
我认为不可或缺,但同时我也并不那么喜欢他们的行为。

  周荻表情木然地看了一眼夏雪平,「这……夏警官,我其实对你和秋岩都没
恶意,你用不着这么拆我台吧?」接着他又看着我,叹了口气道,「我在你们学
校相中了十个学警,你秋岩是唯一一个不给调查院情报局赏脸的。」

  「呵呵,学长,我老早就说过,我进警校的目标,就是只去F市警察局,别
的地方我从始至终都没考虑过。」我苦笑着看着周荻,心中对他的崇敬之情也逐
渐开始变味。

  周荻抬头环顾了一下站在我和夏雪平周围的这几个国情部探员,抬手一挥,
对他们说道:「你们下去吧,实际上这位何秋岩警官和夏雪平警官都是我的朋友
,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你们可以先去休息了——哦,告诉做监听的那两位,把
监听和监控设备关了吧,这是命令。」周围那几个探员听毕,齐刷刷对着周荻立
正,并一齐朗声答应道:「是!」然后每个人隔着同样的距离,买着同样的步子
,齐步走离开了房间。

  等其他人都走了,夏雪平便不客气地翘起二郎腿,瞪着周荻说道:「周大课
长,在这个时候不去陪伴自己的娇妻,非要跑到G市来搞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究竟意欲何为?」

  周荻也不多寒暄,从桌上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下拿出了一张纸,对着夏雪
平说道:「你说的没错雪平,我就是专门想要见你的。」周荻看着夏雪平的眼神
里,闪过了一瞬怪异的目光,这种怪异外加他的话语,让我的心中难免觉得有些
带着米糠味道的酸涩。

  「见我?」夏雪平捧着那张纸看了看,表情复杂地问道,「这是什么?」

  我也看了一眼那张纸上面印下的字,然后才明白自己对周荻的目的可能是多
心了。

  「这是我们调查院情报局的临时聘书,我想请你这位号称」F市第一女警「
的菁英,来我们调查课工作一段时间。」周荻认真地说道,「我希望夏警官,您
能在这上面签字。」

  「呵呵,我夏雪平区区一个重案一组组长,何德何能,能让你们国情部这么
青睐?」夏雪平看着那封聘书,递还给了周荻,并说道,「抱歉,我虽然愿意跟
你们在一起合作办案、抓捕他国特工和犯人,但是参与你们情治部门的工作,对
不起,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我没有一点兴趣。」

  「先别急着这么说么,」周荻对夏雪平说道,「你跟秋岩你们俩离开了F市
一个月,肯定不知道最近在F市发生了什么吧?我和我们分局长希望你帮忙查办
的这个案子,你应该会有兴趣的。」

  「什么案子?」

  「从11月中旬到现在,在F市已经有五名离退休警官被人杀害了,三名死
在家中、一名是钓鱼的时候遇害,另一名是死在医院里,凶手,都是仿制版的马
卡洛夫手枪。这种手枪威力巨大、噪音极大,可是他们死得却有些悄无声息,而
这五位死者,在退休之前都是Y省警察厅的高官……」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夏雪平不以为然地看着周荻。

  「你一定会有兴趣的,雪平——这五位老警察,是你父亲夏涛先生遇害之前
所见过的最后五个人,他们的死,说不定跟夏涛老先生的死会有什么联系。」

  「周课长,你恰恰猜错了,我对你们的调查推论完全没兴趣,别再费心了。
」夏雪平冷冰冰地说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带秋岩离开了。」

  眼看着夏雪平拉着我的手站起身,周荻抿了抿嘴,猛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就
像是吹熄一枝烛火一样地、迅速地说道:「夏雪平警官,你听说过」天网「么?


  ——「天网」?这是什么?曾经在两党和解之前,全国所使用的那个大数据
化互联网监控系统?

  「天网?」

  「对,」天网「。抱歉了,我不能在跟你透露更多,毕竟秋岩也在。如果你
想了解更多的话,雪平,你暂时加入我们,我们调查院数据库里的所有数据,都
会向你敞开——这是我个人向你作出的保证。」

  夏雪平看着我的时候,也是一脸迷惘,想必她也应该没听说过这个东西;可
她再转过头去望着周荻的时候,却显得十分漫不经心:「我说周课长,您还是那
么喜欢天马行空地讲故事!让你的手下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天色不早了,该
休息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回F市。」

  周荻转念一想,干笑了两声又说道:「都说夏雪平是」冷血孤狼「,哈哈,
果真冷血啊!只是你连自己儿子的死活都不在乎么?」

  「你什么意思?」夏雪平警惕地问道。

  「夏警官,你想这么就离开么?那好,您可以离开,请您把何秋岩留下。」

  「学长,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我心中不解又开始有些愤怒地说道。

  「D5714列车上,那个叫高宇的乘务员,秋岩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吧?G
市警察局的人在高宇尸体的衣服上面发现了你何秋岩的指纹,这件事,是被我压
下来的。」周荻微笑着对我说着,接着又看向夏雪平,对她问道:

  「所以夏警官,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